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在我倆的婚禮上,給了我一個“驚喜”。他當(dāng)眾宣布:“婚后AA,
她帶了房子和一百二十萬嫁妝,正好用來共同還貸和生活,我只負(fù)責(zé)我自己的開銷。
”他媽在臺下帶頭鼓掌,一臉“我兒子真精明”的驕傲。我笑了,取下價值不菲的鉆戒,
直接扔進(jìn)了香檳塔?!斑@婚,誰愛結(jié)誰結(jié)。媽,嫁妝和房子是您的,一分都不能便宜了騙子。
”我婆婆瞬間癱軟在地,口吐白沫??晌抑?,這只是她計劃的第一步,
真正的殺招還在后面。01婚禮進(jìn)行曲的最后一個音符還消散在水晶吊燈璀璨的光芒里。
我穿著Pronovias的高定婚紗,手里捧著沾著晨露的白玫瑰,
站在我即將托付一生的男人身邊。他叫江川,此刻正握著我的手。他的掌心潮濕,
帶著一絲不正常的灼熱。司儀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渲染著氣氛:“現(xiàn)在,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英俊帥氣的新郎,江川先生,說出他對新娘,
對未來的誓言!”臺下掌聲雷動。我側(cè)過頭,含笑看著江川,
眼底是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滿溢的期待。
我期待著那些我們曾在深夜里悄悄演練過無數(shù)次的誓詞。然而,江川卻避開了我的目光。
他從司儀手中拿過話筒,清了清嗓子,那動作顯得有些刻意和僵硬。他深吸一口氣,
目光掃過臺下,最終落在了主桌上他母親劉翠花的臉上。劉翠花對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眼神,不像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鼓勵,更像是一個指揮官對士兵下達(dá)了總攻的命令。
我的心,在那一刻,輕輕咯噔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像冰冷的藤蔓,
順著我的脊椎悄然攀升。“感謝各位親朋好友,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和蘇晴的婚禮。
”江川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帶著一絲不自然的亢奮?!拔液吞K晴能走到今天,
很不容易。為了我們未來的生活能更加和諧、更加有規(guī)劃,我們商量決定,從今天開始,
我們的婚后生活,將實行AA制。”AA制?我的大腦有那么一瞬間是空白的。
周遭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像無數(shù)根細(xì)小的針,扎在我的耳膜上。
我看見我媽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憤怒。
江川沒有停,他似乎完全沒有看到我煞白的臉,也沒有理會臺下的騷動,反而提高了音量,
像是在宣讀一份籌謀已久的宣言?!疤K晴是個好女孩,她很獨立,也很體諒我們家的不容易。
”“所以她這次結(jié)婚,不僅帶了一套沒有貸款的房子作為我們的婚房,
她父母還給了她一百二十萬的嫁妝。”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我從未聽過的洋洋得意。
“這筆錢,正好可以用來支付我們婚后共同的生活開銷,以及未來可能產(chǎn)生的各種費用,
比如孩子的教育基金,還有……孝敬雙方父母的錢?!薄岸?,
只需要負(fù)責(zé)我自己的個人開銷,以及我父母那邊的贍養(yǎng)義務(wù)。這樣一來,
我們之間就不會有經(jīng)濟(jì)上的矛盾,大家說,對不對!”他說完,
甚至還帶著一絲期待看向臺下。整個宴會廳,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同情、鄙夷、看好戲,各種情緒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我牢牢困在中央。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一個突兀的掌聲響了起來。啪!啪!啪!是劉翠花。她站著,
用力地鼓著掌,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那眼神里滿是算計得逞的精光,
嘴里還不住地念叨著:“我兒子就是精明!就是會過日子!”她身邊的江家親戚們,
也仿佛收到了信號,紛紛跟著鼓起掌來,交頭接耳,臉上掛著詭異又貪婪的微笑。
“江川這小子,出息了啊?!薄翱刹皇锹?,一分錢不花,娶了個媳婦,
還帶回來一套房和一百多萬,這買賣,劃算!”“還是劉姐有辦法,調(diào)教得好。
”那些污言穢語,一字不差地飄進(jìn)我的耳朵里。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沖上了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我終于明白了。什么AA制,什么為了未來。
這根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針對我婚前財產(chǎn)的公開掠奪。他們不是在結(jié)婚,他們是在扶貧。
而我,就是那個被選中的、最慷慨的扶貧對象。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我愛了三年,
