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頭攥在手里,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張富貴的刀離我喉嚨只有半尺,刀尖上的寒光映在我眼里。
“讓開!”表嬸舉著扁擔從側面砸過來,風聲劈面而來。
我猛地一閃身,扁擔擦著頭頂掃過,砸在圍墻上,“啪”地斷成兩截。
趁她收手的空檔,我轉(zhuǎn)身將磚頭砸向電話亭的鐵鏈鎖頭。
“鐺!”
鎖頭晃了晃,鐵鏈松動了半寸,我再一砸,鎖頭掉落在地。
張富貴的刀刺過來,我側身躲進電話亭,后背撞在鐵皮壁上,震得骨頭疼。
“抓住她!”他嘶吼著,伸手去拽我的胳膊。
我反手推上門,鐵鏈在門把手上嘩啦作響。
后背死死頂住門板,能感覺到他撞門的力道,每一下都感覺要把我五臟六腑震出來。
表嬸撿起地上的斷扁擔,往門縫里捅,木屑簌簌掉進我衣領。
“戳死你個小賤人!”她的聲音尖利又惡毒。
電話亭里空間狹小,轉(zhuǎn)身都費勁。
墨綠色的電話就在眼前,聽筒掛得歪歪扭扭。
必須把門頂住。
我瞅見地上的磚塊,抬腳把它踢到門后,卡在門板和地面之間。
撞擊的力道頓時小了些,但門板仍在“咯吱”作響,感覺隨時都會散架。
“砸玻璃!”張富貴在外頭吼。
緊接著,有硬物砸在玻璃上,“哐當”一聲,裂紋爬滿了整個窗面。
我縮到電話旁,抓起聽筒。
線是斷的?不,是被扯得松了,晃晃悠悠掛在機身側面。
表嬸還在撞門,磚塊在門后滑了半寸。
“快!她要打電話!”她尖叫著,聲音里帶著恐慌。
我摸到電話線接口,用力把它按緊。
聽筒里傳來“滋滋”的電流聲。
張富貴的撞門聲更猛了,門板已經(jīng)變形,鐵鏈勒得門把手上的漆皮簌簌往下掉。
磚頭又滑了些,門縫能塞進三根手指了。
我看見張富貴的眼睛從縫里瞪進來,紅得像要流血。
必須快點。
我騰出一只手去摸口袋里的硬幣,指尖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沒捏住。
玻璃上的裂紋又多了幾道,表嬸正用斷扁擔的尖部使勁撬玻璃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