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包廂里,沈玉珠如坐針氈。
婚介所的紅娘笑著給她倒茶。
孫大強瘸著腿落座,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正色瞇瞇的盯著她看。
簡直不忍直視。
如果讓她余生都要和這種人待在一起,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沈玉珠腦海里莫名浮現(xiàn)出昨晚那張英俊威武的臉……
孫大強見她耳朵發(fā)紅,以為她是害羞了,笑呵呵道:“沒想到你這么純情。”
邊說還摸她的手背。
沈玉珠像被臟東西纏上,迅速抽出手,低聲道:“孫總請自重?!?/p>
孫大強笑容一僵,轉(zhuǎn)而不悅,“裝什么清純玉女?你兒子沒跟你說清楚?”
沈玉珠額頭沁出了冷汗,“婚姻大事,我兒子當然不能代表我,不好意思,孫總,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不能跟你結(jié)婚?!?/p>
她愿意心平氣和坐下來,就是想借機說清楚,讓孫大強不要再對自己心存幻想。
她本以為自己說開了就能走人。
正要起身,孫大強突然把茶杯砸碎在她眼前。
“想走?可沒那么容易!”
沈玉珠不解:“你這么有錢,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偏偏要纏著我不放?”
孫大強搓著下巴,一股流氓氣,“你說的沒錯,我什么樣的女人都有,可唯獨缺少你這樣的?!?/p>
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也想來點粗茶淡飯。
如果普通人長期掃大街、當保潔,干著最底層的工作,眼里早就沒了光彩,只會呆滯混濁。
可沈玉珠不一樣,盡管年到半百,她眸色依舊清亮有神。
這樣的女人氣血充足,娶回家當牛馬,有使不完的勁。
總而言之,沈玉珠雖然是一個保潔,可她身上有一種堅韌不拔的氣質(zhì),讓人忍不住想折斷摧毀。
孫大強的鼠眼掃射著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膚。
沈玉珠感到十分不適,繼續(xù)反駁:“可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對不起,我先告辭了。”
她推開椅子起身,卻被保鏢按住。
沈玉珠冷聲質(zhì)問:“你們這是做什么,我不同意,難道你們還能強買強賣?”
一旁的紅娘輕咳一聲,笑瞇瞇道:“孫總已經(jīng)預付了50萬現(xiàn)金給你兒子了,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孫總的人,沒有他的允許,你哪里也不能去?!?/p>
沈玉珠差點嘔血,那個喪心病狂的逆子,已經(jīng)收錢了?!
她沒好氣道:“拿錢的又不是我,你們要追究,就去找何家爍,反正我不同意!”
紅娘并不擔心這單生意會黃。
這年頭賣女求榮的多的是,只要有家人推波助瀾,一個單身女性根本無法反抗。
為了保持職業(yè)形象,她還是假惺惺的勸說道:“我看你還是乖乖認命吧,留在孫總身邊,當孫夫人,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至少能保證一輩子吃穿不愁?!?/p>
沈玉珠看了一眼她高檔的服裝,也不知道是禍害了多少人賺來的。
她狠狠啐了一口,“這福氣給你要不要?!你這個皮條客,吃著人血饅頭,也不怕噎死你!”
紅娘向來走到哪兒都被大老板追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下面子,還是一個低賤的保潔。
她當即扇了沈玉珠一巴掌,還想繼續(xù),卻被孫大強揪著頭發(fā)甩到沙發(fā)上。
“她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不準你打她!”
紅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一臉憋屈,卻也不敢再發(fā)作。
沈玉珠臉都腫了,眼角泛起淚花。
透過窗花,她能看到何家爍的車就守在不遠處。
可他卻任由自己的母親被兩個外人糟蹋!
孫大強一臉心疼,剛要摸到沈玉珠的臉,就被她啐了一口唾沫。
“老不正經(jīng),死不要臉!”她是不會向這種惡臭勢力妥協(xié)的。
孫大強接二連三被挑釁,尊嚴受到了傷害,心底里的獸性徹底被激發(fā)。
他怒火中燒,下意識抬手扇她一巴掌,把她按向自己的大腿,“你已經(jīng)是我的女人了,還敢忤逆我,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是吧?!”
沈玉珠嘴角沁出血絲,快要被他褲襠間傳出的惡臭熏死。
她極力掙扎,卻被更用力按回去。
“孫大強,你不得好死!”
孫大強獰笑著解開皮帶扣,“那你快讓我爽死??!”
沈玉珠被打得眼冒金星,再加上渾身酸軟,根本無力動彈。
她今天怕不是要死在這里了。
孫大強褲子脫到一半,身后落地窗的玻璃突然炸開。
沈玉珠被震的一顫,轉(zhuǎn)頭望去。
外面不知何時停了十幾臺豪車,堵死了整條街。
孫大強被人壞了好事,十分不悅:“外面怎么回事?!”
兩個保鏢也是第一次見這陣仗,還沒等他們走到門口查看情況,就被人掄暈扔了回來。
一幫黑衣人沖了進來,為首的西裝男溫潤儒雅。
孫大強一看來者不善,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西裝男就逼近了他。
孫大強都快嚇尿了,“你……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是……”
話還沒說完,骨折聲混著他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 ?/p>
沈玉珠眼睜睜看著他另一條完好的腿被折斷。
緊接著,剛剛觸碰過自己的那只手也沒能幸免于難。
孫大強嚎叫了一會兒,徹底昏死過去。
沈玉珠臉色煞白,差點魂飛魄散。
西裝男走到她面前,攙起她,恭敬道:“沈女士,不好意思,麻煩您跟我走一趟?!?/p>
沈玉珠生怕被滅口,哪敢拒絕,忙不迭點頭。
紅娘癱坐在尿漬里,整個人呆若木雞,香奈兒套裝上濺滿鮮血。
西裝男停下腳步,轉(zhuǎn)頭警告她:“你之前給孫大強介紹的三個女人,尸體已經(jīng)從湖里撈上來了。
紅娘瞪大眼睛:“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孫大強他……”
“這些話你留著上法庭說?!蔽餮b男不客氣的打斷他。
何家爍沒等到尾款,反而看見母親被帶上了一輛豪車。
大事不妙,他沒有貿(mào)然靠近,反而遠遠的避開。
……
暴雨沖刷著勞斯萊斯的車窗。
車內(nèi)檀香環(huán)繞。
沈玉珠蜷縮在真皮腳墊下,不敢抬頭。
男人居高臨下,眼神陰沉的瘆人,見她不說話,用鞋尖挑起她的下巴,“怎么,不認識我了?”
沈玉珠被迫抬頭,終于顫抖著點頭,“嗯?!?/p>
她不僅認出了這個男人,還認出了他喉結(jié)處的齒痕。
那是她昨晚被下藥之后失控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