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套精裝修的公寓,一室一廳,雖然不大但很溫馨。這里離我的畫廊只有十分鐘路程,上班很方便。
是的,我有自己的畫廊。
上一世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沈墨身上,忽略了自己的事業(yè)。這一世,我要把遺憾都補回來。
搬進新家的第二天,沈墨就找來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我站在門口,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
"蘇晴告訴我的。"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睛里滿是血絲,"林夏,我們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我準備關門,但他用手擋住了。
"江南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我們可以復婚了。"他說得很急,仿佛生怕我拒絕。
我忍不住笑了:"解決了?這么快?"
"她已經(jīng)出國了,去了安全的地方。"沈墨的眼神很真誠,"林夏,我知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
這個詞我已經(jīng)聽膩了。
"不需要。"我淡淡地說,"沈墨,我已經(jīng)開始新生活了,你也應該如此。"
"什么新生活?"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林夏,你不會是真的想離開我吧?"
我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江南再次遇到危險,你還會為了她拋棄我嗎?"
沈墨愣住了。
他想說不會,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因為我們都知道答案。
"看,你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么說服我?"我輕笑,"沈墨,承認吧,在你心里,江南永遠比我重要。"
"不是的..."他想反駁,但聲音很虛弱。
"是的。"我堅定地說,"三年來,每當江南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總是第一個沖過去。她的一個電話,就能讓你拋下所有的承諾和約定。這就是現(xiàn)實。"
沈墨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林夏,我承認江南對我很重要,但你也很重要..."
"排第幾?"我打斷他,"在你心里,我排第幾?"
他沉默了。
這個沉默就是答案。
"沈墨,你知道嗎?有些話說出來就覆水難收了。"我看著他,"當你說出假離婚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們的婚姻就已經(jīng)死了。"
說完,我關上了門。
隔著門板,我聽到沈墨在外面站了很久,然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我靠在門上,閉上眼睛。
其實心里還是會痛的,畢竟愛了這么多年。但是痛過之后,剩下的就是解脫。
手機響了,是我媽打來的。
"夏夏,聽說你和沈墨離婚了?"
"嗯。"我走到陽臺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為什么?你們不是一直很好嗎?"媽媽的聲音很擔心。
"媽,有些事情解釋起來很復雜??傊?,我們不合適。"我不想讓父母擔心,"您和爸爸不用管,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傻女兒,我和你爸永遠是你的后盾。"媽媽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沈墨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們。"
"沒有,我們是和平分手。"我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媽,我挺好的。"
掛了電話,我給自己泡了杯茶,坐在陽臺上看夕陽。
這種寧靜的感覺,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結(jié)婚三年,我每天都在擔心沈墨會不會因為江南而忽略我,會不會因為工作而取消我們的約會,會不會...
現(xiàn)在好了,不用擔心了。
晚上,蘇晴拎著一堆零食和紅酒過來找我。
"慶祝重獲自由!"她舉起酒杯,"夏夏,我為你驕傲!"
"為什么?"我笑著問。
"因為你終于做了一回自己。"蘇晴認真地說,"以前的你太遷就沈墨了,總是委屈自己成全他?,F(xiàn)在的你,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的底線,這樣才對。"
我們聊到很晚,蘇晴告訴我,沈墨今天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想從她這里了解我的情況。
"他問什么?"我好奇。
"問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復婚,問你有沒有別的男人,問你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蘇晴模仿沈墨焦急的語氣,"我告訴他,你過得很好,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
"然后呢?"
"然后他就沉默了,過了好久才說,只要你開心就好。"蘇晴看著我,"夏夏,我覺得沈墨可能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
"晚了。"我淡淡地說,"有些錯誤,沒有彌補的機會。"
第二天,我去畫廊上班。這是我一年前開的小畫廊,主要展示和銷售當代藝術作品。生意不算太好,但足夠維持生活。
助理小雨看到我,很驚喜:"夏姐,你今天看起來特別有精神!"
"是嗎?"我笑笑,"可能是心情好吧。"
"是因為沈團長嗎?"小雨八卦地問,"昨天他來找過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我愣了一下:"他來過畫廊?"
