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后一縷光掠過祭壇石人的斷頸,將影子拖成扭曲的蛇形。阿依將青銅刀別在腰間(她用藤蔓編了個簡單的刀鞘),指尖在微涼的刀身上蹭了蹭——這是她此刻唯一的安全感來源。
“真要去?”阿竹攥著衣角,指節(jié)泛白。她的傷好了些,臉色卻依舊蒼白,“聽說葬禮前的奴隸營看管最嚴(yán),王畿衛(wèi)比蚊子還多?!?/p>
“越嚴(yán)越要去?!卑⒁莱读税迅刹莶恋粜椎哪?,“戴面具的人說‘葬禮上會出亂子’,肯定有問題。我們得弄清楚亂子是什么,才能想辦法躲過去——或者,阻止它?!?/p>
最后三個字她說得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地窖里那堆被燒掉的草偶靈殘骸還在冒煙,那些猙獰的石人面具在暮色里像在冷笑,都在提醒她:逃避只會死得更糊涂。
【巴圖:我剛才‘消化’了草偶靈的靈力,現(xiàn)在能模糊感知到附近的活物氣息。跟著我指的方向走,能避開巡邏隊。】
刀身傳來一陣輕微的震顫,像在給她指路。阿依點(diǎn)點(diǎn)頭,拉起阿竹的手:“走,趁著天沒黑透?!?/p>
兩人鉆進(jìn)樹林時,晚風(fēng)正卷著祭壇的焦味掠過樹梢。阿依按照巴圖的指引,專挑陰影最濃的地方走——那些被茂密樹冠遮住的小徑,連月光都透不進(jìn)來,只有腳下腐葉的“沙沙”聲,和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喪鐘共鳴。
“咚——咚——”
喪鐘從王畿方向傳來,每一聲都敲得人心頭發(fā)緊。阿竹的腳步越來越慢,聲音發(fā)顫:“是大巫的喪鐘……敲夠七七四十九下,就要開始下葬了?!?/p>
“四十九下?”阿依算了算,“現(xiàn)在才敲到二十下,還有時間?!?/p>
她加快腳步,穿過最后一片樹林,眼前豁然出現(xiàn)連綿的茅草屋——奴隸營到了。
營區(qū)外圍扎著簡陋的木柵欄,柵欄上掛著風(fēng)干的獸骨,和殉葬坑的幡旗一樣,在暮色里晃出細(xì)碎的黑影。十幾個穿著皮甲的衛(wèi)兵沿著柵欄巡邏,手里的青銅戈在殘陽下閃著冷光,腰間的銅鈴隨著腳步“叮鈴”作響,像是在給所有試圖靠近的活物示警。
“怎么進(jìn)去?”阿竹趴在灌木叢后,看著衛(wèi)兵的身影,“柵欄太高了,爬不過去?!?/p>
阿依沒說話,眼睛正盯著柵欄東南角的陰影——那里堆著幾捆待運(yùn)的草料,草料堆和柵欄之間有一道半尺寬的縫隙,足夠瘦小的人鉆過去。更關(guān)鍵的是,那里是巡邏隊換班的盲區(qū)。
【巴圖:那個方向有三個活物氣息,都是奴隸,沒帶武器。安全?!?/p>
“從那鉆?!卑⒁乐噶酥覆萘隙?,“等下一波巡邏隊走過,我們就過去。”
她們趴在草叢里等了大約兩刻鐘,喪鐘敲到第三十下時,巡邏隊的腳步聲終于從東南角遠(yuǎn)去。阿依立刻拽著阿竹撲向草料堆,草葉上的露水打濕了她們的頭發(fā),冰涼地貼在皮膚上。
“快!”
阿依率先鉆進(jìn)縫隙,柵欄的木刺刮破了她的胳膊,她卻渾然不覺。阿竹緊隨其后,動作慢了些,衣角被木刺勾住,發(fā)出“刺啦”一聲輕響。
“誰?!”
不遠(yuǎn)處傳來衛(wèi)兵的喝問,腳步聲正往這邊來!
