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電如龍，劈開暮春的陰霾。鉛灰色的云層在天際翻涌，仿佛有無數(shù)條銀蛇在其中穿梭，每一次扭動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將整個天空攪得不得安寧。
李硯最后記得的，是實驗室里失控的特斯拉線圈發(fā)出刺目藍光，那光芒太過熾烈，仿佛要將人的視網(wǎng)膜都灼穿。指尖觸到高壓電極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席卷全身，整個人仿佛被扔進滾油里炸了一遍，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意識消散的前一秒，他似乎還聽到了同事們驚慌失措的呼喊，以及儀器炸裂的刺耳聲響。
再睜眼時，鼻腔里灌滿的不是實驗室里熟悉的臭氧味，而是嗆人的霉味和淡淡的…… 馬糞味？這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又難聞的氣息，直沖腦門，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嘶 ——” 他想撐起身，后腦勺卻傳來裂帛般的疼，像是有一把鈍刀在那里反復(fù)切割。他倒抽一口冷氣，又重重地跌回了原處。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像蒙塵的鏡子被緩緩擦拭干凈，入目是泛黃的帳頂，粗麻布的質(zhì)地粗糙不堪，上面打了好幾個補丁，針腳歪歪扭扭，顯然出自不熟練的人之手。角落里還結(jié)著蛛網(wǎng)，幾只蜘蛛在上面悠閑地爬來爬去，仿佛這里是它們的領(lǐng)地。
這不是他那間配備了恒溫系統(tǒng)的物理實驗室。實驗室里的一切都是現(xiàn)代化的，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一塵不染的操作臺，精密的儀器閃爍著金屬的光澤。而眼前的一切，陳舊、破敗，充滿了年代感，與他熟悉的世界格格不入。
“醒了？命還真硬?！?一個粗嘎的女聲響起，像是用砂紙摩擦木頭，伴隨著木碗擱在炕沿的輕響，“咚” 的一聲，不算響亮，卻在這寂靜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李硯轉(zhuǎn)頭，看見個圍著灰布圍裙的婆子，圍裙上沾著不少污漬，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她顴骨高聳，像兩座突兀的小山，眼神像淬了冰，冷冷地掃視著他，沒有一絲溫度。她手里端著個豁口的陶碗，黑乎乎的藥汁正冒著熱氣，散發(fā)出一股苦澀的味道，“喝了?！?語氣不容置疑，像是在命令。
“這是哪兒？” 他嗓子干得像砂紙摩擦，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喉嚨生疼，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他記得自己的聲音雖然算不上磁性十足，但也清朗有力，而不是現(xiàn)在這般虛弱沙啞。
婆子翻了個白眼，眼神里充滿了不耐煩：“還能是哪兒？咱們柳溪村唄。昨兒個雷雨天，你倒在村口那老槐樹下，渾身濕透，人事不省，要不是二柱發(fā)現(xiàn)得早，現(xiàn)在墳頭草都該冒芽了?！?她的話語里帶著幾分刻薄，仿佛李硯的存活是件麻煩事。
柳溪村？大夏？
陌生的地名像冰錐扎進腦海，尖銳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無數(shù)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涌了上來，像決堤的洪水，沖擊著他的大腦 ——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李硯，是個窮書生，父母早亡，獨自一人生活在村里一間破舊的土坯房里。前天去鎮(zhèn)上趕考，滿心期待能考個好成績，改變自己的命運，回程時卻遇上暴雨，山路濕滑，失足摔進了山溝……
李硯，三十歲，某雙一流大學(xué)物理系副教授，剛拿了國家自然科學(xué)基金，正準備沖擊正教授職稱。他的人生原本一片光明，有著清晰的規(guī)劃和美好的前景?？山Y(jié)果，一場突如其來的實驗事故，把他給砸到了這個連聽說都沒聽說過的大夏朝。
“我……” 他想再說點什么，肚子卻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咕嚕嚕” 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里回蕩，讓他有些尷尬。原主這身體弱得像根豆芽菜，瘦得能清晰地看到嶙峋的骨骼，加上又餓又傷，此刻頭暈眼花得厲害，眼前陣陣發(fā)黑。
婆子把藥碗往他面前推了推，碗沿的豁口看著有些鋒利：“趕緊喝了，我家那口子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她說著，眼神在李硯身上掃了一圈，那目光像是在評估一件不值錢的舊物，帶著審視和嫌棄，“看你這樣子，也不像個能干活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等你好點了，就自己想法子吧，我們家可養(yǎng)不起閑人?！?/p>
