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時鐘指向凌晨三點。趙欣妍輕輕推開三哥趙星辰病房的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
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屏幕上跳動的綠色線條顯示他的生命體征平穩(wěn)。
"三哥..."她低聲呼喚,手指輕觸他纏滿繃帶的手。趙星辰在藥物作用下沉睡,
沒有回應(yīng)。趙欣妍咬住嘴唇,忍住眼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周燁想要的是她,
只要她在趙家一天,家人就永遠處于危險中。她輕輕放下一個折成三角形的紙條,
然后俯身在趙星辰額頭上吻了一下。"對不起,"她耳語道,"我會結(jié)束這一切。"走廊上,
值班護士正在打盹。趙欣妍像影子一樣溜過護士站,乘電梯下到一樓。醫(yī)院后門處,
一輛出租車正等著——她用趙遠帆留在病房的外套里的錢預(yù)約的。"去哪兒,小姐?
"司機打著哈欠問。"長途汽車站。"她壓低聲音回答。車子駛?cè)胍股小?/p>
趙欣妍回頭望著漸漸遠去的醫(yī)院燈火,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她掏出手機,
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沒有開機。家人一定在瘋狂找她,但這次,她必須獨自面對。
長途汽車站的售票窗口剛剛開始營業(yè)。趙欣妍買了一張去鄰省山區(qū)的票,
那是周燁在倉庫打電話時提到的"安全屋"所在地。如果她想結(jié)束這場噩夢,
就必須主動出擊。"六點二十發(fā)車,三號站臺。"售票員懶洋洋地遞過票。候車室里,
電視正在播放早間新聞。趙欣妍猛地抬頭——屏幕上赫然是她的照片!
"趙氏集團千金趙欣妍昨晚從醫(yī)院失蹤,
警方懷疑與近期針對趙家的系列襲擊有關(guān)..."趙欣妍迅速壓低帽檐,躲到柱子后面。
新聞畫面上切換到了父親趙建國的采訪,他看起來老了十歲,
眼里的血絲即使在模糊的電視畫面上也清晰可見。"欣妍,如果你看到這個,請回家。
我們不怕任何威脅,只擔心你的安全..."父親哽咽的聲音像刀子一樣扎進心里。
趙欣妍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不,她不能心軟。只有她離開,家人才會真正安全。
長途汽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顛簸了六個小時。趙欣妍靠窗坐著,
窗外的景色從城市漸漸變成農(nóng)田,再到茂密的山林。乘客不多,大多是當?shù)卮迕瘢?/p>
帶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chǎn)。中午時分,車子在一個小鎮(zhèn)停靠。趙欣妍下了車,
按照記憶中的信息,朝更深處的山區(qū)走去。周燁在電話里提到過一個廢棄的林場看守屋,
就在這片山區(qū)深處。山路越來越窄,最后變成一條羊腸小道。
趙欣妍的帆布鞋很快被露水浸濕,腳趾凍得發(fā)麻。五月的山區(qū)依然寒冷,
特別是當太陽開始西斜時。"向左轉(zhuǎn),
看到三棵并排的松樹后往右..."她默念著偷聽到的路線指示。天色漸暗時,
她終于看到了那個小屋——一個搖搖欲墜的木結(jié)構(gòu)建筑,隱藏在茂密的樹叢中。
煙囪里飄出縷縷炊煙,說明里面有人。趙欣妍躲在距離小屋五十米外的灌木叢中,
觀察著情況。兩個男人在門口抽煙,穿著臟兮兮的迷彩服,腰間別著獵刀。不是周燁的人,
看樣子像是當?shù)毓蛡虻拇蚴帧P∥莸拇皯舯荒景宸庾?,只留了幾條縫隙透光。
趙欣妍小心翼翼地繞到側(cè)面,從縫隙中窺視。
里面的景象讓她血液凝固——周燁正坐在一張破桌子前,對著筆記本電腦說話。
而桌子另一側(cè),赫然綁著陳悅!女孩的嘴被膠帶封住,臉上有淤青,顯然不是自愿在這里的。
"...計劃有變,那丫頭自己跑出來了。"周燁對著電腦說,
"但我相信她會來找這個叛徒。"他踢了踢陳悅的椅子,"到時候,我們按原計劃進行。
"電腦里傳出一個模糊的男聲,趙欣妍聽不清內(nèi)容,
但周燁接下來的話讓她渾身發(fā)冷:"放心,這次不會失手。十年前我姐姐心軟沒殺那孩子,
結(jié)果害我們計劃推遲了十年。這次,我會親手解決她們兩個。"趙欣妍的胃部一陣絞痛。
陳悅不是同謀?她是...叛徒?而周燁從一開始就打算殺了她們?她必須救出陳悅,
然后報警。但面對兩個武裝守衛(wèi)和周燁,她毫無勝算。思考片刻后,趙欣妍悄悄退入樹林,
決定先返回鎮(zhèn)上尋求幫助。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樹林里伸手不見五指。
趙欣妍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亮摸索著往回走,卻不小心踩到一段松動的樹枝,
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誰在那兒?"不遠處傳來守衛(wèi)的喝問。趙欣妍屏住呼吸,
一動不動。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她藏身的灌木叢,越來越近...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只野兔從草叢中竄出,吸引了守衛(wèi)的注意。"媽的,是兔子。"守衛(wèi)罵罵咧咧地回去了。
趙欣妍長舒一口氣,繼續(xù)小心翼翼地移動。但禍不單行,她沒注意到腳下的斜坡,一腳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