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母劉月陽,是全網(wǎng)盛贊的慈善家,人美心善的活菩薩。她把我養(yǎng)了三年的貓扔進(jìn)垃圾桶,
卻笑著對我說「一只畜生而已」。我看著她剛到手的限量款鉑金包,
一剪刀下去:「一個包而已,比我貓貴?」她徹底破防,尖叫著要我爸把我趕出家門。
可她不知道,她賴以生存的慈善人設(shè),馬上就要被我親手撕碎了。1.我的貓,湯圓,
不見了。那是一只我從路邊撿回來的橘白相間的小土貓,養(yǎng)了三年,養(yǎng)得油光水滑,
圓滾滾的像個糯米團子。我翻遍了整個別墅,從花園的灌木叢到閣樓的舊紙箱,
連車庫的角落都找了,就是沒有。心里那點不安,像在滾油里煎的丸子,越來越焦灼。
我沖下樓,正撞見我那風(fēng)情萬種的繼母,劉月陽,正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fā)上,
慢條斯理地拆一個橙色的盒子。她今天穿了件真絲的吊帶長裙,墨綠色的,
襯得她皮膚像剛剝了殼的荔枝。長卷發(fā)隨意地披著,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
她保養(yǎng)得極好,快四十的人了,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我很貴」
的氣息?!笅?,你看到湯圓了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劉月陽抬起頭,
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你說那只貓???
我讓張媽扔了。」我的大腦嗡的一聲,有那么幾秒鐘是空白的?!溉印幽牧??」
我的聲音都在發(fā)顫。「還能是哪,」她從盒子里拿出一個嶄新的鉑金包,放在腿上,
用指尖愛不釋手地?fù)崦べ|(zhì)的紋理,「垃圾桶啊。林未,你也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的,
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養(yǎng)那種臟兮兮的畜生。家里多容易滋生細(xì)菌,對你爸爸身體也不好。
」她的語氣那么理所當(dāng)然,仿佛只是處理掉了一件礙事的垃圾。畜生。這個詞像根針,
扎進(jìn)我的耳朵里。我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就往外沖。別墅區(qū)的垃圾中轉(zhuǎn)站離得不遠(yuǎn),
我瘋了一樣跑過去,在幾個巨大的綠色垃圾桶里翻找。餿掉的飯菜,黏膩的湯汁,
各種難以名狀的穢物,糊了我一身。管理員大爺看我的眼神,
活像在看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婆子??晌也辉诤?。我只想著我的湯圓,它膽子那么小,
被關(guān)在冰冷的垃圾桶里,該有多害怕。找了半個多鐘頭,直到把所有垃圾桶都翻了個底朝天,
也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我拖著一身的臭氣回到家,像個游魂。
劉月陽還在欣賞她的新包,看到我這副模樣,立刻嫌惡地皺起眉,
捏著鼻子往后仰了仰:「天吶,林未,你掉進(jìn)糞坑里了嗎?趕緊去洗洗!別把家里熏臭了!」
我沒動,走到她面前。她腿上的那個包,是愛馬仕今年新出的限量款,櫻花粉,
據(jù)說光配貨就得花上百萬。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jìn)來,在那昂貴的皮質(zhì)上跳躍著金錢的光芒。
「一個包而已,」我輕聲說?!甘裁矗俊顾龥]聽清。我從茶幾的筆筒里,
拿起一把裁紙用的剪刀。金屬的冰涼觸感,讓我混亂的腦子清醒了一點。
在劉月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手起刀落。「刺啦——」一聲清脆又刺耳的撕裂聲。
那只她寶貝得不得了的、價值七位數(shù)的鉑金包上,出現(xiàn)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
像一張咧開的、嘲諷的嘴。時間靜止了。劉月陽臉上的優(yōu)雅和從容寸寸碎裂,她低頭看看包,
再抬頭看看我,那雙漂亮的杏眼里,燃起了兩簇不敢置信的怒火。「啊——!」
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響徹了整個客廳?!肝业陌?!林未!你這個瘋子!」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我沒躲,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
