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清顏,今天是我和顧晏塵的婚禮。七年長跑,終成正果??闪洲鞭保?/p>
那個鳩占鵲巢十八年,剛被找回來的林家真千金,也是我名義上的妹妹,在婚禮上發(fā)了瘋。
她沖上臺,一把搶走了司儀遞給我的捧花。「這幸福本該是我的!」她哭得梨花帶雨,
望向我身邊的顧晏塵。我看著顧晏塵下意識伸向她的手,笑了。
我將那束被她揉搓過的捧花丟開,接過伴娘備用的那束,
轉身遞給了我爸身后那個氣場兩米八,據(jù)說剛死了老婆的男人。
1.婚禮現(xiàn)場的音樂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臺上這出鬧劇。
我穿著Vera Wang的高定婚紗,勾勒出的曲線連我自己都想吹口哨。妝容精致,
紅唇飽滿,整個人活像個準備去領奧斯卡的女明星,而不是一個婚禮被砸場子的倒霉新娘。
林薇薇,我那楚楚可憐的「妹妹」,穿著一身與賓客格格不入的白色連衣裙,
正死死抓著那束被她搶走的捧花,仿佛那是能證明她才是女主角的唯一道具。
她哭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眼神里的水光恰到好處,既有委屈,又有不甘,
精準地投向我身邊的新郎,顧晏塵。「晏塵哥,」她聲音發(fā)顫,「這幸?!驹撌俏业摹!?/p>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這臺詞,這演技,不去橫店領盒飯真是屈才了。
賓客席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像一群被投入石子的鴨子,嗡嗡作響。
我能清晰地聽到前排幾個名媛的議論?!柑靺龋@不是林家那個剛找回來的真千金嗎?
怎么跑這兒來搶婚了?」「你不知道?她跟顧總結識在先,聽說感情可好了,
要不是蘇清顏橫插一腳……」「嘖嘖,這下有好戲看了?!刮覀冗^頭,
饒有興致地看著顧晏塵。他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為難和掙扎,眉頭緊鎖,薄唇抿成一條線。
他沒有第一時間看我,沒有安撫我這個正牌新娘,而是看向林薇薇,
聲音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軟和?!皋鞭保瑒e鬧了,下來?!惯@叫鬧?
我心里冷笑一聲。哥們,你管這叫鬧?這叫搶婚,是來砸你場子的。你這反應,
跟我媽看我弟打碎個碗,說一句「碎碎平安」有什么區(qū)別?林薇薇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沒有鬧!晏塵哥,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嗎?
你說過會一直照顧我的!」哦豁,信息量有點大。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環(huán)顧四周,
看著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面孔,心里跟明鏡似的。今天這婚,
要是不出點幺蛾avises,都對不起林薇薇這么賣力的表演。
我沒理會他們之間的深情對望,只是輕輕抬手,示意一旁的伴娘?!赣H愛的,備用的捧花呢?
