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車禍“假死”，靈魂輕飄飄地浮在ICU病房的天花板上，像一粒無足輕重的塵埃。身下，
是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靠呼吸機維持生命的“我”。床邊，
圍著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慈愛的母親緊緊握著我沒有輸液的手，哭得肝腸寸斷：“瑤瑤，
我的瑤瑤，你快醒醒啊，媽不能沒有你……”與我恩愛八年的丈夫沈巍，雙眼通紅，
胡子拉碴，死死盯著心電圖上微弱的波瀾，啞著嗓子說：“老婆，求你，醒過來，
我們還有好多地方?jīng)]去，好多事沒做……”我感動得熱淚盈眶，拼命想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回應(yīng)他們的呼喚?？上乱幻?，兩道清晰又冰冷的聲音，像兩把淬毒的尖刀，
狠狠扎進我的靈魂?！舅@個樣子，醫(yī)生說就是個植物人了，什么時候死？
拖一天就多一天的醫(yī)藥費。那份五百萬的意外險，總能到手吧？正好給小斌付個首付，
他談女朋友都等著房子呢。】【真晦氣，還得在這兒裝深情。孟夢都催我好幾遍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及。只要陳瑤一死，她手里的股份就都是我的了。到時候，
我才是公司最大的股東。】我躺在ICU里，靈魂在半空，聽著這一切，笑了。1我叫陳瑤，
今年三十，事業(yè)小成，擁有一家發(fā)展勢頭正猛的廣告公司40%的股份。另外60%，
在我丈夫沈巍手里。這家公司，是我們畢業(yè)后白手起家，一磚一瓦搭建起來的。我主外，
負責(zé)拉業(yè)務(wù)、跑客戶；他主內(nèi)，負責(zé)公司管理和創(chuàng)意執(zhí)行。外人眼里，
我們是珠聯(lián)璧合、羨煞旁人的創(chuàng)業(yè)夫妻。八年婚姻，我們相敬如賓，幾乎沒紅過臉。
我媽劉芬，退休后一直幫我們照看家里，每天噓寒問暖，煲湯送飯，是我最堅實的后盾。
我還有一個小我五歲的弟弟陳斌，從小被我媽和我慣著，大學(xué)畢業(yè)后一直沒正經(jīng)工作，
游手好閑。但我總想著，我是姐姐，多幫襯他是應(yīng)該的。
我以為我擁有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直到這場車禍。直到我的靈魂被迫抽離，
獲得了傾聽他們心聲的能力。原來，我以為的愛，是算計。我以為的親情，是盤剝。
我不過是他們眼中，一頭養(yǎng)肥了、待宰的豬?！搬t(yī)生，我女兒……她真的沒希望了嗎？
”我媽劉芬紅腫著眼睛，拉著主治醫(yī)生的白大褂，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和悲慟。
主治醫(yī)生扶了扶眼鏡，遺憾地搖了搖頭：“陳女士，請您節(jié)哀。病人的腦干已經(jīng)嚴重受損，
生命體征全靠儀器維持。說得殘忍一點，她現(xiàn)在……和腦死亡沒什么區(qū)別了。
”劉芬身體一晃，像是承受不住打擊，被沈巍眼疾手快地扶住?！皨專鷦e這樣，
瑤瑤會心疼的?！鄙蛭〉穆曇羯硢?，臉上是情真意切的悲傷?？伤男穆暎?/p>
卻像毒蛇一樣鉆進我的耳朵?！纠蠔|西，演得還挺像。不就是想早點拿到錢嗎？急什么。
】而我那“傷心欲絕”的母親，靠在沈巍的臂彎里，心里盤算得飛快?！踞t(yī)生都這么說了，
那就好辦了。意外死亡，保險公司的賠付流程應(yīng)該快一些。得找個時間問問沈巍，
瑤瑤公司那份股份，能折現(xiàn)多少錢?？刹荒鼙阋肆诉@個外姓人?！课绎h在半空，
冷眼看著這場精妙絕倫的“雙簧”。原來，我拼死拼活賺來的家業(yè)，在他們眼里，
早已是被瓜分殆盡的蛋糕。他們現(xiàn)在爭的，不過是誰能分到最大的那一塊。病房的門被推開，
我的寶貝弟弟陳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黃毛，打著哈欠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
臉上沒什么表情，徑直走到劉芬面前?！皨?，怎么樣了？”“小斌，你怎么才來！
”劉芬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責(zé)備，“你姐姐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在外面鬼混！
”嘴上這么說，她的心聲卻截然不同?！疚业墓詢鹤?，總算來了。這下有人給我撐腰了。
】陳斌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來了不就得了。她又醒不過來，我來早來晚有什么區(qū)別？
”他的心聲更加直白，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貪婪?！镜降资裁磿r候死??？煩死了。玲玲說了，
沒婚房就不結(jié)婚。我姐死了，房子、車子、票子不就都是我的了？媽肯定向著我。