她穿著高跟鞋,重心不穩(wěn),踉蹌著跌坐回柔軟的沙發(fā)里,那件昂貴的真絲長裙,
因為動作太大,肩帶都滑落了一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此刻看上去卻只有狼狽。
「再動我一下試試?」我舉著手里的剪刀,刀尖對著她。我看著她,
一字一句地問:「奢侈品而已,難道比一條命還值錢嗎?」2.就在客廳氣氛劍拔弩張,
差一點就要上演全武行的時候,我爸,林建國同志,回來了。他一進(jìn)門,
看到的就是他如珠如寶的小嬌妻衣衫不整地跌在沙發(fā)上,哭得梨花帶雨,而他那個「不成器」
的女兒,則像個討債的惡鬼,手里還拿著兇器?!噶治矗∧阍诟墒裁?!」我爸一聲怒吼,
把手里的公文包往玄關(guān)柜上一摔,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來,
一把奪過我手里的剪刀,然后緊張地去扶劉月陽?!冈玛?,你沒事吧?她有沒有傷到你?」
劉月陽一頭扎進(jìn)我爸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你看看我的包……嗚嗚嗚……這可是我等了半年的……她……她就這么給我剪了……」
我爸的視線落到沙發(fā)上那個「毀了容」的鉑金包上,臉色當(dāng)即就沉了下來,跟六月天似的,
說變就變?!噶治矗 顾D(zhuǎn)過頭,指著我的鼻子,「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這個包多少錢嗎?
???好幾十萬!你就為了……為了一只貓?」我看著我爸,心里冷笑。瞧瞧,這就是我親爹。
在他眼里,幾十萬的包,比我養(yǎng)了三年的貓重要,比他女兒的心情重要。「是啊,」
我點點頭,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我就是為了我的貓。她把它扔了,
我就剪她的包。很公平,不是嗎?」「公平?你跟我講公平?」我爸氣得直樂,
「那是一只貓!畜生!能跟人用的東西比嗎?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
「畜生」這個詞,從我爸嘴里說出來,比從劉月陽嘴里說出來,更讓我覺得心寒。
我內(nèi)心的小人已經(jīng)開始瘋狂吐槽了:好家伙,這夫唱婦隨的,
簡直是「價值觀批發(fā)的模范夫妻」,建議打包上《感動中國》啊。一個嫌貓臟,
一個說貓是畜生,你們倆這么嫌棄動物,怎么不去競選「地球凈化大使」呢?「建國,
你別罵孩子了……」劉月陽在我爸懷里抬起頭,眼眶紅紅的,聲音帶著哭腔,
卻還在「善解人意」地勸著,「都怪我,
我不該沒跟未未商量就把貓送走……可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啊,醫(yī)生說你最近總咳嗽,
我怕是貓毛過敏……未未,媽媽是好心,你怎么能這么對媽媽呢?」嘖嘖嘖,
聽聽這茶言茶語。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劉月陽女士,絕對是茶藝界的王者,
都可以開班授課,主題就叫《綠茶的自我修養(yǎng)》。她這幾句話,信息量可太大了。一,
把責(zé)任攬自己身上,顯得自己大度。二,點出她這么做是為了我爸的身體,占據(jù)道德高地。
三,反過來指責(zé)我不理解她的「好心」,把我釘在不懂事的恥辱柱上。我爸果然吃這一套,
臉上的怒氣立刻就轉(zhuǎn)化成了心疼,摟著她的手更緊了:「你就是太善良了!
什么都替別人著想!這事不怪你!是她!無法無天了!」他轉(zhuǎn)過頭,
用一種極其失望的表情看著我:「林未,給你劉阿姨道歉!」我笑了?!赴?,
你什么時候開始咳嗽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問他。我爸一愣?!高€有,你對貓毛過敏?
我養(yǎng)了湯圓三年,也沒見你打過一個噴嚏啊。咱家上次體檢,報告上寫得清清楚楚,
過敏原那一欄,你是空的。怎么,這過敏是新開發(fā)的隱藏屬性?延遲生效的?」
我爸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就是最近喉嚨不舒服!」「哦,
喉嚨不舒服啊?!刮一腥淮笪虻攸c點頭,「那你應(yīng)該去看醫(yī)生,而不是讓你老婆扔我的貓。
要不我?guī)湍銙靷€號?耳鼻喉科還是腦科?」「你!」我爸氣得手指都在抖。
劉月陽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又開始她的表演:「建國,算了算了,包壞了就壞了吧,
只要你身體好好的就行。未未也是愛貓心切,我不怪她?!顾绞沁@么說,
我爸就越覺得我罪大惡極?!笍慕裉炱穑愕男庞每ㄍA?!這個月零花錢也別想要了!
