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顯得諂媚，也不至于疏遠?！巴趵习澹屇憔玫攘??！倍旁麦衔⑽㈩h首，走到桌前，

極其自然地從張宗昌手中接過了紫砂壺?！斑@種粗活，怎么能讓王老板親自動手。

”他提起水壺，滾燙的開水沖入蓋碗，洗茶、溫杯、沖泡，一套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很快，一杯澄澈的茶湯被推到了張宗昌面前。杜月笙這才抬眼，

語氣謙和地問道：“不知王老板找月笙，有何指教？

”張宗昌卻沒有去碰那杯散發(fā)著清香的茶水。他靠在椅背上，

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直視著杜月笙，緩緩開口，一字一頓?！岸畔壬?，我不姓王。”“我叫，

張宗昌。”包廂內(nèi)的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凝固了。

“張……宗……昌……”這三個字像三道晴天霹靂，在杜月笙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那只正準(zhǔn)備為自己倒茶的手，

在半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幾乎無法用肉眼察覺的、零點一秒的停頓。但下一瞬，

那只手便恢復(fù)了平穩(wěn)，滾燙的茶水從壺嘴中穩(wěn)穩(wěn)地流出，注入杯中，沒有濺出哪怕一滴。

他的心，亂了。但他的手，沒亂。杜月笙放下茶壺，臉上的笑容甚至沒有絲毫改變，

只是那雙本就銳利的眼睛，此刻變得深邃無比，宛如寒潭。他抬起頭，迎上張宗昌的目光，

笑了起來。“原來是張督辦大駕光臨，月笙有失遠迎，罪過，罪過。”一句“張督辦”，

既承認了他的官方身份，又恰到好處地保持了一絲江湖人的距離。

張宗昌看著他這番滴水不漏的反應(yīng)，心中暗贊了一聲：果然是個人物。他身體微微前傾，

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猛虎下山般的壓迫感。“杜先生，客套話就不必了?！彼穆曇舨桓撸?/p>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這次來上海，不是為了游山玩水?！薄笆怯幸还P天大的生意，

想找個靠得住的掌柜?！倍旁麦系男模诼牭健疤齑蟮纳狻边@幾個字時，

反而一下子定了下來。只要是生意，那就好談。而且，上海灘的消息是很靈通的。

最近的時局他也關(guān)注，奉軍里面，張宗昌不說是最近炙手可熱的吧，也絕對是比較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