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檢查出肺癌當(dāng)天,賀文清找了律師寫遺囑,將名下所有財產(chǎn),無償轉(zhuǎn)讓給沈司月。
律師面露為難:“可是賀先生,您婚姻狀況是已婚,有一半財產(chǎn)要由妻子繼承。
”賀文清一怔。心里瞬間涌上一股荒謬?!安豢赡埽医Y(jié)婚了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我的妻子是誰?”律師敲了幾下鍵盤,露出一絲詫異:“上面顯示,您的妻子就是沈司月啊。
”“既然你們夫妻的感情這么恩愛,其實也沒必要立遺囑,
沈小姐就是您遺產(chǎn)的第一且唯一的合法繼承人?!蹦且豢?,賀文清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已經(jīng)破敗不堪的肺,連一絲空氣也呼吸不上來。三天前,沈司月拿出一本結(jié)婚證,
說她已經(jīng)結(jié)婚,讓他準(zhǔn)備好搬出去。他揪住女人的衣角,近乎卑微地祈求她?!霸略拢?/p>
你對我,還有沒有一點點愛?;蛘?,我回來的這三年,你有沒有哪怕一個瞬間,愿意原諒我。
”可沈司月只回了他一句:“從未?!蹦且豢蹋K于知道,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他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在沈司月的婚禮前悄無聲息地離開??傻搅松M頭才知道。
原來這只是女人又一次的作弄和考驗。沈司月所有的恨,都是偽裝出來的。那她知不知道,
她能得到的,只剩下賀文清的骨灰?!R文清從律師事務(wù)所出來,站在樹下,
默默點了一支煙。這一刻,他腦子里沒有醫(yī)生的醫(yī)囑。也沒有沈司月的冷言冷語。
只剩下一片空白。突然,專屬于沈大小姐的提示音響起,女人給他發(fā)了兩副漫畫情侶圖。
“哪個好看,1還是2。”“1吧?!薄八隳阌醒酃??!鄙蛩驹碌恼Z氣中有幾分得意。
不出三十秒,他選的那張圖,就出現(xiàn)在了女人的朋友圈?!驹履┡e行婚禮,
歡迎有時間的朋友,來現(xiàn)場送祝福?!吭u論大片涌出:【天啊,沈大小姐守了六年寡,
終于愿意把自己嫁出去了?!俊拘吕墒遣皇菧啬辏@個漫畫好像他!】【當(dāng)然了,
誰不知道沈總為了溫年,可是能一擲千金的,新郎不是他,難道還能是姓賀的保鏢嗎?
】沈司月沒有否認(rèn)。賀文清看著這些人的狂歡。嘴角不受控地扯出一個譏諷的笑。這三年,
所有人都知道,沈司月對溫年情有獨鐘,寵得要星星不給月亮。
而他是沈司月身邊最低等的保鏢,最忠誠的舔狗??烧嫦鄥s是……沈司月的合法伴侶是他,
要舉辦婚禮的對象,也是他。他的手指點開那張漫畫圖。上面兩個小人穿著婚紗和禮服,
頭碰頭依靠在一起。這是他畢業(yè)那年,沈司月偷偷畫的。和一張許愿簽一起,
被她系在學(xué)校后山的情人樹上。賀文清在她走后,找了許久,
才看到女孩親手寫下的誓言:【總有一天,我要穿著這樣的婚紗,嫁給我最愛的賀文清。
】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選1。剛才沈司月聽見他的選擇,似乎很高興。她是在欣喜,
她的愿望終于要成真了嗎?她真的在期待,和賀文清的婚禮嗎?可她又為什么,仿佛很愛他,
又折磨了他三年。賀文清想不明白。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如果沈司月真的還愛他,
愛到愿意和他結(jié)婚,又為什么不肯放走溫年?溫年是賀文清假死的那三年出現(xiàn)的。
賀文清畢業(yè)后,就被警校開除學(xué)籍,抹除一切信息,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都說他死了。
只有沈司月不信。她一個人,捱過那痛苦的三年,將沈氏集團(tuán)經(jīng)營的領(lǐng)域,
擴大到了各行各業(yè)。但想和沈氏合作,就必須幫她尋找賀文清。所以,
在賀文清順利結(jié)束任務(wù)后。他的上級告訴他,要珍惜這個愛他到了骨子里的女孩。
