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九十九次攻略太子蕭玨。
系統(tǒng)冰冷的機械音在我腦海里回響：【請宿主在半個時辰內(nèi)，獲得太子蕭玨好感度+1。
任務(wù)獎勵：生命延長一個月?！课遗踔H手燉的冰糖雪梨，在他處理公務(wù)時，
柔聲細(xì)語：“殿下，您咳了幾天，喝點潤潤嗓子吧?！笔挮k頭也不抬，
俊美如神祇的臉上覆著一層寒霜。直到我把湯盅遞到他手邊，他才終于掀起眼皮，
眸中的厭惡與譏諷毫不掩飾。“沈妤，你又在玩什么花樣？孤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毕乱幻?，
他猛地?fù)]手，湯盅摔在地上，碎成千萬片。滾燙的湯汁濺上我的手背，燙起一片紅。
我還沒來得及喊疼，他就已起身，一腳將我踹進(jìn)了殿外的荷花池。冰冷的池水瞬間將我吞沒。
“孤說過，別再讓孤看到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他在岸上居高臨下地宣判，
如同看一只螻蟻。冰水刺骨，絕望鋪天蓋地。腦海里，系統(tǒng)提示音冷漠響起：【任務(wù)失敗。
生命值剩余三天。是否消耗最后一次機會，重啟時間線？】我趴在池邊，咳著水，
看著蕭玨那張厭惡我的臉，忽然就笑了。重啟？再來一次，再被他羞辱一次嗎？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在心里對系統(tǒng)說：【否?！肯到y(tǒng)：【……？】我：【切換攻略對象。
】惹不起你，我還惹不起你爹嗎？1系統(tǒng)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似乎是數(shù)據(jù)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正在檢測……攻略對象切換權(quán)限已開啟。
請宿主選擇新的攻略目標(biāo)?！课覐谋涞暮苫ǔ乩锱莱鰜恚瑴喩頋裢?，狼狽得像條水鬼。
宮人們遠(yuǎn)遠(yuǎn)看著，沒一個敢上前。蕭玨已經(jīng)拂袖而去，連個背影都懶得留給我。很好。
這九十九次的攻略，每一次都以我被他用各種方式羞辱告終。
推下樓、關(guān)進(jìn)柴房、被狗追、被馬驚……這次是踹進(jìn)荷花池。我感覺我不是來攻略他的，
我是來參加《極限挑戰(zhàn)》的。“切換目標(biāo)為……當(dāng)朝皇帝，蕭淵澈。
”我在心里一字一句地說道。系統(tǒng)再次卡頓：【警告！目標(biāo)蕭淵澈，年齡42，
與宿主存在巨大年齡差，且其性情不定，沉迷煉丹修道，對女色興趣寡淡。根據(jù)數(shù)據(jù)庫分析，
攻略成功率低于0.1%。遠(yuǎn)低于目標(biāo)蕭玨的5%。請宿主謹(jǐn)慎選擇！】我冷笑一聲。
0.1%？那也比零強。攻略蕭玨九十九次，我的好感度進(jìn)度條至今還是鮮紅的負(fù)一百。
再來一次，我怕是要直接負(fù)到溢出了。攻略他，是與虎謀山。攻略他爹，是曲線救國。
等我成了蕭玨的小媽，他還敢踹我？他還得天天晨昏定省，給我請安！想到那個畫面，
我心里那股被踹進(jìn)池子的怨氣，瞬間就化作了無窮的動力?！熬退?，不改了。
”我斬釘截鐵?！尽繕?biāo)已鎖定：蕭淵澈。新任務(wù)發(fā)布：在一個月內(nèi)，
引起皇帝蕭淵澈的注意，并讓他主動與你交談一次。任務(wù)獎勵：生命延長三個月。
失敗懲罰：即刻抹殺?！课覞M意地點了點頭?？矗B任務(wù)獎勵都豐厚了三倍。果然，
換個賽道，海闊天空。我裹緊濕透的衣衫，在宮人驚異的目光中，沒有回我那破舊的住所，
而是徑直走向了太醫(yī)院。想要攻略一個沉迷煉丹的老皇帝，第一步，當(dāng)然是要掌握核心科技。
2我爹是個不入流的小官，把我送進(jìn)宮，就是想讓我攀上太子這條高枝。
