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的身體僵住了。
女孩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
帶著一種原始的、未經(jīng)馴化的氣息。
還有那致命的、被藥物催發(fā)出來的灼熱。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如此親近。
他推著輪椅的手，指節(jié)泛白。
“帶她下去?！彼麑ψ约荷砗蟮南氯苏f，聲音有些沙啞。
“是?！?/p>
下人上前，想要拉開莘月。
莘月卻抱得更緊了。
她像一只無尾熊，掛在顧昀身上。
嘴里發(fā)出模糊的嗚咽。
“不要……冷……”
她把他當(dāng)成了冰塊。
下人為難地看著顧昀。
顧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
他拍了拍莘月的手背。
“沒事了。”
他的聲音很柔，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量。
莘月似乎聽懂了。
她安靜了一些，但還是不肯松手。
顧昀看向跪在地上的秦湘。
秦湘也開始有反應(yīng)了。
她的臉頰泛起紅暈，眼神變得迷離。
“昀爺……”
顧-昀的眼神里，沒有一絲憐憫。
“石伯?！?/p>
“在?！币恢笔卦陂T外的石伯走了進(jìn)來。
“把她，送去軍營?！鳖欔勒f。
秦湘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充滿了恐懼。
軍營。
那里都是如狼似虎的士兵。
她一個弱女子被送去，下場可想而知。
“不！昀爺！不要！”她爬過來，想抱住顧昀的腿。
石伯?dāng)r住了她。
“昀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這一次！”
顧昀沒有看她。
他只是低頭，看著懷里的莘月。
她的眉頭緊緊皺著，似乎很痛苦。
他伸出手，輕輕撫平她的眉心。
“石伯，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
“是?！?/p>
石伯拖著秦湘，走了出去。
秦湘的哭喊聲，漸漸遠(yuǎn)去。
雅間里，只剩下顧昀和莘月。
還有一室的旖旎香氣。
顧昀抱著莘月，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最好的解決辦法，是找個男人來。
或者，把她扔進(jìn)冷水里。
可是，他不想。
他不想讓別的男人碰她。
也不想讓她受涼水浸泡的苦。
他嘆了口氣。
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抱著莘月，進(jìn)了雅間內(nèi)設(shè)的休息室。
把她放在床上。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
女孩的衣衫有些凌亂，露出小片白皙的肌膚。
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顧昀的呼吸，重了一些。
他伸出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然后，他脫下了外袍，蓋在莘月身上。
他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里衣。
他躺在她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用自己的身體，去承受那股灼人的熱量。
“睡吧。”他在她耳邊說，“睡一覺，就好了。”
莘月似乎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
她在顧昀懷里蹭了蹭，沉沉睡去。
顧昀卻一夜無眠。
他抱著一個火爐。
忍受著身體和意志的雙重煎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天亮的時候，莘月身上的熱度，終于退了。
她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
顧昀松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像是打了一場仗，筋疲力盡。
他看著懷里熟睡的女孩。
她的睡顏很安靜，很乖巧。
一點(diǎn)也沒有平時那股野性。
顧昀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很滑。
他的心里，生出一種陌生的情緒。
是……心動嗎？
他苦笑了一下。
他有什么資格心動。
一個殘廢。
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怎么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
他悄悄地起身，穿好衣服。
叫來下人，把他抱回輪椅上。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莘月，然后轉(zhuǎn)動輪椅，離開了房間。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做出一些無法控制的事情。
莘月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她頭很痛，身體也軟綿綿的。
她想不起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只記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有一個很冷的懷抱。
很舒服。
她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著一件男人的外袍。
月白色的。
上面有淡淡的竹香。
是顧昀的味道。
莘月的心，狂跳起來。
她掀開被子，檢查自己的身體。
衣服完好無損。
她松了口氣。
又有點(diǎn)莫名的失落。
她穿好鞋，走出房間。
顧昀已經(jīng)回了石園。
是落玉坊的老鴇，恭恭敬敬地把她送回去的。
回到石園，莘月第一時間就去找顧昀。
他在書房。
正在看書。
“九爺。”
顧昀抬起頭。
“醒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看起來很疲憊。
莘月點(diǎn)點(diǎn)頭。
“昨晚……”
“你什么都不用說?！鳖欔来驍嗨耙院?，離秦湘遠(yuǎn)一點(diǎn)?！?/p>
“她……怎么樣了？”
“她去了她該去的地方?！?/p>
莘-月看著顧昀。
她知道，這個男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h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