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柱抱緊胸前的銀子。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家五歲的小女兒,竟然賺到了一百兩銀子?
趁著楊欣欣不注意,楊鐵柱硬是在自己大腿上扭了好幾下,直到把自己扭的齜牙咧嘴。
鉆心的疼才讓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做什么白日夢!
“欣…欣欣,咱、咱現(xiàn)在去哪兒啊?”
楊鐵柱被從天而降的銀子,早已搞得六神無主??瓷先ゾ拖駛€提線的木偶,早已沒有什么思考的能力。
懷里抱著那么多的銀子,他就感覺滿街的人,隨時都能過來搶他們一樣。
楊欣欣看著自家爹爹那如臨大敵的樣子,屬實是好像笑得很!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那個樣子就好像是在說:
“我懷里有好多好多銀子,快來搶呀!”
“爹爹,我們現(xiàn)在是在縣城,是臨安縣最繁華管理最嚴格的地方。”
“咱們的縣令也是個難得的清官。自是沒有那當街強搶的盜賊,你放輕松點。”
楊欣欣努力安撫自家爹爹,畢竟她還打算在縣城里逛一逛,然后給家里人添置一些過冬的必需品呢!
眼下已是十月,下個月就要入冬了。
要知道在沒有空調,沒有暖氣的古代,那可是真真能凍死人的。
她之前就留意過。
除了家里幾個小的有棉服可以穿,自家大人穿的那都是蘆葦花蓄的過冬衣服。
棉被也都是陳舊的很,蓋在身上就跟那石頭塊似的。
她記的小的時候,一到冬天,楊父或楊母每夜的把自己護在胸前,暖和一點,楊欣欣才能安然的入睡
如今手里攥著這一百兩銀子,頭等大事就是讓全家人都能穿上新棉襖、蓋上厚實的新棉被,暖暖和和地熬過這個冬天!
之前楊欣欣也納悶過,家里既然有銀子送她和堂哥去私塾念書,這在她看來已經是頂頂奢侈的花銷了!
為何就舍不得給每人置辦一身像樣的棉衣棉被呢?
直到她來到布莊的柜臺上,親眼看到了那明晃晃標注的價格:
小童棉服:800文/件
大童棉服:1000文/件
女款棉服:1000文/件
男款棉服:1200文/件
六斤棉被:2000文/件
八斤棉被:2500文/件
十斤棉被:2800文/件
老天爺呀!這古代的棉花簡直是可以和黃金媲美了!
就算心里已經做好了貴的準備,可是也沒有想到能這么的貴呀!
她小腦袋瓜飛快地算起來:
家里兩個小童,一個是大童;阿奶、大伯娘、娘親得買女款;阿爺、大伯、爹爹得三套男款……
這一筆筆加起來,光是棉服就得整整九兩二錢銀子!
這下楊欣欣才明白,怪不得家里人舍不得買棉服棉被,要知道她和堂哥在村學讀書,一年一人才花費三兩銀子。
讀書畢竟是條出路,后面可能光宗耀祖,楊家長輩自然是愿意拿出來的,
可是全家的棉服,就抵兩個孩子兩年的束脩。
相比之下,身上的舊衣破被能將就,一家人也只好咬牙,硬扛著凍熬過去。
更別提棉被了,就算一個家庭才買一套棉被,全家也需要買三床六斤棉被當褥子,三床八斤的棉被來蓋,這合計又是十三兩五錢銀子!
說實話,楊欣欣都要哭出來了。
不是假哭!是真的要哭了……
自己絞盡腦汁賺的一百兩銀子,還沒來得及買其他東西,僅僅買個過冬的物品就花去了二十多兩。
怎么這么不經花呀!說好的古代銀子值錢的呢?說好的古代的物價低呢?
哎!楊欣欣現(xiàn)在只恨自己的能力太微薄了。
她暗暗發(fā)誓:
有朝一日她考上了功名,肯定致力于改善民生,研究棉花育種,讓棉花不再成為奢侈品。
她要讓天下百姓,人人有衣御寒,家家有被暖身,再無凍死之人!
