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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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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低語,大地裂開。張偉伸手:‘收容!’光芒閃過怪物消失。廣播響起:‘救世組織成立!’突然克蘇魯睜眼:‘螻蟻,滅!’懸念引爆。

“螻蟻,滅!”

那聲音不是從耳朵灌進來的,是直接從骨頭縫里、從腦髓深處炸開的。張偉一個踉蹌,差點從臨時堆起的廣播臺上栽下去。腳下的廢墟猛地向上拱起,又狠狠塌陷,仿佛大地成了克蘇魯掌心里隨意揉搓的爛泥。

遠方,地平線扭曲了。不是地震造成的視覺誤差,而是物理意義上的、空間本身的折疊。天空被染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粘稠的暗紫色,仿佛一塊巨大的、腐爛的內(nèi)臟懸在頭頂。無數(shù)難以名狀的尖嘯、嘶鳴、仿佛無數(shù)玻璃碎片刮擦金屬的刺耳噪音,從四面八方涌來,瞬間淹沒了廣播里他剛剛喊出的那句“救世組織成立”的回響。

希望剛點燃,就被兜頭澆下的、帶著血腥味的絕望之雨淋得奄奄一息。

“怪…怪物!又來了!”

“跑?。。 ?/p>

“救救我!我不想死!”

廢墟里剛被他收容了一只小型觸手怪而短暫平靜下來的角落,瞬間炸開了鍋。幾十個灰頭土臉、眼中剛剛燃起一絲微弱火苗的幸存者,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有人像無頭蒼蠅般亂撞,有人癱軟在地,屎尿齊流,腥臊氣混在塵埃里。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死死捂住孩子的嘴,自己卻抖得像狂風中的落葉,牙齒咯咯作響。

張偉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冰冷巨手攥緊,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和幾乎要沖破胸膛的窒息感。時間緊迫?不,是時間在燃燒!像一根被點燃的、飛速縮短的引信,滋滋作響地奔向名為“人類滅絕”的火藥桶。他環(huán)顧四周,一張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面孔,卑微如塵埃。而他,一個剛剛覺醒能力不到半小時、連收容一只最低級觸手怪都感到精神刺痛的小人物,卻成了這群塵埃唯一的、搖搖欲墜的支柱。

神明的一個念頭,就能碾碎凡人苦苦掙扎的希望。這他媽就是階級!赤裸裸的、令人絕望到骨髓里的鴻溝!

“轟?。 ?/p>

不遠處,一棟勉強矗立的寫字樓殘骸被從地底鉆出的巨大力量徹底撕碎。煙塵碎石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而在那彌漫的塵埃中,涌出了新的“浪潮”。

不再是單一的觸手怪。那是一支混雜的、褻瀆生命的軍團。

蠕動的、覆蓋著粘稠黑色甲殼的節(jié)肢生物,每一節(jié)肢體末端都閃爍著淬毒般的幽綠寒光,它們移動迅捷,發(fā)出高頻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刮擦聲。幾頭宛如腐爛巨鯨和蜈蚣縫合體的龐然大物,用無數(shù)短粗的、長滿吸盤的偽足拖行著臃腫的身軀,所過之處,連混凝土都被腐蝕得滋滋冒煙,騰起帶著惡臭的黃綠色霧氣??罩?,盤旋著翼膜上布滿不斷開合眼珠的飛行生物,它們投下的陰影如同死亡的印章。更遠處,大地裂開深邃的溝壑,隱隱有龐大到無法想象的黑影在蠕動,僅僅是其存在本身散發(fā)出的精神污染,就讓距離較近的幾個人類瞬間雙眼翻白,口吐白沫,發(fā)出非人的嚎叫,身體詭異地扭曲膨脹。

絕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廢墟中的小小“安全區(qū)”。

張偉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顫抖,指尖冰涼。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那股新生的、名為“萬物收容”的力量,如同一條受驚的小蛇,在經(jīng)脈里亂竄。面對這潮水般涌來的、形態(tài)各異、強度遠超之前那只落單觸手怪的怪物,他這點微末之力,能干什么?收容一只?兩只?然后呢?被蜂擁而至的怪物撕成碎片?或者被那彌漫的毒霧腐蝕成一灘膿水?