賀文清紅了眼,滿腔除了對沈司月的愛,就是一肚子的愧疚。
可等他忐忑地打開沈家別墅的大門。就見到沈司月,將一個和他有七分相像的男人,
壓在沙發(fā)上親吻。她親得那么深情。那么投入。讓他幾乎想轉(zhuǎn)身就走??蓻]等他挪動腳步,
女人先一步發(fā)現(xiàn)了他。幾乎在一瞬間,眼眶中的淚水就奪眶而出。沈司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去哪了?!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見不到你的尸體,
就是把全世界都翻過來,我也不會放棄?!比缓髶溥M(jìn)他懷里:“不要離開我,文清,
我求求你,不要再從我身邊離開了。”他摟著心上人顫抖的身軀,想著,
就是讓他為沈司月死了也愿意??缮蛩驹虏灰拿KR文清給她當(dāng)保鏢。
她要能時時刻刻看到他,但是不要和他重新交往,也對他沒有一個好臉色。賀文清同意了。
他想著,只要他贖完自己的罪,總有一天,會讓沈司月放下心結(jié),重新和他在一起。
可三年過去了。假死三年,回來三年,整整六年的糾纏里,溫年的存在仍是那么不可忽視。
溫年是炙手可熱的流量明星。長得和他有七分像,卻比他年輕,也比他更懂得討女人歡心。
沈司月沒有掩飾過拿溫年當(dāng)替身。卻也沒有掩飾對溫年的寵愛。賀文清是保鏢,
只能住在地下一樓的雜物間。而溫年的臥室在沈司月隔壁,光衣帽間就比他的房間還要大。
賀文清只能在車?yán)锏?。而溫年卻可以挽著沈司月的手,出席各種晚宴。賀文清的生日禮物,
是一本名叫《誠實和守信》的書。而溫年的生日禮物,是沈司月包下全城的廣告牌,
官宣他的奢牌代言。在沈司月拿出結(jié)婚證,讓賀文清搬走的時候。賀文清其實沒有半分懷疑。
他覺得沈司月的心里,已經(jīng)不再拿溫年當(dāng)替身了,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真正愛的人,
是年輕貌美的小奶狗。而不是一個將她丟下的老男人。
可命運竟然給他開了一個這么大的玩笑。在他心死,知道生命只剩下三個月的當(dāng)天,才發(fā)現(xiàn),
沈司月可能早就原諒了他。也想著要和他白頭到老。賀文清踩滅了劣質(zhì)香煙,輕輕咳了幾聲。
開車回了沈家的別墅。他想在走前,和沈司月說清楚。可剛走到書房門口,
就聽見沈司月的助理問:“沈小姐,婚禮的請柬是不是印錯了,新郎那里寫的,是賀文清。
”沈司月冷著聲音反問:“怎么,有什么問題嗎?”“賀文清只是咱們家的保鏢,
工資兩千一個月,您怎么會選他,放棄那么愛您的溫先生呢。
”沈司月冷笑了一聲:“我叫他保鏢是我們的情趣,你們有什么資格這么叫他,
以后老老實實叫賀先生?!薄爸劣跍啬?,一個玩物罷了?!蓖高^門縫,賀文清可以看到,
女人的表情柔軟,似乎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拔艺伊四敲炊嗵嫔?,只有溫年最像賀文清,
他的演技不錯。”“那三年,只有看著他的臉,我才能想象出來,如果賀文清活著,
會是什么模樣,要不我恐怕早就崩潰了?!薄耙菜闶俏覍Σ黄饻啬辏@樣,請柬先不要發(fā),
讓溫年高興幾天。等我和賀文清的婚禮結(jié)束,我再想別的辦法補償他。
”秘書的表情有些遲疑:“可這樣,您不怕賀文,不對,您不怕賀先生生氣嗎?
”“他對您的心,其實我們都在看在眼里,但我們也能感覺到,賀先生骨子里是有點倔強的,
如果他以為您要和溫年結(jié)婚,沒準(zhǔn)會直接離開?!薄安豢赡埽 鄙蛩驹屡执蛩榱艘粋€茶杯。
“他已經(jīng)拋棄了我一次,怎么可能再拋棄我一次?!薄拔医^對不允許!”“而且,
我已經(jīng)用溫年實驗了他無數(shù)次了,他對我死心塌地,不會離開我的,你少烏鴉嘴。
”后面的話,賀文清沒有再聽。他只是覺得,心里的迷霧通通都消散了。原來,
沈司月真的還愛他。只是她的愛,讓人窒息。賀文清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默默走回自己的小雜物間。他只做了一件事。2賀文清填寫了一張遺體捐贈表。等他死后,
就會有人取走他的身體,讓他的命,以另一種方式延續(xù)下去。上級立刻打來電話:“賀文清!