什么時候想明白了,知道錯了,再來找我!」我爸下了最后通牒。「好啊?!?/p>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我也沒指望過他能站在我這邊。我轉(zhuǎn)身就想上樓,
劉月陽的聲音又幽幽地從背后傳來。「未未,我知道你還在為那只貓難過。這樣吧,
過幾天有個慈善晚宴,是關(guān)愛流浪動物主題的,我?guī)阋黄鹑⒓樱?/p>
就當(dāng)是……為你那只貓積點福報吧。」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她靠在我爸懷里,
臉上還掛著淚痕,但那雙眼睛里,卻藏著一絲得意的神色。好一招「化干戈為玉帛」。
她這是在向我炫耀,你看,就算你剪了我的包,
我依然是那個光鮮亮麗、心地善良的慈善家劉女士,而你,
只是一個不懂事、會發(fā)瘋的野丫頭。我心里的吐槽彈幕已經(jīng)刷瘋了:姐妹,
你這操作真是666,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用我貓的「福報」,給你自己臉上貼金?
這算盤珠子都快崩我臉上了。我看著她,忽然覺得,剪她一個包,真是太便宜她了。
她不是最在乎她那個「慈善家」的人設(shè)嗎?那我就把它,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一片一片地撕下來?!负冒??!刮覜_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我一定去?!?/p>
3.我沒在家里待著,頂著一身的臭味和劉月陽嫌棄的目光,我再次沖出了家門。
我不能放棄湯圓?;钜娯?,死要見尸。我沿著別墅區(qū)外的馬路,一點一點地找。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燈一盞盞亮起,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我的腦子里亂糟糟的,
一邊是我爸那張失望透頂?shù)哪槪贿吺莿⒃玛柲歉背蓱z的白蓮花模樣,
還有湯圓平時蹭我褲腿,發(fā)出「咕嚕咕嚕」聲的畫面。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
在一個綠化帶深處的角落里,我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喵嗚」。那聲音,又細(xì)又軟,
像一根羽毛,輕輕搔刮著我快要繃斷的神經(jīng)。我撥開半人高的冬青樹叢,
渾身被樹枝劃得生疼也顧不上。然后,我看到了它。我的湯圓。它蜷縮在一個紙箱里,
渾身臟兮兮的,毛都打了結(jié),右后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上面還有暗紅色的血跡。
看到我,它掙扎著想站起來,又「喵」了一聲,聲音里全是委屈。我的眼淚,在那一刻,
決堤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來,用我的外套裹住,一路狂奔到最近的寵物醫(yī)院。
醫(yī)院里燈火通明,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醫(yī)生檢查過后,告訴我,湯圓的后腿骨折了,
還有些皮外傷和輕微的脫水,應(yīng)該是從高處摔下,或者被車撞了?!笍睦嚿纤は聛恚?/p>
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奇跡了。」醫(yī)生是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語氣很溫和。我看著躺在手術(shù)臺上,
被打了麻藥,一動不動的湯圓,心疼得像是被剜掉了一塊肉。手術(shù)費,住院費,
后續(xù)的營養(yǎng)費,加起來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我爸剛停了我的卡。我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
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捉襟見肘。掏出手機,我下意識地就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翻了一圈通訊錄,最后停在了一個名字上——沈川。我跟他算……發(fā)小吧。兩家住得近,
從小一個班,屬于那種互相嫌棄又彼此熟悉的孽緣。他比我大一屆,現(xiàn)在自己搞了個工作室,
做點視頻剪輯、新媒體運營之類的活兒。我撥通了他的電話。「喂?林大小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會主動聯(lián)系我?」電話那頭傳來他一貫的,有點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簟?/p>
我沒心情跟他貧,開口聲音就帶了哭腔:「沈川,我貓……我貓出事了。」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顛三倒四地說了一遍。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為他要掛電話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地址發(fā)我?!拱雮€小時后,
沈川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了。他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頭發(fā)有點亂,像是從被窩里剛爬出來。
他看了一眼繳費單上的數(shù)字,二話沒說,直接掃碼付了款?!改恪刮矣悬c不知所措。
「行了,別你你我我的了,」他把繳費單塞回我手里,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長腿一伸,
「錢算我借你的。說說吧,你那個繼母,打算怎么對付她?」我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會問得這么直接。「她過幾天要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我把劉月陽的「邀請」
也說了,「她想帶我去,看她表演圣母,順便襯托我的不懂事。」沈川聽完,摸著下巴,
露出了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哦?關(guān)愛流浪動物主題的晚宴?
