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落在肩上，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張富貴把我往地上拖。
“還敢報(bào)警？”他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今天就撕爛你的嘴！”
我死死的用手去抓電話筒，指甲深深掐進(jìn)塑料殼里。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能放棄。
掙扎中，后背撞在電話亭的鐵架上。
內(nèi)衣夾層里的合同硌得生疼，別針?biāo)闪?，紙角順著衣角滑出來?/p>
“什么東西？”張富貴眼尖，一把揪住那角紙。
我心里咯噔一下，拼命往回拽。
“撕拉——”
合同被扯成了三塊。
一片飄落在地，被表嬸一腳踩住。
一片還攥在我手里，被張富貴掰著手指搶。
最后一片，我來不及多想，就往嘴里塞去。
“你敢吞？”張富貴眼睛紅得像要滴血，另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吐出來！”
窒息感涌上來，眼前陣陣發(fā)黑。
我死死攥著手里的碎片，指甲嵌進(jìn)掌心。
表嬸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fù)炱鹚_下那片，吹了吹上面的灰。
“找到了...”她笑得滿臉褶子，“富貴哥，這下她沒證據(jù)了！”
張富貴的手松了半分。
我趁機(jī)吸了口空氣，稍微緩過神來。
“還有兩片...”我咳著說，故意讓他看到我攥緊的拳頭。
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來，伸手就掰我的手指。
指尖傳來劇痛，骨頭像要被捏碎。
但我死也不松——這是爸媽留下的最后一道屏障，不能丟。
表嬸把她手里的碎片塞進(jìn)褲兜，也過來幫忙掰我的手。
“快拿出來！”她指甲戳進(jìn)我的手背，“不然廢了你這只手！”
兩個(gè)人的力氣太大，我的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被掰開。
碎片的邊緣在掌心劃出紅痕，血珠滲出來，沾在紙上。
就在他們要搶到手的瞬間，我猛地抬腳，踹在張富貴的膝蓋上。
他吃痛彎腰，我趁機(jī)縮回手，把碎片塞進(jìn)襪筒，貼著腳踝藏好。
“在襪子里！”表嬸尖叫，伸手就來脫我的鞋。
我往旁邊一滾，躲開她的手，后背撞在電話亭的玻璃碎片上，扎得生疼。
張富貴捂著膝蓋站起來，眼神狠得要吃人。
他沒再管我藏在哪，而是轉(zhuǎn)身看向表嬸：“快把碎片收好！我們走！”
他們想跑？
不，不能讓他們走。
我爬起來，抓起地上的半截磚頭，朝張富貴的后背砸過去。
“砰”的一聲，他踉蹌了一下，轉(zhuǎn)身時(shí)眼里全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