你填寫遺體捐贈是什么意思?!你的抑郁癥還沒好?”賀文清輕輕笑了聲?!皼]有,
我不會自己尋死的,請組織放心?!薄爸皇?,我今天確診了肺癌,本來也活不了幾天了。
”上級的聲音有些哽咽:“你是我們的英雄。就算要走,也應(yīng)該披著國旗,干干凈凈地走。
”“你把捐獻(xiàn)申請撤銷,我派車去接你。”“不用了?!辟R文清望著雜物間的小窗戶,
窗外飛過一只小鳥,他的眼里有些羨慕:“我沒什么親人,組織還有一些漏網(wǎng)之魚,
臥底任務(wù)最好繼續(xù)保密下去?!薄八篮笠材芾^續(xù)為人民服務(wù),不是挺好的嗎?
”電話那邊沉默下來,在掛斷之前,只留下一句。不要放棄希望。賀文清捂著胸口倒在床上。
他第一次險些暴露時,被組織成員用起重機倒吊著,幾次沉入大海。
肺部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才會年紀(jì)輕輕就查出肺癌。在一陣嗆咳后,
他感到腦子里昏昏沉沉,幾乎在幾秒內(nèi)就失去了意識。在夢中,
他再次見到了和沈司月談戀愛時的場景。沈司月不是他們學(xué)校的,比他小一級,卻愛纏著他,
去他的學(xué)校蹭課。老師講的解刨知識她聽不懂,很快便睡去。賀文清就注視著她。
只覺得哪里都喜歡,心口處滿滿都是甜蜜。他從袖口扯下一小節(jié)線頭,
輕輕繞在女孩無名指的指根處,用眼睛丈量著戒圈大小。思緒已經(jīng)飛到他們怎么求婚,訂婚,
結(jié)婚,甚至生了幾個孩子。等他想得心滿意足,抬起頭,就見到沈司月睜著一只眼偷看他。
目光中滿是揶揄。他臉上立刻升騰起一股熱氣。這股熱氣,順著夢境傳到現(xiàn)實,
讓賀文清立刻驚醒。他又發(fā)燒了。這樣一個人捱過發(fā)燒的夜晚,他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次。
可這次意識回籠后,他感到指根處有些細(xì)密的癢意。警惕心讓他立刻翻身坐起,
一把扣住來人的手腕。沈司月驚呼了一聲。一節(jié)線頭,從賀文清的指縫間滑落,
掉在雪白的被單上,無比刺眼。他們盯著那截線頭,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好半晌,
賀文清張了張嘴,沈司月立刻堵住他的話:“不是給你做的!”“我,我是要送溫年戒指,
他的尺碼和你差不多,我怕驚喜沒有了,就先量量你的?!闭f完,她小心去看賀文清的臉色。
只是,男人眼中沒有憤怒,也沒有猜到什么的意味深長。就只是平靜地等著她繼續(xù)開口。
眼神甚至都不像聚焦在她身上。沈司月感覺心里不知怎么,就升起一股怨恨。
她冷硬著聲音開口:“溫年在劇組拍戲太辛苦,想吃你煮的雞湯,你現(xiàn)在去給他煮。
”賀文清燒得眼前發(fā)黑。“我不舒服,不想做。”可他沒想到,這竟然讓女人更生氣了。
“你偏要和我作對是不是,你身體怎么樣我會不知道?上大學(xué)跑五公里都不帶喘氣的。
”“現(xiàn)在去做,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滾出我家?!辟R文清感到一陣疲憊。
想了想女孩苦守著他的那三年。他慢吞吞挪進(jìn)廚房,提起菜刀。只是一刀下去,
沒有切到雞肉,而是切到了自己的手。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女人已經(jīng)飛奔過來,
用紙巾緊緊包裹住他的傷口。“該死的,你是故意的嗎?”“賀文清?你怎么燒得這么嚴(yán)重?
!”他迷蒙著視線,被人扶著躺下。身下的床墊,是六年沒感受過的柔軟。不過更重要的是,
他竟然在沈司月眼里,看到了那樣深切的心疼。他覺得自己的夢一定沒有做完。這是夢。
眼前的,不是高高在上的沈總,只是他的學(xué)妹月月。他攥著沈司月的手,
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月月,以后,你不要再等我了?!薄澳阏覀€喜歡的人,嫁給他,
一輩子平平安安,我就滿足了。”兩句話就耗干了他的精力。逼得他不得不合上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輕柔的聲音響起。“可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啊,不,我愛你。
”女孩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翱丛谀闶芰瞬簧倏嗟姆萆?,咱們?nèi)赀€三年,
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辟R文清立刻清醒過來。心里像被人用刀扎一樣的痛苦難過。
沈司月看著男人皺起的眉,心里也跟著難過起來,心疼地?fù)崞剿拿冀?。“快點好起來。
”“月底,我送你一個驚喜?!笨伤恢馈T谒吆?,男人露出一個笑。
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沈司月,我也要給你一個驚喜啊……3聽到賀文清的“表白”,
沈司月的心情無比愉悅。她帶著賀文清去試禮服,明明滿眼都是滿意,
偏要說:“你沒有溫年白,你穿著都好看,他穿肯定更好看?!薄澳慵绨蛱耍?/p>
沒有溫年寬,這里要給他改大一點?!彼d致勃勃地挑了一件又一件。
眼角眉梢都是即將結(jié)婚的喜悅。賀文清不自覺想,如果當(dāng)初沒有接下任務(wù),沒有假死離開。
也許現(xiàn)在沈司月的幸福,還能真實一點??伤挥行耐?,沒有后悔。
導(dǎo)購小姐順著話哄沈司月開心:“沈小姐,你放心,溫先生氣質(zhì)非凡,
哪里是您家保鏢能比的?!薄岸Y服讓溫先生穿肯定更好看,絕對不輸給lv和愛馬仕。
”沈司月的臉立刻黑了。冷聲怒斥:“我可以說他不如溫年,但你憑什么?