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江川。他還在滔滔不絕,說著那些冠冕堂皇的屁話,
仿佛一個蹩腳的演員,沉浸在自己拙劣的獨角戲里。我心里的震驚和錯愕,
在劉翠花那刺耳的掌聲中,迅速冷卻,凝結(jié)成徹骨的冰寒。眼淚?哭鬧?質(zhì)問?不。
那太便宜他們了。我緩緩地抬起手,將臉上那層薄薄的頭紗掀開,
露出一張平靜到?jīng)]有一絲波瀾的臉。我甚至還對著江川,彎了彎嘴角,
露出一個堪稱溫婉的微笑。江川被我的反應(yīng)弄得一愣,演講也卡了殼。
我拿起司儀臺上的另一個話筒,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遍了全場?!敖?,你的意思是,
我?guī)н^來的房子和一百二十萬嫁妝,是我們婚后的‘共同財產(chǎn)’,
用來支付我們兩個人的所有開銷?!薄岸愕墓べY,是你自己的‘個人財產(chǎn)’,
只用來負(fù)責(zé)你自己的開銷和你父母的養(yǎng)老,對嗎?”我的聲音很平靜,不帶一絲情緒,
像是在確認(rèn)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數(shù)學(xué)公式。江川被我問住了,
他沒想到我會如此冷靜地把他的話拆解開來。他支吾著,眼神飄向臺下的劉翠花,
像個沒斷奶的孩子在尋求母親的幫助?!拔覀儭覀兪且患胰肆寺?,一家人,
當(dāng)然要一起分擔(dān),不分彼此……”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呵。
”我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冷笑?!耙患胰??”“在你和你媽眼里,我恐怕不是家人,
我是一張可以無限透支的飯票吧。”說完,我不再看他那張漲成了豬肝色的臉。我抬起左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我的動作。那枚價值不菲的鴿子蛋鉆戒,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這是江川用我的錢買來向我求婚的。他說,他要給我最好的?,F(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
我用兩根手指,優(yōu)雅地捏住那枚戒指,輕輕一旋,將它從我的無名指上褪了下來。然后,
我手臂一揚,做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動作?!班弁ā币宦暋?/p>
那枚象征著他們貪婪和算計的鉆戒,精準(zhǔn)地落入了旁邊高高壘起的香檳塔里,
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濺起一圈金色的漣漪。全場死寂。所有人都被我這個動作驚呆了。
我沒理會他們,轉(zhuǎn)過身,目光越過所有錯愕的臉,直直地看向臺下早已臉色鐵青的我媽。
我舉起話筒,用盡全身力氣,清晰地喊道:“媽!”“這婚,我不結(jié)了!”“您的嫁妝,
您的房子,一分一厘都完璧歸趙!我們蘇家的東西,絕不能便宜了這群處心積慮的騙子!
”我的話音剛落。主桌上的劉翠花,像是被按下了某個開關(guān)。她精準(zhǔn)地“嗷”一嗓子,
那聲音凄厲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她雙手捂著胸口,眼睛一翻,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
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她開始抽搐,口中還吐出了白色的泡沫。整個場面瞬間大亂?!皨專?/p>
媽!你怎么了!”江川終于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他丟下話筒,連滾帶爬地?fù)湎騽⒋浠ā?/p>
他抱著他媽,悲憤交加地回過頭,用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伸出手指著我,
聲音嘶啞地咆哮:“蘇晴!”“你看你把我媽氣成什么樣了!”“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
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他演得真好。聲淚俱下,義憤填膺。
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我站在高高的舞臺上,冷冷地看著臺下這出荒誕的鬧劇。
我知道,這只是個開始。劉翠花的“暈倒”,是他們計劃中的第一步。一場更大的陰謀,
正在等著我。02救護(hù)車的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刺破了婚禮現(xiàn)場虛偽的祥和。
劉翠花被幾個醫(yī)護(hù)人員七手八腳地抬上了擔(dān)架,江川哭天搶地地跟在旁邊,
活像一出實時上演的孝子奔喪大戲。我站在原地,冷眼旁觀?;榧喌娜箶[被弄臟了,
沾上了紅酒和蛋糕的污漬,就像我這場還沒開始就已結(jié)束的婚姻。江家的親戚們,
在劉翠花被抬走后,立刻找到了新的攻擊目標(biāo)。他們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蒼蠅,
嗡地一下把我圍在了中間?!疤K晴,你還有沒有良心?”江川的大姑率先發(fā)難,
她那張涂著廉價口紅的嘴,一張一合,噴出惡毒的唾沫星子。“我們江川哪里對不起你了?