"對啊,昨天下午。他在你的辦公室坐了很久,什么都沒說,就是靜靜地坐著。"小雨有些困惑,"我問他要不要給你打電話,他說不用,就想坐一會兒。"
我走進辦公室,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一束白玫瑰,還有一張紙條:對不起。
我把花扔進垃圾桶,紙條也撕了。
這種時候道歉,有什么意義?
上午十點,我正在查看新進的畫作,門鈴響了。
進來的不是客人,而是江南。
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看起來很優(yōu)雅,但眼神里有我熟悉的得意。
"林夏,我們談談。"她直接走到我面前。
"我們有什么好談的?"我繼續(xù)整理畫作,沒有看她。
"關于沈墨。"江南坐在我對面,"我聽說你拒絕和他復婚?"
"是的。"我抬起頭看著她,"有什么問題嗎?"
江南有些意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么坦然。
"林夏,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她的語氣有些高傲,"沈墨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這點你應該很清楚。他跟你結(jié)婚,只是因為覺得你適合做軍嫂。但現(xiàn)在情況變了,我回來了,他自然要做出選擇。"
"然后呢?"我平靜地問。
"然后?"江南愣了一下,"你不生氣嗎?"
"為什么要生氣?"我笑了,"江南,你以為我會像三年前那樣,為了一個男人跟你爭得你死我活?"
江南的臉色變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兩個相互折磨去吧,別來煩我。"我站起身,"還有,下次來我的畫廊,請先預約。"
說完,我走向門口,準備送客。
江南坐在原地沒動,臉色很難看:"林夏,你變了。"
"是啊,我變了。"我回頭看著她,"變得不再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和精力。"
江南終于站起來,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回頭:"沈墨不會放棄的,他還會來找你。"
"那是他的事。"我淡淡地說,"但我的態(tài)度不會改變。"
江南走后,小雨湊過來小聲問:"夏姐,剛才那個女人是不是沈團長的..."
"前女友。"我簡單地說,"以后如果她再來,就說我不在。"
下午,畫廊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來的人是陸景深,我大學時期的學長,現(xiàn)在是知名的藝術評論家和收藏家。
"夏夏。"他推開畫廊的門,沖我溫暖地笑著,"聽說你開了畫廊,特意來支持一下。"
"景深學長!"我驚喜地迎上去,"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蘇晴告訴我的。"他環(huán)顧四周,眼中閃過贊賞,"不錯,很有品味。"
陸景深比我大三歲,大學時期就以才華橫溢聞名全校。他不僅專業(yè)成績優(yōu)異,還寫得一手好文章,在藝術圈小有名氣。
更重要的是,他曾經(jīng)追求過我。
那是大四的時候,他即將畢業(yè),我還有一年。他約我在櫻花樹下告白,說等我畢業(yè)就娶我。
但那時我已經(jīng)認識了沈墨,心里只有他。
"對不起,學長。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陸景深當時只是笑了笑,沒有糾纏,只是說:"沒關系,我會等你。"
后來他去了國外深造,我們很少聯(lián)系。再見面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
"學長,你什么時候回國的?"我給他倒了杯茶。
"半年前。"他坐在我對面,仔細觀察著我的臉,"聽說你結(jié)婚了?"
"離婚了。"我坦然地說。
陸景深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那個軍官?"
"嗯。"
他沒有多問,而是起身欣賞墻上的畫作。
"這幅不錯,是誰的作品?"他指著一幅抽象畫。
"新銳藝術家張明的作品,很有潛力。"我走到他身邊,"學長要是喜歡,可以優(yōu)惠一些。"
"那我就不客氣了。"陸景深笑著說,"不過我今天來,不只是為了買畫。"
"還有別的事?"
"我想邀請你參加下個月的藝術展。"他從包里掏出一份邀請函,"這是今年最重要的藝術盛會,很多業(yè)內(nèi)大咖都會參加。對你的畫廊發(fā)展很有幫助。"
我接過邀請函,有些驚訝:"可是我只是個小畫廊的老板..."
"夏夏,你太小看自己了。"陸景深認真地說,"你的眼光和品味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很多人都很認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