就是這個沈巍，不好對付。】玲玲，是陳斌新交的女朋友，一個在酒吧認識的陪酒女。
我見過一次，渾身上下都是風(fēng)塵氣，我勸過陳斌，他不但不聽，還和我大吵一架，
說我瞧不起他?，F(xiàn)在看來，他們才是天生一對的絕配?！靶”?，別胡說！”劉芬瞪了他一眼，
隨即轉(zhuǎn)向沈巍，臉上又換上了那副悲戚的面具，“阿巍，你別怪小斌，他也是心里難受，
不知道怎么表達?！鄙蛭〕读顺蹲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媽，我明白。
小斌也是擔(dān)心瑤瑤?！彼男睦?，卻在冷笑?！疽粚Υ镭浤缸?，還想跟我斗？
陳瑤所有的財產(chǎn)，婚內(nèi)財產(chǎn)我占一半，她那份遺囑里寫明了第一順位繼承人是我。
你們能拿到的，只有我愿意給的?！窟z囑？我什么時候立過遺囑？我的靈魂劇烈地顫抖起來。
我拼命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簽過這種東西。
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接下來的幾天，ICU病房成了他們表演的舞臺。
白天，他們是情深義重的家人，對著我這具沒有知覺的軀體，說著各種感人肺腑的話。
到了晚上，探視時間結(jié)束，他們便聚在一起，開始商討我的“身后事”。他們的對話，
我聽得一清二楚?！鞍⑽?，瑤瑤名下那套市中心的公寓，你看……”劉芬搓著手，
小心翼翼地試探?！皨?，那套房子是瑤瑤的婚前財產(chǎn)，但我們結(jié)婚后，房貸是我在還。
這于情于理，我也有一半。”沈巍不緊不慢地回答，心里卻在罵?！纠虾偅K于忍不住了。
想要房子？門都沒有。那房子地段那么好，我要留著給孟夢和孩子住?！俊霸捠沁@么說，
可小斌結(jié)婚急用啊?，幀幾钐鬯@個弟弟了，她要是知道，肯定愿意把房子給小斌的。
”劉芬搬出了我。陳斌在一旁幫腔：“就是啊姐夫，我姐那么疼我。再說，你一個大老板，
也不差這一套房子吧？”【呵呵，死人的名義最好用?！可蛭⌒睦锢浜?，
嘴上卻嘆了口氣：“媽，小斌，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但現(xiàn)在瑤瑤還沒……我們談這些，
不合適吧？”【等把你們穩(wěn)住，拿到公司全部股權(quán)，再慢慢收拾你們?！克麄?nèi)齻€人，
各懷鬼胎，言語間充滿了虛偽的試探和算計。我像一個局外人，
冷漠地聽著他們?nèi)绾蜗穸d鷲一樣，盤旋在我尚未冰冷的尸體上，覬覦著我用血汗換來的一切。
憤怒、悲哀、心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的靈魂幾乎要沸騰。我恨不得立刻死去，
又渴望能有奇跡發(fā)生。我要醒過來。我一定要醒過來！我要親手撕下他們偽善的面具，
讓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付出最慘痛的代價！或許是我的意念太過強烈，奇跡，
真的發(fā)生了。那天下午，護士來給我做例行檢查時，我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2“醫(yī)生！
醫(yī)生！病人有反應(yīng)了！”整個ICU都因為我這一動而沸騰了。
主治醫(yī)生帶著一群人沖了進來，一番檢查后，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奇跡，
這簡直是醫(yī)學(xué)奇跡！病人的腦電波活動明顯增強，各項生命體征都在回升！
”劉芬和沈巍接到電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他們站在病床前，看著儀器上跳動的曲線，
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有震驚，有錯愕，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和恐慌?！驹趺磿?？
醫(yī)生不是說她死定了嗎？】劉芬的心聲里充滿了慌亂?！驹撍?！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
公司股權(quán)的變更協(xié)議都準(zhǔn)備好了！她要是恢復(fù)了，我和孟夢怎么辦？
】沈巍的拳頭在身側(cè)悄然握緊。我將他們所有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心中冷笑。別急。游戲，
才剛剛開始。我在醫(yī)院又待了半個月。這半個月里，我恢復(fù)得很快，但為了迷惑他們，
我選擇了裝傻。我假裝自己因為車禍，記憶出現(xiàn)了混亂，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智力也好像退化到了孩童水平。時而我會指著沈巍，甜甜地叫“爸爸”。
時而我會抱著劉芬的胳膊，哭著要吃糖。他們看著這樣的我，漸漸放下了戒心。在他們看來，
我醒了，但已經(jīng)廢了。一個心智不全的傻子，比一個死人更容易控制。
劉芬每天給我送來的湯里，多了一些安神的藥物。她說這有助于我睡眠。
