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沒問題啊,師父你放心,辦廠需要的一切都由我來準(zhǔn)備,包你滿意?!?/p>
時星染對此倒是不懷疑,能把持黑市的人絕對不會是表面看著這么簡單。
她留下了一萬塊錢和兩條羽絨被后便離開了。
耽誤了這么長時間,該去給賀歸渡買吃的了。
回到招待所,時星染意外地看到她房間門口站著一個正在脫掉襯衫,將大部分肩膀和鎖骨都露出來的女人。
時星染不說話,興致盎然地斜靠在一旁,準(zhǔn)備看戲。
“同志,你好,我是隔壁房間的,我那兒燈壞了,你能幫我修一修嗎?我怕黑?!迸藠A著聲音敲門。
門沒開,倒是賀歸渡冷硬的聲音從里邊傳出。
“我不會修?!?/p>
女人沒想到會被拒絕的這么干脆,她不甘心,繼續(xù)敲門:“大哥哥,你忘了我嗎?之前咱們在樓梯間見過的,你還對我笑了呢,我跟你一樣也是下鄉(xiāng)的知青,求求你了,就幫幫我吧,如果你不會修的話,那能不能讓我在你房間里待一會兒?我是真的很怕黑?!?/p>
時星染耐心告罄,這女人還沒完了?
她慢悠悠地走過去,聲音絲毫沒有壓低:“這位女同志大晚上敲我對象房門,還非要進(jìn)門,是想讓他幫你把壞掉的襯衫補(bǔ)好嗎?不好意思啊,我們沒有那么大一塊布,也沒有多余的布票?!?/p>
其他房間的人聞聲出來看熱鬧。
“嘖嘖,自己脫了衣服把肉露著,也不知道是誰家姑娘,這么不害臊!”
“還下鄉(xiāng)知青呢,我看是專門來搞破鞋的吧?”
“人家男同志都拒絕了,還糾纏著不放,臉皮可真厚?!?/p>
徐俏俏又羞又惱,連忙把襯衫穿好,目光死死地盯著時星染,語氣像是質(zhì)問:“你是誰?”
時星染挑眉,這女人不對勁。
她們明明是第一次見,哪兒來的這么大敵意?
“你敲的是我對象的房門,你說我是誰?”時星染反問。
徐俏俏不信:“不可能!大哥哥怎么可能有對象?”
咔噠!
門開了。
賀歸渡接過時星染手里的東西,聲音比剛剛不知溫柔了多少倍。
“怎么買這么多?拎著多沉啊,下次記得叫我去接你?!甭曇衾餄M是心疼。
時星染輕笑:“不重,我拎得動?!?/p>
可賀歸渡還是把她的手握著檢查:“都紅了,進(jìn)屋我給你涂藥。”
他全程無視徐俏俏。
這種反應(yīng)讓徐俏俏仿若雷擊:“大哥哥!你怎么能隨便讓別的女人進(jìn)你房間呢?她就是仗著那張臉想要勾引你,你可千萬不能上當(dāng)?!?/p>
賀歸渡的底線就是時星染,任何人不得觸碰。
他把時星染護(hù)在身后,冷凝著臉說道:“這位女同志,我和你不認(rèn)識,不是你的哥哥,你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人了,請稱呼我同志,還有,我對象為什么不能進(jìn)我的房間?她如果想勾引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能算上當(dāng)?”
徐俏俏想不通為什么會這樣。
她好不容易重生,努力擺脫家里的那些麻煩,申請到青山大隊來當(dāng)知青,為的就是賀歸渡。
前世直到她死前,她才知道賀歸渡的家世有多顯赫,是人人仰望的存在。
可他上一世明明終身未娶,現(xiàn)在怎么會有對象?
難不成是后來分手了,或者是他對象死了?
對,肯定是這樣。
徐俏俏自認(rèn)為是想明白了一切,也不打算過多糾纏了。
“那可能是我認(rèn)錯人了,打擾這位同志了?!?/p>
她轉(zhuǎn)身時,落在時星染身上的余光涌著得意,令人不解。
賀歸渡生怕時星染誤會,忙不迭地解釋:“染染,我發(fā)誓我真的不認(rèn)識她,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來敲門,還故意制造曖昧?!?/p>
時星染當(dāng)然是相信他的,輕笑著捏了捏他的臉:“知道別人是故意制造曖昧,還不算傻,這次就先放過你了。”
見時星染真的沒生氣,賀歸渡這才松了口氣。
兩人一起進(jìn)了屋。
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退場了。
“時尚還在睡?”時星染進(jìn)屋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賀歸渡把東西放在桌上,“嗯,睡得很香,中間醒來過一次,不哭不鬧的,好像是看見你不在,就又接著睡了?!?/p>
這么懂事的嬰兒,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時星染又去捏了捏時尚的臉,把孩子捏醒了就跟著一起笑。
“餓不餓?”
時尚眨眨眼。
餓。
沒辦法,有賀歸渡在,他不敢說話,只能用眼神來回答。
“賀歸渡,時尚餓了?!睍r星染坐在床頭,壓根沒有動的意思。
賀歸渡已經(jīng)把奶瓶拿起,一切動作行云流水,熟稔的很:“染染,我來喂他吧,你出去了那么久肯定累了,躺下休息會兒。”
時星染也不跟他爭:“小時尚,乖乖去喝奶粉吧,吃飽了媽媽再跟你玩?!?/p>
賀歸渡有些吃醋,喂奶的時候思緒萬千,最后終于還是鼓起了勇氣。
“染染,你當(dāng)時尚的媽媽,那我可不可以做他的爸爸?”
他問話時小心翼翼的,只敢抬眸偷瞄著時星染的反應(yīng)。
時星染側(cè)身躺著,一只手托著頭:“行啊,不過得等你實習(xí)期通過。”
賀歸渡面露欣喜:“真的?太棒了,謝謝染染?!?/p>
三個月之后,他不但有正大光明的對象,還會附贈一個兒子,想想就美。
時尚吃飽了跟時星染玩了一會兒就又睡了。
賀歸渡卻還坐在一旁。
時星染笑看著他:“很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去睡覺?”
他們可是開了兩間房的,賀歸渡的房間就在旁邊。
賀歸渡舍不得走,但又顧忌著時星染的名聲,面露糾結(jié)。
時星染走過去,食指勾起賀歸渡的下顎,輕笑著問:“不想走?想留下?”
賀歸渡的喉結(jié)滾動,將口水咽下,沒承認(rèn),卻也沒否認(rèn)。
“那我接下來要換睡衣了,你也打算留下來看?”
賀歸渡猛然站起。
“我、我這就回去,染染,晚安?!?/p>
他離去的背影有些慌亂,惹得時星染笑意加深。
這個年代的人真是單純啊,這么不禁撩。
這才哪兒到哪兒?
要是她真把賀歸渡給撲倒了,他會是什么樣兒?
還真挺想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