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術(shù)刀切開世界，她用文字縫合傷口?！拔野涯愕拿謱戇M了我的遺書，
你把我的骨灰撒進了你的后記?！钡?章診斷與再遇深夜 00:47，
急診大廳像剛打完仗?！o士小姜一路小跑，“顧醫(yī)生，又來一輛 120，
連環(huán)車禍，16 歲男孩，脾破裂，血壓 ……”顧野摘下口罩，聲音低得嚇人，“備血，
通知手術(shù)室，兩分鐘后?！眱尚r后，手術(shù)燈滅。顧野站在洗手池，
沾滿血的袖子卷到手肘處，“死亡時間3：52。”小姜小心翼翼的安慰，“您盡力了，
那孩子送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顧野慢慢關(guān)掉水龍頭，“去寫記錄吧，別安慰了，
我聽得夠多了?！彼焖俎D(zhuǎn)身，差點撞上推著病床的護工。“顧醫(yī)生，
VIP 留觀室 2 號，女患者暈倒了，沒家屬，身份寫的作家?！鳖櫼鞍櫭?，心中嘀咕，
“作家？我最討厭把痛苦當(dāng)商品的人。”————2號留觀室，燈光慘白。
藺溪顫抖著睜開眼睛，聲音沙啞，“能給我一杯水嗎？”顧野拿起一次性杯子，遞過去，
“姓名?”藺溪：“藺溪。藺相如的藺，溪水的溪?！薄皶炛坝惺裁窗Y狀？”“心跳快，
出冷汗，看東西有重影，像，像有人拿塑料袋套我頭?！薄凹毙越箲]伴解離，建議住院。
給你開安定，明天轉(zhuǎn)心理科。”藺溪瞬間清醒，“不住。我新書簽售后天，編輯會殺了我。
”顧野冷哼一聲，“你死了，編輯連收尸都嫌麻煩?！碧A溪卻死死盯他胸牌，輕聲道，
“顧野?名字挺耳熟?！鳖櫼邦D了頓，面無表情地說：“認錯人了。點滴打完自己拔針，
別按鈴，我很忙?！彼叱鲩T，藺溪低頭看自己手腕留置針旁像一條白色拉鏈的舊疤。
藺溪輕聲呢喃，“沒認錯……我寫了他六年，第一次見真人，居然把我當(dāng)瘋子。
”?走廊盡頭，顧野靠在墻上，掏出手機。顧野對電話那頭的兄弟沈放說：“給你十分鐘，
把你那套空置軍屬公寓鑰匙送過來。有個病人得就近觀察，不住院。
”電話那邊沈放笑得欠揍，“喲，鐵樹開花？男的女的？”“女的，寫書的。再廢話，
我讓你下個月都睡值班室?！睊鞌嗪?，他把手機塞回兜里，抬頭看著急診燈光，紅得刺眼。
顧野低聲呢喃，“作家？我最討厭把痛苦當(dāng)商品的人。最好別又是個拿刀往別人心里捅，
還嫌血流得不夠好看?！?^_^**^_^*第2章借住臺風(fēng)“海葵”登陸前夜，
全城紅色預(yù)警。出租屋外走廊，風(fēng)把門吹得咣咣響。房東阿姨扯著嗓子發(fā)送語音電話，
“藺小姐，樓頂鐵皮掀啦！整棟樓斷電，今晚不能住人。押金我退你了，趕緊撤吧。
”藺溪抱著電腦包，全身都濕透了，“阿姨，我現(xiàn)在出去能直接被風(fēng)刮到廈門。
”“那你自己想辦法?！彪娫拻鞌?，樓道燈瞬間滅，手機電量僅剩 3％。
————醫(yī)院值班室門口。沈放將鑰匙拋給顧野，“鑰匙送到，哥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那套公寓水電齊全，離醫(yī)院步行十分鐘，別浪費?！鳖櫼皢问纸幼?，“謝了，
明天請你喝最難喝的咖啡?！鄙蚍艍男χ?，“別光請咖啡，把人姑娘也請過來讓我瞧瞧唄。
”“滾?！笔昼姾?，顧野撐著黑傘，在狂風(fēng)里看見路燈下蹲著的一團人影。顧野走近，