”“你有什么資格對我的男人指指點點。”一屋子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賀文清脫下身上的衣服?!安幌朐嚵耍依哿恕!鄙蛩驹碌淖⒁饬Χ嫁D(zhuǎn)到他身上,
輕輕蹙起眉?!澳樕趺催@么難看,病還沒好?”她從包里,掏出一個護(hù)身符。
看到那熟悉的圖樣,賀文清心里一跳。沈司月別別扭扭地偏過頭:“這是溫年給我求的,
聽說保平安很有用,很不好求,你拿著吧?!薄笆〉靡桓辈⊙暄甑臉幼樱?/p>
沒辦法參加我的婚禮?!辟R文清捏緊那個香囊。他當(dāng)然知道這個很不好求。去臥底前,
他就知道自己有很大概率根本回不來。但比起自己的安危,
他更怕會順帶查到跟他關(guān)系密切的沈司月。所以他在出發(fā)前,去山上跪了三天三夜。
換來一個開光的護(hù)身符,藏在了沈司月家的樹下。他幾乎懷疑,這是不是就是他的護(hù)身符,
只是被沈司月找到,借著溫年的名義送給他。沈司月又不是沒這么干過??傻人痖_香囊。
拿出里面的紙條。才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旧蛩驹?,希望你有一天能夠真的愛我,溫年。
】那一刻,賀文清都快要同情自己的替身了。沈司月對待自己不愛的人,
永遠(yuǎn)都是這樣冷酷無情。從禮服店回來。溫年竟然在沈家別墅里。還做了一桌子菜?!霸略?,
我明天活動,今天難得能請個假,我好想你,就自作主張來了。
”沈司月看也沒看他:“下不為例,要來提前說?!睖啬甑哪樕盗艘凰玻?/p>
隨即揚起一個笑臉?!捌鋵嵨襾硎怯性虻?,我送你的護(hù)身符可以還給我兩天嗎,
需要重新開光了?!鄙蛩驹卤砬橛悬c尷尬?!拔宜徒o賀文清了?!睖啬甑谋砬橐唤?,
女人有點無奈地說:“我賠你一個好吧?!薄拔臆噹炖镉惺裁窜嚕汶S便挑。
”賀文清本想回自己的房間,卻被沈司月拉住?!皠e走,坐下來一起吃吧,
溫年可比你手藝好多了?!睖啬晟钗丝跉?,也笑著邀請他坐下:“對啊,賀哥也一起吧,
員工餐哪有我做的好?!薄霸略拢颐魈靺⒓踊顒?,人挺多的,讓賀哥陪我去吧,
也能保護(hù)我的安全?!鄙蛩驹掠悬c猶豫:“可他感冒還沒好?!泵鎸啬晡谋砬?,
她還是心軟了。“好吧,他拿了你的護(hù)身符,保護(hù)你一次也是應(yīng)該的。
”賀文清摸了摸兜里那個可憐的香囊,也點了點頭??傻诙?,助理就催著沈司月去醫(yī)院。
“不好沈總,溫先生的車被極端粉絲撞了?!薄败囀琴R先生開的!