扔貓的人去參加關(guān)愛動物的晚宴,這可真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了?!顾D了頓,湊近我,
壓低了聲音:「你想不想……玩把大的?」「怎么玩?」「你不是說,
她的捐款都是刷你爸的卡嗎?」沈川的眼睛在燈光下亮晶晶的,透著一股子蔫兒壞的勁兒,
「這種慈善晚宴,肯定有媒體在場吧?尤其是提問環(huán)節(ji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說……」「沒錯,」沈川打了個響指,「她不是喜歡演嗎?
那就給她搭個更大的舞臺,讓她演個夠。然后,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把她的戲服,
一件不剩地扒下來?!箍粗樕夏歉避S躍欲試的表情,我忽然覺得,心里的那股惡氣,
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宣泄口?!负茫刮尹c頭,「就這么干?!?.接下來的幾天,
家里籠罩著一種詭異的平靜。我和我爸零交流,他看見我就把臉轉(zhuǎn)向別處,
活像我是什么會污染他眼睛的東西。劉月陽則徹底進(jìn)入了「圣母模式」。
她不再對我冷嘲熱諷,反而對我關(guān)懷備至。早上會親自給我端牛奶,晚上會問我睡得好不好。
那溫柔體貼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我親媽。但我知道,這都是演的。演給我爸看,
演給家里的阿姨看。她越是這樣,我爸就越覺得我之前剪她包的行為有多么過分,
多么不可理喻。今天她穿了一件改良式的白色旗袍,不是那種很傳統(tǒng)很緊身的款式,
而是帶著點仙氣兒的寬松版,上面用淡金色的線繡著幾支蘭花。頭發(fā)松松地挽在腦后,
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她正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對著一臺平板,練習(xí)她慈善晚宴上的演講稿。
「每一個生命,都值得被溫柔以待……」她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配上她那副悲天憫人的表情,簡直是觀音菩薩下凡。我從樓上下來倒水喝,路過客廳。
內(nèi)心的小人已經(jīng)開始瘋狂鼓掌了:絕了絕了,姐,
你這演技不去考個表演系的研究生都屈才了。這臺詞,這神態(tài),
我都想給你眾籌一個「感動世界十大杰出虛偽女性」獎了。她看到我,立刻停下練習(xí),
對我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未未,起來了?快來嘗嘗張媽新做的燕窩粥,美容養(yǎng)顏的?!?/p>
我走到餐桌前坐下,張媽立刻把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端到我面前?!钢x謝張媽。」
我拿起勺子,攪了攪。劉月陽也走了過來,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下,雙手托著下巴,
用一種慈愛的目光看著我:「未未,還在為包的事情生我的氣嗎?」我沒說話,喝了口粥。
「那天是媽媽不好,」她自顧自地說下去,語氣里充滿了「自責(zé)」,「媽媽不該那么沖動。
但是未未,你要理解媽媽的苦心。你爸爸的公司,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期,他的形象很重要。
我作為他的妻子,也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給他丟臉。我們這個家,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你明白嗎?」我差點沒把嘴里的粥噴出來。好家伙,這邏輯鏈條,
直接從扔貓?zhí)S到了家族榮辱的高度。這已經(jīng)不是茶藝了,這是升華,是哲學(xué)。
我內(nèi)心吐槽:姐,你這格局,直接打開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要說,
扔我的貓是為了維護(hù)世界和平?我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抬頭看她:「我明白。
你的意思是,為了爸爸公司的形象,別說扔一只貓,就是把我扔了,也是應(yīng)該的,對吧?」