所以我雖然只是個最低等的才人，卻被安排在了東宮做事，美其名曰近水樓臺先得月。
結(jié)果月沒撈著，倒是天天在河邊濕鞋。如今我“移情別戀”，第一件要解決的事，
就是擺脫東宮，接近皇帝。而皇帝蕭淵澈，全天下都知道，他不上早朝，不理政事，
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八個時辰都泡在他的長生殿里，搗鼓他那些金石丹藥。所以，
我的突破口，只能是“煉丹”。說來可笑，前世我為了考上好大學(xué)，
是個不折不扣的化學(xué)課代表。那些瓶瓶罐罐和化學(xué)方程式，簡直刻在了我的DNA里。
到了太醫(yī)院，我花光了身上最后一點碎銀子，賄賂了一個管藥材的小太監(jiān)，
只求他能讓我翻翻太醫(yī)們記錄丹方的醫(yī)案。小太監(jiān)得了錢，眉開眼笑，
半推半就地把我領(lǐng)進(jìn)了一間偏僻的藥房。“沈才人，您可快點，被院使大人發(fā)現(xiàn)了，
我們倆都得掉腦袋！”“知道了知道了?！蔽易焐蠎?yīng)著，
眼睛卻像雷達(dá)一樣飛速掃描著那些故紙堆。古代的煉丹術(shù)，
說白了就是一場充滿了危險與未知的化學(xué)實驗。
丹方上赫然寫著“丹砂”、“鉛汞”、“雄黃”這些字眼，看得我眼皮直跳。
這哪是煉長生不老藥，這分明是在煉劇毒混合物。蕭淵澈沉迷此道十幾年，還沒把自己毒死，
只能說他龍體康健，天賦異稟。我很快就找到了我需要的東西——一份皇帝近日常用的丹方，
名為“固元金丹”。配方：紫河車、秋石、丹砂、雄黃……我看得直反胃。但我沒時間惡心。
我迅速記下配方，又從小太監(jiān)那里套話，
得知皇帝最近正因為煉出的丹藥“成色不佳”而煩惱。成色不佳？
我看著丹方上那幾味核心材料，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心中成型。他們所謂的“煉丹”，
無非就是加熱、煅燒。丹砂是硫化汞，雄黃是四硫化四砷，這玩意兒一加熱，
產(chǎn)生的氣體能當(dāng)場送走一個加強連。所謂成色不佳，怕不是反應(yīng)不充分，
或者產(chǎn)生了太多亂七八糟的副產(chǎn)品。而我，一個來自21世紀(jì)的化學(xué)課代表，能給他的，
將是億點點的技術(shù)震撼。我要給他來一場技術(shù)升級。比如，濕法冶金，提純技術(shù)，
還有最重要的——排毒。3機會很快就來了。三天后，長生殿的小道童急匆匆地跑到太醫(yī)院，
說是陛下煉丹又炸了一爐，丹火失控，需要太醫(yī)去看看。滿院的太醫(yī)一聽，臉都綠了。
誰都知道陛下煉丹時脾氣最差，去了免不了一頓臭罵，要是說錯了話，掉腦袋都有可能。
院使大人愁眉苦臉，點兵點將，誰都不想去。我瞅準(zhǔn)時機，從角落里鉆了出來?！霸菏勾笕耍?/p>
不如……讓妾身去試試？”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我身上，像在看一個瘋子。
院使更是吹胡子瞪眼：“胡鬧！你一個小小才人，懂什么煉丹？陛下的龍體萬一有恙，
你擔(dān)待得起嗎？”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妾身不敢說懂煉丹，但家父早年也曾癡迷方術(shù)，
妾身耳濡目染，略知一二。尤其是對丹砂、鉛汞的藥性，頗有心得?！蔽翌D了頓，
拋出我的誘餌：“妾身聽聞，陛下正為丹藥成色不佳而煩惱。或許，妾身知道問題出在何處。
”這話一出，院使的眼睛亮了。他現(xiàn)在就是個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我去，就算失敗了，
倒霉的也只是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小才人。可萬一，萬一我真說對了呢？
那他這個院使臉上也有光?！按嗽挳?dāng)真？”他將信將疑?！版碓噶④娏顮?。
