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偷天換日，用病孫換走我剛出生的弟弟。我反手又換了回來，
冷眼看她對著親孫子百般作踐，把親爹當成眼中釘。我以為這已是人性至惡，
直到發(fā)現(xiàn)我親爸也是這場陰謀的同謀?？僧斔腥硕紴榇烁冻鰬K痛代價，最后的真相，
卻讓這一切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1“把他給我拖出去！
”“我今天非打死這個不知廉恥的小畜生！”我剛端著香檳敬完一圈客，
就聽見門口傳來我大伯母沈桂花的尖叫。聲音又高又利，像一把生銹的鐵刮刀在猛劃玻璃。
滿堂賓客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只見沈桂花像個臃腫的瘋婆子，
正死死揪著一個瘦高男孩的頭發(fā)，把他往門外拖。那男孩看著和我弟姜池差不多大，
但瘦得像根竹竿，身上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根本撐不起來。他被拽得一個趔趄，
整個人狼狽地摔在地上。沈桂花還不解氣，抬腳就往他身上踹?！胺戳四懔?！誰讓你來的？
誰讓你來這個家的？”“你這種賤骨頭也配踏進這里的門？想來攀高枝？找富婆？
我打爛你的狗膽！”她一邊罵，一邊左右開弓扇耳光，巴掌聲響亮得嚇人。男孩一聲不吭，
只是用手臂護住頭，任由拳腳落在身上。我弟姜池今天十八歲生日，是宴會的主角。
他被這陣仗嚇了一跳，臉色發(fā)白地躲到我身后?！敖悖遣皇恰皢?？
大伯母怎么又打他？”我爸姜海臉色鐵青，快步走過去。“大嫂！你這是干什么？
客人都看著呢！”沈桂花一看來人，哭嚎得更來勁了?！敖＃∧憧傻媒o我做主?。?/p>
我們家怎么養(yǎng)出這么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他今天敢偷著跑來，明天就敢偷你家公司！
這種白眼狼，就該活活打死！”她說著，抄起旁邊門童手里的迎賓牌，就要往男孩頭上砸。
我皺了皺眉，走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按蟛?，今天是我弟的生日宴。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她停下動作?！澳慵业募覄?wù)事，是想辦成堂食，還是打包帶走？
”沈桂花愣住了，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么直接。她那張涂著廉價口紅的嘴抽了抽，“姜瑤！
你別多管閑事！這是我孫子，我教訓(xùn)他天經(jīng)地義！”“你孫子？”我冷笑一聲，松開她的手，
順手把地上那個叫毛蛋的男孩拉了起來。他瘦弱的身體還在發(fā)抖，
露出的胳膊上全是青紫色的舊傷。我把他拉到身后，目光直視著沈桂花?！澳愦_定，
他只是你的孫子？”沈桂花的眼神閃躲了一下，但很快又變得兇狠。
“不是我孫子難道是你孫子？少在這兒陰陽怪氣的！”我沒再理她，而是低頭問身后的男孩。
“她打你，你爸呢？”男孩嘴唇動了動，眼里滿是絕望，最終還是沒發(fā)出聲音。不用問了。
他爸姜濤，我那好堂哥，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人群里，像個沒事人一樣，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仿佛地上被打的不是他兒子，是條無關(guān)緊要的野狗。2十八年前，我弟姜池出生的那天，
醫(yī)院里也是這么熱鬧。我媽蘇晚生我時傷了身子，快四十歲才有了這么個寶貝疙瘩。
我放學(xué)趕到醫(yī)院，病房里只有虛弱的媽媽。“媽，我弟呢？”“你大伯母抱著去做檢查了，
說他腳上好像有塊胎記，不放心?！蔽倚睦锟┼庖幌?。腳上的胎記？我媽懷孕時，
醫(yī)生明明說一切指標都正常。我立刻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轉(zhuǎn)身就往外跑?！澳膫€大伯母？
她人呢？”“哎，你這孩子，跑什么！你爸跟著呢！”我媽在后面喊，但我根本顧不上。
走廊里，我爸姜海正和我大伯姜山聊得熱火朝天，唾沫星子橫飛，
說的還是什么公司項目的事。孩子根本不在?！鞍?！我弟呢！”我爸這才回過神，“哦，
