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壞了帥叔叔買的懶人沙發(fā)。媽媽為替他出氣，
把為我求情的爸爸塞進沙發(fā)套里縫了起來。她和帥叔叔在房間內打鬧嬉戲，
我卻找不到沙發(fā)套的拉鎖。爸爸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我拍門找媽媽，
她卻不耐煩地說：“那沙發(fā)套只是一層布，你爸那么能耐，怎么會出不來？”我被保鏢按住，
親眼看著沙發(fā)里的人沒了動靜。五天后，媽媽來為我過生日，她隨手甩給我一個娃娃，
不耐煩地說：“我分手了，現(xiàn)在你爸開心了吧，還不滾出來見我？”我指指她屁股下的沙發(fā)，
哭著說：“爸爸流血了。”1我窩在爸爸的懷抱中睡了兩天，直到餓得受不了，
才走出去找吃的。門口的保安爺爺認識我，剛要向我打招呼，
卻在我走近時皺起眉：“你身上怎么這么臭？你爸爸呢？”我把他拉進房子，
指著沙發(fā)說：“爸爸被關在里面，出不來。”保安爺爺嘴里嘟囔著：“有錢人就是會玩，
當著孩子也不知道收斂。”可真當他靠近沙發(fā)時，卻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沙發(fā)隱約露出一個人的形狀，四周散發(fā)著惡臭，保安爺爺迅速遮住了我的眼睛，
聲音顫抖：“這是殺人啊……”我不懂他在說什么，爸爸就好好地待在沙發(fā)里，
兩天前他還在和我說話呢。保安爺爺抱著我跑出去，沿途遇到不少鄰居。他們都嫌我身上臭，
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聽說程小姐大張旗鼓找了個小三回來，她老公好幾天都沒出門了。
”“沒辦法，他沒有家世，再怎么委屈，為了錢和地位也得忍?！薄爸豢蓱z了這孩子，
小小年紀被扔在這里，爹不疼娘不愛的，都沒人給她收拾一下。
”保安爺爺?shù)难蹨I滴在我臉上，他口中喃喃著造孽，把我交給了前來送飯的蘇嬸，
自己則回保安室打電話去了。我趴在蘇嬸的懷中，看著爸爸離我越來越遠。
蘇嬸紅著眼給我擦洗干凈，又帶我去吃飯。我乖乖地吃了兩個包子，把剩下兩個揣進懷里。
蘇嬸忙又讓老板上了一籠包子，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小川，嬸嬸有錢，你不用省著吃。
”我搖搖頭：“爸爸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我要帶回去給他吃。
”蘇嬸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她一把抱住我，低聲哭起來：“可憐的孩子，
他們怎么就那么狠心啊！”我卻沒有哭，爸爸還在家等著我，他對我最好了，
我不會拋下他的。可回家后我才發(fā)現(xiàn)，包裹著爸爸的沙發(fā)已經不在了。
家里來了好多穿藍色衣服的叔叔，保安爺爺也在，看見我，又轉身抹起了眼淚。我想了想，
把手中的包子遞了一個給他：“爺爺別哭，小川聽話?！北０矤敔旑澲纸舆^包子，
對一旁的叔叔們說：“你們看看，這孩子這么懂事，他以后該怎么辦啊！
”一個藍衣服的叔叔蹲在我面前，溫和地問我：“小朋友，你爸媽去哪了？
”我搖搖頭：“媽媽和帥叔叔走了，好幾天沒回來了?！彼旁谖壹缟系氖职l(fā)著抖，
我說：“可以讓我去見爸爸了嗎？包子要涼了，我爸爸胃不好，必須吃熱的。
”四周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用同一種眼神看著我。面前的叔叔低下頭去，
我看見他的肩膀在顫抖。過了好久后他才抬起頭，輕聲問我：“好孩子，你還有別的親人嗎？
”我點點頭。兩天前，爸爸曾經告訴我一串數(shù)字，讓我牢牢記住。說完這串數(shù)字后，
他就再沒有出聲。我把這串數(shù)字輸進手機，打了出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對面?zhèn)鱽硪粋€渾厚又低沉的聲音：“你還知道關心你爸呢？
這么久才打電話來……”我怯生生地打斷了他，問他：“你是我的爺爺嗎？”2爺爺在國外，
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京市。蘇嬸想帶我回她家，卻被保安爺爺攔了下來。
他親自撥通了媽媽的電話，說明事情緣由后，媽媽卻不屑地笑了起來：“我都檢查過了，
那沙發(fā)不過是一層布，祁昊力氣那么大，稍微動一下就能爬出來?！蔽依０矤敔?shù)囊陆牵?/p>
小聲說：“那不是普通的布?！眲偛潘{衣服叔叔走之前對保安爺爺說，