阿依心臟驟停,一把拽過阿竹,兩人滾進(jìn)草料堆后的陰影里——那里是個廢棄的豬圈,滿是糞便的臭味,卻完美遮住了她們的身影。
衛(wèi)兵的腳步聲在柵欄外停了停,罵罵咧咧地踢了踢草料堆:“什么破動靜,嚇老子一跳?!?/p>
等腳步聲走遠(yuǎn),阿依才松開捂著阿竹嘴的手,兩人都在大口喘氣,豬圈的臭味此刻竟成了救命的味道。
“差點(diǎn)被發(fā)現(xiàn)……”阿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死死咬著唇?jīng)]哭出聲。
“沒事了?!卑⒁琅牧伺乃谋?,借著從柵欄縫隙透進(jìn)來的微光打量四周——她們身處奴隸營的邊緣,面前是密密麻麻的茅草屋,屋頂?shù)臒焽璐蠖嘞嘶穑挥袔组g還冒著微弱的青煙。遠(yuǎn)處的空地上,搭著十幾個臨時的木棚,棚外站著衛(wèi)兵,棚里隱約能看到攢動的人影。
“那是什么地方?”阿依指著木棚。
【巴圖:活物氣息很濃,而且很虛弱——像是被集中看管的奴隸,可能是……準(zhǔn)備殉葬的?!?/p>
阿依的心沉了沉。她拉著阿竹,貓著腰溜到一間茅草屋后面,屏住呼吸聽著屋里的動靜。
“……聽說了嗎?今晚要從木棚里挑十個‘潔凈奴’,給大巫守靈?!币粋€蒼老的聲音說,帶著恐懼,“所謂的守靈,就是綁在靈堂里,等下葬時一起埋了?!?/p>
“潔凈奴?”另一個年輕些的聲音問,“是不是要沒疤沒傷、沒流過血的?”
“對。”蒼老的聲音嘆了口氣,“我家那小子前天被鞭子抽了,倒躲過一劫……可這又有什么用?早晚都是填坑的命?!?/p>
阿依和阿竹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駭。挑“潔凈奴”守靈?這根本就是換種方式選人殉!
【巴圖:他們提到的靈堂,應(yīng)該就是大巫的臨時停靈處。喪鐘敲完后,會把‘潔凈奴’帶過去?!?/p>
“我們得去看看?!卑⒁缐旱吐曇簦叭绻苷业届`堂的位置,說不定能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么?!?/p>
阿竹咬著唇點(diǎn)頭,手指緊緊攥住阿依的衣角——恐懼還在,但眼神里多了點(diǎn)別的東西,像是被激起的勇氣。
兩人借著茅草屋的陰影,像兩只受驚的兔子,小心翼翼地往木棚方向挪。越靠近木棚,衛(wèi)兵越多,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濃。阿依注意到,這些衛(wèi)兵和之前見到的王畿衛(wèi)不同,他們的皮甲上繡著暗紅色的花紋,像是某種圖騰,腰間掛著的不是青銅戈,而是短刀,刀鞘上纏著黑布。
【巴圖:這些人身上有和祭壇戴面具的人相似的靈力,但更弱——應(yīng)該是同一伙的,負(fù)責(zé)看管祭品?!?/p>
“他們腰間的刀……”阿依的目光停在那些短刀上,“和你的紋路不一樣,但感覺……很像?!?/p>
【巴圖:是祭祀用的制式刀,但材質(zhì)差遠(yuǎn)了。我的刀身里有‘靈核’,他們的就是普通青銅器?!?/p>
靈核?阿依剛想問,突然被阿竹拽了拽胳膊。
“快看!”阿竹指著木棚門口,聲音發(fā)顫。
只見兩個繡著暗紅圖騰的衛(wèi)兵,正從木棚里拖出一個少年。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很瘦,但確實(shí)沒什么明顯的傷痕。他拼命掙扎,嘴里塞著布,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第一個‘潔凈奴’……”阿依的心臟像被攥緊了,“他們開始挑人了?!?/p>
衛(wèi)兵拖著少年往西北方向走,那里的茅草屋明顯更整齊,甚至有幾間是用夯土筑成的,門口站著四個戴青銅面具的人,和之前在祭壇遇到的很像。
“靈堂肯定在那邊!”阿依低喊。
她們剛想跟上去,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呵斥:“站住!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阿依猛地回頭,看見兩個衛(wèi)兵正朝她們走來,手里的短刀閃著寒光。
“糟了!被發(fā)現(xiàn)了!”阿竹嚇得腿都軟了。
阿依腦子飛速轉(zhuǎn)動,拉著阿竹就往旁邊的茅草屋鉆。屋里的奴隸嚇了一跳,剛想喊叫,被阿依一把捂住嘴:“別出聲!我們是逃出來的,求你們救救我們!”
【叮!生息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目標(biāo)情緒——恐懼(90%)、同情(10%)??蓢L試用‘察言觀色’引導(dǎo)?!?/p>
“他們在抓‘潔凈奴’!”阿依盯著那奴隸的眼睛,聲音急促,“我們倆都沒流過血(她撒謊了,阿竹流過血,但衛(wèi)兵不知道),被抓住就是死!你們難道想看著我們被拖去填坑嗎?”
