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孕報告落地時，手機彈出景珩的短信：“打掉?！蔽谊J進他頂層公寓，
卻見他慵懶晃著紅酒杯：“茵茵，未婚先孕可是丑聞?！彼讣鈩澾^我小腹的弧度，
笑得殘忍：“你該自行解決才對?！敝钡轿野押⒆蛹慕o他，景珩瘋了。他砸遍全城醫(yī)院時，
我和沈淮正躺在私人島嶼曬太陽?！皩氊悾愀鐒傂计飘a(chǎn)。
”沈淮把財經(jīng)頭條懟到我眼前：“景珩干的。
”我?guī)е铛r艷的玫瑰花去探望曾經(jīng)把我當貨物的哥哥：“這束紅玫瑰，
就當是我來祭奠你了，我親愛的哥哥?！?我站在醫(yī)院走廊盡頭，
指尖死死攥著那張薄薄的紙，幾乎要把它揉碎。嗡嗡。口袋里的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
一條新信息，來自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景珩。內(nèi)容只有兩個冰冷的字：【打掉。
】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驟然松開，留下空洞的痛。三個小時后，
我站在了京市寸土寸金的頂層公寓門前。指紋鎖冰冷的觸感貼在指尖，門應聲而開，
里面是另一個世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俯瞰整座城市的璀璨燈火，
景珩就陷在意大利定制的黑色沙發(fā)里。他修長的手指間，
水晶杯里暗紅色的酒液正隨著他手腕的輕晃，沿著杯壁留下魅惑的痕跡。聽見動靜，
他眼皮都沒掀一下，仿佛我只是空氣?！熬扮瘢闶钦J真的嗎？”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
帶著連我自己都厭惡的顫抖。他終于側(cè)過頭，視線緩慢地掃過我蒼白的臉，
最后定格在我下意識護住的小腹?！耙鹨?，未婚先孕可是丑聞。”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薄涼得沒有一絲溫度?！安淮虻?，
你該不會覺得…我會娶你?”“你…”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擠不出完整的話。
他輕輕抿了一口酒，喉結(jié)滑動，動作優(yōu)雅得令人心寒。
“為什么…你那天明明說…”他放下酒杯，緩緩站起身。
純黑色的高定西褲包裹著筆直的長腿，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地向我逼近?！傲忠?，
你真的蠢得可以?！彼⑽⒏┥?，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我。他聲音像情人間最隱秘的低語，
內(nèi)容卻惡毒得令人發(fā)指，“玩玩而已，你當真了？”我猛地抬頭，撞進他深不見底的墨瞳里，
那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嘲弄。“那晚，你救我…”我渾身都在抖，忍不住伸手去碰他。他挑眉，
眼底的嘲弄濃得化不開：“一場我精心設(shè)計的英雄救美，就能讓你死心塌地，嗯？
”“轟”的一聲，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徹底炸開了。那些刻意忽略的細節(jié)，
那些被甜蜜沖昏頭腦時未曾深究的巧合…原來！原來！他伸出手，
冰涼的指尖帶著一種審視貨物的輕佻，緩緩拂過我小腹的位置。那微小的弧度，
此刻在他指尖下，成了最不堪的恥辱烙印?！耙鹨?，你該自行解決才對。”“不，
不要…”眼淚啪嗒地落下，我以為，這會是個驚喜?！安灰?？”他靠得更近，
冰冷的鼻息幾乎噴在我的額頭上。“要是林默知道，他心愛的妹妹，不僅被他死對頭睡了，
還要生下來，會不會氣死？”腳上的高跟鞋一崴，我狼狽地跌坐在地。
景珩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站著，看我的眼神，陌生得像在看一堆礙眼的垃圾?！澳懵犜挘?/p>
我以后還可以找你?！彼鲁鲎詈髱讉€字，像在驅(qū)趕一只蒼蠅。“慢走，不送。
”冰冷的雨點，在我沖出公寓的瞬間，就打透了我單薄的風衣。雨水順著額發(fā)流進眼睛，