」伴娘愣了一下,趕緊將另一束包裝精美的鈴蘭遞給我。我拿著花,沒有走向任何一個伴娘,
而是提著裙擺,一步步走下臺。高跟鞋踩在紅毯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錯愕的心跳上。我徑直走到我爸那一桌。我爸蘇國安,此刻臉色鐵青,
想發(fā)作又顧忌場合。他旁邊的林薇薇的親生父親,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林正國,也是一臉尷尬。
而林正國身邊,坐著一個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氣場卻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肩寬腰窄,雙腿修長。即便只是坐在那里,
也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矜貴。我記得我爸提過一嘴,這是林正國的長子,林氏真正的掌權人,
林聿川。一個剛繼承家業(yè)就手段狠厲,把幾個叔伯輩的老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狠角色。
聽說,他太太上個月剛病故。我走到他面前,將手中的鈴蘭捧花,輕輕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我彎下腰,紅唇湊近他的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林先生,你看,我新娘有了,捧花有了,
就是新郎好像不太想要我了?!埂改阋灰??」
2.空氣安靜得能聽見隔壁桌大媽倒吸涼氣的聲音。林聿川聞言,終于抬起了頭。
他有一張極為英俊的臉,眉骨高,鼻梁挺,嘴唇的顏色偏淡,
組合在一起卻有種說不出的禁欲感。他看人時并不凌厲,卻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讓你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也不怵,直視著他,
甚至還朝他眨了眨眼,把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拋得明明白白。
臺上的顧晏塵終于反應過來了。他快步走下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蘇清顏,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甩開他的手,
揉了揉被他抓紅的手腕,臉上的笑容不變:「看不懂嗎?我在給自己找下家啊。」「你!」
顧晏塵氣得俊臉通紅,「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能不能別這么任性!」「任性?」
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顧總,臺上那個哭哭啼啼搶我捧花,說那幸福本該是她的,
不是我。你怎么不去說她任性?」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又落回林聿川身上,
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周圍幾桌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些人啊,
就是喜歡搶別人碗里的東西,搶習慣了??上В壏痔於?,不是你的,你搶也搶不走。
就好像這新郎,看著是我的,但心也許是別人的。既然如此,強扭的瓜不甜,我不要了,
送給需要的人吧?!惯@番話一出,全場嘩然。林薇薇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站在臺上搖搖欲墜,活像一朵被霜打過的白蓮花。顧晏塵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大概沒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溫柔體貼的我,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把他和林薇薇那點不清不楚的曖昧關系,直接掀到了臺面上?!盖孱仯阏`會了,
我和薇薇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試圖解釋,語氣卻顯得蒼白無力?!概??那是哪樣?」
我歪著頭,笑得天真無邪,「是兄妹情深到可以讓她在哥哥的婚禮上搶捧花,
還是紅顏知己到可以讓她對你說『這幸福本該是我的』?」我每說一句,
顧晏塵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那點殘存的愛意,像是被風吹散的煙,
連點灰燼都沒剩下。七年啊。人生有幾個七年?我陪他從一個初出茅廬的窮小子,
到如今身價不菲的顧總。我以為我們是堅不可摧的革命情誼,是板上釘釘?shù)撵`魂伴侶。結果,
他那個素未謀面的「真千金」妹妹一回來,就把我們的七年感情,攪得像一鍋餿了的粥。
我累了。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林聿川,終于有了動作。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
發(fā)出兩聲清脆的響聲。然后,他拿起那束我放在他面前的鈴蘭,站了起來。
他比顧晏塵還要高出半個頭,身形挺拔如松。他只是站在那里,
就自然形成了一個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嘈雜都安靜了下來。他看著我,
然后又看了一眼顧晏塵,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束捧花上。他開口了,聲音低沉悅耳,
像大提琴的G弦?!柑K小姐說得對?!埂笍娕さ墓?,不甜?!顾D了頓,將那束捧花,
穩(wěn)穩(wěn)地遞回到我的手里?!傅牵瑢儆谀愕臇|西,誰也搶不走。」說完,
他做了一個讓全場人都石化的動作。他伸出手,輕輕攬住了我的腰。3.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腰間那只手,隔著薄薄的婚紗布料,傳來滾燙的溫度。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