”我挺直了腰板。賭的就是這一把。贏了，我就能見到蕭淵澈。輸了，反正我爛命一條，
早死晚死都是死。最終，院使一咬牙：“好！那你便去！記住，謹(jǐn)言慎行！”我提著一顆心，
跟著小道童，第一次踏進(jìn)了長生殿。殿內(nèi)煙霧繚繞，
一股硫磺混合著各種礦石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熏得我差點當(dāng)場去世。
一個身穿明黃道袍的男人正背對著我，站在一尊巨大的八卦爐前，
看著里面一團(tuán)烏漆嘛黑的廢渣，氣得發(fā)抖。他雖然穿著道袍，但身形挺拔，肩寬背闊，
完全沒有我想象中那種被丹藥掏空了的羸弱感?！皬U物！都是廢物！連個丹都煉不好，
朕養(yǎng)你們何用！”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聽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我心頭一動。
這個人，就是蕭淵澈？比我想象中……要年輕和英武得多?！氨菹孪⑴?。”我低著頭，
柔聲開口。蕭淵澈猛地回頭，一雙銳利的眼睛掃向我。那雙眼睛里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yán)，
和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他長得很好看，是那種成熟男人的俊朗，五官深刻，
眉眼間因為常年皺眉而有幾道淺淺的紋路，非但不顯老，反而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魅力。
比他那個只會擺著一張死人臉的兒子，強太多了。“你是何人？誰讓你進(jìn)來的？
”他的語氣很沖。我跪在地上，不慌不忙：“回陛下，妾身乃東宮才人沈妤。
聽聞陛下仙丹煉制不順，妾身斗膽，或知一二緣由，特來為陛下分憂?！薄澳悖?/p>
”蕭淵澈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懷疑幾乎要溢出來，“一個深宮婦人，也敢妄談煉丹？
”“陛下，煉丹之道，在于格物致知。”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丹砂性烈，
非純水不可融其煞。雄黃遇火則化毒煙，需文火慢焙，輔以清露，方能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這些話，半是古籍上看來的，半是我用現(xiàn)代化學(xué)知識包裝的。什么純水，就是蒸餾水。
什么輔以清露，就是溶液反應(yīng)。果然，蕭淵澈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盯著我看了半晌，
眼神從懷疑，慢慢變成了一絲好奇。“你說的這些，朕聞所未聞。你從何處學(xué)來？
”“家父曾偶遇一方外高人，授其煉丹之要義，妾身有幸，旁聽過幾句。
”我早就想好了說辭。蕭淵澈踱步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好一個方外高人?！彼鋈恍α?，那笑容意味深長，“那你倒是說說，朕這一爐丹，
為何會炸？”來了，專業(yè)對口了。我站起身，走到那尊還在冒著熱氣的丹爐前，
強忍著刺鼻的氣味，仔細(xì)看了看里面的廢渣?！氨菹?，您這丹方，欲求速成，故而火功過猛。
丹砂與爐中金石相遇，熱量驟增，猶如火山噴發(fā)，自然會炸爐。
”我指著那些黑乎乎的殘渣：“您看，這丹渣色黑且滯，便是火毒未清，藥性相沖所致。
若想成丹，當(dāng)改煅燒為水煉，先以蒸餾之法提純丹砂，再以溫火藥液萃其精華，
方可得金黃通透之上品金丹。”一番話說完，整個長生殿鴉雀無聲。蕭淵澈的眼睛越睜越大，
從好奇，變成了震驚，最后是難以置信的狂喜。“水煉？蒸餾？萃取？”他喃喃自語，