居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回家蹲這兒干嘛？等臺風(fēng)把你吹走紅?”藺溪抬頭，
雨水順著劉海往下滴，“房東把我趕出來了，附近酒店全滿。手機關(guān)機前，
最后一個電話打給了 110，他們讓我別占用公共資源?！鳖櫼俺聊?，
把傘往她那邊傾斜，“起來，跟我走?！薄叭ツ?”“醫(yī)院宿舍？男女混住，不方便。
我正好有套空房子，暫時借你?！碧A溪警惕地說，“顧醫(yī)生，拐賣人口是犯法的。
”顧野嗤笑一聲，“寫書把腦子寫壞了？我要真想賣你，先給你打全麻，省得吵?！憋L(fēng)太大，
傘直接翻蓋，顧野黑著臉把傘收了，脫下自己外套扔她頭上?！白卟蛔?？不走我真走了。
”藺溪裹著外套，小聲道，“走?！薄妼俟?，電梯停運，兩人爬 到11 樓。
藺溪爬到 8 樓，早已喘成狗，“你這房子……是買給蜘蛛俠住的？
”顧野氣都不帶喘一點，“戰(zhàn)時訓(xùn)練，背 30 公斤跑 10 公里算熱身。
”“我背的是電腦，不是迫擊炮。”開門，屋里干凈得離譜。藺溪探頭探腦，“鞋，要脫嗎？
”“隨便。左邊客房，床單新的。洗手間有一次性牙刷。冰箱有速凍餃子，餓了自煮。
”“你呢？”“醫(yī)院還有臺手術(shù)，臺風(fēng)天車禍多。你自便，別亂翻。
”他說完就準(zhǔn)備帶門出去。藺溪突然喊道：“顧野！”顧野的手搭在門把上，“嗯？
”“……謝謝?！鳖櫼皼]再回頭，“別謝，我房子空著也是空著，省得長蘑菇。
”————半小時后，顧野在電梯口收到了一條微信。藺溪：【圖片】速凍餃子全軍覆沒，
鍋糊了，請問滅火器在哪？顧野：……顧野：【語音】你別動，等我回來。
————顧野再次進門，廚房煙霧繚繞。藺溪舉著鍋蓋當(dāng)盾牌，“它突然咕嘟咕嘟就黑了，
我沒想謀殺廚房！”顧野進門關(guān)火、開窗，動作一氣呵成。“不會做飯就點外賣。
”藺溪小聲叨叨，“外賣停了，臺風(fēng)天騎手也惜命?！鳖櫼罢J命的嘆氣，挽起袖子，
“去客廳等著，十分鐘有吃的?！碧A溪眼睛瞬間亮了，“你會煮？”“野外生存訓(xùn)練，
蚯蚓都烤過，餃子算什么?！笔昼姾?，兩盤焦邊餃子出鍋。藺溪咬一口，燙得直吸氣，
“好吃！比我寫稿時吃的泡面強一百倍?！鳖櫼皧A餃子的筷子一頓，“你平時就吃泡面？
”藺溪：“還有咖啡和褪黑素?！鳖櫼奥曇舻统亮诵俺酝贲s緊睡，別猝死在我房子里，
麻煩。”————夜里兩點，臺風(fēng)眼過境，外面安靜得詭異?？头块T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藺溪抱著枕頭，小聲問道：“顧野，你睡了嗎？”沙發(fā)上，顧野合衣躺平，眼睛沒睜。
“沒睡也被你嚇醒。有事？”“我……能開客廳燈嗎？黑的地方，我喘不上氣。
”顧野再次沉默，起身把落地?zé)粽{(diào)到最暗，“開著，電費算我的，去睡吧。
”藺溪依舊站原地不動，“我能不能要杯水？吃藥?！鳖櫼翱戳怂谎郏N房倒熱水，
遞過去“什么藥？”藺溪把白色小藥片攤在手心，“帕羅西汀，抗焦慮。”顧野眉心直跳，
“一天幾片？”“醫(yī)生讓兩片，我寫稿時吃三片?！鳖櫼奥曇趔E然冷了下來，“從今晚起，
按醫(yī)囑。再多吃一片，我就把你綁去精神科?！碧A溪只好乖乖點頭，“哦。”她轉(zhuǎn)身回房，
又再次回頭。藺溪：“顧野，沙發(fā)太短，你的腳都在外面?！薄拔彝乳L，沒辦法。