”4沈司月趕到醫(yī)院時面無血色。她沒看見溫年,只看見賀文清頂著一臉血,
一個人坐在走廊。頓時火冒三丈:“人呢?!就讓患者自己在外面坐著,
院長不想干了是不是?”一旁的醫(yī)生趕忙道:“沈小姐,您別生氣,溫先生是明星,
他受傷對我們的影響太大了,一個不小心,粉絲的唾沫會把我們淹死的。
”“而且您之前不是也吩咐過嗎,無論如何都要保障溫先生的安全。”“這位小兄弟是保鏢,
晚一點處理傷口沒關(guān)系的。”沈司月咽下嘴邊的臟話,
急得眼圈都紅了:“可他不是一般的保鏢,他是我,是我……”賀文清抬起頭,
看著她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怎么,心里竟然有點期待她會說什么。只是沒等沈司月說完,
就有一道虛弱的男聲插了進(jìn)來:“張主任,您這么說就不對了?!睖啬昶D難走出來,
靠著墻壁大口喘息:“賀哥是月月的保鏢,是她的人,我哪里能和他比,你們先救他。
”說著便支撐不住,暈倒在地。沈司月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去扶起他的頭,喊著救人。
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她只來得及給賀文清留下一句:“在這等我?!薄澳悴辉S自己離開,
等我回來找你,再敢拋下我,我把你腿打斷?!辟R文清扯了扯唇。他什么都不用說。
沈司月根本沒想聽,只跟著溫年的擔(dān)架跑遠(yuǎn)了。就在她轉(zhuǎn)身的一瞬間,
賀文清感覺到嗓子里突然涌上來一股血腥味。偏頭嘔出一大口血。在撞車的瞬間,
溫年在副駕駛撞了他一下。因此他這邊正撞上極端粉的車,副駕按理來講,
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留下的小護(hù)士被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推來一個輪椅,將賀文清架上去,
向急診室狂奔?!熬让?,救命啊,這個患者要支撐不住了!”賀文清終于意識到,
自己原來離死亡已經(jīng)這么近。他曾經(jīng)可以抗起幾十公斤的機槍。被車撞飛兩米,
都可以一個翻身站起來?,F(xiàn)在僅僅是被撞了一下,除了頭被碎玻璃劃了個口子,
幾乎看不出任何傷口。卻像丟了半條命一樣。賀文清被推進(jìn)急診室,安置在一個角落里。
醫(yī)生用紗布纏著他的傷口,拉了簾子擋住四周?!澳闳桃蝗?,現(xiàn)在他們都去忙溫先生了,
我先給你簡單處理一下?!焙熥又荒芨糸_視線,卻隔不開聲音。賀文清閉上眼,
聽見沈司月厲聲命令:“必須保住溫年的臉,一條口子都不能有。
”隨后是溫年帶著哭腔的聲音。“你在意的,是不是只有我的臉。”以沈司月的性子,
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斬釘截鐵地承認(rèn),毫不在意溫年的心情,說就是這樣。
可賀文清竟然聽見女人輕聲哄著:“溫年你是明星,靠臉吃飯的,別哭了,
傷口感染就不好了?!彼行┫胄ΑT俅螒岩?,沈司月其實已經(jīng)動心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她對自己只是執(zhí)念,對溫年才是愛。否則怎么會在這種關(guān)頭,把他扔在一邊,去安慰溫年。
他就算現(xiàn)在死了,也沒什么好掛心的了。醫(yī)生解開賀文清的衣服,
想檢查一下還有沒有其他外傷??吹窖矍暗囊磺袇s猛地怔住了。這個年輕瘦弱的男人身上,
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刀傷、槍傷、燙傷,
甚至還有好幾個一看就是被電擊才會留下的傷口。更為驚悚的是,
這個男人剛才還意識清醒地點頭,說話。現(xiàn)在嘴角帶著笑,卻直接沒了氣息。
他趕忙朝外面大喊:“除顫儀!以及腎上腺素!這個病人心臟驟停了!
”沈司月看著吵鬧的角落,不知怎么,心里竟然泛上來一股難言的恐慌。她想過去看看,
卻被溫年拉住手。只好問一邊的人:“怎么回事?”“心臟驟停,急救呢,
估計是哪個心臟病患者吧?!彼读艘宦?,沒再追問。只是有些不受控地想起賀文清。
男人的臉色總是慘白,也許哪天,她應(yīng)該帶人去醫(yī)院做個檢查。5賀文清命硬,沒死成,
并且在七天后出院了。只是有點不知道該去哪。天下之大,竟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他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休息,沒過二十分鐘,就被一伙人架上車,送回沈家別墅。
沈司月的眼睛通紅,近乎癲狂地質(zhì)問他:“你去哪了?!為什么不回來!
”“我是不是說過不要亂走,你為什么總是這樣,一句話都不留就消失!
”“你這七天到底去哪鬼混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七天,就是我的婚禮!
”賀文清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拔以卺t(yī)院,你不是知道嗎?”沈司月的怒氣一滯。
臉上除了狐疑,還帶了點慌張:“真的?你沒騙我?傷這么嚴(yán)重嗎?”這時,
溫年卻在一旁幽幽地說?!百R哥,你在撒謊吧,經(jīng)紀(jì)人剛才給我發(fā)了條視頻,這是不是你?