奴隸的眼神劇烈波動,恐懼里的那點(diǎn)同情被放大了。他看了看門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咬了咬牙,掀開角落里的一塊木板:“快進(jìn)去!地窖!”
阿依和阿竹立刻鉆進(jìn)去,奴隸迅速蓋好木板,還往上面堆了些干草。
“什么人?”衛(wèi)兵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沒……沒人啊?!迸`的聲音發(fā)顫,“就我一個人在睡覺。”
“剛才明明看到兩個影子鉆進(jìn)來了!”
“可能是野貓吧?”奴隸的聲音更抖了,“這附近野貓多,經(jīng)常撞翻東西……”
腳步聲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似乎在檢查。阿依和阿竹縮在地窖里,大氣不敢喘,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還有木板上方奴隸緊張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一個衛(wèi)兵的聲音說:“算了,可能真跑了??烊e的地方看看,別耽誤了挑‘潔凈奴’?!?/p>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
木板被掀開,奴隸的臉出現(xiàn)在上方,滿是冷汗:“快……快走吧,他們說不定還會回來。”
“謝謝你!”阿依真誠地說,從懷里掏出半塊粗糧餅(她省下來的)遞給奴隸,“這個給你?!?/p>
奴隸愣了一下,接過餅,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最終只說了句:“往西北走,過了夯土墻,就是停靈的院子……那里守衛(wèi)多,你們小心?!?/p>
“嗯!”阿依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阿竹鉆出地窖,再次隱入陰影。
西北方向的夯土墻比別處高,墻上插著更多的獸骨幡旗,幡旗上的干血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墻后隱約能看到一座高大的帳篷,帳篷周圍站滿了繡暗紅圖騰的衛(wèi)兵,還有幾個戴面具的人在來回踱步。
“那就是停靈的院子?!卑⒁琅吭趬Ω牟輩怖铮粗亲鶐づ?,“帳篷門口的石柱上……綁著人!”
月光下,帳篷門口的兩根石柱上,果然綁著幾個身影,正是剛才被拖走的“潔凈奴”,他們的嘴里還塞著布,身體在微微顫抖。
【巴圖:帳篷里有很強(qiáng)的邪祟氣息,比草偶靈強(qiáng)百倍!還有……大巫的尸體應(yīng)該就在里面!】
邪祟氣息?阿依的心一緊:“你是說,大巫的尸體被邪祟附身了?”
【巴圖:不確定,但氣息很混亂,像是邪祟和某種力量在對抗。那些‘潔凈奴’,可能不是用來殉葬的,是用來……喂邪祟的?!?/p>
喂邪祟?!阿依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她看著那些瑟瑟發(fā)抖的“潔凈奴”,突然想起博物館里關(guān)于商代“人牲祭祀”的記載——有些祭祀不是為了敬神,而是為了“獻(xiàn)祭”給邪物,換取力量或平息災(zāi)禍。
難道商朝的人殉,不只是為了陪葬,還有這層原因?
“咚——”
第四十九聲喪鐘敲響了,震得空氣都在顫。
帳篷里突然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骨頭摩擦,又像是低沉的嘶吼。接著,所有戴面具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面朝帳篷跪下,嘴里念念有詞,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念咒。
“開始了……”阿依的心跳得飛快,“他們要做什么?”
【巴圖:帳篷里的邪祟氣息在增強(qiáng)!那些面具人在……給邪祟輸送力量!】
輸送力量?阿依猛地看向那些戴面具的人,他們的身體周圍泛起淡淡的紅光,紅光順著地面的紋路(之前沒注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地上刻著符文),流向帳篷門口的石柱,再傳到被綁的“潔凈奴”身上。
“他們在用‘潔凈奴’的精氣喂養(yǎng)邪祟!”阿依終于明白了,“所謂的守靈,就是把這些‘潔凈奴’當(dāng)成邪祟的養(yǎng)料!”
阿竹嚇得捂住嘴,眼淚無聲地流下來——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要挑“沒疤沒傷、沒流過血”的,因?yàn)檫@樣的人精氣更純,更適合當(dāng)“養(yǎng)料”。
就在這時,帳篷的簾子被風(fēng)吹開了一條縫,阿依趁機(jī)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一個巨大的木臺,木臺上躺著個身影,蓋著黑色的布,應(yīng)該就是大巫的尸體。而木臺周圍的地面上,畫著一個巨大的符文,符文的線條里,似乎……在流淌著暗紅色的液體,像血。
【巴圖:那是‘聚靈陣’!用活人精氣和血液驅(qū)動,能讓邪祟變得更強(qiáng)!】
聚靈陣?阿依的腦子“嗡”的一聲,想起了博物館里那把青銅刀展柜旁的說明:“商代晚期青銅刀,常被用于祭祀, believed to have the power to dispel evil spirits(據(jù)信有驅(qū)邪之力)?!?/p>
如果巴圖的刀真有驅(qū)邪之力,那它會不會是……破解這個聚靈陣的關(guān)鍵?