李硯沒接話，他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徒勞。他默默端起藥碗，碗壁粗糙，帶著溫?zé)岬挠|感。藥汁苦澀得像是黃連熬的，剛一入口，那股難以忍受的苦味就瞬間彌漫開來，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強忍著沒吐出來，屏住呼吸，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喝完后，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那苦澀的味道依舊頑固地停留在口腔里。
婆子見他喝完了，一把搶過藥碗，動作粗魯，然后轉(zhuǎn)身就走，連句多余的話都沒有。門被 “吱呀” 一聲帶上，屋子里又恢復(fù)了寂靜。
屋子里只剩下李硯一個人。他靠在冰冷的土墻上，土墻的寒意透過薄薄的衣衫滲入體內(nèi)，讓他打了個寒顫。腦子里亂糟糟的，像一團被揉亂的線，理不出頭緒。穿越這種只在小說里看到的情節(jié)，居然真的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連一絲布料摩擦的阻礙都沒有。原主的那點盤纏，估計早就被那婆子給搜走了?，F(xiàn)在的他，簡直就是一窮二白，身無分文，還寄人籬下，處境艱難。
“既來之，則安之?！?李硯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作為一個物理系教授，他信奉的是邏輯和理性，情緒失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抱怨和恐慌只會消耗自己的精力，讓情況變得更糟。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活下去，這才是最現(xiàn)實、最迫切的事情。
他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說是屋子，其實也就是個勉強能遮風(fēng)擋雨的土坯房。墻壁是用泥土混合著稻草砌成的，坑坑洼洼，有些地方還能看到裸露的稻草。屋頂是用茅草和瓦片混合鋪成的，角落里有幾處明顯的漏洞，想必下雨天會漏雨。家徒四壁，除了一張破炕和一張缺了腿的木桌，就再也沒有別的像樣家具了。木桌的腿用幾塊石頭墊著，才勉強保持平衡，桌面上布滿了劃痕和污漬。
“得先搞點錢。” 李硯喃喃自語。沒有錢，寸步難行，更別說養(yǎng)好這具虛弱的身體了。他需要食物來補充能量，需要藥品來治療傷勢，這些都離不開錢。
可是，在這個連電都沒有的時代，他一個物理系教授，能靠什么賺錢呢？搞個蒸汽機？那太復(fù)雜了，需要精密的零件和合適的材料，以這個時代的工藝水平，根本無法實現(xiàn)。造個發(fā)電機？那更是天方夜譚，沒有相應(yīng)的產(chǎn)業(yè)鏈支持，一切都是空談。
李硯皺著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炕沿，開始在腦子里搜索可行的方案。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院子里，幾個孩子正在追逐打鬧，嬉笑聲傳了進來。其中一個孩子手里拿著個用泥巴捏的小人，雖然粗糙，但能看出大致的輪廓，他玩得不亦樂乎，時不時地給旁邊的小伙伴展示著。
“泥巴……” 李硯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光亮。他想到了一個簡單易行的賺錢方法 —— 制作水泥。
水泥這東西，在現(xiàn)代社會隨處可見，是建筑行業(yè)不可或缺的材料。但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稀罕物。它的制作原理其實并不復(fù)雜，主要原料是石灰石、粘土和鐵礦粉，經(jīng)過煅燒和研磨就能制成。而這些原料，在自然界中都很容易找到，不需要復(fù)雜的開采和提煉過程。
有了水泥，就能用來修路、建房，它的硬度和耐久性都遠超這個時代常用的石灰砂漿。只要做出樣品，展示出它的優(yōu)越性，不愁沒人買。到時候，賺錢應(yīng)該不是難事。
“就這么辦！” 李硯打定了主意，眼神里充滿了堅定。他掙扎著從炕上下來，雙腳剛落地，一陣眩暈感襲來，他趕緊扶住炕沿，等那陣不適過去。雖然還有些頭暈，但精神頭卻好了不少，心中的希望給了他力量。
他走到門口，想出去找找制作水泥的原料。剛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門軸轉(zhuǎn)動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就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姑娘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