這一刻,考科舉在她心中,已不再是單單為了“讓那些臭男人閉嘴”的唯一目標。
一顆更為宏偉的種子,在她的心里扎根生芽。
就是這份沉甸甸的志向,支撐著楊欣欣努力攻克科舉的難關。
成為天下人人人敬重的女官,更用行動踐行了當初的誓言。
自她執(zhí)掌民生以來,棉田遍野,機杼聲聲,國泰民安。
史書工筆,終能寫下:寒歲已遠,九州之內,再無啼饑號寒之民;風雪夜歸,家家戶戶,皆得暖衣厚被之安。
“這這這~欣欣這些也太貴了吧!我們還是出去吧~”
就算楊鐵柱沒上過什么學,可是柜臺上那些數(shù)字他還是認識的。
這個鋪子簡直是太貴了!什么東西竟然要一兩銀子?
要知道在土里刨食的農家人,一年到頭才賺個七八兩銀子。
雖然自己懷里有小女兒賺的一百兩,可是楊鐵柱也沒想過給揮霍掉。
自家大侄子和小女兒那可是都要考科舉的,這銀子就是要花在刀刃上。
“爹,過段時間天就要冷了,我想買件棉服?!?/p>
楊鐵柱一聽這是自家女兒自己賺的銀子,買套棉服也是不過分的,所以也就沒有阻攔??墒墙酉聛淼迷捒砂褩铊F柱驚呆了。
“掌柜的,我要兩件小童棉服、一件大童棉服、男款棉服和女款棉服各三件?!?/p>
后又指著貨架上的棉被“六斤棉被和八斤的棉被各要三床。”
原本正在柜臺打盹的掌柜,被楊欣欣的話嚇得一激靈。
‘哎呀我的老天爺呀!這可是大客戶呀,這一單生意可是抵平時兩三天的了?!?/p>
棉服和棉被在古代可是奢侈品,買一次可能八年十年都不會再買,像棉服壞了或者是小了,就改一改給弟弟妹妹穿,就算要買也都是一件、一床的買。
哪里像楊欣欣這樣直接買那么多的。
“客人里面請。你們先坐著喝茶,我去拿下算盤”。掌柜的熱情的把父女倆往里面請。
此刻,楊鐵柱他想拉著楊欣欣趕緊出去,可是那腿也不聽使喚,嚇得走不動路了,嘴巴也說不了話了。
楊欣欣也是看出了自家爹爹的窘態(tài),但是她沒有解釋,因為今天這個棉衣和棉被自己肯定要買的。
否則自己賺銀子的目的是啥?
不就是為了自己人能吃飽飯,穿的暖嘛,既然現(xiàn)在自己有能力,肯定要做的。
“爹,你別說話!我心里有數(shù),回家阿奶和阿爺計較起來,我來說!”
楊欣欣說完這話也不等楊鐵柱說什么,趕緊和掌柜的對起來價格。
就怕晚一步,自己爹爹拉著她就跑。
“客官,你這一共九件棉服、六床棉被共是二十二兩七錢銀子。你看看可對?”
掌柜的把計算的紙張拿給楊鐵柱看,畢竟這父女倆來鋪子里花那么多銀子,肯定是大人做主呀。
總不能是面前這個五六歲的小豆丁做主吧!
可是對方接下來話,讓掌柜的吃了一驚:“給我家小女看就好,她做主?!?/p>
掌柜的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還沒柜臺高的小女娃。
都到這地步了,楊鐵柱也知道自己是攔不住了,攔?怎么攔?這銀子本就是閨女掙的,她心心念念要給全家置辦暖和過冬的東西。
自己再心疼錢,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自己沒有本事讓媳婦孩子雙親蓋上一床暖和的被子,既然自己女兒有這個本事,那就買吧!,
大不了回家挨老娘一頓狠揍,頂多躺上十天半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