你大伯母抱著呢。說去那邊曬曬太陽，去去黃疸?！彼捯魟偮?，
沈桂花就抱著一個襁褓走過來，滿臉堆笑?！艾幀巵砝?！快看你弟弟，這大胖小子，真??！
”我湊過去一看，心里那股不對勁的感覺更強烈了。襁褓里的嬰兒，皮膚蠟黃，皺巴巴的，
瘦得像只小猴子。醫(yī)生不是說我弟出生時七斤八兩，白白胖胖的嗎？怎么一轉(zhuǎn)眼就縮水了？
沈桂花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搶著說：“哎呀，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過幾天就長開了。
我們家姜濤小時候比這還瘦呢！”我爸也皺起了眉，“是嗎？我怎么感覺輕了不少？
”沈桂花立刻用她那大嗓門蓋了過去，“你一個大男人懂什么！我們女人養(yǎng)孩子的事，
你少插嘴！對了，弟妹怎么樣了？我去看看她！”她說著就把孩子塞進我爸懷里，
自己一溜煙跑了。我盯著那個瘦小的嬰兒，心里警鈴大作。就在這時，我無意間一瞥，
正好看見樓下停車場，沈桂花正抱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襁褓，鬼鬼祟祟地上了一輛車。那輛車，
是我堂哥姜濤的。我腦子里“嗡”的一聲。貍貓換太子？
這種只在八點檔電視劇里出現(xiàn)的狗血情節(jié)，竟然發(fā)生在了我家？我立刻沖回病房，
把我看到的一切告訴爸媽。我媽聽完，難以置信。我爸卻板起臉，訓(xùn)斥我：“胡說八道什么！
你大伯母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還能害我們不成？
”“你是不是不想要弟弟？怕他分走家產(chǎn)？姜瑤，我沒想到你這么惡毒！”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爸！我親眼看見的！她抱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孩子走了！”“你看錯了！”我爸斬釘截鐵，
“一天多少孩子出生，長得像很正常！你別整天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心思都看歪了！
”我媽也幫腔，“瑤瑤，聽你爸的，你大伯他們對你多好？你小時候的零食玩具，
哪個不是他們買的？做人要講良心。”我看著他們倆，一個被兄弟情深蒙蔽了雙眼，
一個被陳年舊恩堵住了心竅。我徹底心涼了。行。你們不管。我自己管。3這件事，
不能靠他們了。我必須自己找到證據(jù)。我讓我爸的司機幫我查了醫(yī)院那天的監(jiān)控。
司機王叔看著我長大，對我忠心耿耿。監(jiān)控畫面很清晰。我弟出生后，
確實是我大伯母沈桂花抱著去做檢查的。我爸一開始跟著，但半路被我大伯姜山拉住，
說是要談一個緊急的項目。就在我爸被纏住的那幾分鐘里，
沈桂花抱著孩子進了一個沒有監(jiān)控的拐角。等她再出來時，懷里嬰兒的襁褓顏色，
有極其細微的差別。如果不是一幀一幀地對比，根本看不出來。接著，
她就抱著那個“換過”的嬰兒，在走廊上和我爸會合。而真正的我弟，
恐怕就是在那時被轉(zhuǎn)移，然后被她帶出了醫(yī)院。我還查到，我堂哥姜濤的老婆，
也在同一天、同一家醫(yī)院，生了個男孩。據(jù)說早產(chǎn)，身體很弱。一切都對上了。
他們用自己體弱的孫子，換走了我健康白胖的弟弟。目的不言而喻。我們姜家家大業(yè)大，
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現(xiàn)在有了兒子，這萬貫家財，自然是要留給兒子的。
他們這是想讓自己的孫子，來繼承我家的全部財產(chǎn)。好一招偷天換日。
我把監(jiān)控視頻的截圖發(fā)給我媽。她沉默了很久，只回了我兩個字：“荒唐?！钡抑?，
她信了?？晌野帜沁叄琅f油鹽不進。他說視頻可以偽造，說我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行，
你不是要證據(jù)嗎？我給你找個鐵證。我弟滿月那天，家里大辦宴席。大伯一家自然也來了，
還把他們那個“寶貝孫子”也抱了過來。我特意讓我媽把那個被換來的孩子抱到里屋，
借口說孩子睡了，不讓人打擾。宴會進行到一半，沈桂花坐不住了，
找了個借口要去里屋看“孫子”。我早就料到了。