姑娘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梳著兩條麻花辮，辮子垂在胸前，烏黑油亮。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那是常年勞作被太陽曬出來的顏色。眼睛很大，像藏著一汪清泉，清澈明亮，帶著幾分純真?？吹嚼畛幷驹陂T口，她明顯愣了一下，像是受驚的小兔子，隨即臉頰微微泛紅，像染上了胭脂。
“你…… 你醒了？” 姑娘的聲音細聲細氣的，帶著點羞澀，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李硯認出她來，這是村里的姑娘，叫翠兒。昨天就是她和她爹把自己從山溝里抬回來的，這份恩情他記在心里?！班牛蚜?。多謝你們救了我。” 李硯禮貌地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
翠兒把木盆往屋里挪了挪，木盆邊緣有些磨損。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小聲說：“俺爹說你傷還沒好，讓你多歇會兒。俺娘給你熬了點粥，你趁熱喝吧?！?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真誠的關(guān)切。
木盆里放著一個粗瓷碗，碗上有幾個小小的斑點。碗里是稀稀拉拉的小米粥，米粒不多，湯卻很清亮，上面飄著幾粒咸菜，顏色翠綠。雖然簡單，但在這個貧瘠的年代，能有一碗熱粥喝，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吃食了。李硯能想象到，這碗粥對于這個并不富裕的家庭來說，或許是省出來的。
李硯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這點善意顯得格外珍貴，像冬日里的一縷陽光，溫暖了他冰冷的心房。“謝謝你，翠兒?！?/p>
翠兒被他叫了名字，臉更紅了，像熟透了的蘋果，連耳根都染上了紅色。她擺了擺手，手有些微微的顫抖：“不…… 不用謝。那你快喝粥吧，俺先走了。” 說完，她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樣，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連腳步都有些慌亂。
李硯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這姑娘，還挺害羞的。他端起粥碗，碗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暖暖的。他慢慢喝了起來，小米粥雖然清淡，但卻暖胃，那淡淡的米香混合著咸菜的微咸，在口腔里彌漫開來，讓他感覺很舒服。喝完粥，他感覺身上又有了些力氣，精神也振作了不少。
休息了兩天，李硯的身體漸漸好轉(zhuǎn)。后腦勺的疼痛減輕了許多，頭暈的癥狀也消失了，走起路來也平穩(wěn)了。這兩天里，翠兒每天都會過來給他送吃的，有時是一碗野菜湯，里面放著幾種不知名的野菜，味道有些苦澀，但很清爽；有時是半個粗糧餅，餅有些硬，帶著粗糧特有的粗糙感，但能填飽肚子。雖然不多，但卻讓李硯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讓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不至于太過孤單。
這天，李硯感覺精神好了不少，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里，照在地上，形成一片光斑。他決定出去找找制作水泥的原料。他記得原主的記憶里，村里后面的山上有石灰石，這種石頭在高溫下煅燒后，會分解成氧化鈣和二氧化碳，是制作水泥的主要原料之一。只要找到石灰石，再配上粘土和鐵礦粉，就可以開始嘗試制作水泥了。
他剛走出院子，院子里的泥土被踩得有些結(jié)實，角落里堆著一些柴火。就看到翠兒提著個籃子從外面回來，籃子是用竹篾編的，有些地方的竹篾已經(jīng)斷了，用繩子綁著?；@子里裝著一些野菜，綠油油的，帶著新鮮的泥土氣息，看起來很新鮮。
“李大哥，你要去哪兒？” 翠兒看到他，停下了腳步，眼神里帶著幾分好奇和關(guān)切。
“我想去后山看看，找點東西。” 李硯笑了笑，他不想隱瞞，但也沒必要說得太詳細，畢竟水泥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太陌生了。
翠兒皺了皺眉頭，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個小疙瘩：“后山那邊路不好走，全是碎石和雜草，而且還有野獸出沒，前陣子還有人看到過狼呢。你傷還沒好利索，還是別去了吧。” 她的語氣里充滿了擔(dān)憂，不希望他出事。
“沒事，我就在附近看看，不走太遠?！?李硯知道她是好意，但他現(xiàn)在急需找到原料，不能再等了。他必須盡快做出水泥，賺到第一筆錢，才能在這個地方立足。
翠兒見他堅持，也不好再勸，只是小聲說：“那你小心點，早點回來。俺爹說傍晚可能會起風(fēng)，山里天黑得早?！?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叮囑。