焦慮像藤蔓一樣纏緊了他的心臟,勒得他喘不過氣。能力的不足,時間的緊迫,神明的蔑視……每一個點都是扎進凡人血肉里的尖刺。他幾乎想轉身就跑,融入那些奔逃的人群,或許還能多活幾分鐘?

就在這時,那個抱著嬰兒的女人被一塊飛濺的碎石絆倒,懷中的孩子脫手飛出,發(fā)出尖銳的啼哭,正落在一只高速爬行而來的黑色甲殼節(jié)肢生物前進的路線上!那怪物復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鋒利如鐮刀的前肢已然揚起!

“孩子!”女人的尖叫撕裂了嘈雜。

嗡——!

張偉的大腦一片空白。逃跑的念頭被這聲尖叫徹底粉碎。他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是個被推到懸崖邊的普通人。但看著那揚起的、即將收割幼小生命的死亡鐮刃,一股混雜著滔天憤怒和無力感的火焰,猛地從心底最深處炸開!

“操你媽的權貴!操你媽的神明!”

一聲嘶啞的、幾乎破音的怒吼從張偉喉嚨里擠出,壓過了怪物的嘶鳴和人類的哭喊。他根本沒時間思考成功率,身體的本能快過了思維。他朝著那只節(jié)肢怪物和嬰兒墜落的方向,猛地伸出了那只還在顫抖的手!

目標,不再是單一的怪物!

他的精神如同繃緊到極限的弓弦,將“收容”的意念,狠狠貫注于那怪物揚起的前肢與嬰兒之間那片狹窄的、充滿死亡威脅的“空間”!

給我——收進去!

意念爆發(fā)的瞬間,劇痛!仿佛有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了他的太陽穴,眼前金星亂冒,鼻腔一熱,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像被強行撕裂了一小塊。

但效果立竿見影!

嗤——!

一道比之前收容觸手怪時更加刺眼、范圍卻異常凝聚的白色光芒,精準地在那鐮刃落下的軌跡上閃現(xiàn)!光芒并非籠罩怪物全身,而是形成了一個扁平的、不規(guī)則的“面”,像一面突然出現(xiàn)的、無形的盾牌。

鐮刃砍在光面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火星四濺!那怪物前沖的勢頭猛地一滯,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嘆息之墻。光芒劇烈閃爍,張偉感覺腦袋像被攻城錘狠狠砸中,眼前發(fā)黑,耳中轟鳴,雙腿一軟幾乎跪倒。他死死咬著牙,牙齦滲出血腥味,硬撐著沒有倒下。

光芒只維持了不到一秒便驟然消失。

“哇——!”嬰兒重重摔在布滿碎石的地上,嚎啕大哭,但身體完好無損!那只節(jié)肢怪物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阻擋激怒了,復眼死死鎖定了搖搖欲墜的張偉,發(fā)出更加尖銳的嘶鳴,放棄了近在咫尺的嬰兒,六條節(jié)肢猛地發(fā)力,帶著一股腥風直撲張偉!

“攔住它!”張偉嘶吼,聲音因為劇痛和精神透支而扭曲。他踉蹌著后退,剛才那一下強行收容“空間”而非實體,消耗遠超想象,大腦像是被掏空攪碎,劇痛一波波沖擊著意識。

沒有英雄從天而降。但幾個原本癱軟在地、或準備逃跑的男人,看到那嬰兒奇跡般生還,又看到張偉為了阻擋怪物而口鼻溢血的模樣,一股血性被點燃了。

“媽的!跟它們拼了!”一個滿臉橫肉、胳膊上紋著過肩龍的光頭壯漢,抄起手邊一根扭曲的鋼筋,咆哮著迎了上去。他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瘦弱學生,臉色慘白如紙,手抖得拿不住東西,卻閉著眼,抓起一塊磚頭狠狠砸向怪物。

砰!嗤啦!