劉月陽的臉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那副溫柔的模樣:「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媽媽怎么會舍得把你扔了呢。媽媽是說,我們要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xiàn)的人,要有大愛。
你對一只貓是小愛,媽媽對千千萬萬的流浪動物,才是大愛。這次晚宴,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讓你感受一下什么是大愛?!刮铱粗菑垖憹M了「高尚」和「無私」的臉,真的好想笑。
一個連身邊的小生命都不能尊重的人,卻在高談闊論什么「大愛」。
這大概是21世紀(jì)最好笑的冷笑話?!负冒?,」我點點頭,非常配合地說,
「我一定好好感受,認(rèn)真學(xué)習(xí)?!箍吹轿疫@么「上道」,劉月陽滿意地笑了。她大概覺得,
我已經(jīng)徹底被她pua,哦不,是被她「感化」了。她不知道,
我早就跟沈川把一切都計劃好了。沈川利用他工作室的資源,
幫我查了劉月陽這些年所有的「慈善事跡」。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她掛名了好幾個慈善基金,頭銜一個比一個響亮。她參加的活動,全都是鎂光燈追逐的焦點。
她的社交媒體上,百分之九十都是和各種受助對象(主要是可愛的動物和小孩)的親密合影。
每一張照片里,她都笑得完美無瑕。而所有的捐款記錄,無一例外,
全都來自我爸的那張無限額度的黑卡副卡。沈川還搞到了一份晚宴的媒體邀請名單和流程表。
「我找了個哥們兒,到時候他會作為網(wǎng)絡(luò)媒體的記者進(jìn)去,」沈川在電話里跟我說,
「時機一到,他會把話筒遞給你。你準(zhǔn)備好了嗎,林大小姐?這可是一場硬仗?!?/p>
我看著窗外,劉月陽還在那里練習(xí)她的演講稿,陽光給她鍍上了一層圣潔的光暈。「放心,」
我說,「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顾矚g舞臺,那我就給她一個最大的。她喜歡燈光,
那我就讓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在她身上。我倒要看看,當(dāng)她精心打造的黃金圣衣,
被我親手剝下來的時候,她還笑不笑得出來。5.慈善晚宴的地點,
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頂層宴會廳。水晶吊燈璀璨得像銀河,
地上鋪著能倒映出人影的暗紅色地毯,空氣中飄散著香檳和高級香水的混合味道。衣香鬢影,
觥籌交錯。到場的非富即貴,男士們西裝革履,女士們珠光寶氣,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得體而疏離的微笑。這簡直就是上流社會的cosplay現(xiàn)場,
主題是「我們都很有愛心」。劉月陽今晚是絕對的主角。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露肩長禮服,
裙擺上點綴著細(xì)碎的鉆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像把星辰穿在了身上。妝容精致得毫無瑕疵,
紅唇飽滿,一舉一動都帶著精心計算過的優(yōu)雅。她挽著我爸的手臂,
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賓客之間,接受著所有人的贊美?!噶痔?,您真是人美心善的典范!」
「是啊,月陽,你為流浪動物做的這些事,我們都看在眼里,太偉大了!」我爸在一旁,
挺著他那日漸發(fā)福的肚子,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他大概覺得,娶了這么一個老婆,
是他這輩子最成功的投資。而我,就是那個不和諧的音符。劉月陽「體貼」
地給我選了一件鵝黃色的公主裙,蓬松的裙擺,領(lǐng)口還有一圈蕾絲。她說,
女孩子穿這個顯得乖巧可愛。我內(nèi)心的小人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姐,你是不是對「可愛」
有什么誤解?我今年二十二,不是十二。穿成這樣,再配上我這張因為熬夜找貓而憔悴的臉,
活像一個參加完葬禮又被臨時抓來扮演吉祥物的苦情角色。我全程面無表情地跟在他們身后,
像個被迫營業(yè)的掛件。不少人看到我,都跟我爸媽打探?!附▏?,這是你女兒?長這么大了,
真漂亮?!刮野指尚陕暎鴦⒃玛杽t會立刻親熱地把我拉到身前,對別人介紹:「是啊,
這是我女兒未未。這孩子心善,就是有點內(nèi)向,不太愛說話。我今天特意帶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