仿佛聽到了什么天音，“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氣大得驚人。“你！隨朕來！將你所說之法，細(xì)細(xì)講給朕聽！若真能煉出上品金丹，
朕重重有賞！”他的手掌干燥而溫?zé)?，和我預(yù)想中那種沉迷丹藥的病弱完全不同。
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賭對了。腦海里，系統(tǒng)的提示音姍姍來遲：【叮！任務(wù)完成！
與皇帝蕭淵澈成功交談。獎勵：生命延長三個月?！课铱粗挏Y澈拉著我走向偏殿的背影，
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蕭玨，你等著。你爹，我攻略定了！4接下來的一個月，
我成了長生殿的常客。蕭淵澈對我那套“現(xiàn)代化學(xué)煉丹理論”簡直入了迷，
專門在偏殿給我辟了一塊地方，讓我“指導(dǎo)”他煉丹。
我當(dāng)然不會真的去碰那些有毒的玩意兒。我只負(fù)責(zé)動嘴，提供理論?！氨菹?，
這個步驟需要一個冷凝裝置，我們可以用一根中空的玉管，外面不斷用冷水沖刷，
讓氣體遇冷液化。”“陛下，這個提純不夠，我們可以用草木灰溶液進(jìn)行沉淀過濾，
多重復(fù)幾次?！薄氨菹拢@個反應(yīng)溫度太高了，您得想辦法控制火候，要恒溫加熱。
”蕭淵澈就像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對我言聽計從。
他下令工部打造各種奇形怪狀的玻璃和玉石器皿，
完全按照我畫的燒杯、冷凝管、蒸餾瓶的樣子來。一開始，宮里的人都以為我瘋了。
一個小小才人，不去討好太子，反而去跟一個沉迷修仙的老皇帝混在一起。尤其是東宮那邊，
我的“直屬領(lǐng)導(dǎo)”太子妃，召見了我一次，旁敲側(cè)擊地問我是不是失心瘋了。
我只是笑著說：“姐姐說笑了，妹妹只是覺得長生殿清凈?！碧渝娢矣望}不進(jìn)，
也懶得管我，揮揮手就讓我退下了。她大概覺得，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然而，半個月后，
當(dāng)我成功指導(dǎo)蕭淵澈用蒸餾法提煉出了堪比現(xiàn)代醫(yī)用酒精的“三花清露”時，
所有人的看法都變了。蕭淵澈拿著那瓶清澈透明、散發(fā)著醇香的液體，激動得手都在抖。
“仙露！這才是真正的仙露??！”他當(dāng)場就用那“仙露”擦拭了一處被丹火燙傷的小傷口，
那清涼舒爽的感覺，和殺菌消炎的效果，讓他龍顏大悅?！百p！重重地賞！”他一高興，
直接把我從最末等的才人，連升三級，封為了“妤貴人”，
還賜了我一座獨立的宮殿“澄心軒”，就在長生殿旁邊。這下，整個后宮都炸了鍋。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才人，不靠容貌，不靠侍寢，光靠著“煉丹”，就一步登天，成了貴人？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往我身上扎。但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一件事——蕭玨知道這個消息后，會是什么表情。我搬進(jìn)澄心軒的第二天，
他就來了。彼時，我正悠閑地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喝著蕭淵澈賞賜的頂級雨前龍井，
吃著御膳房送來的精致點心。生活，前所未有的愜意。蕭玨一身玄色蟒袍，陰沉著臉，
像一尊移動的冰山，所到之處，空氣都降了好幾度。
他身后的太監(jiān)總管高聲唱喏：“太子殿下駕到——”我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沒起身，
