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的目光變得銳利，“林大小姐的記憶一直是這么混亂嗎？”
林書雪正想回答，音樂突然切換到快節(jié)奏的電子樂。
舞池?zé)艄怏E變.......
“我，我想休息一會...”
她下意識地要拒絕周遠再次的邀請。
周遠點了點頭，“好吧，要不要去上層甲板？那里安靜些?！?/p>
上層甲板確實安靜許多，只有零星幾對情侶在角落低語。
塞納河的風(fēng)拂過林書雪裸露的肩膀，帶來一絲涼意。
周遠立刻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衣服上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的古龍水香氣。
“謝謝！”
林書雪攏了攏外套，注意到袖口內(nèi)側(cè)繡著一個小小的“Z”字——周遠名字的首字母。
這種精致的細節(jié)讓她想起沈墨，他的每件襯衫袖口也都繡著名字縮寫。
“想什么呢？”
周遠靠在欄桿上，側(cè)臉在燈光下棱角分明。
“沒什么?！?/p>
林書雪搖頭，“只是想起沈墨說過，巴黎的夜景很美。”
周遠輕笑一聲：“是沈墨？你一個青春正盛的小姑娘，怎么成天想著那個老男人？”
“他一點也不老?！?/p>
林書雪下意識反駁。
“比我老，比你更老?！?/p>
周遠轉(zhuǎn)身面對她，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危險地近，“他才華橫溢，風(fēng)度翩翩，確實迷人。但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不是你這樣的小姑娘能承受得了的?！?/p>
林書雪抬頭直視周遠的眼睛：“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要多?！?/p>
周遠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耳環(huán)，這個動作親密得讓她心跳加速，“比如，我知道沈墨為什么對那幅畫如此執(zhí)著，我知道五年前非洲發(fā)生了什么?！?/p>
“我也知道...”
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他對你有意思?！?/p>
林書雪的呼吸停頓了片刻。
周遠知道的比她預(yù)想的要多得多。
她正想追問，手機突然在包里震動起來。
她退后一步，掏出手機。
林書雪的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方，心跳突然加速。
沈墨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那個她刻意不去想?yún)s無時無刻不在心底徘徊的人。
“抱歉，我得接個電話。”
她對周遠說，聲音比自己預(yù)想的要緊張。
周遠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但目光卻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林書雪退后幾步，直到確保周遠聽不到通話內(nèi)容才滑開接聽鍵。
“你在哪？”
沈墨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低沉緊繃，像一根被拉至極致的弦。
林書雪咬住下唇，目光掃過周圍觥籌交錯的人群。
香檳、笑聲、閃爍的燈光，這一切與電話那頭沈墨的緊張形成鮮明對比。
“你不是知道我在哪兒么？”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你...你真的去了？”
沈墨的聲音里混雜著難以置信和某種林書雪從未聽過的情緒——是醋意嗎？
“當(dāng)然?！?/p>
她抬高下巴，盡管知道他看不見，“周遠很會照顧人，比你想象的要周到得多?！?/p>
“林書雪，你......”
沈墨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嚴肅，“我現(xiàn)在過去接你，十分鐘后到。”
林書雪聽到“十分鐘”到，驚訝的眼睛都瞪大了好幾倍。
難道他是要開直升機來？
“十分鐘？”
林書雪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機，“你是在開玩笑嗎？”
“九分三十秒?！?/p>
沈墨打斷她，電話那頭傳來引擎的轟鳴和呼嘯的風(fēng)聲，“待在原地別動，最重要的是......”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別跟周遠單獨相處。”
電話突然掛斷，留下林書雪站在原地，耳邊回蕩著忙音。
她盯著黑下去的屏幕，心跳快得不像話。
沈墨是怎么做到的？
除非他早就——
“一切還好嗎？”
周遠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嚇得林書雪差點摔了手機。
她轉(zhuǎn)身，看到周遠手里端著兩杯香檳，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
璀璨的水晶吊燈下，他的五官顯得格外立體。
“沒、沒事。”
林書雪強迫自己放松，將手機塞回手包，“只是個朋友。”
周遠遞給她一杯香檳：“男朋友？”
他的語氣輕松，但眼神卻異常銳利。
林書雪接過酒杯但沒有喝：“只是...一個認識的人?！?/p>
她故意環(huán)顧四周，轉(zhuǎn)移話題，“派對很棒，你請了多少人？”
“足夠熱鬧，又不會太擁擠?！?/p>
周遠抿了一口香檳，目光始終沒離開她的臉，“說起來，你今晚真是驚艷全場。”
“謝謝夸獎！”
林書雪大方的回應(yīng)他的夸贊。
他向前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要跳舞嗎？下一首是慢歌?！?/p>
樂隊恰好在這時切換了曲子，悠揚的薩克斯風(fēng)旋律流淌在空氣中。
林書雪猶豫了一下，想起沈墨的醋味。
還是答應(yīng)了周遠。
“好啊！”
她將香檳杯放在路過侍者的托盤上。
周遠的手掌貼上她的后腰，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他帶著她滑入舞池，動作嫻熟得像專業(yè)舞者。
林書雪盡量保持自然，但全身的神經(jīng)都繃緊了，時刻警惕著任何異常。
“你還是有些緊張。”
周遠在她耳邊低語，呼吸拂過她的耳廓，“放松點，我只是想和你跳支舞而已！”
林書雪勉強笑了笑：“只是不習(xí)慣這么正式的場合?！?/p>
“林大小姐，你在說謊哦！”
周遠輕笑，手指在她腰間收緊，“林氏集團的千金會不習(xí)慣正式場合？你小時候可是出現(xiàn)在各大宴會上的焦點人物。”
林書雪的舞步亂了一拍。
她從未向周遠提過自己的家世背景。
“還說你沒有調(diào)查我？”
“這還需要調(diào)查嗎？”
“如果，我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這些，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你信嗎？”
周遠帶著她轉(zhuǎn)了個圈，避開一對跳得過于投入的情侶，“比如，我連你爺爺奶奶那輩子是做什么的，知道你母親和法國文化部長的交情，還知道...”
他的聲音突然降低，“你父母也認識我父母，對嗎？”
林書雪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猛地想掙脫，但周遠的手臂如鐵箍般牢牢禁錮著她。
“別急著走，我尊敬的‘公主殿下’?！?/p>
他的語氣依然溫柔，“我只比你年長兩歲，但是，記憶卻比你好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