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上的“英雄救美”(雖然救的是個渣男)和驚艷獨舞,讓我在學(xué)校徹底出了名。
連老王看我的眼神都復(fù)雜了許多。
喬雨桐則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好幾天,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和……一絲恐懼。
她大概想不通,我為什么沒被鎖在倉庫,為什么能跳出比她更好的舞,為什么……能“恰好”救了周宇。
我懶得理她。
奶茶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我盤下了旁邊一個更大的店面,準備做成品牌。
外婆的身體恢復(fù)得很好,已經(jīng)能下地慢慢走了。
系統(tǒng)提示,高考全省前十的任務(wù)進度條在穩(wěn)步推進。
離岸賬戶里的17萬加上奶茶店的盈利,足夠支撐我下一步的計劃。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直到那個暴雨傾盆的深夜。
刺耳的手機鈴聲撕裂了寧靜。
是護工張阿姨,聲音帶著哭腔和驚恐:
「知微!知微你快來醫(yī)院!外婆……外婆她突然就不行了!醫(yī)生在搶救!」
轟?。〈巴獾睦茁暦路鹋谖倚纳?。
我抓起外套,瘋了一樣沖出家門,沖進瓢潑大雨里。
冰冷的雨水瞬間澆透全身,但我感覺不到冷,只有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的窒息感。
怎么會?
明明前幾天復(fù)查,醫(yī)生說恢復(fù)得很好!
怎么會突然不行?
我跌跌撞撞沖進搶救室外的走廊,張阿姨癱坐在長椅上,滿臉是淚。
「怎么回事?!張阿姨!外婆怎么了?!」我抓住她的胳膊,聲音嘶啞。
「不……不知道?。 ?/p>
張阿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晚上還好好的,吃了藥,睡下了……半夜我起來看她,就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她喘不上氣,臉色發(fā)青……醫(yī)生說是……是藥物引起的急性心衰……可是……可是藥都是按時按量吃的啊……」
藥物?心衰?
前世外婆就是因為并發(fā)癥去世……難道這一世還是逃不過?!
不!不可能!
系統(tǒng)明明說外婆健康保障是任務(wù)獎勵!任務(wù)還沒完成……難道……
搶救室的門開了。
醫(y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色沉重地對我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病人突發(fā)急性心源性休克,送來時已經(jīng)……請節(jié)哀?!?/p>
節(jié)哀?
這兩個字像兩把重錘,狠狠砸在我頭上!眼前猛地一黑,我踉蹌著扶住墻壁,才沒摔倒。
外婆……沒了?
那個把我拉扯大,自己舍不得吃穿卻總把最好的留給我的外婆……那個在我重生回來,
還沒好好享過一天福的外婆……沒了?
巨大的悲慟像海嘯般將我淹沒,瞬間抽干了所有力氣。
我靠著冰冷的墻壁,慢慢滑坐到地上,雨水順著發(fā)梢滴落,混合著淚水,一片冰涼。
不!不對!一定有原因!
前世外婆是并發(fā)癥,是拖久了!
這一世手術(shù)成功,恢復(fù)良好,怎么會突然藥物引起心衰?!
我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盯住張阿姨:
「藥!張阿姨!外婆吃的藥!藥瓶還在嗎?!」
張阿姨被我嚇到,哆哆嗦嗦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空的小藥瓶:
「在……在這里……這是晚上吃的那瓶……」
我一把奪過藥瓶。
很普通的降壓藥瓶子。
但當(dāng)我擰開瓶蓋,倒出里面殘留的幾粒白色藥片時,一股極其細微、卻異常刺鼻的怪味鉆入鼻腔!
這味道……不對!
前世我在醫(yī)院躺了那么久,對藥物的氣味很敏感!這絕對不是外婆平時吃的降壓藥!
「這藥不對!」
我聲音嘶啞,像瀕死的野獸,
「誰換的藥?!」
「沒……沒人換??!」
張阿姨慌了,
「藥都是我去醫(yī)院藥房拿的!一直放在床頭柜抽屜里……?。 ?/p>
她突然想起什么,
「對了!今天下午……下午喬小姐來過!她說是來看望外婆,還帶了水果……她……她在外婆床邊坐了一會兒……走的時候好像……好像碰過那個抽屜……」
喬雨桐?。?!