我聽見她的心聲：【多吃點，睡得沉一點，媽才好辦事。
】沈巍則每天拿著公司的文件來看我，溫柔地給我念著上面的條款，然后抓著我的手，
在乙方簽名的位置，按下我的手印。他以為我傻，看不懂那些復(fù)雜的合同。他不知道，
我看得比誰都清楚。那是股權(quán)無償轉(zhuǎn)讓協(xié)議。他更不知道，他每次哄我按下手印的時候，
他的情人白孟夢，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等著他。【親愛的，弄好了嗎？人家等得腿都酸了。
】【快了寶貝，這個傻子很好騙。等公司到手，我就跟她離婚，娶你過門。
】我配合地在每一份文件上按下手印，乖巧地喝下每一碗加了料的湯。我像一個提線木偶，
任由他們擺布。因為我知道，他們越是得意忘形，就越會露出更多的馬腳。我需要證據(jù)。
能讓他們?nèi)f劫不復(fù)的，鐵證。3出院那天，天氣很好。沈巍和劉芬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我，
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在醫(yī)院門口接受著公司派來的記者采訪。“沈總，陳總能奇跡康復(fù)，
您現(xiàn)在心情如何？”沈巍對著鏡頭，眼眶泛紅：“謝天謝地，感謝所有關(guān)心瑤瑤的朋友。
只要她能好起來，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彼男睦飬s在想：【一群蒼蠅。等拍完照，
趕緊把這個傻子弄回家關(guān)起來?！坑浾哂謱⒃捦矊?zhǔn)劉芬?！瓣惏⒁?，女兒大難不死，
您一定很開心吧？”劉芬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開心，太開心了。
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去換我女兒的平安。”【廢話，不死我怎么拿錢？不過現(xiàn)在這樣也好，
一個傻子，還不是我說了算?！课业椭^，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演。盡情地演吧。
你們的表演越精彩，待會兒摔下來的時候，才會越疼?；氐轿覀兡翘籽b修得富麗堂皇的家里，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lián)系我最好的朋友，林夏。林夏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女律師，
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趁劉芬去廚房給我準(zhǔn)備“營養(yǎng)餐”的空檔，
用備用手機給林夏發(fā)了一條信息?！拔页鍪铝?，速來。別聲張，裝作普通探望?！卑胄r后，
門鈴響了。劉芬打開門，看到門外提著果籃的林夏，臉上堆起了熱情的笑?！鞍パ?，
是小夏啊，快請進！瑤瑤剛出院，正念叨你呢?！绷窒淖哌M客廳，看到坐在沙發(fā)上，
眼神呆滯，嘴角流著口水的我，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瑤瑤……你怎么會變成這樣……”我對著她傻笑，拍著手，像個三歲的孩子。
劉芬在一旁嘆氣：“唉，車禍傷到了腦子，醫(yī)生說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以后啊，
只能我們多費心照顧了?！彼睦锵氲氖牵骸究词裁纯?，再看也是個傻子。你跟她關(guān)系好，
正好可以利用你，讓她把婚前那套公寓的字給簽了?！苛窒氖呛蔚嚷斆鞯娜?，
她從劉芬的眼神里讀出了一絲不尋常，但她沒有作聲，只是配合地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
說著一些安慰的話。我趁著劉芬轉(zhuǎn)身去倒水的瞬間，飛快地將一張紙條塞進了林夏的手心。
紙條上只有四個字：他們害我。林夏的臉色瞬間變了。她不動聲色地將紙條攥緊，
抬頭看向我。我的眼神依舊呆滯，但那一刻，她從我的眼底深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
徹骨的冰冷和清明。她明白了。接下來的時間，
林夏完美地扮演了一個為朋友的遭遇而痛心不已的閨蜜角色。她陪著我“玩”了一下午。
玩積木，玩拼圖，聽劉芬講述我“生病”期間，沈巍和她是如何盡心力地照顧我。“小夏啊，
你是不知道，阿巍為了瑤瑤，公司的事都快不管了，整個人瘦了二十斤?！薄拔夷?，
也是天天以淚洗面，就怕她有個三長兩短?！眲⒎艺f得聲情并茂，
仿佛自己是天底下最偉大的母親。林夏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嘴里說著“阿姨辛苦了”、“沈總真是有情有義”。但我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送林夏出門的時候，劉芬還在不遺余力地表演?！靶∠陌?，有空多來看看瑤瑤，陪她說說話，