不就是婚后AA嗎?現(xiàn)在年輕人都這樣!你至于當(dāng)場給你婆婆沒臉,把她氣得犯了心臟病嗎?
”“就是!沒見過這么狠心的媳婦!還沒過門呢,就要把婆婆克死了!”“這娶的不是媳婦,
是活閻王??!”七嘴八舌的指責(zé),像一把把鈍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我的神經(jīng)。
他們的話語里,充滿了扭曲的邏輯和無恥的偏袒。在他們看來,我擁有的婚前財產(chǎn),
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成為扶持他們江家的資本。我拒絕,我反抗,我就是大逆不道,就是蛇蝎心腸。
江川從救護(hù)車那邊沖了回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的眼睛通紅,里面交織著憤怒、委屈,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慌亂?!疤K晴!
你現(xiàn)在立刻跟我去醫(yī)院!給我媽下跪道歉!”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求她原諒你!否則,
我們這個家,就散了!”家?我差點笑出聲。從他在婚禮上說出那番話開始,我們之間,
哪里還有家?我用力甩開他的手,那力道讓他踉蹌了一下。我從精致的手包里拿出手機(jī),
冷靜地打開了錄像功能,將攝像頭對準(zhǔn)了他和他身后那一眾義憤填膺的親戚?!皬默F(xiàn)在開始,
誰再對我進(jìn)行人身攻擊和誹謗,我保留追究其法律責(zé)任的權(quán)利?!蔽业穆曇舨淮?,
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在他們心上。“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氣暈了劉翠花,證據(jù)呢?
婚禮現(xiàn)場有上百位賓客,還有全程錄像,究竟是誰在尋釁滋事,一目了然。
”那群原本還在叫囂的親戚,看到我手機(jī)的攝像頭,瞬間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時語塞。
他們可以撒潑,可以耍賴,但他們也怕真的被記錄下來,成為呈堂證供。就在這時,
一個沉穩(wěn)而有力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扒缜纾瑒e怕,媽來了?!蔽一仡^,
看見我媽帶著我們家的律師王叔,快步向我走來。我媽一把將我護(hù)在身后,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香奈兒套裝,氣場全開,那眼神里的銳利,
讓江家的親戚們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她看都沒看江川一眼,
只是對我?guī)淼穆蓭熓沽藗€眼色。王律師心領(lǐng)神會,上前一步,扶了扶金絲眼鏡,
用他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職業(yè)口吻說道:“江川先生,關(guān)于今天在婚禮上發(fā)生的一切,
我的當(dāng)事人蘇晴小姐一方,有完整的錄像證據(jù)。
”“江川先生在婚禮上單方面宣布所謂‘AA制’,并意圖侵占蘇晴小姐的婚前財產(chǎn),
這是導(dǎo)致婚禮無法繼續(xù)的直接原因?!薄爸劣趧⒋浠ㄅ康摹畷灥埂?/p>
從事發(fā)時機(jī)和現(xiàn)場反應(yīng)來看,其行為過于巧合,我們有理由懷疑,
這是一場蓄意上演的、旨在通過輿論綁架我當(dāng)事人的苦肉計?!蓖趼蓭煹脑?,
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了他們偽善的面具。江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你胡說!我媽她有心臟病史!你們這是在污蔑!我告訴你們,
今天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蘇晴就是殺人兇手!
”他試圖用“心臟病”和“殺人兇手”這種字眼來給我施加最大的心理壓力。
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道德綁架??上?,這一次,他們打錯了算盤。
我看著他聲嘶力竭的表演,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我冷冷地開口,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清楚:“放心,在救護(hù)車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報警了?!薄笆欠乔保?/p>
孰是孰非,等警察來了,到派出所里慢慢說清楚?!薄皻⑷藘词帧边@個帽子,我可不背。
“報警”兩個字,像一顆炸雷,在江川和他的一眾親戚耳邊炸響。他們的臉色,瞬間大變。
尤其是江川,他眼里的憤怒和悲傷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掩飾不住的驚慌。
我捕捉到了他那一閃而過的恐懼。我知道,他們怕的不是警察。他們怕的是警察的介入,
會徹底打亂他們精心策劃的,真正要上演的那出大戲。這讓我更加確定,劉翠花的暈倒,
絕不是終點。03醫(yī)院的急診室外,白色的墻壁和消毒水的味道一樣,冰冷得讓人窒息。
江川和他家的親戚們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竊竊私語,時不時用怨毒的目光剜我一眼。
我和我媽,還有王律師,則站在另一邊,涇渭分明。急診室的門開了,
一個戴著口罩的醫(yī)生走了出來,表情有些古怪。江川“噌”地一下沖了上去,
抓住醫(yī)生的白大褂,帶著哭腔,演技夸張地問:“醫(yī)生!我媽怎么樣了?她沒事吧?