又澀又痛，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什么。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我停下腳步，
走向了街角那家便利店。沒有猶豫，從冷柜里拎出了最大瓶的啤酒。付錢，擰開瓶蓋，
辛辣刺鼻的液體混著冰冷的雨水，直接灌進喉嚨。火燒火燎的感覺從喉嚨一路燒到胃里，
嗆得我劇烈咳嗽。但身體里那股幾乎要將我凍僵的寒意，
似乎真的被這野蠻的灼熱驅(qū)散了一點點。不知走了多久，熟悉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輛囂張的亮藍色蘭博基尼，精準地剎停在我面前的路邊。濺起的泥水差點撲到我腿上。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帥氣張揚的俊臉。沈淮頂著一頭銀灰色短發(fā)，
眼神銳利地掃過我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吧宪嚕 彼麤]好氣地吼了一聲。我拉開車門，
帶著一身寒氣和水汽坐進副駕駛。車內(nèi)暖氣開得很足，混合著沈淮身上特有的煙草氣息。
我仰頭又灌了一大口啤酒，沈淮停下車，一把奪過酒瓶，重重砸在車后座上?！翱浚?/p>
林茵你他媽瘋了？淋著雨喝這個？”那雙總是帶著點玩世不恭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燃著怒火，
死死盯著我?！拔宜麐屧绺阏f過！景珩那個王八蛋！他接近你就是針對你哥，
你他媽就是不信！現(xiàn)在好了？”我靠在椅背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澳愫退f得都對，
是我太蠢了。”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里還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卻已經(jīng)成了最沉重的負擔。“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沈淮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焦躁。
“等著肚子大了，你哥會打死你！”我看著沈淮那張英俊的臉，笑了笑：“就說是你的吧。
”沈淮顯然被我嚇了一跳，他一腳油門，引擎咆哮著，
昂貴的跑車在雨夜的街頭如離弦之箭般竄出。我被他帶回了家。
我和沈淮是在同一家孤兒院長大的。不同的是，在十四歲那年，父母車禍，
我被林默找回了家。而沈淮成了大明星。2我在浴室里洗了很久，用力揉搓著皮膚，
想要洗掉景珩留下的所有痕跡。直到皮膚發(fā)紅發(fā)皺，才披上浴巾走了出來。
客廳里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沈淮指間夾著煙，猩紅的火點在昏暗里明明滅滅，煙霧繚繞。
聽見動靜，他側(cè)過頭，視線掃了過來。目光在我身上的浴巾上停留了一瞬，他眉頭狠狠擰起，
掐滅了煙，煩躁地“嘖”了一聲。“我在沙發(fā)睡一晚，明天就走，不會被狗仔拍到?！薄昂?。
”沈淮站起身，停在我面前。我有些莫名看他?！拔艺f好，你和那孩子，都算我的。
”大腦一片空白。我隨口一說的話，沈淮當了真?！啊议_玩笑的，你是大明星，
怎么能有這種丑聞?！鄙蚧吹哪樕?，在我的解釋中，一點點沉了下去。“林茵！
你他媽把我當傻子耍呢？！拿這種事開玩笑？
看我像個跳梁小丑一樣考慮你這種瘋話很有意思？！”“是！我就是傻子?。?/p>
”我猛地抬起頭，眼淚決堤般洶涌而出，聲音嘶啞地吼了回去。
“我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嗎？被景珩耍得團團轉(zhuǎn)，把他精心設(shè)計的騙局當成救贖！
”“懷了他的孩子，還癡心妄想他會負責！
結(jié)果在他眼里我就是個玩膩了可以隨手丟掉的垃圾！這些還不夠證明我是個天大的傻子嗎？
”心口那個被硬生生剜開的洞，又在冒著寒氣。沈淮被我突然爆發(fā)的崩潰釘在了原地，
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那頭銀灰色的短發(fā)，不敢再看我哭得慘烈的臉。
“哭什么哭……難看死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彼坪踉谄D難地組織語言，
