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痛罵沈衛(wèi)東和李勝利不是東西，把廠子搞得烏煙瘴氣。我一邊附和，

一邊狀似無意地提起那批次品布。“王大爺，您說，那批布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比如說，

被偷了，或者……著火了，會怎么樣？”王大爺手一抖，酒差點(diǎn)灑出來。

他警惕地看著我：“晚秋，你……你想干什么？你可別做傻事！”我笑了笑，

給他夾了口菜：“王大爺，我能干什么？我一個女人家，手無縛雞之力。我就是好奇，

隨便問問?！蔽覜]有再多說。我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夠了。王大爺是個聰明人，

他知道該怎么做。果然，三天后的一個深夜，紡織廠的倉庫，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勢不大，很快就被撲滅了。但那批次品布，卻“恰好”被燒掉了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

也被救火的水浸泡，成了誰都不要的廢品。廠里震動。李勝利和沈衛(wèi)東氣得暴跳如雷，

下令嚴(yán)查?？刹閬聿槿?，最后只定性為“線路老化，意外失火”。沒有人知道，

就在大火燃起的前一個小時，王大爺“不小心”打開了倉庫的后門。而我，

早已帶著幾個從黑市雇來的小混混，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批布，偷運(yùn)了出去。第二天，

四哥的攤位上，就出現(xiàn)了一批物美價廉的“處理棉布”，引來了市民的瘋搶。短短一個星期，

我就分到了近千元的利潤。這在人均工資只有幾十塊的八十年代，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拿著錢，

我第一時間帶我弟去了省城最好的醫(yī)院，請了最好的醫(yī)生給他做手術(shù)。醫(yī)生說，

送來得還算及時，腿能保住，但以后走路，還是會有點(diǎn)跛。我弟躺在病床上，看著我，

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問什么。“晚山，”我削了個蘋果遞給他，語氣平靜，“錢的來路，

你不用管。你只要記住，我們失去的一切，我都會親手拿回來?！?6有了錢，

我的底氣足了很多。我弟在省城安心養(yǎng)傷，我則回到了紡織廠。倉庫失火的事，

最后不了了之。李勝利和沈衛(wèi)東雖然吃了啞巴虧，但畢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沈衛(wèi)東在廠里見到我，眼神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