將我往他身邊帶了帶。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質香,混著淡淡的煙草味,意外的好聞,
也意外的……有侵略性?!改恪刮夷X子有點當機,這劇本不對啊。按照我的設想,
他要么禮貌拒絕,要么看場好戲,怎么還親自下場了?顧晏塵徹底炸了?!噶猪泊ǎ?/p>
你放開她!」他沖上來,想把我從林聿川懷里拉出來。林聿川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只是攬著我腰的手臂微微收緊,另一只手隨意地抬起,便輕而易舉地擋住了顧晏塵。
他的動作看起來很隨意,甚至有些慵懶,但顧晏塵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都沒能撼動他分毫。
「顧總,」林聿川終于開口,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天生的壓迫感,「注意你的身份。
你現(xiàn)在,是以什么立場來碰我的……女伴?」「女伴」兩個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顧晏塵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她是我的新娘!」「哦?」林聿川挑了挑眉,低頭看向我,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蘇小姐,是嗎?」我看著他眼里的揶揄,不知怎么的,
一股邪火就從心底冒了出來。老娘今天豁出去了!我反手就抱住了林聿川的胳膊,
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他身上,婚紗柔軟的布料蹭著他筆挺的西裝,我仰起臉,
笑得比剛才還要燦爛?!敢郧笆?,現(xiàn)在不是了?!刮仪逦馗杏X到,抱著我胳膊的這個男人,
身體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硬。「這位先生,」我繼續(xù)加碼,聲音甜得發(fā)膩,「我剛才的提議,
你考慮得怎么樣了?你要是點頭,我現(xiàn)在就跟你走?;榧啲F(xiàn)成的,賓客現(xiàn)成的,
連司儀都是現(xiàn)成的,咱們直接把前面那個新郎換掉,拜個堂就行,省錢又環(huán)保。」
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直接把現(xiàn)場炸成了一鍋沸水。我爸捂著心臟,看起來快要厥過去了。
林薇薇更是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顧晏塵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
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蘇清顏……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謝謝夸獎?!?/p>
我沖他甜甜一笑,然后滿懷期待地看著林聿川,「怎么樣,帥哥?給個準話唄?」
全場的焦點,瞬間從我和顧晏塵、林薇薇的三角戀,
轉移到了我和這個神秘男人的「現(xiàn)場征婚」上。
我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視線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有好奇,有鄙夷,有看熱鬧的。
但我不在乎。哀莫大于心死。當顧晏塵在林薇薇哭訴時,
第一時間選擇安撫她而不是維護我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jīng)涼透了?,F(xiàn)在,我只想讓這場鬧劇,
變得更熱鬧一點。最好能成為本年度上流社會最大的笑話,讓顧晏塵和他的白蓮花妹妹,
一起被釘在恥辱柱上。林聿川低頭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情緒翻涌,我看不真切。
良久,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像是羽毛輕輕搔過心臟,癢癢的。
他松開攬著我腰的手,轉而牽起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寬大干燥,帶著薄薄的繭,
包裹住我的手,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錯覺。他牽著我,轉身,面向所有賓客。然后,
他舉起我們交握的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抱歉,各位。」
「今天的婚禮,新郎換人了?!?.如果說剛才只是往沸水里丟了塊石頭,那林聿川這句話,
簡直就是往油鍋里潑了一盆冷水。炸了。徹底炸了。我爸兩眼一翻,真的厥過去了,
幸好被旁邊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顧晏塵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立在原地,臉上血色盡失。
而始作俑者林聿川,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牽著我,旁若無人地朝臺上走去。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機械地被他牽著走。他的手很穩(wěn),步子也邁得不疾不徐,
仿佛我們不是在進行一場荒唐的臨陣換新郎,而是在進行一場再正常不過的婚禮儀式。
司儀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但此刻也懵了,拿著話筒,嘴巴張了又合,愣是沒擠出一個字來。
「愣著干什么?」林聿川瞥了他一眼,「繼續(xù)。」那一眼,沒什么情緒,卻讓司儀一個激靈,
立馬站直了身體,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鍵的機器人。「啊……好,好的!