”沈司月一把奪過手機。只見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
摟著兩個美女在酒吧里一瓶接一瓶地喝酒。最后甚至摟著一個人,去了角落里親熱。
男人只露出下半張臉。那是溫年最像賀文清的地方。沈司月的表情僵硬了,
滿眼都是不可置信。溫年冷著聲音質(zhì)問:“賀哥,你倒是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我這幾天一直和經(jīng)紀(jì)人在一起,月月也知道,而且我受了傷,不可能跑出去喝酒。
”“和我長得這么像的,就只有你了吧。”賀文清只感覺一陣頭疼。“不是我。
”溫年急聲打斷:“賀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這樣會毀了我的,
你知不知道狗仔要我花二百萬買下視頻?!薄安贿^我不跟你計較這個,只是,
你怎么能背叛月月!”賀文清扯起嘴角。原來找他回來,不是因為沈司月?lián)乃?/p>
而是要拿他興師問罪。他轉(zhuǎn)向沈司月:“你也信了?”“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
”沈司月的表情緊繃著,咬緊了下唇。“如果你說六年前,我是知道的。
”賀文清只感覺有一只鋼針扎進(jìn)他的大腦,疼得他一陣眩暈:“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是六年前,我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你?!薄翱晌椰F(xiàn)在不信了。
”沈司月的眼中滿是受傷?!澳憬o我?guī)淼倪@三年的傷害,是永遠(yuǎn)無法抹除的。”“好,
我可以信你這七天沒有出去亂搞?!薄暗阋嬖V我,你假死的三年,都去干什么了?
”賀文清的話通通都被堵在喉嚨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滿嘴都是苦澀。他去臥底了,
臥底在最危險的犯罪組織,幾經(jīng)生死??蔀榱松蛩驹碌陌踩?,這不能說。
他只能干巴巴地解釋:“我真的在醫(yī)院,不信你去查?!薄搬t(yī)院沒有你的就診記錄哦。
”溫年在一旁低頭按著手機。“我早就查過了?!鄙蛩驹碌谋砬闈M是失望。“賀文清,
你真的太過分了?!薄白魑业谋gS都玩忽職守?!薄白鳛樘幜P,關(guān)你三天禁閉。
”賀文清渾身一僵,腳步不斷后退。“不行,你不能這么對我?!薄案陕??只是關(guān)禁閉而已,
你夜視視力不是班里最好的嗎,還會怕黑?”沈司月滿臉古怪。隨后不顧賀文清的反抗,
直接吩咐:“帶下去?!?賀文清在黑暗中掙扎,只感覺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身上爬。
沈司月根本不知道,這樣的懲罰手段,和組織里那些犯罪份子一模一樣。另一個臥底暴露后,
同期進(jìn)來的賀文清也遭遇了嚴(yán)酷的審訊。他一個字都不肯說。最后就是被關(guān)進(jìn)這樣的房間里。
沒有聲音,沒有光線。不流通的空氣,時時刻刻都要把人逼瘋。他想大喊求救,
肺部卻是一陣生疼,只能發(fā)出滯悶的嗆咳。不知過了多久,他竟然聽到了沈司月的聲音。
“你干什么?”賀文清一怔,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删o接著,他便摸到了一個對講。
沈司月臥室的聲音傳過來?!霸略?,咱們已經(jīng)好久沒做了,你不想嗎?”“你結(jié)婚后,
我就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我想多愛你一會兒?!币魂嚦聊蟆J巧蛩驹碌木芙^?!安恍?,
我在備孕,除了賀文清,我不會給任何人生孩子?!辟R文清連忙拿起對講?!吧蛩驹拢?/p>
放我出去?!笨蓪χv是單向的,那邊根本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沈司月只是繼續(xù)安慰溫年:“不過這次是他不對,你想要什么補償,盡管說。
”“那你給我辦一場婚禮,我們不請任何人,也不告訴賀哥,就當(dāng)是你給我留一個念想。
”“不可能?!迸说穆曇魸M是冷硬?!盎槎Y是神圣的,你當(dāng)鬧著玩呢?