”“要不……你進來睡床？我保證不碰你。”顧野嗤笑，“我怕我一碰你，
你直接寫進下一本書，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碧A溪小聲嘟囔，“才不會，
我下一本書要寫甜文。”“寫甜文前先把自己照顧好。門帶上，晚安?！遍T輕輕合上，
客廳只剩臺燈一圈暖光。顧野望著天花板，“作家，果然是個麻煩精。
”第3章共眠凌晨三點十七，臺風(fēng)尾巴還在窗外嗚嗚叫響?？头坷铩斑恕钡囊宦?，
像人掉在地板上。顧野從沙發(fā)彈起來，赤腳沖了過去，“藺溪？”推開門，屋里昏暗，
只有手機屏亮著。藺溪縮在床和衣柜的夾縫里，抱著膝蓋，額頭全是汗水 。顧野蹲下身，
手電筒還沒來得及開，直接伸手，“做噩夢了？”藺溪聲音飄忽，“不是夢，是醒著的，
看見天花板往下掉?！薄澳鞘腔糜X。來，先起來，地上涼?！碧A溪搖頭，指甲摳自己手，
“別碰我——我控制不了，我怕我咬人。”顧野低罵，“艸”，單膝跪地把人直接橫抱，
“咬吧，我有破傷風(fēng)疫苗?！鳖櫼鞍讶朔呕卮玻瑒偹墒?，藺溪猛地揪住他領(lǐng)口?！澳銊e走，
一走天花板又動了。”“不走。你把被子蓋好。”藺溪氣喘得跟剛跑完八百米似的，
“被子太重，壓得我喘不過氣?！薄靶校瑩Q我?！彼炎约寒?dāng)成抱枕，塞到她背后，
一只手繞過她肩膀，按住她右手腕，舊疤在燈下白得刺眼。顧野的聲音嘶啞，
“脈搏 120，還在飆。深呼吸，跟我數(shù)，一、二、三……”藺溪跟著數(shù)兩句，
突然帶著哭腔，“數(shù)了也停不下來，腦子里全是鍵盤聲，噠噠噠，
催我交稿……”“那就換個頻道。聽我的。”他另一只手摸到床頭藍牙音箱，
隨便點了自己歌單。前奏一出，是部隊熄燈號改編的鋼琴版。藺溪愣住了，“軍號？”“嗯，
聽十年了。現(xiàn)在它只唱給我倆，版權(quán)費免了?！睉牙锏娜诉€在抖，但節(jié)奏慢慢對上了號聲。
藺溪小聲嘟囔，“你心跳好響。”“低音炮，免費白噪音?！蔽宸昼娺^去，
藺溪抖得沒那么厲害。“顧野，我能不能……抓你袖子？就一會兒?！薄罢馓锥冀o你，
別扯線頭?！碧A溪真把臉埋進他肩窩，鼻音嗡嗡。“你身上怎么有碘伏味？
”“剛在急診縫了個醉漢，濺的?！薄拔乙詾槟鞘擒娙顺鰪S標(biāo)配?！鳖櫼拜p笑，
“你以為是古龍水？”又過了會兒，呼吸終于拉平。藺溪半睡半醒間，
“你肩膀……硬得像插板?！薄跋佑簿拖氯??！薄安灰?，插板安全?！睆氐装察o。
顧野側(cè)耳聽，她終于脈搏掉到了90。顧野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睡著了？
”藺溪迷糊著回話，“沒……還在想，如果我今晚死了，你會不會給我寫死亡小結(jié)。
”“不會，我只會把你從太平間扛回來，讓你重寫結(jié)局。”藺溪嘴角翹了翹，“暴君。
”————天快亮，雨聲漸漸停歇，屋里只剩均勻的呼吸。顧野睜眼，
發(fā)現(xiàn)自己被當(dāng)大型抱枕，右手麻到?jīng)]有知覺。“喂，作家，天亮了，該交稿了。
”藺溪腦袋往他懷里拱了拱，“編輯沒醒呢……再睡五分鐘。”“我胳膊要截肢了。
”藺溪這才松開，聲音軟得不像話，“截肢我賠你一只，鈦合金，可折疊。
”顧野活動著手臂，看她手腕那道疤，“我要原裝的?！碧A溪瞬間清醒，拉袖子蓋住，
“原裝的……保修期過了?！鳖櫼跋麓?，背對她，“那就別拆第二次。廚房有燕麥，
十分鐘出來吃?！?走到門口，回頭補一句，“還有，下次夢游，直接往我房間走，