滔天的恨意瞬間沖垮了悲傷!
像火山巖漿噴發(fā)!是她!一定是她!
我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不顧一切地沖出醫(yī)院,沖進暴雨中!
喬雨桐!我要殺了你!?。?/p>
沈家別墅在雨幕中像一頭沉默的巨獸。
我渾身濕透,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用盡全身力氣砸門!
「開門!喬雨桐!你給我滾出來!」
「沈知微?你發(fā)什么瘋?!」
開門的是林淑嫻,她穿著睡衣,一臉怒容。
我一把推開她,直接沖了進去,像瘋了一樣在樓下客廳搜尋:
「喬雨桐!喬雨桐你個畜生!你給我滾出來!」
「反了!反了!」
沈國棟從樓上下來,看到我這副樣子,勃然大怒,
「把她給我轟出去!」
兩個傭人想上來拉我。
「滾開!」
我怒吼著,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樓梯口,
「喬雨桐!我知道你在上面!有種換藥害死我外婆,沒種出來嗎?!」
「你胡說什么!」
喬雨桐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拐角,她穿著睡衣,臉色蒼白,眼神閃爍,帶著驚恐,
「沈知微!你外婆死了關(guān)我什么事?你少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
我掏出那個空藥瓶,狠狠砸在她腳邊,
「這藥瓶里的藥被你換了!我外婆吃了你的藥才死的!喬雨桐!我要你償命!」
我瘋了一樣要沖上樓梯。
「攔住她!」沈國棟怒吼。
傭人死死抱住我的胳膊。
我拼命掙扎,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
「夠了!」
沈國棟一聲暴喝,震住了所有人。
他臉色鐵青,幾步走到我面前,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有憤怒,有煩躁,還有一絲……難以啟齒的難堪。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聲音低沉而壓抑:
「沈知微!你鬧夠了沒有!你外婆……她年紀大了,突發(fā)疾病……誰也不想!雨桐她下午是去看過老人家,但換藥這種事,無憑無據(jù),你憑什么污蔑她?!」
他頓了頓,語氣忽然帶上了一絲近乎哀求的意味:
「我知道你難過……但是……雨桐她……她懷孕了!是周宇的孩子!她現(xiàn)在受不得刺激!算我……算我們沈家求你!看在……看在你外婆的份上,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別鬧了!」
轟——!
懷孕了?周宇的孩子?
沈國棟的話像一盆冰水,混合著窗外冰冷的雨水,兜頭澆下,瞬間澆滅了我瘋狂的怒火,只剩下徹骨的冰冷和荒謬!
他們知道!
他們明明知道是喬雨桐干的!
為了她肚子里那個“寶貴”的種,為了沈家最后一點搖搖欲墜的“體面”,他們選擇包庇兇手!
甚至不惜用這種近乎下跪的姿態(tài),“求”我這個苦主閉嘴!
我的外婆,一條人命,在他們眼里,輕賤得不如喬雨桐肚子里的一塊肉!
我停止了掙扎。
身體里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只剩下冰冷的絕望和恨意,
傭人松開了我。
我踉蹌一步,站穩(wěn)。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冷得刺骨。
我抬起頭,雨水和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看向樓梯上那個躲在沈國棟身后、微微顫抖、臉上卻帶著一絲劫后余生和得意笑容的喬雨桐,又看向眼前這個為了“親生女兒”和“外孫”而對我“低聲下氣”的沈國棟,最后看向旁邊一臉緊張和防備的林淑嫻。
我緩緩地,扯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懷孕了?真好?!?/p>
「沈家……真是好樣的?!?/p>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nèi)魏稳艘谎?,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出了這棟金碧輝煌卻冰冷骯臟的牢籠,重新沒入外面的狂風(fēng)暴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我的臉,卻沖不散心口那的劇痛和恨意。
就在這時,腦海深處,那個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血紅色,突兀地彈出兩個選項:
【檢測到宿主面臨重大抉擇!】
【A. 選擇原諒,換取沈家虛偽的親情與暫時的安寧。】
【B. 選擇復(fù)仇,徹底與過去決裂,踏上孤寂的修羅之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