“好，謝謝你，翠兒。” 李硯點了點頭，心里很感激她的關(guān)心。轉(zhuǎn)身向后山走去，腳步堅定。
后山的路確實不好走，崎嶇不平，雜草叢生，有些草長得比人還高。李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時不時地要撥開擋路的雜草和樹枝。他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周圍的石頭，根據(jù)原主的記憶和自己的知識，辨認著哪些可能是石灰石。
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這具身體實在太虛弱了，才走了這么點路就累得不行。他停下來，靠在一棵樹上休息了一會兒，喘了口氣。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處山坡上，那里裸露著幾塊石頭，呈灰白色，質(zhì)地看起來很堅硬。
他心里一動，快步走了過去。他撿起一塊石頭，用隨身攜帶的小石塊敲了敲，石頭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又用錘子（這是他從那間土坯房里找到的唯一一件工具，雖然有些生銹，但還能用）敲開一塊，斷面比較光滑，呈現(xiàn)出典型的石灰石特征。
“找到了！” 李硯高興壞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趕緊找了塊石頭，把這些石灰石敲成小塊，這樣方便攜帶。然后用帶來的破布包起來，破布是他從自己的舊衣服上撕下來的，雖然破舊，但還能裝東西。
他又在附近找了一些粘土，粘土呈黃褐色，用手一捏就能成團，粘性很好。還找到了一些鐵礦粉，鐵礦粉是在一些暗紅色的石頭旁邊發(fā)現(xiàn)的，顏色發(fā)黑，帶有金屬光澤。雖然數(shù)量都不多，但足夠做個樣品了。
等他往回走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快落山了。夕陽的余暉灑在山坡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色。遠處的村莊炊煙裊裊，傳來陣陣狗叫聲。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走在崎嶇的山路上，李硯感覺有些疲憊，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但心里卻充滿了希望。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用水泥建造的房屋和道路，看到了自己在這個時代扎根立足的景象。
回到村里，天色已經(jīng)擦黑了。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布，緩緩籠罩了整個村莊。只有零星的幾家窗戶里透出微弱的燈光，像星星一樣點綴在黑暗中。李硯剛走到那間土坯房門口，就看到翠兒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一盞油燈。油燈的火苗跳動著，映照著她的臉龐，給她增添了幾分柔和的光暈。
“李大哥，你回來了?！?看到他，翠兒明顯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我等了你好半天了，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俺爹都打算讓二柱跟俺去找你了。” 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后怕。
李硯心里一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人這樣惦記著自己，讓他感覺很溫暖。他笑著說：“讓你擔(dān)心了，我沒事，就是回來晚了點。路上遇到點事，耽擱了?！?他不想讓她太過擔(dān)心，隨口找了個理由。
翠兒把油燈遞給他，油燈的燈芯燒得有些短了：“天黑了，快進屋吧。俺娘讓俺給你送點吃的來?！?她說著，從身后拿出一個油紙包，油紙有些破舊，里面是兩個熱乎乎的粗糧饅頭，還散發(fā)著淡淡的麥香。
“謝謝你，翠兒，還有你爹娘?！?李硯接過饅頭，入手溫?zé)幔睦锔屑げ灰?。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這一家人的善意，就像黑暗中的一縷光，溫暖著他的心，支撐著他走下去。
“不客氣?！?翠兒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像盛開的花朵，“那你快進屋休息吧，我先走了。爹還等著俺回去吃飯呢?！?/p>
看著翠兒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李硯咬了一口饅頭。粗糧饅頭雖然有些干澀，剌得喉嚨有點疼，但他卻覺得格外香甜。這不僅僅是食物的味道，更是溫暖和希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