地板沒那么硬。”藺溪抱著被子，小聲道，“……知道了，顧醫(yī)生?！遍T關(guān)上，
藺溪把臉埋進枕頭，聲音悶得幾乎聽不見：“其實我沒夢游。
”第4章失控臺風(fēng)過境后第一個晴天是顧野的生日?！蛷d，上午十點。
藺溪圍著圍裙，手里端著一盤黑得發(fā)亮的蛋糕。藺溪尬笑著，“第一次做黑森林，
火候稍微就稍微大了一點點?！鳖櫼岸⒅潜P疑似炭塊，“這不是黑森林，這是黑窟窿。
”“別挑，蠟燭插上就能許愿?！薄拔以S愿你別進廚房。”話雖毒，
他還是把兩根數(shù)字蠟燭插上：3 和 2“打火機？”“我來！”她“啪”地打著火，
火苗竄出。此時，嘭！氣球炸了。聲音在客廳炸出回聲。顧野整個人瞬間僵直，瞳孔放大，
手里的打火機“當(dāng)啷”掉地。藺溪了嚇一跳，“就一個氣球，我……”顧野低吼，“別說話！
”他猛地蹲下去，雙手抱頭，指節(jié)發(fā)白。藺溪慌了，跪到他面前，“顧野？顧野?？粗遥?/p>
是我，藺溪?！鳖櫼奥曇羲榈貌怀烧{(diào)，“……炮……炮擊……別過來?！薄皼]有炮，
這是家里。你抬頭，看燈，看沙發(fā)。”顧野抬眼，眼神渙散，眼中布滿血絲。下一秒，
他一把推開藺溪，沖到廁所，“哐”地鎖門。藺溪拍打門，“顧野，你開門。我不怕，
你讓我進去?！遍T里傳來干嘔聲和水聲。十五分鐘后，門再次打開。顧野臉色慘白，
嘴角被自己咬破。藺溪小心翼翼遞杯水，“漱漱口?！鳖櫼皼]接，聲音沙啞，“嚇到你了吧？
”“嚇到我的是你不讓我進去?！鳖櫼翱繅降匕?，“我怕傷到你?！碧A溪也坐他對面，
“你剛才把我推那一下，比我編輯催稿輕多了?！鳖櫼翱嘈?，“……三年前，營地爆炸，
我抱著戰(zhàn)友，一塊彈片從這里進去……”他戳右肩，指尖陷進衣服，“我沒救到他，
自己活了?！薄八阅慊钕聛砹耍嫠唇裉斓奶?。”“活下來的是罪人。
”“罪人還能一口氣吃十個餃子？”顧野抬眼，眼眶通紅，“我是不是很失??？救不了他，
也救不了昨天的 16 歲男孩。”“顧野，你救了我，昨晚、剛才、還有……以后。
”空氣安靜了。顧野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藺溪，我……”“你什么？
”顧野突然伸手扣住她后頸，把人拉進懷里，吻下去——帶著血腥、帶著水聲，
帶著所有壓不住的失控。幾秒后，他自己先退開了，像是觸電般?！皩Σ黄稹?/p>
”“對不起什么？”“我不該……”“顧野，你剛才親的是我的嘴，不是傷口。
”顧野喉結(jié)滾動，“我怕我停不下來?！碧A溪輕聲道，“那就別停。”她剛想再靠近，
顧野猛地起身，像是個逃兵。“我去醫(yī)院，急診加臺手術(shù)?！薄敖裉焓悄闵?。
”顧野拿起外套，背對她，“生日而已，又不是忌日?！遍T“砰”地合上。客廳里，
蠟燭還燃著，眼淚一樣的蠟油滴在焦黑的蛋糕上?！砩鲜稽c，
醫(yī)院走廊燈白得晃眼。顧野做完手術(shù)，坐在更衣室長凳，手機震動。
藺溪：【圖片】蛋糕我挖掉糊的部分，中間居然還能吃。藺溪：【語音】顧野，生日快樂。
我沒吹蠟燭，等你回來一起吹。顧野拇指懸在屏幕上，最后只回了三個字：“別等我。
”他把手機扔回柜子，仰頭靠在鐵皮柜門，眼睛發(fā)紅。第5章裂痕一周后，上午十點，
出版社會議室?！L桌對面，兩摞《與野》樣書，封面是軍裝剪影。藺溪坐在最里側(cè)，
對面是編輯老唐和公關(guān)經(jīng)理，空氣里飄著濃濃火藥味。老唐推著眼鏡，“溪啊，