鋼筋砸在怪物的甲殼上,只留下一個白印,反震力讓光頭壯漢虎口崩裂。磚頭更是砸了個寂寞。但他們的攻擊吸引了怪物的注意,為張偉爭取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不夠!這樣不夠!”張偉背靠著一塊斷裂的水泥板,劇烈喘息,額頭的冷汗混著血水往下淌。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那股力量在剛才的爆發(fā)后變得萎靡,像風中殘燭。而怪物的浪潮,已經(jīng)近在咫尺!最前排的幾只甲殼怪物已經(jīng)沖入了人群邊緣,慘叫聲和骨骼碎裂聲瞬間響起!那頭噴吐腐蝕毒霧的縫合巨怪,也挪動著臃腫的身軀逼近,黃綠色的毒霧如同死亡的紗幔,緩緩蔓延開來,所過之處,連金屬都在滋滋溶解!

死亡的陰影,冰冷地覆蓋下來。

絕望再次彌漫。光頭壯漢被一只甲殼怪物的鐮刃劃開了腹部,腸子都流了出來,他慘叫著倒下。戴眼鏡的學生被另一只怪物撞飛,生死不知。人群的抵抗意志在飛速瓦解。

“組織…救世…”張偉看著眼前的人間地獄,看著那些卑微如螻蟻、在神明的游戲中掙扎求生的同類,一股混雜著悲愴和不甘的火焰在胸中瘋狂燃燒。他想起了廣播里自己喊出的那個名字,那個在絕境中點燃的、微弱的火種。不能讓它就這么滅了!

他需要“容器”!更多的、更強的容器!但力量不足,精神瀕臨崩潰,怎么辦?

目光掃過戰(zhàn)場,掃過那些被殺死的怪物尸體,掃過那頭正噴吐毒霧的縫合巨怪……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他劇痛混沌的腦海!

規(guī)則?去他媽的規(guī)則!神明用力量踐踏凡人,那凡人,就用神明爪牙的尸骨,筑起反抗的高墻!

“不想死的!”張偉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把死掉的怪物!不管是什么部位!給我扔過來!扔到我面前!快!”

這命令匪夷所思!所有人都愣住了。扔怪物尸體?給這個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倒下的年輕人?有什么用?給怪物加餐嗎?

“照他說的做!”那個抱著嬰兒、死里逃生的女人突然尖聲叫道,她放下哭鬧的孩子,用盡全身力氣拖起身邊一只被鋼筋砸碎了腦袋的甲殼怪物殘肢,跌跌撞撞地推向張偉的方向。她的動作像是一個信號。

幾個還活著、還能動的人,下意識地執(zhí)行了這個荒謬的命令。一條斷掉的、還在神經(jīng)性抽搐的節(jié)肢;半片破碎的、覆蓋粘液的甲殼;甚至是從空中被擊落、砸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眼球飛獸……亂七八糟、散發(fā)著惡臭和褻瀆氣息的怪物殘骸,被連拖帶拽,扔到了張偉面前,迅速堆起了一個小小的、令人作嘔的“尸堆”。

那頭噴吐毒霧的縫合巨怪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它臃腫身軀上無數(shù)張畸形的口器同時發(fā)出沉悶的咆哮,噴吐毒霧的速度猛然加快!致命的黃綠色帷幕加速籠罩而來!

“就是現(xiàn)在!”張偉眼中血絲密布,精神死死鎖定面前那堆怪物殘骸,以及……殘骸之后,那頭噴吐毒霧的巨怪本身!他不再嘗試收容單個強大的怪物,那超出了他的極限。他要收容的,是“聯(lián)系”!是怪物尸骸堆積的“物質(zhì)基礎”,以及它們與那頭巨怪之間“被攻擊”的“因果”!

給我——筑墻!

他雙手猛地向前平推,不是對著巨怪,而是按向那堆骯臟的尸??!體內(nèi)的力量被榨取到極限,甚至開始燃燒本源。劇痛升級為酷刑,視野邊緣開始發(fā)黑、扭曲,仿佛有無數(shù)瘋狂的囈語在耳邊低吼。但他不管不顧!

嗡——!

這一次,沒有刺眼的光芒爆發(fā)。以那堆怪物尸骸為中心,空氣劇烈地扭曲、折疊,仿佛一個無形的漩渦。地面上的碎石、塵土、怪物的血肉殘肢,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瘋狂吸附、壓縮!