我讓家里的阿姨提前在房間里打開了高功率的信號干擾器。沈桂花一進去，手機就沒了信號。
她急著跟牌搭子聯(lián)系，又出不去，只能用房間里的座機。我趁她打電話的功夫，
抱著我真正的弟弟，溜進了隔壁的客房。堂哥姜濤的老婆沒來，只有他自己。
我把他堵在了客房里?！疤酶?，好久不見。”他看見我，明顯有些心虛，“瑤瑤啊，
找我有事？”“沒什么大事?！蔽倚α诵Γ褢牙锏暮⒆舆f給他，“就是想讓你看看，
你兒子。”我懷里的，是那個被他們換過來的、瘦弱的嬰兒。姜濤看了一眼，
眼神里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裝模作樣地接了過去。“這不挺好的嗎……”“是嗎？
”我走到他面前，猛地掀開了嬰兒的襁T恤。嬰兒的左邊屁股上，
有一塊小小的、心形的紅色胎記。姜濤的臉色，“唰”地一下，全白了。我盯著他，
一字一句地問：“堂哥，你兒子身上，是不是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他徹底慌了，
抱著孩子的手都在抖?！拔摇也恢滥阍谡f什么……”“不知道？”我拿出手機，
點開一段錄音。里面是沈桂花得意洋洋的聲音：“……放心吧，咱們孫子屁股上的胎記，
和姜池那個死小鬼的一模一樣，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等以后他繼承了姜家，咱們就等著享福吧！
”這是我提前在他們家裝的竊聽器錄下的。姜濤聽完，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我抱著我真正的弟弟，冷冷地看著他?！艾F(xiàn)在，把我的弟弟，還給我。
”4我抱著弟弟走出客房時，心里說不出的暢快。小家伙在我懷里，不哭也不鬧，
睜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血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這才是我的弟弟，姜池。
我把那個冒牌貨，連同那段錄音的備份，一起留給了我那傻眼的堂哥。
至于他怎么跟沈桂桂花交代，那就是他的事了。我抱著姜池回到我媽身邊。
我媽看著懷里白白胖胖的小嬰兒，再看看我，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什么都沒說，
只是緊緊地抱住了我們倆。從那天起，我家的氣氛就變了。我媽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我爸，
公司里的事，她也抓得更緊了。以前很多交給我爸處理的業(yè)務(wù)，現(xiàn)在都由她親自過問。
我爸姜海，成了個有名無實的董事長。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但每次想問，
都被我媽四兩撥千斤地擋了回去。他開始變得暴躁，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而大伯一家，
自從滿月宴之后，就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見到他們，是在我弟姜池的一歲生日宴上。
沈桂花像是完全忘了之前的事，又恢復(fù)了那副熱情過度的模樣。
她給姜池戴上一個比她手指還粗的金項圈，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哎呦，
我們康康（我弟小名）就是有福氣！看看這小模樣，長得多??！比我們家那個毛蛋強多了！
”她口中的“毛蛋”，就是被換回去的、她的親孫子。聽說，他們給他取的大名，叫姜淼。
但全家人都叫他毛蛋，像是在叫一條狗。我媽不動聲色地把金項圈取下來，“大嫂，
孩子太小，戴這個不安全?！鄙蚬鸹ㄒ荒槻桓吲d，“弟妹你就是太小心了！男孩子，
就是要富養(yǎng)！我們家那個，就是個賤骨頭，天生窮命，給他吃好的穿好的都是浪費！
”她說著，還嫌棄地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瘦小的毛蛋。毛蛋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像個小小的影子。我看著都覺得心疼?？梢幌氲剑绻覜]有及時把弟弟換回來，