熱搜掛一天了——#作家消費軍人苦難#，閱讀量 3.8 億。你吱個聲？
”藺溪嗓子發(fā)干，“吱。但我沒消費任何人，我寫的是……”公關(guān)經(jīng)理打斷，
“網(wǎng)友不聽解釋，只看截圖。你書里的維和爆炸、 PTSD 橋段，
被大 V 指名道姓說抄襲顧野醫(yī)生的經(jīng)歷?！薄拔覜]抄！我……”手機震動，
醫(yī)院群消息彈出：【護理部】顧野醫(yī)生暫停臨床，接受調(diào)查。配圖：顧野被堵在醫(yī)院大廳，
鏡頭快戳到他鼻梁。同一時間，醫(yī)院行政樓走廊。主任壓低聲音，“顧野，
院里接到匿名舉報，說你跟患者存在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還泄露患者隱私給作家牟利?！鳖櫼袄湫?，
“患者？不正當(dāng)？您直說藺溪?！敝魅危骸霸豪锉仨毻Ｄ懵?，配合調(diào)查。顧野，
你一直是標(biāo)桿……”“標(biāo)桿就不能有私生活？行，我配合?！薄挛鐑牲c，
顧野回到公寓拿換洗衣服。門一開，藺溪坐在餐桌前，筆記本屏幕上是黑壓壓的評論區(qū)。
藺溪抬頭，眼圈紅，“你也被停職了？”顧野把制服塞進行李袋，“嗯，沾了你的光。
”“對不起，我發(fā)聲明說書是虛構(gòu)……”顧野打斷她，“有用嗎？網(wǎng)友只會說‘此地?zé)o銀’。
”藺溪聲音突然拔高，“那我怎么辦？把電腦砸了？把書全收回？還是把自己埋了？
”顧野拉鏈“刷”地一聲，“隨你。反正我救人靠手術(shù)，不靠熱搜?！薄拔覍憰啃模?/p>
那本書每一頁都是你……”顧野嗤笑，“所以我成了你素材庫的 VIP？”藺溪站起來，
椅子倒地，“顧野，我寫的是你，可我沒賣你。我寫的痛苦是我自己的。
”“現(xiàn)在全世界都以為我賣慘給你換版稅?！碧A溪指他胸口，“那你告訴他們啊，
說你根本不屑被我寫?！薄罢f了誰信？你粉絲 800 萬，我只有一把手術(shù)刀。
”空氣瞬間安靜，只剩行李箱輪子“噠噠”打轉(zhuǎn)。藺溪聲音發(fā)顫，“所以你覺得我惡心？
”顧野盯著她，一字一頓，“你的愛讓我惡心?！薄芭?！”門被關(guān)上。
藺溪站在客廳中央，她慢慢蹲下，撿起摔在地上的樣書，
封面“與野”兩個字被踩出一個黑腳印。晚上十點，顧野在沈放床位躺著。沈放推門進來，
扔給他一聽啤酒，“兄弟，嘴太毒會遭雷劈?！鳖櫼袄_啤酒，泡沫噴一手，“劈吧，
正好省得我自己動手?！薄澳阒浪裉觳铧c被黑粉堵在地下車庫嗎？”顧野動作一頓，
“……她怕黑，更怕人群?！薄澳蔷蛣e隔著手機放狠話。去把人拎回來……”“我拎回來，
然后呢？繼續(xù)讓她把我寫成 PTSD 標(biāo)本？”“標(biāo)本至少還能被看見，
你現(xiàn)在把她說成病毒，她連自己都看不見了?！鳖櫼皼]吭聲，仰頭把啤酒灌完，捏扁罐，
準(zhǔn)確投進垃圾桶?！斑恕?，心碎了。第6章失蹤凌晨一點，市郊火車站自助售票廳。
廣播：前往昆明的 K365 次列車，開始檢票……顧野鴨舌帽壓到眉骨，
手機關(guān)機前最后一條消息發(fā)給沈放，“辭職信在抽屜，肝源那邊我簽了放棄。別找。”發(fā)完，
摳出 SIM 卡，掰成兩半，扔進垃圾桶?！粫r間，另一邊公寓。
藺溪抱著膝蓋坐在餐桌下，地上全是被撕碎的手稿。沈放：【截圖】顧野的辭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