也許對她恢復(fù)有好處。”【最好能勸動她，把那套公寓過戶給小斌。
】林夏笑著答應(yīng)：“好的阿姨，我一定會常來的。”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我透過貓眼，
看到林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和憤怒。我知道，我的援軍，
到了。4當(dāng)天晚上，我收到了林夏的加密郵件?！扒闆r已了解。從現(xiàn)在起，
你需要做的就是繼續(xù)裝傻，保護好自己，收集證據(jù)。
我已經(jīng)為你組建了一個律師團隊和私家偵探團隊。你需要什么，隨時告訴我?！蔽铱粗]件，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人生最幸運的事，莫過于在眾叛親離之時，
還有一個愿意為你兩肋插刀的朋友。我回復(fù)她：“調(diào)查三件事。第一，我車禍的真相。第二，
沈巍和他的情人。第三，我媽這些年背著我轉(zhuǎn)移的財產(chǎn)?！绷窒牡幕貜?fù)很快：“收到。
等我消息?！苯酉聛淼娜兆樱页闪艘粋€完美的“傻子”。
我順從地讓劉芬喂下每一口加了料的飯菜，然后在她走后，立刻跑去洗手間催吐。
我乖巧地在沈巍拿來的所有文件上，用他教我的方式，歪歪扭扭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但我每次簽名，都會在特定的筆畫上，留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微小的記號。這些，
都將成為日后指證他偽造文件的證據(jù)。我利用我的“聽心聲”能力，掌握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我知道了沈巍的情人叫白孟夢，是他公司新來的實習(xí)生，年輕漂亮，已經(jīng)懷了三個月的身孕。
我知道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等拿到我公司的全部股份后，就制造一場意外，
讓我“病情復(fù)發(fā)”而死，然后順理成章地在一起。我還知道了，我媽背著我，用我的身份證，
辦了好幾張信用卡，大額套現(xiàn)，全部給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陳斌，讓他去揮霍，
去討好那個叫玲玲的女人。而我那場“意外”的車禍，也并非意外。是剎車失靈。
而就在車禍前一天，沈巍“體貼”地提出，要幫我把車送去4s店做保養(yǎng)。一切的線索，
都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他們所有人都牢牢地網(wǎng)在其中。而我，就是那個收網(wǎng)的人。
私家偵探的效率很高。一周后，林夏就傳來了第一批資料。是一組高清照片和一段視頻。
照片上，沈巍和白孟夢在各種場合親密無間。在昂貴的西餐廳里燭光晚餐，
在奢侈品店里一擲千金，在地下車庫里激情擁吻。最刺眼的一張，
是他們在我們婚床上的自拍。白孟夢穿著我的睡衣，臉上是勝利者得意的笑容。視頻的內(nèi)容，
是他們?nèi)メt(yī)院產(chǎn)檢。B超單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孕14周。推算一下時間，
正是我和沈巍結(jié)婚八周年的紀念日。那天，他借口公司有緊急會議，放了我鴿子。原來，
他的“緊急會議”，是陪著別的女人，孕育他們的孩子。我看著那些照片和視頻，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無法呼吸。八年夫妻，八年扶持。
我以為我們是堅不可摧的革命情誼。到頭來，不過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我將所有資料備份，
然后徹底刪除。臉上的表情，恢復(fù)了癡傻的平靜。但我的心里，早已是萬丈深淵，冰冷刺骨。
沈巍，白孟夢。你們的死期，不遠了。5針對劉芬的調(diào)查，也很快有了結(jié)果。
林夏的律師團隊發(fā)現(xiàn)，從五年前開始，
劉芬就利用職務(wù)之便——她一直掌管著我們家里的財務(wù)——用各種名目，從我的個人賬戶里，
陸陸續(xù)續(xù)轉(zhuǎn)移了近三百萬的資金。這些錢，大部分都流向了陳斌的賬戶。
他用這些錢買了豪車，買了名表，在狐朋狗友面前揮金如土，
營造出自己是“富二代”的假象。而我，那個真正賺錢養(yǎng)家的人，卻因為工作繁忙，
對自己賬戶的變動，絲毫沒有察覺。我信任她，把一切都交給她打理。
她卻把我當(dāng)成了她的私人提款機。最讓我心寒的是，律師還在劉芬的通話記錄里，
發(fā)現(xiàn)了一段她和陳斌的對話錄音。那是發(fā)生在我車禍后的第三天。陳斌在電話里抱怨：“媽，
我姐到底什么時候死啊？沈巍那家伙看著就不是好東西，萬一他把錢都卷跑了怎么辦？
”劉芬在電話那頭安撫他：“別急，我的傻兒子。媽已經(jīng)想好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