奇跡發(fā)生了!

那堆惡心的尸骸,連同吸附過來的大量廢墟碎塊,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如同活物般蠕動、變形、拔地而起!它們不再是零散的垃圾,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偉力強行捏合、塑形!

一面墻!一面高達五米、厚達三米,由破碎混凝土、扭曲鋼筋、怪物甲殼、粘稠血肉、甚至還在滴落腐蝕粘液的眼珠和節(jié)肢,強行“縫合”在一起的、不斷蠕動扭曲的、活著的“血肉城墻”,在張偉面前轟然立起!

這面褻瀆生命與常理的“城墻”甫一成型,那頭縫合巨怪噴吐出的、足以溶解金屬的致命毒霧,就狠狠撞了上來!

嗤——!??!

劇烈的腐蝕聲令人頭皮發(fā)麻。城墻表面那些怪物的血肉和甲殼在毒霧中飛速溶解、潰爛,冒出滾滾濃煙和惡臭。然而,構成城墻主體的混凝土和鋼筋,以及那些被強行“收容”融合進去的怪物堅硬甲殼,卻異常頑強地抵抗著!更詭異的是,那些被溶解的血肉并未消失,反而像活體組織般蠕動著填補缺口,不斷從內(nèi)部“生長”出新的、混雜著石頭和金屬的肉芽,進行著令人作嘔的自我修復!

毒霧,被硬生生擋在了城墻之外!

“擋住了!擋住了!”幸存者們發(fā)出劫后余生的、帶著哭腔的狂喜呼喊。他們看著那面在毒霧侵蝕下不斷溶解又不斷修復的、蠕動著的恐怖城墻,如同看到了神跡!看向張偉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熱和敬畏。

張偉卻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大口嘔出帶著內(nèi)臟碎片的鮮血。筑起這面“血肉城墻”的代價遠超想象。他的精神如同被千刀萬剮,身體像被掏空,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嚎。更可怕的是,他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那個新生的“收容空間”,因為這強行扭曲現(xiàn)實、融合褻瀆之物的行為,受到了劇烈的沖擊和污染,空間壁壘上甚至出現(xiàn)了細微的、如同被強酸腐蝕般的黑色裂紋!一股冰冷、混亂、充滿惡意的低語,正試圖順著那絲聯(lián)系,侵入他的意識。

這力量,是雙刃劍!凡人竊取神明的權柄,代價慘重!

“張…張首領!你怎么樣?”那個女人沖過來,想要扶他。

“別碰我!”張偉低吼,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風箱。他強撐著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面搖搖欲墜的血肉城墻。擋住毒霧只是暫時的喘息。他能感覺到,城墻內(nèi)部那些被強行收容、融合的怪物殘骸,并未徹底“死亡”。它們殘留的瘋狂意志和混亂生命力,正在城墻內(nèi)部左沖右突,不斷沖擊著他維系城墻的“收容”之力。這面墻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不穩(wěn)定的炸彈!

而城墻之外,更多的怪物正在集結。天空中的眼球飛獸開始俯沖,試圖越過城墻。那頭被阻擋的縫合巨怪發(fā)出暴怒的咆哮,臃腫的身軀開始撞擊城墻,每一次撞擊都讓城墻劇烈搖晃,也讓張偉如遭重擊,口中鮮血不斷溢出。

“首領!墻…墻要撐不住了!”有人絕望地喊道。

就在這岌岌可危之際,異變再生!

“張偉!你這個騙子!”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人群后方響起。是那個之前被怪物撞飛、滿臉是血的戴眼鏡學生。他不知何時爬了起來,眼鏡碎了一片,眼神卻充滿了怨毒和一種不正常的狂熱。他指著張偉,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diào):“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你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你用的力量和那些怪物一樣!是邪惡的!褻瀆的!你建起這堵墻,是想把我們和這些怪物一起困死在這里,當成你的養(yǎng)料!對不對?!”