現(xiàn)在被這么對待的，就是我的親弟弟。我心里的那點同情，瞬間就煙消云散了。宴會結(jié)束后，
我爸又把我叫到書房。“姜瑤！你是不是跟你媽說什么了？”他滿身酒氣，眼睛通紅。
“你看看你媽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處處防著我，連公司的事都不讓我插手！還有你大伯，
我不過是想提拔你堂哥當個部門經(jīng)理，你媽死活不同意！”“我們還是一家人嗎！
”我看著他歇斯底里的樣子，只覺得可笑。“爸，你覺得我們還是一家人嗎？
”“當大伯一家想用他們的孫子換掉你兒子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是一家人？
”我爸愣住了，臉上的怒氣瞬間凝固?！澳恪愣贾懒?？”“我不光知道，
”我迎上他的目光，“我還知道，這件事，你從頭到尾都知情?！?我爸的臉，
瞬間變得和紙一樣白。他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澳恪愫f！”“我胡說？
”我拿出手機，放了另一段錄音。那是我在大伯家里，找到的第二個竊聽器錄下的。
里面是我爸和我大伯姜山的對話?！按蟾?，這事……真的能成嗎？
萬一被蘇晚發(fā)現(xiàn)了……”這是我爸猶豫的聲音。“怕什么！”大伯姜山的聲音斬釘截鐵，
“咱們的孫子，不比你那個病秧子強？醫(yī)生都說了，姜池那小子心臟有雜音，
以后說不定就是個藥罐子！你把家業(yè)交給他，能放心嗎？
”“可……可那畢竟是我的親兒子……”“親兒子怎么了？親兒子能有家業(yè)重要？
等咱們孫子繼承了公司，你還怕沒兒子給你養(yǎng)老送終？到時候，整個姜家都是咱們的！
”錄音放完，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我爸癱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原來如此。
原來他不是被蒙蔽，他是同謀。就因為醫(yī)生一句“可能有心臟雜音”，
他就伙同自己的親哥哥，換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嫌棄自己的兒子是“病秧子”，
想要一個“健康”的繼承人。何其諷刺。我弟姜池后來做了全面檢查，心臟好得很，
那點雜音，是新生兒時期常見的生理性現(xiàn)象，早就自己長好了。
而他心心念念換來的那個“健康”的孫子，才是真正的早產(chǎn)兒，體弱多病。
他被他最信任的大哥，耍得團團轉(zhuǎn)?！鞍?，”我開口，聲音冷得像冰，“現(xiàn)在，
你還有什么話想說？”他抬起頭，眼里布滿血絲，充滿了悔恨和恐懼。“瑤瑤，
爸錯了……爸是一時糊涂……你千萬別告訴你媽……”“晚了。
”我身后傳來我媽蘇晚的聲音。她就站在門口，手里也拿著一個手機，
屏幕上播放著同樣的錄音。她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敖?，我們離婚吧。
”我爸徹底崩潰了。他跪在地上，抱著我媽的腿，哭得像個孩子?！鞍⑼?，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媽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把我拉到她身邊。“瑤瑤，
我們走?！蹦翘焱砩?，我和我媽就搬出了那個家。我媽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找了律師，
起訴離婚，并且申請了財產(chǎn)保全。我爸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年，家里的財政大權(quán)一直在我媽手里。
公司的大部分股份，房產(chǎn)，存款，全都在我媽名下。他姜海，除了一個“董事長”的虛名，
幾乎一無所有。他凈身出戶。6我爸的倒臺，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沒了媽的資金和人脈，
姜氏集團就像一艘漏了水的破船，迅速沉沒。我爸焦頭爛額，四處求人，卻處處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