試圖挽回剛才的失言。他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生硬的口是心非：“景珩那王八蛋說的話，
你別全信?！薄八啊皩δ隳切┖?，也不一定全是假的?！薄爸辽倌嵌螘r間，
他裝得還挺像個人。”他笨拙地試圖安慰，卻讓我的哭聲更加洶涌。沈淮似乎更煩躁了，
他直視著我淚眼朦朧的眼睛：“林茵，你給我聽著！你蠢是蠢了點，
但…但你他媽值得別人對你好！”“別因為景珩那個垃圾說了幾句屁話，就開始自暴自棄，
你聽見沒有？！” 他的聲音到最后又帶上了慣常的吼腔，
但那吼聲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在冰冷死寂的灰燼里，被沈淮這句粗魯又別扭的話，
輕輕吹了一下。是啊，景珩之前對我那么好，那么溫柔，那些眼神，那些保護，
怎么可能全是演戲？也許…也許他只是因為競標案和我哥斗得太激烈，心情極度糟糕，
才口不擇言？他那么驕傲的人，被逼到墻角，說出那種話…是不是也有苦衷？就算分手，
也該好好說清楚。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結(jié)束，今天我們都太沖動了。這個念頭一旦升起，
就像藤蔓一樣瘋狂纏繞住我傷痕累累的心。那瀕死的希望，混合著對過往甜蜜的不舍，
形成一股近乎盲目的力量。我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水：“我…我想去找他。
”沈淮眉頭瞬間又擰成了死結(jié)：“你他媽…”“最后一次?！蔽掖驍嗨?，
眼神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哀求，“就一次。沈淮，讓我去問清楚。如果…如果他還是那樣，
我就死心?！鄙蚧纯粗?，那雙桃花眼里翻涌著無數(shù)情緒，
最終都化為一句暴躁的低吼：“隨你！愛死不死！別指望老子再管你！”3第二天傍晚，
我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憔悴。
我來到了那家名為“迷途”的酒吧。這里，是我和景珩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晚，
也是在這里，上演了一場精心策劃的英雄救美。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欲望的氣息，
一切都和記憶里重疊，卻再也沒了當初讓我心跳加速的悸動。我躲在吧臺最暗的角落里，
點了一杯蘇打水，目光在攢動的人頭中搜尋。很快，我看到了他。景珩。
他坐在最中心的卡座，被一群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簇擁著?！熬吧伲先思医K于肯出山了？
還以為你被哪個天仙收了心，從此金盆洗手了呢！”一個年輕男人端著酒杯，
語氣夸張地調(diào)侃。景珩眼皮都沒抬，端起桌上的威士忌抿了一口，喉結(jié)滑動，
動作帶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厭倦?！巴婺伭?，自然要出來找點新鮮的?！薄靶迈r的好??！
”另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湊近，一臉八卦，“景少，說說唄？
之前那個讓你**個月沒露面的小仙女到底何方神圣?。俊薄熬褪前?，
玩膩了也不帶出來給兄弟們開開眼？太不夠意思了吧！”“帶出來？
”景珩晃了晃杯中的冰塊，唇角弧度冷漠。“已經(jīng)甩了的東西，有什么好帶的。
”冰冷的字眼，像淬毒的針，精準地刺入我剛剛?cè)计鹨唤z微弱希望的心臟?！八α?？
”花襯衫男人夸張地叫起來：“景少你也太狠了吧？長啥樣？有沒有照片？
”另一個一直沒怎么說話的，看起來有些陰郁的男人，慢悠悠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把屏幕轉(zhuǎn)向景珩和周圍的人。“景少，你說甩了的，是不是這位？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我和景珩的照片。背景似乎是在某個餐廳的角落，他正低頭，
動作親昵地幫我擦掉嘴角的醬汁，我看著他，眼里是藏不住的甜蜜笑意。一瞬間，
卡座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張照片上，然后爆發(fā)出更大的起哄聲。“哇哦！