”“我只是打算補償你,不是讓你得寸進(jìn)尺,而且,賀文清斬釘截鐵地說那不是他,
你的證據(jù)倒是準(zhǔn)備得充分啊?!彼?,沈司月明明知道,這一切都可能是溫年的騙局。
卻還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懲罰他?這到底是為什么?溫年同步問出了賀文清的疑惑。
“你相信賀哥?可為什么,你還……”“這就是我要給你補償?shù)脑蛄恕?/p>
”沈司月慢條斯理地道:“你說是補償也可以,說是獎勵也可以。
”“雖然賀文清給我當(dāng)了三年保鏢,我是愛他,但我心里還是有氣,
一想到他拋下我頭也不回就走,怎么也無法原諒他?!薄安贿^這次罰過他以后,
我心里的氣順多了?!薄皬拇艘院?,我不會沉溺在過去了,這都要謝謝你啊,
給了我一個這么好的臺階?!辟R文清的心口一片冰涼。如果面前有一面鏡子,估計就能看到,
他的臉色比死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從嗓子里擠出笑聲,笑得滿嘴都是血腥味。真相不重要。
事實不重要。沈司月只是想折騰他,給自己出氣,僅此而已。曾經(jīng)他向沈司月起誓。
會愛她到生命盡頭。臥底的時候,他堅信自己能做到。假死回來后,他也信自己能做到。
確診了癌癥,他更信,他的愛會超過這短暫的生命??涩F(xiàn)在,他的命還在。對沈司月的愛,
卻死了。7三天后將賀文清放出來,沈司月一怔。“你沒事吧?怎么感覺怪怪的。
”她沒有走進(jìn)那間地下室。自然不知道,墻壁上滿是他抓撓出的血痕。但沈司月莫名心虛。
她自覺已經(jīng)不生氣了,想方設(shè)法對賀文清好。因此,在賀文清自覺走向雜物間時,拉住了他。
“我給你新安排了一間臥室,你以后不用住在這了?!薄拔艺f的讓你搬出去是這個意思,
你能理解嗎?”賀文清想到就在查出肺癌之前。沈司月給他看結(jié)婚證,讓他搬走,
那個得意的表情。他扯了扯嘴角。“隨便,我住哪里都行。
”反正他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沈司月折騰了。沈司月的表情更加愧疚。流水一樣的禮物,
被端到賀文清面前。最新款的顯卡和電腦。幾千萬的胸針和腕表。還有她親手做的蛋糕。
賀文清看都不看一眼。就在沈司月要發(fā)火的時候,接到了溫年的求救電話?!霸略戮让?/p>
有人要綁架我!”沈司月正煩著,張嘴就是呵斥:“我沒功夫跟你開玩笑,
太平盛世誰有閑心綁架你,你的極端粉也沒有這么極端吧?”“不要再打來了。
”賀文清想了想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輕聲說:“可能是來綁我的,我的仇家很多。
”沈司月的手僵住。趕忙派了幾百人個人出去找。只是找到時,溫年的雙腿已經(jīng)被打斷,
痛得不斷哀嚎。賀文清跟過去看了一眼。一看就不是那幫人做的。和他無關(guān)。
轉(zhuǎn)身想走的時候,卻被沈司月拽住?!澳闳ツ??你弄出來的爛攤子,自己不收拾?
”賀文清直直地看著她?!澳阋鯓樱吭訇P(guān)我?guī)滋旖]?”沈司月打了個磕巴,
支支吾吾地開口:“事情因你而起,你好歹道個歉啊。”“不用,我不怪賀哥。
”溫年留著淚,拉住沈司月的手?!霸略?,你不要為了我,和賀哥吵架。
”“我的腿一點都不重要,它自己會好的,只是,我得了肺癌,恐怕時日無多了。
”賀文清和沈司月同時一僵?!澳阏f什么?”醫(yī)生拿出溫年的檢測報告,
沈司月仔細(xì)地一頁頁翻看。賀文清感覺有點想笑。他也是肺癌,溫年也是肺癌。
沈家是裝修有問題嗎,怎么都是肺癌。沈司月已經(jīng)確定了病例的真假,
滿是慌張得問溫年:“那怎么辦?”“你還有什么遺愿嗎?你也陪了我這么久,
我就是養(yǎng)條狗都有感情了啊。”“和我結(jié)婚?!睖啬晔箘趴攘藥茁?。“騙騙我也好,
和我結(jié)婚。”8沈司月答應(yīng)了,拉著賀文清的手解釋。“溫年沒幾天好活了,
我只是幫他完成心愿,你不生氣吧?”“而且,溫年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也有責(zé)任,
我是替咱們兩個人贖罪。”賀文清奇異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誰說結(jié)婚是一件神圣的事。
他一個字也不想多說。第二天,溫年將結(jié)婚證發(fā)到了微薄上,粉絲在下面瘋狂發(fā)祝福。
助理問沈司月:“沈總,現(xiàn)在鬧太大了,所有人都知道溫先生要和您結(jié)婚,等婚禮當(dāng)天,
他們發(fā)現(xiàn)新郎不是溫先生,會不會鬧起來啊?!薄耙唬覀冎苯影研吕?,換成溫先生?