只是端著茶杯，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疤拥钕聛砹税。??！蔽业恼Z氣，
就像在招呼一個來串門的鄰居。蕭玨的眼角狠狠一抽。他大概從沒受過這種待遇。
以前我在他面前，哪次不是卑微到塵埃里，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身后的太監(jiān)急得直給我使眼色，示意我趕緊行禮。我假裝沒看見。開玩笑，
我現(xiàn)在是你爹的紅人，品級上是貴人，輩分上……勉強也算你半個長輩了。給你個座位，
都是看在你年輕不懂事的份上?！吧蜴ィ 笔挮k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好大的膽子！見了孤，為何不行禮？”我放下茶杯，慢悠悠地站起身，
理了理身上華麗的宮裝，這才不緊不慢地福了福身。“殿下息怒，是妾身疏忽了。
”我笑得眉眼彎彎，“只是妾身這幾日幫著陛下改良丹方，耗神良多，身子有些乏，
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還望殿下海涵?！蔽夜室庠凇氨菹隆眱蓚€字上加重了語氣。果然，
蕭玨的臉色更黑了?！案牧嫉し剑俊彼湫σ宦?，“你一個深宮女子，懂什么丹方？
不過是用了些狐媚手段，蠱惑了父皇罷了！”“殿下慎言?！蔽业男θ莸讼氯ィ?/p>
“妾身是否蠱惑陛下，陛下心中自有定論。倒是殿下，無召擅闖后宮嬪妃的寢殿，
這于理不合吧？”“你！”蕭玨被我一句話噎得死死的。他大概是氣瘋了，
才會在聽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沖過來質(zhì)問我。他死死地瞪著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凌遲處死。
“沈妤，你別得意。孤告訴你，就憑你這點上不得臺面的小聰明，想在后宮立足，
簡直是癡人說夢！父皇對你不過是一時新鮮，等他膩了，你看誰還能護(hù)著你！”我笑了。
“多謝殿下關(guān)心。不過，這就不勞殿下操心了。”我重新坐下，端起茶杯，
“殿下若是沒別的事，就請回吧。妾身乏了，要歇息了?！蔽抑苯酉铝酥鹂土?。
蕭玨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氣到了極點。他死死地盯著我看了半晌，最終，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給孤等著！”說完，他猛地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背影，我心情舒暢地抿了一口茶。等著就等著。蕭玨，這才只是個開始。
惹毛我的代價，你很快就會知道了。5我以為蕭玨會想出什么高明的手段來對付我，結(jié)果，
他用的還是那么老套又惡毒的法子。他開始在朝堂上，聯(lián)合那些迂腐的老臣，
彈劾我“妖言惑主”。奏折雪片似的飛進(jìn)御書房，核心思想就一個：沈妤一個妖妃，
蠱惑陛下不理朝政，沉迷方術(shù)，乃亡國之兆，懇請陛下降罪于我，以清君側(cè)。蕭淵澈對此，
只用了一句話就頂了回去?！半奘窃谛薜溃皇窃趩柕?。妤貴人助朕煉丹，于國有功，
何來妖言？倒是眾愛卿，有空關(guān)心朕的后宮，不如多想想如何賑濟北地的災(zāi)民?！币痪湓?，
把所有人都噎了回去。朝堂上的路走不通，蕭玨就把主意打到了后宮。
他開始頻繁地去給皇后請安?；屎笫撬牡漳福沂里@赫，在后宮根基深厚，
一向看我不順眼。如今得了太子的支持，更是如虎添翼。很快，
各種流言蜚語就在宮里傳開了?！奥犝f了嗎？那個沈貴人，以前是東宮的才人，
天天追著太子殿下跑，殿下都懶得看她一眼?！薄翱刹皇锹铮‖F(xiàn)在看攀不上太子，
就去勾引陛下了！真是沒皮沒臉！”“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陛下的恩寵？