原來是林家那位小公主??！”“林默的妹妹？！”“景少牛逼??！
連死對頭的妹妹都搞到手了？”“難怪藏著掖著！林默要是知道，不得氣炸了？
”各種帶著輕佻和惡意的議論聲潮水般涌來。我被釘在黑暗的角落，渾身冰冷，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們像在圍觀一件稀奇的貨物，肆無忌憚地評頭論足。景珩的臉上，
只有漠然，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他抬起眼，看向那個拿著手機的男人，
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是她。怎么？”那男人收回手機，笑得更加猥瑣，
眼神里閃爍著下流的光：“既然景少玩膩了，那兄弟我，去玩玩她，景少沒意見吧？
聽說林家小公主，挺純的？”周圍的哄笑聲瞬間達到了頂峰?！肮⑷隳懛拾?！
不怕林默找你拼命？”“怕什么！景少都沒意見了！”“林家兄妹，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哈哈！”每一句嘲笑都像鞭子抽打在我身上。我死死地捂住嘴，
才能抑制住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嘔吐感。視線瞬間被淚水模糊，世界在眼前扭曲旋轉(zhuǎn)。
我透過朦朧的淚眼，絕望地看向卡座中央的景珩。他…他竟然在笑。“隨便。
”那薄涼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充滿嘲弄的弧度。我腦子里最后那根名為“希望”的弦，
徹底崩斷了。景珩不僅把我視為玩膩了可以丟棄的垃圾，
他甚至默許別人對我進行更下流的侮辱。在他和他這群狐朋狗友眼中，我連同我哥哥，
都只是他們茶余飯后肆意取笑的對象。4我趴在冰冷的陶瓷洗手臺上，胃里翻江倒海，
將剛剛灌下去的蘇打水和膽汁一起吐了出來。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如鬼，
狼狽得連自己都厭惡。小腹深處傳來隱隱的不適，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身體在抗議這巨大的屈辱。不能再待下去了，
這里每一口空氣都讓我窒息。門外走廊昏黃的燈光下，斜倚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景珩不知何時等在這里，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姿態(tài)閑適。
我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間凍結(jié)。他…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剛才那些惡毒的對話，他是在說給誰聽？
一聲極輕的的嗤笑從他薄唇間逸出，他緩緩站直身體看向我?！斑€沒走？林茵，
你這死纏爛打的功夫，倒是比你那張臉更讓人意外。”他向前逼近一步，
視線精準地滑過我下意識護住小腹的手，嘴角那抹薄涼的弧度加深?！霸趺?？還沒去處理掉？
”他的聲音低沉，說的話卻惡毒至極?！澳闶怯X得能靠這個要挾我什么？
還是…你就這么下賤，非要生個野種來證明你被我玩過？”下賤？野種？死纏爛打？
這就是他對我們之間的最終定義？我抬起頭，迎上他那雙充滿嘲弄的眼睛，
聲音異常尖銳清晰：“景珩，我再下賤，也沒你惡心！”“怎么？劉三那種貨色，
也配接你的盤？還是說，你就是和他一樣的貨色？”景珩臉上的嘲弄瞬間凝固。
他似乎完全沒料到，在他面前一向溫順的女人，會爆發(fā)出如此尖銳的反擊?！傲忠?。
”他聲音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罢l給你的膽子這么跟我說話？”他伸出手，
冰涼的指尖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輕佻，虛虛地點了點我的胸口。“既然你今天膽子這么大，
那我也不介意，送你一份大禮?！彼栈亓耸种福袷桥隽耸裁大a臟的東西。
“讓你長長記性，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一個被我玩過的，可以隨時丟掉的垃圾。
”心臟最后一絲可笑的幻想，在他這句赤裸裸的“垃圾”定義下，徹底灰飛煙滅。沒有苦衷，