”門外偷聽的溫年表情一緊。還看了碰巧路過的賀文清一眼。只是讓他失望的是,
沈司月還是拒絕了?!安恍?,和賀文清的婚禮我等了六年,我不想等了?!薄八麄z長這么像,
你到時候找化妝師化個仿妝,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溫年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低聲問:“賀文清,月月這么堅定地選擇你,你怎么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呢?
”賀文清笑得譏諷。“那你呢?費勁心思騙來了結(jié)婚證,你怎么也不高興?
”溫年瞳孔一縮:“你胡說!”“你到底有沒有雙腿殘疾,有沒有得癌癥,你自己心里清楚。
”賀文清轉(zhuǎn)身想走。溫年起身一拳向他打來,被毫不費力地摁住。他這才發(fā)現(xiàn)。
男人看上去瘦弱,力氣卻這么大,一下子就給他的手摁出紅痕。
沈司月在屋里冷呵:“什么聲音?”在她推門出來時,溫年連人帶輪椅摔在樓梯下面。
抬著自己帶著手印的手,不斷指控:“他推我?!薄百R哥又想走,我攔著他不讓,
他就把我推下樓梯!”沈司月瞳孔一縮,手快過腦子,一巴掌向賀文清臉上扇去。
溫年一個男人,都別想在賀文清那占到便宜。沈司月是女人,巴掌卻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男人臉上。
賀文清被打得偏過頭,吐出一口血沫?!按驂蛄藛幔可蛩驹?,我不欠你的。
”“我、你明明可以躲開的……”看賀文清要走。沈司月的大腦一片空白。她趕忙喊保鏢。
“打斷賀文清一雙腿!”9賀文清不可置信:“你瘋了?”沈司月小聲道:“只是做做樣子,
給溫年看罷了,我怎么可能傷害你,我還要等你參加我的婚禮呢。
”兩個保鏢將賀文清架到樓下。棍棒重重落下,硬生生敲斷了他的腿骨。
賀文清痛得悶哼一聲。一個保鏢蹲下道:“賀先生,你得罪了人,我也沒有辦法。
”“希望你以后不要記恨我?!睕]有任何治療。賀文清被扔進(jìn)臥室。就在他以為快死了時,
一個女人走進(jìn)他的房間,對著賀文清的臉涂涂抹抹。溫年冷聲吩咐:“一定要和我一模一樣,
不能有一絲破綻?!钡鹊搅嘶槎Y前天夜里。助理來到賀文清房里,
傭人對著他和溫年卻傻了眼?!斑@哪個是賀先生,哪個是溫先生啊?!薄澳闵祮??
賀先生的腿沒事,溫先生的腿受傷了,哪個受傷了,哪個就是溫先生。
”傭人們將賀文清抬起來,放進(jìn)一艘小船?!皽叵壬?,我們沈總說了,
她不能讓任何人打攪到明天的婚禮?!薄八履悴黄胶?,會出來鬧,讓我們提前將你關(guān)到這,
等婚禮后再來接你?!闭f著便要離開。一個傭人有些不忍?!斑@里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
溫先生腿受傷行動不便,出點什么意外死了怎么辦啊?!薄澳撬谰退揽??!敝磔p飄飄地說。
“你還看不清嗎?沈總真正愛的人,只有賀文清賀先生?!薄皽啬晁谰退懒?,她不會介意的。
”賀文清從嗓子里擠出一聲沈司月。
傭人急忙道:“這聲音聽著不像溫先生啊……”“估計腿疼喊啞了,算了算了別管了,
咱們要趕緊回去準(zhǔn)備婚禮了?!鄙蛩驹抡驹诙Y堂的舞臺中央。她安排“賀文清”站在紅毯邊,
頭上帶著一層淺淺的薄紗。等她念完誓詞,再讓他走過來。沈司月打開自己的稿子,
那幾乎是一封深情厚誼的表白信。“我的新郎文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愛了你整整十年。
在大學(xué)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發(fā)誓,這輩子非你不嫁?!薄八晕遗隳懵犝n,陪你打球,
陪你訓(xùn)練,寫了九十九封表白信,一封都沒敢送給你?!薄澳阒滥銙佅挛业哪侨?,
我又多絕望嗎?我多少次都想自殺,可是找不到你,我不甘心?!薄霸徫疫@幾年的壞脾氣,
我還深切地愛著你,只是一想到你可能會頭也不回地離開,就很恐懼?!薄澳惚WC過,
會愛我到生命的盡頭,會將我看得比生命還重要?!薄澳憬裉?,還會履行這個誓言嗎?
”沈司月聲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陣風(fēng)吹進(jìn)禮堂,吹掉了“賀文清”臉上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