黑珍珠般的美人托腮凝望窗外,陽光在她臉頰鍍上一層蜜色。
重生第三天,安娜已消化了這個荒謬事實。
現(xiàn)在的朝堂寂靜無聲,可她知道父親入獄僅是開端。
記憶中的蘇萊曼即將陷入癲狂,朝堂染血,后宮哀鳴,鐵騎踏破邊疆。
而最令她戰(zhàn)栗的……是那莫名出現(xiàn)的女尸——這在前世從未發(fā)生。
當然和上輩子不同的,不止這一件事。
在將軍哈森的請求下,蘇萊曼竟然那么容易就放過了父親。
這實在太反常了,上輩子是她嫁給蘇萊曼做王妃,才將父親從天牢放出。
可……
這一切似乎都與那具女尸,脫不開關(guān)系。
心里想著女尸的,可不止安娜。
書房內(nèi)伊索奮筆疾書,xx年xx月xx日,大維爾奇兒子獻給蘇丹陛下一具美艷女尸……
xx年xx月xx日,大維爾奇進獻防腐香料。
寫到這句話時,伊索頓了頓。
心中感慨,十分佩服。
不愧是大維爾奇,溜須拍馬真有一套。
他兒子為救他出天牢,獻上了一具女尸。
他能轉(zhuǎn)頭從東方商人那兒,重金購買香料,用來給女尸防腐,還說什么讓美人“永葆青春”。
666!
他們一家子都挺能整活的,放現(xiàn)代直播都不用咬打火機。
哎~話說東方商人……不會來自中國古代吧!
倒霉呀,倒霉。
他只是一個大學(xué)生,正在寢室里美美吃著冰西瓜, 吹空調(diào),結(jié)果莫名其妙穿越到奧斯曼帝國。
這但凡是中國古代, 熟讀歷史的他也不能過得這樣苦。
現(xiàn)在也不知怎么才能回到現(xiàn)代,還被這個瘋批陛下每天折磨。
苦啊!
我的空調(diào)!
我的WiFi!
我的手機!
伊索哀嚎,他現(xiàn)在唯一的快樂,就是寫日記。
他發(fā)誓一定要寫出一本比正史,還要正的野史,讓現(xiàn)代的網(wǎng)友們好好猜猜,歷史的真真假假。
想到這里伊索露出邪魅一笑,隨后又挑燈夜戰(zhàn)。
一晃數(shù)月
鎏金獸爐吐著縷縷青煙,在波斯絨毯上投下?lián)u曳的暗影。
層層紗幔被風(fēng)掀起一角,蘇瑤仍舊躺在柔軟的床榻上。
其實她現(xiàn)在可以動了,不過只限于動動手。
emmm……
【多羅!看看數(shù)據(jù)】
光屏瞬間出現(xiàn)在蘇瑤面前。
當前狀態(tài) :
肉身腐敗度0%(“真的超級新鮮!”) 【修復(fù)中.....】
靈魂契合度94%(“恭喜你,可以說話了呢!”) 【修復(fù)中.....】
經(jīng)過蘇萊曼一段時間的滋養(yǎng),靈魂契合度穩(wěn)定上漲,可卡到94%后就一動不動了。
唉~
突然好想念雷爾那小子,有他在,估計還能上漲1% 2%,也不知道他和雷娜去哪兒了。
“多多,你查不到嗎?”
【抱歉,宿主大人,這個功能目前還沒有開發(fā)!】
【哭唧唧.jpg】
【可憐.jpg】
蘇瑤無語,自從用打賞積分,為多羅更新了表情包功能后。
每次對話,它都會甩出各種奇怪的表情包。
好后悔—
蘇瑤并不理它,但多羅已經(jīng)沉迷于自己的藝術(shù)當中無法自拔。
“叮當……”
隨著一陣清脆的叮當聲傳來。
“我的玫瑰,你喜歡嗎!”低啞磁性的聲音也一同傳來。
隨后便是一大捧去了刺的玫瑰,被放入懷中,芬芳的氣息散溢在房間內(nèi)。
鐵血君王,一改在朝堂上的喜怒無常,小心翼翼的在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
瞳孔中露出幾分癡迷,期待對方的回應(yīng)。
身后的閹奴,在層層的帷幔外,只能看到一只潔白纖細的手,慢慢撫上君王硬朗的面頰。
和一道極輕的聲音,"我的愛,我很喜歡......"