她心臟病很嚴(yán)重的!”醫(yī)生被他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摘下口罩,
露出一張頗為無奈的臉?!凹覍僬埨潇o?!贬t(yī)生平靜地說,“病人我們已經(jīng)做過初步檢查了,
心電圖、血壓、血氧飽和度都正常,生命體征平穩(wěn)?!彼D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從臨床表現(xiàn)來看,病人主要是由于情緒過度激動,導(dǎo)致了血管迷走性昏厥,
說白了就是一口氣沒上來,自己憋暈過去了。沒什么大礙,不放心的話,可以留院觀察一晚。
”醫(yī)生的診斷,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江川的臉上?!安豢赡埽?/p>
”江川不依不饒地大叫起來,“醫(yī)生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媽真的有心臟?。?/p>
你們得給她做全身最貴的檢查!CT!核磁共振!全都給我用上!”他像個輸急了眼的賭徒,
試圖用錢來砸出一個他想要的結(jié)果。我媽在一旁冷笑出聲:“檢查可以,沒問題。不過江川,
丑話說在前面,既然醫(yī)生已經(jīng)說了沒什么大礙,那后續(xù)所有的檢查費用,請你們自理。
我們蘇家,只負(fù)責(zé)我們該負(fù)的責(zé)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苯ǖ哪槺锍闪素i肝色,
他知道,那些昂貴的檢查,憑他們家的經(jīng)濟(jì)條件,根本負(fù)擔(dān)不起。
我們被護(hù)士告知可以進(jìn)去探視了。一走進(jìn)病房,一股濃烈的戲劇氣息撲面而來。
劉翠花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眼角還掛著淚痕,看到我進(jìn)來,她立刻“悠悠轉(zhuǎn)醒”,
然后就開始了她的表演。她捶著床,哭天搶地:“我沒法活了?。∥疫@是造了什么孽?。?/p>
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給他娶媳婦,結(jié)果娶回來一個活閻王??!這是要我的老命?。?/p>
”她的哭聲尖銳刺耳,引得走廊上的人都探頭探腦地往里看。江川立刻配合地?fù)涞酱策叄?/p>
拉著他媽的手:“媽,你別這樣,你身體要緊啊!兒子不孝,兒子讓你受委屈了!
”母子倆一唱一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我一言不發(fā),
只是默默地從包里拿出手機(jī),當(dāng)著他們的面,按下了錄音鍵。紅色的光點在屏幕上閃爍,
像一只冷眼旁觀的眼睛。劉翠花的哭聲,戛然而止。江川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他們知道,
這套撒潑打滾的把戲,對我沒用。眼看第一套方案失敗,江川立刻啟動了B計劃。他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臉上那點虛偽的悲傷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猙獰。
他壓低了聲音,用只有我們幾個人能聽到的音量,給我下了最后通牒。“蘇晴,
我給你兩條路?!薄耙矗悻F(xiàn)在,立刻,在這里簽字,同意把你的那套陪嫁房,
過戶到我的名下,作為你今天氣暈我媽的精神補(bǔ)償。”“要么,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U盤,在我眼前晃了晃,臉上露出一抹猥瑣的笑,
“我就去網(wǎng)上,把你曝光,讓你社會性死亡?!薄斑@里面,有我們在一起三年,
所有親密的照片和視頻。我想,你一個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在國企上班的乖乖女,
應(yīng)該不想讓你的同事、領(lǐng)導(dǎo),都來欣賞一下你的‘風(fēng)采’吧?你想清楚?!蹦且凰查g,
一股夾雜著惡心和憤怒的寒意,從我的腳底直沖天靈蓋。我沒想到,
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他竟然想用我們曾經(jīng)最私密的瞬間,
來作為威脅我、掠奪我財產(chǎn)的武器。我看著他那張因為得意而扭曲的臉,
看著病床上那個假裝虛弱、實則眼神里滿是期待的劉翠-花。我突然笑了。不是冷笑,
不是苦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他們可笑。我當(dāng)著他的面,從我的包里,
也拿出了一個U盤,銀色的,比他的看起來還要精致一些。“巧了,江川。
”我晃了晃手里的U盤,笑容越發(fā)燦爛。“我這里,也存了點東西?!薄氨热纾蟼€星期,