沒有誤會。他就是從未愛過。從頭到尾，我只是他用來打擊林默，滿足私欲的一顆棋子，
一個可以隨意玩弄，隨意丟棄的物件。我看著他，看著這張曾經(jīng)讓我神魂顛倒的臉，
此刻只剩下冷漠?！熬扮瘢阏娌皇莻€男人?！蔽业穆曇舢惓Ｆ届o，平靜得可怕。
“和我哥堂堂正正地競爭不了，只敢對我一個女人耍這種下作手段？“用欺騙感情來報復？
我看不起你?！薄耙粋€隨手丟掉的垃圾，她的看法，我需要在乎？
”他最后冷冷地掃了我一眼。然后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消失在走廊盡頭昏暗的光影里。
徹底死心了。這一次，連恨都顯得多余。5回到那個冰冷空曠，被稱為“家”的別墅時，
已是深夜。我走向書房。林默果然還在里面工作。是該告訴他了。無論他要如何處置我，
斷絕關(guān)系，還是送出國，我都認了?！案纭绷帜痤^，看到是我，眉頭習慣性地蹙起。
“這么晚才回來？又去哪瘋了？”他沒等我開口，直接打斷，
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周六空出來，穿得體面點，跟我去個地方?！薄叭ツ?？
”一種不好的預感悄然升起?！跋嘤H。”林默言簡意賅，目光重新落回屏幕。
“周家的二公子，剛從國外回來，家世背景都配得上你?！毕嘤H？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
在我剛剛被景珩徹底碾碎尊嚴，肚子里還揣著一個“野種”的時候？“我不去?！薄傲忠?，
父母走得早，你的婚事，只能由我這個長兄做主?！彼囊暰€沒有從電腦上移開。
“周家對我們家很重要，這次的競標案，周家是關(guān)鍵的東家之一。你只需要按時出現(xiàn)，
表現(xiàn)得體，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薄案纾摇薄斑@件事就這么定了，出去。
”書房的門在我面前沉重地關(guān)上，也關(guān)上了我最后一絲解釋和掙扎的希望。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意愿，我只是他用來維系獲取商業(yè)籌碼的一個工具。周六中午，
我被林默安排坐在笑容溫和的年輕男人旁邊。周家的二公子，周子宸。他顯然對我很感興趣，
從落座開始，就不斷找話題。從國外見聞到藝術(shù)收藏，滔滔不絕。他舉止得體，談吐優(yōu)雅，
無可挑剔。可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笑容，都像針一樣扎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我如坐針氈，
只想盡快結(jié)束這場荒謬的鬧劇?！爸芟壬摇薄傲中〗闫綍r喜歡看畫展嗎？
我在巴黎的時候…”周子宸再次恰到好處地打斷了我試圖開口的意圖，笑容溫和。
就在我?guī)缀跻活櫼磺械仄鹕黼x開時，包廂厚重的門被侍者恭敬地推開。
林默和周家的父母一起走了進來，臉上都帶著滿意的笑容。顯然，
他們對這場聯(lián)姻的前景十分看好。“子宸，和林小姐聊得怎么樣？”周母笑容滿面地問。
“林小姐非常有趣。”周子宸得體地回答。
林默也難得地對我露出一個稱得上溫和的笑容：“茵茵性子是安靜了些，但很懂事?！倍?？
像一個待價而沽的貨物一樣懂事嗎？就在這時。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
帶著一身與這其樂融融氛圍格格不入的冰冷氣息出現(xiàn)在包廂門口。景珩。他像是掐準了時間，
精準地出現(xiàn)在這最和諧的時刻。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襯得他矜貴又疏離。
他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包廂內(nèi)眾人，最后定格在林默臉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我想起了那天在酒吧，他的話。那份大禮。林默顯然沒料到景珩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眼神充滿了警惕和不善。景珩卻無視了林默的敵意，他聲音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