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譯南的瓜仍然在熱搜上掛了好幾天,我也默默晾了他三天。
直到一到兩個月前定好的采訪專欄,我和江譯南又聚到了一起。
接受采訪的五個人都坐在一輛車上,不少人和他套近乎,但江譯南對誰都不理不睬的,只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看。
我坐在他旁邊實在覺得冷場,“江老師,好巧?!?/p>
他猛地一顫,但還是沒有回我。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冷場的準(zhǔn)備,就聽到他聲音啞啞的,“不巧。”
“嗯?”不巧什么?
我承認(rèn)我有些懵,等我想再問的時候,他經(jīng)紀(jì)人已經(jīng)先過去給他遞了一杯熱水。
雖然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正常。
但我總覺得,他不經(jīng)意間看我的眼神分外幽怨,像家里養(yǎng)的旺財沒有給它買最愛的狗糧一樣。
這個采訪專欄題材大膽,敢真爆料,以“不作不火,想火要作”為宗旨。
所以在聽到主持人含糊其詞、提到關(guān)于江譯南熱搜的時候,我淡淡一笑。
只是不巧的是,江譯南正好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間,他跟熊貓似的眼圈嗖地一下紅了。
而我被抓包心虛地摸著鼻尖。
親眼看著他在低頭抬頭間又恢復(fù)了原樣,跟沒事人一般。
如果不是看到他按了按眼角的話。
來到了主持人替網(wǎng)友發(fā)問的環(huán)節(jié),眾多評論里好巧不巧地挑到了“我是徐俊大”那條評論。
這很難讓人覺得不是暗箱操作!
“大家看這條評論可以任意發(fā)表意見,”主持人環(huán)視一圈,重新盯到江譯南身上,“江老師能解答網(wǎng)友的問題嗎?”
我看到江譯南想要開口,隨后卻又閉口不言。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臺下一看。
他經(jīng)紀(jì)人雙手在胸前畫大大的叉,在警告他不要說話。
難道他經(jīng)紀(jì)人怕事情愈演愈烈,無法收場?
還沒想清楚,主持人便發(fā)問到我了。
我還沒聽清楚問題,“嗯”了一聲。
隨后就見江譯南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米八八的身高俯瞰著我,一股莫名而來的壓迫感讓我更加心虛。
他抿了抿嘴唇開口:“我老婆……才不會不要我!”
本來熱鬧的現(xiàn)場一下子靜了下來,這個靜不只是臺上,包括臺下成百上千的觀眾。
而他的經(jīng)紀(jì)人則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癱倒在了座位上。
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整個會場發(fā)出了雷鳴般的爆笑。
觀看直播的網(wǎng)友們紛紛破防了。
“人家汪一冶應(yīng)他沒老婆了,江譯南還不服哈哈哈哈哈”
“家人們誰懂,情歌大佬變成陰郁殺手了?!?/p>
“失戀而已,怎么拿嗓子開刀啊哈哈哈哈?!?/p>
“我說為什么江大只回復(fù)‘我是徐俊大’那條呢,哈哈哈哈哈原來他是真的徐、俊、大!”
“我很能忍,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但場上的江譯南顯然不在意,只是看向我的時候臉不自覺一紅,然后又更加幽怨地盯著我。
好像我是個渣女一樣。
主持人控場能力超強,幾句話就把場面圓了回來。
“今天節(jié)目組給設(shè)計了一個彩蛋,回答正確的,可以成為節(jié)目組贊助代言人?!?/p>
此話一出,在場的藝人都精神了起來。
畢竟這個節(jié)目是很火爆的,成為代言人意味著什么不用多說。
我也鉚足了勁開始躍躍欲試,想拿下安撫顧姐。
但聽到主持人的問題時,我歇菜了。
我想不明白,37度的嘴怎么能問出那么冰冷的話來。
主持人問聊天記錄里的女主人公談過多少個男朋友?
什么問題,這答案該怎么定?
誰都不知道這個女主人公是誰,就算猜對了,又怎么能下定論?
但其他嘉賓顯然上頭紛紛開麥,“這欲拒還迎的姿態(tài),少說得談了十個起步,不是海后我倒立洗頭!”
江譯南不說話,嘴角揚起,帶著譏諷。
“人家女生可能單純不喜歡他,不好意思拒絕他。”
江譯南黯然神傷地低下頭。
直到主持人問到了我,“汪老師覺得呢?!?/p>
我摸了摸鼻尖,笑道,“也可能是單純工作忙,沒能及時看手機?!?/p>
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江譯南突然來了精神,雙眸閃著光,開口,“真的嗎?”
他迅速問完又快速閉嘴,用一雙眼睛哀求地看著我。
“真的真的?!蔽覍嵲诳床幌氯チ?,瞬間感覺還不如不說、當(dāng)海后算了。
最后話題越聊越偏,甚至都開始猜測女主人公養(yǎng)了幾條狗……
作為當(dāng)事人,我只感覺心肌梗死,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可江譯南跟定位器似的,我到哪他眼神跟到哪。
網(wǎng)友樂開了鍋。
“江譯南這是聽到想要的回答逮著一個人薅啊,看吧汪一冶嚇得。”
“照我看江譯南光棍久了,沒有靈感了,迫切想談個戀愛保持情歌大佬的地位。”
“他不會是被拒絕后瘋魔了吧,我聽說他嗓子就是因為失戀廢的?!?/p>
“咱就是說汪一冶實慘?!?/p>
接下來的環(huán)節(jié)江譯南除了搖頭就是點頭,再沒說過一句話,直到采訪結(jié)束。
臨走時顧姐想起來化妝包忘在化妝間了,我只好去隔間里找包。
正巧找到包準(zhǔn)備出去,一陣熟悉的說話聲傳入我的耳中,讓我生生止住了步子。
“江譯南!你說你,讓你別鬼哭狼嚎你偏不聽,喝了那么多酒又飆高音你嗓子還要不要了?職業(yè)生涯還要不要了?我這臉面還要不要了?”
他經(jīng)紀(jì)人手拍在臉上的聲音啪啪響,看得出來氣得不輕。
“是啊,丟死人了,嗓子破成這樣,汪一冶肯定更不會喜歡我了!”江譯南雙手揉著頭發(fā),完全沒聽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苦惱地垂眸發(fā)呆。
經(jīng)紀(jì)人恨鐵不成鋼,“江譯南你是不是魔障了,你能不能清醒點,我?guī)н^那么多藝人,就沒見過你這種極品戀愛腦的!”
我在隔間里不要形象地貼在墻上瘋狂點頭,可惜不能出聲迎合。
“姐,你不懂,你不懂愛情,也不懂她,”說完江譯南長長嘆了口氣,“我的愛情死在了萌芽中?!?/p>
“我不甘心,姐……”說著他嗚嗚唧唧起來。
直到出來在車?yán)锖徒g南再次碰面時,我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他眼圈微微發(fā)紅,顯然不正常。
“干嘛。”他聲音啞啞的,卻冷靜地一批,又完全不似剛才的模樣,一瞬間我都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我剛想開口,他經(jīng)紀(jì)人擠了過來,熱情地拉著我的手問我這部戲什么時候結(jié)束。
“大概還需要一個月才能殺青?!?/p>
“好好好,祝汪老師新劇大爆?!?/p>
我點頭迎合著笑,余光里江譯南時不時悄悄看我兩眼,自認(rèn)為動作很隱秘。
這一個月里劇組趕得很緊,我像只碩鼠似的,這躥那跳,忙得不著地。
等一切拍案定板的時候我才知道經(jīng)紀(jì)人把我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