沙發(fā)的布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即便用刀割也很難割開。更別說拉鎖還被人刻意破壞，
他們根本沒想讓爸爸活著出來。媽媽卻聽到了我的聲音，好像懂了什么似的，
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祁川，你真是被你爸教壞了，竟然敢被他教唆著撒這樣的謊。
”保安爺爺正要與他爭辯，媽媽又不耐煩地說：“這是最后一次，
我參加完宇恒的頒獎典禮就回家。”“你們再幫著祁昊撒謊，我回去就向物業(yè)投訴。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保安爺爺恨恨地罵了一聲，只能先讓蘇嬸把我?guī)Я嘶厝ァ?/p>
蘇嬸就住在我們小區(qū)后面的居民樓，等她睡著了，我就偷偷爬下床，回到了自己家。
房子里還留著爸爸的氣息，我蜷縮在地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一睜眼就看見了媽媽。她坐在一邊的小沙發(fā)上，臉色很不好看?！拔液陀詈惴质至?，
你爸這下總算能放心了吧？”她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又隨手扔給我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喏，你的生日禮物。
”“你爸怎么把這搞得烏煙瘴氣的，他人呢？”我搖搖頭，
只指著她身下的沙發(fā)說：“爸爸流了好多血。”她一個彈跳起身，
果然在小沙發(fā)下看到了拖拽的血跡。媽媽松了口氣，
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你少拿這些動物血來糊弄我，你爸肯定沒事?！薄坝詈阏f了，
他買的是市面上最普通的懶人沙發(fā)，悶不死人的?！彼仓滥遣贿^是一個普通沙發(fā)，
卻還是狠心地把爸爸關在了里面。我呆呆地看著那團干透了的血跡，
不禁想起昨天叔叔們說的“死狀凄慘”。我總算明白了什么，哭喊著撲上去，
打在媽媽身上：“壞媽媽，你把爸爸還給我！”她本就對我沒什么耐心，
此刻更是一臉不悅地將我甩到一旁：“胡鬧什么！”我被她一腳踢飛出去，
正好摔在一個人身上。那人痛呼一聲，捂住了肚子，蹲了下去。是帥叔叔，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醫(yī)院的單子，說：“程姐，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媽媽本來猶豫的表情瞬間變成了狂喜，她將我踢到一旁，快步上前拉住了叔叔的手，
埋怨道：“你不早點告訴我，白讓我傷心一晚上?！睅浭迨屐t腆一笑，可很快他又皺起眉，
慢慢捂住了肚子：“醫(yī)生說我胃發(fā)炎，剛才讓小川一碰，還真有點疼。
”媽媽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的眼前冒出了星星，腦子嗡嗡作響。帥叔叔表面上攔著，
嘴角卻帶著笑。爸爸被縫進沙發(fā)套的那天，他也是這樣笑著看我，
小聲在我耳邊說：“你爸爸斗不過我的，你也斗不過你媽肚子里的新孩子。
”我強撐著站起來，死死地盯著叔叔，他被我看得又痛呼一聲，擠出兩滴眼淚：“程姐，
我們還是算了吧，你看這孩子的眼神，我真怕他對我們的孩子做些什么。
”媽媽臉上怒氣更甚，她解下腰鏈，對著我就是一頓狠抽。我的胳膊腿很快就鮮血淋漓，
尖叫著求饒。她卻越打越起勁，甚至還高聲對著樓上喊：“祁昊，你再不出來，
我就把這小崽子打死！”可爸爸再也不會回應他了。媽媽正要再打時，
門口終于傳來一聲慍怒的暴喝：“快給我住手！”3保安爺爺跑了進來，
將我護進了懷里：“程小姐，小川這么小，你真的要把他打死嗎！”媽媽總算停了手，
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老李，你不想干了是吧？我們家也是你可以隨便進的？
”“今天就算你把我炒了，我也要說！”保安爺爺擋在我身前，
義正言辭地指著叔叔：“就是這個人把沙發(fā)抬進來的，那沙發(fā)布連刀都割不開，
小川爸怎么可能自己出來？”“我最后悔的就是輕易放他進來，讓他害了小川的爸爸！
”他老淚縱橫，媽媽卻異常冷漠：“宇恒單純善良，才不像祁昊那樣只會裝可憐。
”“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來管，快給我滾！”她強硬地將保安爺爺推出門，轉頭看向我，
額角青筋暴起。叔叔噙著笑在小沙發(fā)上坐下，看著媽媽揪著我的領子，
一間一間尋找著爸爸的身影。我的脖子被勒得生痛，媽媽卻紅了眼，她嘴中不停咒罵著，
像是要把爸爸碎尸萬段。可就連垃圾桶里也沒有爸爸的身影，媽媽總算松開了我，