那……那個……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歡迎我們的新郎新娘入場!」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充滿了尷尬和不知所措。我被林聿川牽著,重新站在了舞臺中央,
剛才顧晏塵站過的位置。燈光打在我們身上,我甚至能看到空氣中飛舞的塵埃。
一切都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负蠡诹??」林聿川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回過神,
轉頭看他。他正側著臉看我,下頜線繃緊,顯得有些冷硬,但眼神里卻帶著一絲玩味。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驚濤駭浪,扯出一個笑容:「開弓沒有回頭箭。林先生,
你可得對我負責?!埂阜判?,」他言簡意賅,「我林聿川,不缺這點責任心?!?/p>
我心里吐槽:好家伙,這說得好像我是個什么爛攤子似的。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我能感受到臺下顧晏塵那幾乎要將我洞穿的視線。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在他的劇本里,或許是林薇薇鬧一場,他好言相勸,我顧全大局,
委曲求全,婚禮照常進行。事后他再買個包,說幾句好話,這事就算翻篇了。可惜,
我蘇清顏,今天偏不按他的劇本演。司儀在林聿川強大的氣場下,磕磕巴巴地走著流程。
「……那么,林聿川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身邊這位美麗的蘇清顏小姐為妻,無論……」
「我愿意。」林聿川打斷了司儀的套話,干脆利落地吐出三個字。司儀噎了一下,
趕緊把話筒轉向我:「那……蘇清顏小姐,你是否愿意……」
我看著臺下顧晏塵那張失魂落魄的臉,又看了看旁邊這個突然闖入我生命,
卻給了我最大體面的男人。我拿過話筒,清了清嗓子?!冈诨卮疬@個問題之前,
我想先講個故事。」全場都安靜了下來,看著我?!钙吣昵?,有個男孩,他一窮二白,
但很有才華。有個女孩,不顧家人反對,陪著他吃泡面,住地下室,幫他拉投資,
給他做后盾。男孩對女孩說,等我成功了,一定給你一場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我頓了頓,
目光直直地射向顧晏塵?!附裉?,婚禮很盛大,可惜,男孩的心,好像不在這里了?!?/p>
「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我來說很簡單?!刮肄D過身,面向林聿川,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我,蘇清顏,愿意嫁給林聿川先生。從今天起,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
以后種種,譬如今日生。」說完,我踮起腳尖,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
主動吻上了林聿川的唇。5.林聿川的嘴唇,比我想象中要軟一些,帶著一絲涼意。
這個吻很輕,一觸即分。但我成功地讓全場再次陷入了死寂。
林聿川似乎也沒料到我這么大膽,身體有片刻的僵硬,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
終于泄露出一絲錯愕。我退后一步,沖他得意地揚了揚眉,像一只偷腥成功的貓。怎么樣,
老娘這臨場發(fā)揮,夠不夠勁爆?司儀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流程,呆若木雞地站在一旁。
而這場鬧劇的另一個主角,林薇薇,早就哭著跑出了宴會廳。顧晏塵在短暫的呆滯后,
也追了出去。很好,男女主角雙雙退場,只剩下我和我這個「新任」新郎,
在臺上接受眾人的注目禮。林聿川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低笑了一聲,
伸手理了理我鬢邊的一縷碎發(fā),動作自然又親昵?!噶痔?,」他湊到我耳邊,
用只有我能聽到的音量說,「你還真是……總能給我驚喜?!刮衣犞@個新鮮出爐的稱呼,
耳朵有點發(fā)燙。「彼此彼此,林先生。」婚禮在一種詭異而荒唐的氛圍中,草草結束了。
賓客們帶著一肚子的八卦和疑問,心滿意足地離場??梢灶A見,明天整個A市的上流圈子,
都會被「蘇家千金臨陣換夫,當場閃婚林氏太子爺」這個驚天大瓜給刷屏。
我爸被送去了醫(yī)院,據(jù)說是急火攻心,高血壓犯了。而我,則被我名義上的新婚丈夫,
林聿川,帶回了他在市中心的一處頂層公寓。公寓是黑白灰的極簡風格,冷硬、空曠,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我穿著那身價值不菲的婚紗,坐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感覺一切都那么不真實?!溉ハ磦€澡,換身衣服。」
林聿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遞給我一套嶄新的女士睡衣,看牌子還是我喜歡的設計師品牌。
「你怎么會有女人的睡衣?」我下意識地問出口。問完我就后悔了。我忘了,他是個鰥夫。
這可能是他亡妻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干现茏屩碣I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淡淡地解釋了一句,「本來是給我妹妹準備的,她偶爾會過來住。」
他說的妹妹,自然是林薇薇。我心里「咯噔」一下,剛剛那點旖旎的心思瞬間煙消云散。
對啊,我怎么忘了。林聿-川,是林薇薇的親哥哥。我今天在婚禮上那么手撕林薇薇,