遲早要被皇后娘娘收拾了！”流言傳得沸沸揚揚，連我宮里的下人都開始人心惶惶。
我的貼身宮女綠綺急得不行：“主子，現(xiàn)在宮里都傳遍了，說您……說您……”“說我什么？
朝三暮四，不知廉恥？”我一邊修剪著花枝，一邊淡淡地問?！爸髯樱 本G綺急得跺腳，
“您怎么一點都不急??！皇后娘娘那邊，已經(jīng)開始克扣我們澄心軒的用度了！再這樣下去，
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我剪下一朵開得正盛的玫瑰，放在鼻尖聞了聞?！凹笔裁矗?/p>
皇帝都還沒急，我們急什么？”蕭玨和皇后這點小動作，我壓根沒放在眼里。克扣用度？
開玩笑，我現(xiàn)在可是蕭淵澈的“首席技術(shù)顧問”，整個長生殿都指望我呢。果然，當(dāng)天晚上，
蕭淵澈就來了澄心軒。他一進(jìn)門，就看見我正坐在燈下，借著燭光，在一張宣紙上畫著什么。
“愛妃在做什么？”他好奇地走過來。我抬起頭，對他盈盈一笑：“參見陛下。妾身在想，
如何能讓丹爐的火候更穩(wěn)一些。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個雙層爐壁，中間注水，
利用水浴加熱的原理。”我又拋出了一個他聽不懂但覺得很牛逼的詞。
蕭淵澈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他俯下身，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的圖紙?！八〖訜?？
”“是呀，”我一邊畫，一邊解釋，“就像隔水燉東西一樣，這樣無論外面的火多大，
里面的溫度都能保持在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不會過高?！笔挏Y澈聽得連連點頭，
眼中滿是贊許。“妙！實在是妙！”他看著我，目光灼灼，“愛妃的腦子里，
到底還藏著多少寶貝？”我羞澀地低下頭：“妾身只是胡思亂想罷了?！彼α诵?，
順勢在我身邊坐下，握住了我的手。“今日朝堂上，那些言官又在彈劾你。
”他狀似無意地提起。我心里一動，知道正題來了。我立刻做出惶恐的樣子，眼圈一紅，
泫然欲泣：“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德行有虧，連累了陛下?！薄斑@與你何干？
”蕭淵澈皺起眉，“是那些腐儒自己想不通。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朕聽說，
皇后克扣了你的用度？”我低下頭，委屈巴巴地不說話，只是肩膀微微聳動，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男人嘛，都吃這一套。果然，蕭淵澈的臉色沉了下去。
“豈有此理！”他冷哼一聲，“朕的貴人，也是她能苛待的？來人！
”門外的大太監(jiān)福安立刻應(yīng)聲而入?！皞麟拗家?，”蕭淵澈的聲音冷若冰霜，
“皇后教導(dǎo)無方，致后宮不寧，著禁足鳳鸞宮一月，閉門思過！另，妤貴人聰慧賢德，
輔朕有功，晉為妤嬪，享二品份例。澄心軒的一切用度，由內(nèi)務(wù)府直供，不經(jīng)中宮！
”旨意一出，我驚得“花容失色”，連忙跪下：“陛下，萬萬不可！此舉會陷妾身于不義！
”“朕看誰敢說一個‘不’字！”蕭淵澈扶起我，語氣霸道又不失溫柔，“愛妃，
你只管安心研究你的‘格物’之學(xué)，其他的事情，有朕在?！蹦且豢?，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眸，
心中竟然真的有了一絲暖意。他或許不是個好皇帝，但他絕對是個好“老板”。我想要的，
他都給了。這個攻略對象，我果然沒選錯。6我被晉為妤嬪的第二天，太子蕭玨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