你和你媽在書房里,商量著怎么在婚禮上設(shè)計我,
怎么把我的嫁妝和房子順理成章變成你們江家財產(chǎn)的錄音?!薄芭?,對了,
還有你和你那個神秘的弟弟打電話,說‘等拿到蘇晴的錢,
你的窟窿就能補(bǔ)上了’的通話記錄?!薄澳阌X得,是我們的私密照勁爆,
還是你們母子倆處心積慮搞婚姻詐騙的證據(jù),更勁爆一點?”江川的臉,
在我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瞬間變得慘白。血色褪盡,白得像一張紙。
他眼中的得意、威脅、猙獰,全部碎裂,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
那個在他眼里溫婉順從、甚至有點“好騙”的我,早就對他有所防備。
從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窮,暗示我應(yīng)該幫他弟弟買房的時候,我就留了心。我只是沒想到,
他們的貪婪,會用如此不堪的方式,在我們的婚禮上,公之于眾。他的威脅,現(xiàn)在看來,
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04江川的威脅,像一個被戳破的、骯臟的肥皂泡,
消失在了空氣里。他握著那個黑色U盤的手,在微微發(fā)抖,臉色慘白如鬼。病床上的劉翠花,
眼看計劃要泡湯,臉上那點裝出來的病容也掛不住了。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剜著我。她突然對著江川厲聲喝道:“兒子!
把那個拿出來給她看!”江-川像是被抽走了魂,茫然地看著他媽?!凹t本本!結(jié)婚證!
拿出來!”劉翠花的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江川如夢初醒,
他慌亂地從自己的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了兩個紅色的本子。是我們的結(jié)婚證。上個星期,
為了婚禮流程方便,我們提前去民政局領(lǐng)了證。當(dāng)時我還沉浸在即將成為新娘的喜悅里,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紅色的本子,會成為他們套在我脖子上的第一道枷鎖。劉翠花看著我,
臉上露出了一個陰冷而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讓她臉上的皺紋顯得格外猙獰?!疤K晴,
你別以為取消了婚禮就沒事了!”她一字一頓,聲音里充滿了勝利者的姿態(tài)。
“你們上個星期就領(lǐng)了證,在法律上,你,已經(jīng)是我江家的媳婦了!
”她加重了“江家媳婦”四個字,像是在宣示主權(quán)?!澳愕哪翘追孔樱覀兂姓J(rèn),
是你的婚前財產(chǎn),我們動不了。”她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里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暗?,
你那一百二十萬的嫁妝,是你媽在我們領(lǐng)了證之后,才轉(zhuǎn)到你卡里的!根據(jù)婚姻法,
這就是你們的婚內(nèi)共同財產(chǎn)!”我的心,猛地一沉。如同一塊巨石,重重地砸進(jìn)了深潭。
她說的是事實。為了圖方便,也為了讓婚禮上的改口費和嫁妝一起給,顯得吉利,
我媽確實是在我們領(lǐng)證后的第二天,才把那一百二十萬轉(zhuǎn)給了我。當(dāng)時誰能想到,
這一個小小的時間差,竟然成了他們精心算計的致命陷阱。我百密一疏,
終究還是落入了他們的圈套。江川看到我瞬間沉下去的臉色,立刻又恢復(fù)了底氣。
他拿著那兩本結(jié)婚證,像拿著兩把尚方寶劍,重新走到了我面前?!疤K晴,我媽說的沒錯。
”他的聲音里又帶上了那種令人作嘔的得意?!艾F(xiàn)在,你要離婚可以。但是這筆錢,
這一百二十萬,你必須分我一半!六十萬!一分都不能少!”“否則,我就拖著不離婚!
我耗死你!我看你一個沒結(jié)過婚的黃花大閨女,變成一個已婚婦女,以后還怎么嫁人!
我看誰耗得過誰!”圖窮匕見。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婚禮上的AA制宣言,
劉翠花的假裝暈倒,江川的私密照威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鋪墊。他們真正的殺招,
是利用法律的漏洞,利用我的疏忽,來強(qiáng)行分割我母親給我的嫁妝。六十萬。
對于他們這個普通的工薪家庭來說,是一筆足以讓他們瘋狂的巨款。我媽氣得渾身發(fā)抖,
指著他們母子,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王律師也皺緊了眉頭,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