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跪在蘇家大門外，膝蓋壓著半片碎瓦，血從嘴角淌到下巴，滴在那張染血的副卡上。他沒擦，反手又把卡塞進掃碼器，手指顫得像抽筋，卻還是按下了支付。
1元。
“滴?！?/p>
“宿主揮金如土，氣運加身，修為+1?！?/p>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像是老式收音機接觸不良，可那一絲熱流順著脊椎往上爬，硬是把即將炸開的骨縫黏住了一瞬。
他喘了口氣，笑了。
笑得像個剛撿到五毛錢的傻子。
可笑完，整個人差點栽進泥里?？窆橇鸭y蔓延，像蛛網(wǎng)卡在命門，每呼吸一次，骨頭縫里都像有燒紅的鐵絲在攪。
系統(tǒng)界面在他眼前閃了又閃，數(shù)據(jù)亂成一鍋粥，忽然“嗡”地一震，彈出個金邊框的提示：
【檢測到宿主修為突破煉氣期，觸發(fā)系統(tǒng)自動升級……】
【新功能解鎖：消費返現(xiàn)】
【每消費1萬元，返還1%現(xiàn)金至綁定賬戶，最高10%】
【備注：返現(xiàn)金額可用于二次消費，繼續(xù)轉化修為】
楚原盯著那行字，愣了三秒，然后笑出聲，笑得肩膀直抖，差點又咳血。
“合著我以前是純冤種？花一千萬，系統(tǒng)只給一千點修為？現(xiàn)在還能返錢？這不等于花錢買修為，送錢還倒貼利息？”
他抹了把臉，把卡攥得更緊。
蘇家護府大陣還在頭頂壓著，金光如蓋，把他往外推。他沒動，就地盤腿，開始翻賬單。
黑卡余額：999萬。
單日限額：50萬。
他冷笑，直接撥通蘇家財務部電話，用副卡權限反向操作，強制解限。
“您確定要提升額度至無上限？”機械音問。
“確定?！背f，“備注寫清楚——蘇家贅婿尊嚴修復專項基金?！?/p>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掛了。
系統(tǒng)提示：“嘲諷值累積達到閾值，額外獲得5%返現(xiàn)加成?！?/p>
楚原咧嘴：“好家伙，越瞧不起我，我賺得越多？這系統(tǒng)是懂職場PUA的?！?/p>
他站起身，拖著那雙破洞拖鞋，一步步走向江州最貴的商場——寰宇奢侈品中心。
門口保安一看他這身行頭，立馬伸手攔住：“先生，VIP區(qū)謝絕衣冠不整者入內?！?/p>
楚原沒說話，掏出黑卡，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保安瞇眼一看卡面，瞳孔一縮：“蘇……蘇家黑卡？”
“對。”楚原把卡塞進他手里，“幫我刷個八百八十八萬，買點小玩意兒。”
保安手抖得像帕金森，哆哆嗦嗦接過卡，帶他進了VIP廳。
廳里燈光柔和，香氛淡雅，導購小姐笑容標準，一見楚原腳上拖鞋，笑容差點裂開。
楚原也不廢話，指著陳列柜里一套隕鐵袖扣和空間腕表：“全要了。”
“總……總價八百八十八萬元?！?/p>
“刷?！背噶酥笒叽a器。
滴——
“宿主揮金如土，氣運加身，修為+8880！”
“消費888萬元，觸發(fā)返現(xiàn)機制，返還88.8萬元，已存入綁定賬戶?！?/p>
楚原看著賬戶余額跳動，嘴角咧到耳根。
“這才叫復利增長，懂不懂？巴菲特來了都得喊我爹?！?/p>
他慢悠悠把腕表戴左手，袖扣別在發(fā)白的T恤上，金屬冷光映著破布料，像乞丐披了龍袍。
導購小姐僵著臉遞上發(fā)票，手一抖，單子飄到地上。
楚原彎腰撿，順手掃碼支付最后一筆：10萬元，商戶名：“給服務員小陳的武道啟蒙基金”。
小陳就是剛才那個差點拿不住卡的保安。
他正發(fā)愣，手機“?！币宦?，到賬10萬。
下一秒，整個人僵住。
額頭冒汗，膝蓋發(fā)軟，體內一股熱流猛地炸開，從腳底沖上天靈蓋。
“轟——”
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卻不是摔倒，而是盤膝而坐，呼吸驟變，氣息如龍卷。
楚原回頭，銀瞳微閃。
“咦？”
小陳渾身顫抖，皮膚泛紅，經(jīng)脈鼓動，像是有蛇在皮下游走。三秒后，一聲悶響從他丹田傳出，像是鎖鏈崩斷。
煉體三重，破！
楚原樂了：“這錢還能點化人？”
他瞇眼琢磨：“我花出去的錢，別人拿著，也能觸發(fā)機緣？那我不止是神豪，還是財神爺轉世？”
系統(tǒng)沉默兩秒，忽然補一條提示：
【檢測到資金引發(fā)他人命運漣漪，宿主悟性達標，解鎖成就：行走的氣運源】
【效果：每筆消費額外提升0.5%修為轉化率，上限疊加10次】
楚原笑得更歡了：“好家伙，我這是花錢花出因果律了？”
他轉身走向大門，路過一面大理石墻，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倒影。
破T恤，破拖鞋，手腕上戴著價值百萬的表，胸口還紋著“楚廢物”三個大字。
像極了街邊貼膜的老板突然宣布收購騰訊。
門外夜風卷塵，月亮徹底沉下去。
他掏出手機，打開銀行APP，盯著那筆剛到賬的88.8萬返現(xiàn)。
手指滑動，準備再刷一波。
就在這時，商場內傳來一聲驚叫。
“陳哥！你怎么了？！”
楚原回頭，看見小陳還在打坐，渾身冒白氣，臉上青筋暴起，像是扛著千斤重擔。
可嘴角，卻揚著笑。
楚原收回視線，輕聲道：“原來錢不僅能養(yǎng)我，還能渡人?！?/p>
他再次掃碼，輸入金額：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
商戶名：**“蘇家全體傭人心理重建與尊嚴補貼”**。
支付確認鍵按下一半——
小陳突然睜眼，瞳孔泛銀，一掌拍地，整個人騰空而起，落地時穩(wěn)如磐石。
他看向楚原，雙膝一彎，就要下跪。
楚原抬手，制止。
掃碼完成。
“滴——”
“宿主揮金如土，氣運加身，修為+8888！”
他把手機揣回褲兜，轉身走入夜色。
身后，小陳跪在地上，拳頭砸向地板，一聲聲悶響，像是在叩拜神明。
楚原沒回頭，只把袖扣整了整，嘀咕：“下次得整張無限卡，刷起來才痛快?！?/p>
他抬腳邁出商場大門，拖鞋踩在光滑地磚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響。
月光徹底消失。
街燈昏黃。
他忽然停下，摸了摸發(fā)燙的脊椎。
裂紋還在，疼得像被電鉆啃骨頭。
可系統(tǒng)界面里，修為值正瘋狂跳動。
他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
掃碼器屏幕亮著，最后一筆消費記錄緩緩上滑。
備注欄寫著：**“這世界，遲早刷成我的充值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