“他在流血!他快不行了!”另一個聲音跟著響起,是之前一個一直縮在角落、眼神閃爍的中年男人,他煽動性地喊道,“克蘇魯大人才是永恒!投靠神明才有活路!殺了他!拆了這堵邪墻!向神明證明我們的忠誠!”

蠱惑!來自古神的精神污染,在絕望和混亂中,找到了最脆弱的突破口!

幾個精神瀕臨崩潰的幸存者,眼神開始變得迷茫而危險,他們看向張偉的目光,不再是敬畏,而是懷疑、恐懼,甚至…殺意!有人下意識地抓起了地上的碎石。

內(nèi)亂!比怪物更可怕的,是來自背后的刀子!

張偉的心沉到了谷底。身體的劇痛,精神的撕裂,收容空間被污染的警報,外有怪物狂潮沖擊,內(nèi)有被蠱惑者的背叛……凡人對抗神明?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每一次掙扎都伴隨著更深的絕望。

階級的碾壓,不僅僅體現(xiàn)在力量上,更在于神明可以輕易玩弄人心,將凡人的希望變成刺向自己的匕首!

“吼——!”

城墻外的縫合巨怪似乎感應到了內(nèi)部的混亂和動搖,發(fā)出了更加興奮和狂暴的咆哮。它臃腫身軀上無數(shù)張畸形的口器同時張開,不再是噴吐毒霧,而是發(fā)出一種低沉到幾乎無法聽見、卻直鉆腦髓、引發(fā)劇烈眩暈和惡心的次聲波!

嗡……

聲音穿透了血肉城墻的物理阻隔!

噗通!噗通!

本就精神脆弱的幸存者們,如同割麥子般倒下大半,抱著腦袋痛苦翻滾、嘔吐。連那幾個被蠱惑、蠢蠢欲動的人,也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癱軟在地。

張偉首當其沖!那恐怖的次聲波如同無數(shù)根燒紅的鐵釬,狠狠捅進他的大腦攪拌!收容空間的黑色裂紋瞬間擴大!一直被他強行壓制的、來自被收容怪物殘骸的瘋狂低語,如同決堤的洪水,伴隨著次聲波的沖擊,轟然灌入他的意識!

“毀滅…臣服…血肉…美味…”

無數(shù)破碎、扭曲、充滿惡意的畫面和聲音在腦中炸開!他看到了城市的徹底崩塌,看到了無數(shù)人類在哀嚎中變異成怪物,看到了克蘇魯那無法名狀的巨大身影在尸山血海上投下永恒的陰影……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皮膚剝落,長出觸須和眼球,跪伏在神明腳下,成為祂卑微的仆從……

不!絕不!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對“被奴役”的極端憎惡,如同火山般爆發(fā)!他張偉,一個在社會底層掙扎求生、看夠了權貴嘴臉的普通人,寧愿站著死,也絕不跪著生!神明又如何?想讓我當狗?老子先崩碎你滿口牙!

在這瀕臨徹底崩潰、精神被污染和痛苦撕扯到極限的剎那,一個近乎本能的、源自那股不屈憎恨的念頭,壓過了所有的瘋狂低語和次聲波沖擊!

既然這“聲音”能污染我…那為什么不能…收容它?!

目標不再是實體,不再是空間,而是這無形的、致命的“聲波”本身!

給我——收!

他放棄了所有防御,將最后殘存的一絲精神力,連同那股不屈的、對階級壓迫的滔天恨意,化作一個純粹的、指向性的意念錨點,狠狠地“釘”向那穿透城墻、灌入他腦海的次聲波!

沒有光芒,沒有巨響。

以張偉為中心,空氣中出現(xiàn)了一圈極其細微、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如同平靜湖面投入了一顆無形的石子。

效果立竿見影!

那恐怖的、幾乎要震碎腦髓的次聲波噪音,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瞬間消失了!不僅是張偉腦海里的聲音消失了,整個廢墟安全區(qū)內(nèi),那令人眩暈惡心的低頻嗡鳴,也戛然而止!