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劃過腦海,讓阿依的心臟狂跳起來。
“巴圖,”她握緊刀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是因?yàn)楹ε拢且驗(yàn)榧?,“你的‘?qū)邪’技能,能不能……破壞那個聚靈陣?”
【巴圖:不知道,但可以試試!我的靈核吸收了草偶靈的靈力,現(xiàn)在很強(qiáng)!不過……得靠近那個陣眼,也就是木臺?!?/p>
靠近木臺?那意味著要闖進(jìn)守衛(wèi)森嚴(yán)的院子,穿過戴面具的人,還要面對帳篷里的邪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阿依看著石柱上那些絕望的“潔凈奴”,又看了看遠(yuǎn)處木棚里那些還不知道自己命運(yùn)的奴隸,想起了殉葬坑里被土淹沒的老人,想起了阿竹胸口的傷口……
“我們試試?!彼钗豢跉?,眼神亮得驚人,“就算失敗,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巴圖:好!蒙古族的刀,就該劈邪祟!】
阿竹看著阿依,突然擦干眼淚,用力點(diǎn)頭:“我?guī)湍?!雖然我沒什么用,但我可以給你望風(fēng)!”
“你有用。”阿依笑了笑,從懷里掏出青銅刀,遞給阿竹,“等下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就拿著刀,往帳篷后面跑——那里守衛(wèi)最少。如果我沒跟上來,你就自己跑,跑得越遠(yuǎn)越好,找個沒人的地方活下去?!?/p>
“不!”阿竹猛地?fù)u頭,把刀推回去,“要去一起去!我不怕!”
阿依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里一暖,沒再堅持。她握緊青銅刀,刀身傳來溫?zé)岬幕貞?yīng),像是在給她鼓勁。
“看我的信號。”阿依說,“我把那邊的草料堆點(diǎn)燃,吸引他們過去,我們趁機(jī)沖進(jìn)去?!?/p>
她指的是院子?xùn)|側(cè)的一堆干草,離帳篷不遠(yuǎn),足夠引起混亂。
阿竹點(diǎn)點(diǎn)頭,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緊緊攥在手里——這是她能找到的唯一“武器”。
阿依深吸一口氣,像獵豹一樣竄出草叢,借著陰影的掩護(hù),飛快地跑到草料堆旁。她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火苗“騰”地竄起。她把火折子扔進(jìn)草料堆,又往上面撒了些易燃的樹脂(她之前在樹林里收集的)。
“轟——”
草料堆瞬間燃起大火,火光沖天,照亮了整個院子。
“著火了!”衛(wèi)兵們驚呼起來,紛紛往火堆跑去。戴面具的人也被驚動了,有幾個轉(zhuǎn)身去查看火情,只剩下兩個還守在帳篷門口。
“就是現(xiàn)在!”阿依低喊一聲,拉著阿竹,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向院子大門。
“站住!”門口的兩個面具人立刻發(fā)現(xiàn)了她們,發(fā)出一聲厲喝,拔出短刀就沖了過來。
【巴圖:阿依!左邊那個交給我!】
青銅刀突然自動出鞘,刀身紅光暴漲,“嗖”地一下飛向左邊的面具人!面具人顯然沒料到刀會自己飛起來,嚇了一跳,慌忙舉刀去擋。
“鐺!”
兩刀相撞,面具人的短刀應(yīng)聲而斷,青銅刀的刀身順勢劃過他的面具——“咔嚓”一聲,面具裂開,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眼睛里滿是驚駭。
“邪祟!”他尖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
右邊的面具人愣了一下,顯然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阿依趁機(jī)拉起阿竹,從他身邊沖了過去,鉆進(jìn)了帳篷!
帳篷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腐朽味,嗆得人喘不過氣。巨大的木臺上,黑色的布被風(fēng)吹開了一角,露出下面的東西——不是尸體,而是一個用黑布包裹的人形,人形上纏繞著鐵鏈,鐵鏈上刻滿了符文,符文里流淌著暗紅色的液體,正是聚靈陣的陣眼!
“這不是大巫的尸體……”阿依震驚地說。
【巴圖:這是個‘邪祟容器’!大巫早就被邪祟吃了,剩下的只是殼子,用來裝邪祟的!】
邪祟容器?!
就在這時,容器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黑布被撕裂,露出里面的東西——不是人,也不是獸,而是一團(tuán)黑漆漆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