他不僅沒生氣,還幫我解圍,甚至順水推舟地娶了我。這……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看著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比我想象中要復雜得多。
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接過睡衣,走進了浴室。熱水沖刷在身上,我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換上柔軟的絲質睡衣,我走出浴室,看見林聿川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在看。
他聽見動靜,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的睡衣是吊帶款,真絲面料貼著皮膚,
勾勒出玲瓏的曲線。剛洗完澡,皮膚泛著水潤的粉色,頭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肩上。說實話,
這畫面,挺性感的。我看見他喉結不著痕跡地滾動了一下。「過來?!顾艺辛苏惺帧?/p>
我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他將手里的文件推到我面前。「看看,沒問題就簽了?!?/p>
我低頭一看,瞳孔放大。文件標題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婚前協(xié)議》。
我心里冷笑一聲,果然。我就說嘛,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這霸道總裁,
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當?shù)?。我翻開協(xié)議,快速地瀏覽著條款。協(xié)議內容很簡單,
總結下來就是:一,婚姻關系至少維持一年。一年內,雙方需在公眾面前扮演恩愛夫妻。二,
女方需配合男方出席必要的商業(yè)活動和家庭聚會。三,作為回報,
男方將贈予女方「盛世天城」百分之十的股份,
并無條件幫助女方解決其個人公司目前面臨的所有危機?!甘⑹捞斐恰?,是我爸的公司,
也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嫁妝。最近因為顧晏塵的打壓,正面臨資金鏈斷裂的風險。
而他承諾的股份,價值至少在九位數(shù)以上。好大的手筆。我看著協(xié)議,心里卻越來越冷。
「為什么?」我抬起頭,直視著他,「你為什么要幫我?就因為我在婚禮上,讓你覺得有趣?
」林聿川靠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姿態(tài)慵懶,卻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蘇小姐,」
他換回了之前的稱呼,「我們是成年人,講究的是利益交換。」「你今天需要一個臺階下,
我也正好需要一個妻子?!埂父魅∷?,不是嗎?」我捏著那份協(xié)議,指尖冰涼。
「你需要一個妻子?為什么是我?A市的名媛淑女,排著隊想嫁給你吧?!顾勓裕?/p>
忽然笑了?!敢驗樗齻?,」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不夠有趣?!埂付遥?/p>
他的目光變得深沉,「她們都不是顧晏塵的前未婚妻?!?/p>
6.「她們都不是顧晏塵的前未婚妻?!惯@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我混亂思緒的鎖。
我明白了。我徹底明白了。林聿川想要的,不是一個妻子,而是一個能膈應顧晏塵的工具。
而我,蘇清顏,顧晏塵的前未婚妻,在婚禮上當眾悔婚,
轉頭就嫁給了他生意上的死對頭(據(jù)我所知,林氏和顧氏最近在競標一個大項目),
簡直是這個工具最完美的人選。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他幫我,是為了利用我來打擊顧晏塵。
而我,需要他的幫助來保住我媽的公司,也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來擺脫顧晏塵的糾纏。
我們之間,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交易。想通了這一點,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交易好啊,
交易才最穩(wěn)固。談感情傷錢,談錢,多實在。「我明白了。」我拿起筆,在協(xié)議的末尾,
簽下了「蘇清顏」三個字。字跡瀟灑,沒有半分猶豫。「合作愉快,林先生?!埂甘橇痔?。
」他糾正道,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我撇撇嘴,心里吐槽:入戲還挺快。「好吧,
林先生,」我把協(xié)議推回去,「既然是合作,那有些事情我們得提前說清楚。」「你說?!?/p>
「第一,協(xié)議婚姻,有名無實。我們只在人前扮演夫妻,私下互不干涉?!顾袅颂裘?,
不置可否?!傅诙?,我需要一間獨立的臥室?!埂缚梢?。」他點頭,「主臥旁邊那間客房,
一直是空著的。」「第三,」我看著他,認真地說,「不要試圖干涉我的工作和私人生活,
尤其是我的交友圈?!沽猪泊粗遥凵窭飵е唤z探究?!赴?,男性朋友?」「當然。
」我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林先生,我們是合作伙伴,不是真正的情人。
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可以。」他答應得異常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