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連夜趕到市局法醫(yī)中心，把液氮瓶放上解剖臺。
法醫(yī)只看了一眼就搖頭：「這不是人骨，是高分子仿生材料，頂多值 20 塊?！?/p>
林溪僵在原地——她拼命搶回來的，竟只是一根被調(diào)包的假指。
真正的父親遺骨，早被換了。
她手里最后的「鐵證」瞬間化為笑柄。
凌晨 3 點，通緝令全網(wǎng)發(fā)布：
·林溪涉嫌縱火焚尸、毀壞證據(jù)、持械襲警，致一名老法醫(yī)重傷（搶救中）。
·監(jiān)控拍到她抱著「疑似爆炸物」闖進(jìn)法醫(yī)中心；
·液氮瓶里檢測出 TATP 炸藥殘留。
我被兩個警員堵在走廊時，手里還攥著那瓶泡著斷指的液氮瓶。
「林小姐，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警員亮了亮手銬，眼神冷得像冰，「焚尸場的監(jiān)控拍到你了?！?/p>
焚尸場？
我懵了。
「什么監(jiān)控？我沒去過焚尸場！」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在墻上，疼得齜牙。
他們沒說話，直接架起我的胳膊往審訊室拖。
審訊室的燈亮得刺眼，桌上放著個平板電腦，屏幕上是段監(jiān)控錄像。
警員點開播放鍵。
畫面里是焚尸場的后門，時間顯示是昨天凌晨——我被殺的那個時間段。
一個穿著和我一樣外套的女人走了進(jìn)去，背影、發(fā)型，甚至走路時微微跛腳的樣子（我小時候摔過腿），都跟我一模一樣。
「這不是我！」我指著屏幕，聲音發(fā)顫，「你們看清楚，這絕對不是我！」
「不是你？」坐在對面的李警官把平板電腦推到我面前，「林溪，監(jiān)控拍得清清楚楚，你還想狡辯？焚尸場昨天丟了具尸體，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尸體？
陳正陽！
是他搞的鬼！
他偽造了監(jiān)控，想把偷尸體的罪名扣在我頭上，這樣就算我拿出斷指證據(jù)，也會被說成是偷尸體時偽造的。
好陰的招！
我死死盯著屏幕，那個「我」正抬手按門鈴，手腕上的表反射出一點光。
等等。
表！
我抬手看自己的手腕——我戴的是電子表，黑色表帶。
但監(jiān)控里的「我」戴的是皮帶表，棕色的！
「你們看這表！」我指著屏幕，「我根本不戴這種表！這是假的！是替身！」
李警官皺了皺眉，湊近屏幕看了看，沒說話。
另一個年輕警員嗤笑一聲：「林小姐，現(xiàn)在的替身技術(shù)什么做不出來？表算什么？我們還比對了步態(tài)，一模一樣?！?/p>
步態(tài)？
我咬著牙，把平板電腦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放大畫面。
那個「我」按完門鈴，抬手?jǐn)n了下頭發(fā)，側(cè)臉對著鏡頭。
雖然模糊，但能看到眼睛。
我盯著她的瞳孔。
監(jiān)控攝像頭的紅光在她瞳孔里映出個小點，旁邊還反射出點別的東西——像是個打火機，在她口袋里，露出個金屬角。
是 Zippo 的標(biāo)志！
而且是限量款的復(fù)刻版，外殼有菱形紋路。
陳正陽有一個！
上次我去他辦公室，看到他在抽屜里拿出來過，說是他爸留給他的，寶貝得很，從不離身。
這個替身口袋里的打火機，跟他的一模一樣！
「看這里！」我用手指戳著屏幕上的瞳孔位置，「你們放大！看她瞳孔里反射的東西！」
李警官愣了下，拿起平板電腦調(diào)焦距。
畫面一點點放大，那個打火機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菱形紋路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李警官的臉色變了，「這是陳隊的打火機！」
年輕警員也湊過來看，嘴張得能塞個雞蛋：「真的是！我見過陳隊用這個！」
審訊室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空調(diào)的嗡嗡聲。
我攥著拳頭，掌心的汗浸濕了衣服。
賭對了。
陳正陽千算萬算，沒算到替身口袋里的打火機，會在瞳孔里留下倒影。
「現(xiàn)在還覺得是我嗎？」我看著他們，聲音里帶著氣音。
李警官把平板電腦收起來，站起身：「林小姐，你先在這等一下，我們?nèi)ズ藢?。?/p>
他們走后，審訊室里只剩我一個人。
我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
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黏在身上，冷得發(fā)抖。
手機又震了下，是張醫(yī)生發(fā)來的：「陳正陽在往焚尸場趕，好像要銷毀什么東西?！?/p>
銷毀證據(jù)？
我猛地站起來。
不能讓他得逞！
我沖到門口，用力拽門把手——沒鎖。
大概是他們?nèi)ズ藢嵡闆r，忘了鎖。
我閃身出去，往警局后門跑。
走廊里沒人，只有應(yīng)急燈的綠光，照得地面像鋪了層青苔。
跑到后門，我看到陳正陽的車正往遠(yuǎn)處開，尾燈在黑暗里像兩團鬼火。
我攔了輛出租車，咬著牙：「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
出租車師傅愣了下，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窗外的樹影飛速往后退，像張牙舞爪的鬼。
陳正陽，這次我看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