掏出手機給爸爸撥了過去。電話鈴聲從客廳響起，媽媽在沙發(fā)下?lián)炱鸢职值氖謾C，
看著上面的桌面背景，不由得呼吸一滯。爸爸的屏保一直都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上小小的我牽著爸爸媽媽，笑得很甜。似乎是想起過往的美好時光，媽媽揉了揉眉心，
總算蹲在我眼前，輕輕捏住了我的兩條胳膊：“小川，你爸爸究竟去哪里了？
”叔叔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他剛要說話，就聽見大門又被人敲響了。
這次來的是兩個穿藍衣服的叔叔，他們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盒子。看見遍體鱗傷的我，
他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就是這孩子的母親？”媽媽呆呆地看著他們，突然笑了出來。
她狠狠擰了我胳膊一把，冷笑著說：“你爸爸真有本事，還敢雇人來騙我。
”她一把將我推進叔叔們懷里，敷衍地說：“我不是他的父親，我也和你們一樣，
是祁昊請來的演員?！薄叭绻銈円姷剿?，記得讓她給我開工資。”叔叔們狐疑地看著她，
但媽媽堅稱自己只是個外人。他們又看向我，過了許久，我才說：“她不是我媽媽。
”早在爸爸走了的那天，我就沒有媽媽了。叔叔們無奈，只能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我，
面露不忍：“孩子，這是你爸爸的骨灰，我們一定會為她討回公道的。
”我立刻將盒子抱進了懷里，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爸爸的體溫。叔叔們走后，
我一個人抱著那個盒子來到花園。我想把爸爸的骨灰盒埋在這里，爸爸最喜歡花了。
他說自己當年義無反顧跟著媽媽白手起家，第一次收到的禮物，就是媽媽自己種的薔薇。
后來他們結婚了，媽媽每個星期都會為他送一束花，說見花如見人，她會一直陪著我和爸爸。
可是現(xiàn)在，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和她肚中的孩子，殘忍地拋棄了我們。我的眼淚滾落下來，
泥土變得松動，露出一個軟軟的東西。揪出來一看，是個寫著爸爸生日的娃娃，
上面還扎滿了鋼針。身后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我回頭一看，叔叔驚慌地抱著肚子，
跌坐在地上。他指著我手中的娃娃，凄聲對媽媽說道：“我說最近怎么健康每況愈下，
原來是被人詛咒了！”4“可是這娃娃身上明明寫著爸爸的……”我話還沒說完，
就被媽媽一把捂住了嘴。她臉色鐵青，看都不看那娃娃一眼，只連聲說：“祁昊，
你的心真狠啊。”“自己生不出女兒，就想害宇恒也生不了，我怎么就嫁了你這么一個怨夫！
”她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還生了這樣一個小賤種！”她奪過我手中的骨灰盒，
狠狠砸在地上。我撕心裂肺地喊著不要，
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骨灰像雨點一樣飄散在半枯萎的薔薇上。沒有爸爸日日為它們澆水，
它們很快就蔫了下去，像爸媽之間的感情一樣，再也無法挽救?！罢婊逇猓?/p>
哪有人演的這么認真，他是在詛咒自己死嗎？”媽媽皺著眉，仔細端詳著那小盒子。
叔叔又適時發(fā)出一聲慘叫，他不知何時將那娃娃又放到了我手邊，直說自己胃疼。
他含著淚看我：“小川，叔叔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怨恨叔叔就罷了，
可你媽媽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妹妹?。 眿寢屭s忙丟下骨灰盒，轉身把叔叔扶起來，
輕聲哄道：“別動氣，你現(xiàn)在是我們家的大功臣，誰也動不了你和孩子。”叔叔聽見這話，
總算愿意笑了。他用高高的鞋跟將爸爸的骨灰盒踩進泥土里，又將那娃娃撿起，
對媽媽耳語幾句。媽媽好像有些猶豫，但看著叔叔楚楚可憐的模樣，她還是點了頭。
叔叔主動牽起我的手，將我?guī)У椒块g里。我還想著爸爸的骨灰，整個人都呆呆的。
直到手心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我才清醒過來。叔叔和媽媽一人舉著我的一只手，
用那娃娃身上的鋼針往我手上戳?！捌畲ǎ铱茨阋竦绞裁磿r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