蘇瑤忽然收攏指尖,鑲嵌寶石的甲套在帝王下頜劃出細碎血痕,"但我太無聊了!" 尾音帶著蜜糖般的黏膩。
這位美人一舉一動,似乎都有一些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據(jù)為己有,即便他只是一個閹奴。
蘇萊曼琥珀色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擒住那只行兇的手腕按在柔軟的床榻上。
動作間,美人松散衣襟間若隱若現(xiàn)的鎖鏈。
——那由帝國最精巧匠人打造的黃金鐐銬,另一端正系在雕花的床柱上。
"我的玫瑰..."蘇萊曼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又慢慢伸出舌尖,舔去美人寶石甲套上的血珠。
"那要看看新來的波斯畫家嗎?"
蘇萊曼突然將人打橫抱起,貼到耳邊低語,“希望她能畫出你的美貌?!?/p>
無聊!
一個月前,蘇萊曼不知發(fā)了什么瘋,竟廣發(fā)詔令召集天下畫師為她作像。
那些畫師見到她的第一眼,無不驚為天人,隨后便陷入癲狂般的創(chuàng)作。
可惜啊......
那些精心繪制的畫像,連她眼角眉梢的半分神韻都未能捕捉。
好煩!不知道任務(wù)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蘇萊曼抬起一只手,手臂上金色的紋路熠熠生輝。
看到指使,一名閹奴弓著腰倒退出門。
王宮的穹頂高得令人眩暈,金色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雷娜握緊畫箱的肩帶,指節(jié)發(fā)白。
她身后雷爾亦步亦趨,男孩烏黑的眼睛里盛滿了不安,卻只能強裝鎮(zhèn)定。
"姐姐,"雷爾小聲拽她的衣袖,"那個守衛(wèi)在看我們。"
雷娜沒有回頭。她知道那些佩刀侍衛(wèi)的目光如影隨形。
"記住我說的,"雷娜壓低聲音,"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出聲。"
領(lǐng)路的宦官,在一扇鑲嵌青金石的門前停下。
門扉開啟的瞬間,雷娜聞到濃郁的玫瑰與檀香混雜的氣息。
隨后她看見了沙發(fā)上的男人。
蘇萊曼大帝古銅色的手臂上,正攬著一位美麗人偶。
雷娜微微顫動,看著眼前雪白與古銅交融。
雪白的肌膚,在深紅色絲綢襯托下近乎透明。
黑色長發(fā)如瀑布般垂落,末端纏繞在蘇萊曼的手指間。
手腕上一對華美的寶石金鐲,卻能隱隱看到與鎖鏈相接。
雪白纖細的雙腿無力下垂,讓人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旖旎的想法。
最讓雷娜震驚的是,那水潤純黑的雙眸,沒有一絲雜色,像是把整個夜空都裝了進去。
"過來,畫家。"蘇萊曼輕挑眉梢,看向眼前瘦弱的女人。
雷娜低頭前行。
"這是我最珍貴的玫瑰。"蘇萊曼撫摸著少女的發(fā)絲,"
有人說你的畫筆能捕捉靈魂,那就讓我看看,你能不能畫出她千分之一的美。"
"開始吧。"蘇萊曼的命令驚醒了她。
雷娜機械地支起畫架,手指卻在觸碰炭筆時劇烈顫抖。
人偶的目光掃過她,黑眸里沒有一絲波動。
她……是否還記她呢!
她……還記得那段在地下室的時光嗎?
雷娜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讓她清醒過來,炭筆終于落在紙上。她畫得極慢,每一筆都是煎熬。
陛下!"門外突然傳來急報,蘇萊曼皺眉起身。他俯身親吻蘇瑤的額頭,“我很快回來,我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