倒地的幸存者們茫然地停止了翻滾,眩暈感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虛脫。

城墻外,那頭正全力發(fā)動次聲波攻擊的縫合巨怪,臃腫身軀上無數(shù)張開的畸形口器猛地一滯,仿佛被什么東西硬生生堵住!它發(fā)出了痛苦的、不解的沉悶嘶吼,龐大的身軀因為攻擊的驟然中斷而產(chǎn)生了劇烈的能量反噬,體表不少膿包“噗噗”破裂,噴濺出惡臭的汁液。

張偉眼前徹底一黑,身體軟軟地向前倒去。在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看”到了。

在他體內(nèi)那個已經(jīng)布滿黑色裂紋、岌岌可危的收容空間里,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段“聲音”。

它被強行剝離了實體,以純粹的能量形態(tài)被禁錮在空間一角。它無形無質(zhì),卻散發(fā)著與那些怪物殘骸同樣、甚至更加濃郁的褻瀆與混亂氣息,像一條被囚禁的、不斷扭動的毒蛇,瘋狂地沖擊著空間的壁壘。每一次沖擊,都讓空間的黑色裂紋擴大一絲,都讓張偉殘留的意識感到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收容成功了,但代價是……他親手在自己最后的避難所里,關進了一個更致命的污染源!這力量,如同裹著蜜糖的砒霜。

“守住…城墻…”這是他徹底失去意識前,用盡最后力氣擠出的微弱聲音。

廢墟中,一片死寂。只有遠處怪物不甘的嘶吼,和血肉城墻在毒霧中緩慢溶解又自我修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聲。

幸存者們掙扎著爬起來,看著倒下的張偉,看著那堵守護了他們、卻又無比邪惡詭異的城墻,眼神復雜到了極點??謶帧⒏屑?、敬畏、還有深深的、無法驅(qū)散的疑慮。那個戴眼鏡的學生和煽動的中年男人蜷縮在角落,不敢再出聲。

光頭壯漢捂著流出的腸子,掙扎著爬到張偉身邊,用沾滿血污的手探了探鼻息,嘶啞地對眾人喊道:“還有氣!他沒放棄我們!都他媽給我打起精神!找東西!加固這堵墻!別讓首領白拼命!”

希望的火苗,在褻瀆的城墻下,在領袖倒下的陰影里,微弱地、頑強地搖曳著。

遠方,暗紫色的天幕邊緣,似乎透出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灰白。

黎明?

不。那只是更龐大、更不可名狀的陰影,在緩緩移動時,暫時漏下的一絲天光。真正的黑暗,遠未過去??颂K魯?shù)囊庵救缤涞某毕?,覆蓋著整個星球。剛才的怪物潮,不過是一次隨意的、碾死螞蟻般的試探。

凡人張偉和他的“救世組織”,用一面褻瀆的血肉之墻和收容的致命聲波,勉強守住了第一波。但代價慘重,前路晦暗。

當那沉睡的古老意志真正投下一瞥時,這脆弱的反抗,又能支撐多久?那被收容在空間里的怪物殘骸和古神聲波,是武器,還是終將吞噬他的毒瘤?

廢墟之上,血腥彌漫。幸存者們默默地、笨拙地用能找到的一切東西——碎石、破布、甚至同伴冰冷的尸體——去填補血肉城墻被腐蝕的缺口。無人說話,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嗚咽。

張偉躺在冰冷的地上,臉色灰敗如死人,只有胸膛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無人看見,他緊握的、沾滿血污的拳頭里,死死攥著一枚廉價變形的銅戒指——那是他父親,一個一輩子在工廠流水線上被壓榨、最終積勞成疾郁郁而終的普通工人,留下的唯一遺物。

階級的烙印,早已刻入骨髓。而對抗神明的火種,就在這卑微的、充滿恨意與不甘的灰燼里,艱難地復燃。

暗紫色的天光下,廢墟如同巨獸的尸骸。那面蠕動的血肉城墻,是凡人向神明豎起的第一根染血的中指。而城墻內(nèi),微弱的呼吸聲和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是末日里,螻蟻們不肯咽下的最后一口氣。

遠方,大地深處,傳來一聲更加悠遠、更加不耐煩的、仿佛星球脈動般的低沉轟鳴。

這不過是神明早餐前,一次小小的開胃菜。


更新時間:2025-08-19 21: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