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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的聲音還繼續(xù)傳出來。
“延川,可蘇晚秋會那么好心把通知書給我嗎?那可是她好不容易考上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要是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有蘇父蘇母施壓,蘇晚秋會妥協(xié)的。”
“再說,她那么惡毒的人,也不配上那么好的大學(xué)?!?/p>
聞聲,蘇晚秋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跑上田邊小道,剛才說的話像是詛咒似的縈繞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突然腳下一滑,她整個人狼狽地滾進(jìn)稻田里。
再次爬起來渾身濕透,她撲在田邊,放聲痛哭。
上一世周延川答應(yīng)娶她,也是為了蘇晚月。
他利用她的愛,讓她心甘情愿把前程拱手相讓。
所以蘇晚月才能讀大學(xué),畢業(yè)后開始風(fēng)投賺下第一桶金,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女富豪。
可這一切本該是屬于她的人生?。?/p>
這一刻,她對周延川的愛意全部煙消云散。
蘇晚秋又在田邊坐了許久,夜晚的涼風(fēng)催干她的眼淚。
她重新整理情緒,才往回走。
剛到房間門口,卻意外跟周延川對視上。
見蘇秋月一身臟兮兮的泥巴,周延川眼里閃過一絲厭惡,“你跑哪里去了?弄的那么臟?”
蘇晚秋沒解釋,只是將戶口本還給周延川。
“戶口本還給你?!?/p>
周延川微愣,扯過戶口本不敢置信翻了翻,隨即又警惕望著蘇晚秋,“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樣?”
“你不會以為把戶口本給我,我就會心軟愛上你吧?”
蘇晚秋平靜望著他,瞬間失去了否認(rèn)的欲 望。
她轉(zhuǎn)身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還有事?”
“沒事,我就進(jìn)屋了?!?/p>
周延川有些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見蘇晚秋態(tài)度這么冷淡,心里有些不習(xí)慣。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
“拿去擦擦。”周延川將手里的藥瓶遞給她,“只要你以后不再繼續(xù)傷害晚月,我還是會把你當(dāng)妹妹的。”
蘇晚秋抬頭,隨即釋懷的笑了,“好?!?/p>
“以后我也只會把你當(dāng)姐夫?!?/p>
說完,她拿過藥瓶,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她坐到鏡子前,毫不猶豫將藥瓶扔進(jìn)垃圾桶,手臂上全是被掃帚打出來的冷痕。
望著自己哭紅的眼睛,她余光卻瞥到桌上擺著發(fā)黃的相框,那是她和周延川的合照。
這是周延川花了一個月的零花錢送她的生日禮物。
斑駁的相紙,上面的人臉已經(jīng)看不清。
可她依稀記得那天的畫面,她跳到周延川的背上,雖然他滿眼不耐煩,但還是貼心抱住她的雙腿。
而她趴在周延川后背咯咯笑個不停,“周延川,以后我們報考同一所大學(xué)好不好?我想跟你去同一個城市。”
她看不清周延川神情,卻聽見他清晰應(yīng)了聲。
“嗯?!?/p>
“那可說好了,誰騙人誰是小狗?!?/p>
照片就定格在這一刻。
可這次她要食言了。
第二天,蘇晚秋睡醒下樓,蘇父蘇母,蘇晚月和周延川坐在桌前有說有笑吃早飯。
“延川啊,你什么時候跟你爸媽提和晚月的婚事啊!”
“晚月已經(jīng)二十一了,老大不小了?!?/p>
蘇晚月耳根泛起紅 潮,“媽,你說什么呢?我才剛回來不到半年,你就想把我嫁出去。”
蘇父樂呵笑了笑,“反正你和延川情投意合,就早點嫁過去,我和你媽早就想抱孫子了?!?/p>
周延川放下碗筷,握住蘇晚月的手,鄭重道,“蘇叔蘇阿姨,我是想等我學(xué)業(yè)再穩(wěn)定一些,再娶晚月的,也是對她未來負(fù)責(zé)?!?/p>
“現(xiàn)在結(jié)婚也不..…”
蘇父還想說什么,卻見蘇晚秋走過來。
臉色刷的沉下來。
屋內(nèi)溫馨的氛圍瞬間消失不見。
“大清早的就倒人胃口。”
“誰家女兒睡到八點起來,怎么這么沒教養(yǎng)。”
蘇母暗自怒罵,蘇父給她使了個眼神,才沉聲開口。
“蘇晚秋,我有話給你說。”
“你把你的通知書給晚月,讓她用你的名字去上大學(xué),你也別怪我們對你狠心,是你先逼晚月跳河的,你必須補(bǔ)償她?!?/p>
見蘇晚秋愣在原地,蘇晚月眼里閃過一絲陰狠,佯裝無辜,“爸媽,算了吧,妹妹肯定不愿意,我這輩子就沒有讀書的命,我不像妹妹那樣命好。”
聽到這話,蘇母心疼壞了,沖著蘇晚秋怒吼道,“她憑什么不愿意?我們養(yǎng)她二十年,沒有我們,她早就餓死在路邊了?!?/p>
蘇父蘇母厭惡的眼神映入蘇晚秋眼里。
她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周延川的身上。
“你也這樣認(rèn)為的?”
不知是不是她視線太灼熱,周延川移開視線,強(qiáng)逼自己冷漠開口,“做錯了就要受到懲罰。”
“再說,晚月是你的姐姐?!?/p>
“她有朝一日飛黃騰達(dá),也會記得你的好?!?/p>
見蘇晚秋始終沒說話,蘇母沒了耐心,“蘇晚秋,你到底把通知書..….”
話還未說完,蘇晚秋平靜打斷,“好?!?/p>
“不過我的通知書掉了,我等下去學(xué)校拿補(bǔ)寄的通知書給她。”
蘇晚秋眼底閃過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