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求你,替我頂下這次事故。”“我不能有事,晚晚?!彼穆曇舳兜脜柡?,
卻異常清晰,“公司馬上就要上市,我是青年企業(yè)家的代表,不能有任何污點。這只是意外,
酒駕……我會被毀掉的!”“可是……”我張了張嘴,喉嚨里涌上一股鐵銹味。“就三年,
最多三年!”,“你沒有社會背景,只是個普通職員,影響不大。等風(fēng)頭過去,
我立刻把你接出來,我們馬上結(jié)婚,我發(fā)誓,我會用一輩子補償你!
”01副駕駛座的車門也開了,一個穿著高定套裝的女人走了下來,是秦若雪,
沈聿安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秦氏集團的千金。她撐著一把黑傘,冷漠地看著我們,
像在看一出與她無關(guān)的鬧劇。她的目光掃過我,帶著一絲不易察arle的輕蔑,
然后對沈聿安說:“聿安,別浪費時間了,警察快過來了。讓她認罪,
這是最干凈的處理方式?!彼穆曇粝褚话汛懔吮牡?,瞬間刺穿了我心底最后一點猶豫。
是啊,我是誰?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能有今天全靠沈聿安的施舍。而秦若雪,
她才是能與他并肩站在頂峰的人。我的存在,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刻,
成為他最趁手的工具?!巴硗?,你愛我嗎?”沈聿安見我動搖,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溫?zé)岬暮粑鼑娫谖业亩?,“你那么愛我,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這是我們愛情的考驗。
”愛情的考驗……我閉上眼,雨水順著臉頰滑落,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我的人生是他給的,
現(xiàn)在,他還回去,似乎也合情合理?!昂?。”我聽到自己干澀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我答應(yīng)你?!鄙蝽舶踩缑纱笊?,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冰冷的吻:“好晚晚,
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你放心,一切有我?!彼杆俣潇o地開始布局。他把我扶到駕駛座,
用我的手重新握上方向盤,又將他自己外套口袋里的一支微型錄音筆,
不動聲色地塞進我的掌心?!斑@是以防萬一,”他壓低聲音,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萬一里面有人盤問你,你就說你是因為工作壓力大,
自己喝了酒。記住,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下來,不要提我,也不要提若雪。
”我握緊了那支冰冷的錄音筆,指甲深深掐進肉里。我天真地以為,這是他留給我的護身符,
是他愛我的證明,是他計劃好一切,確保我能平安度過難關(guān)的后手。警察走近了,
刺眼的手電光照在我臉上。我深吸一口氣,按照沈聿安教我的,開始了我的表演。
我哭泣、懺悔,將所有的罪責(zé)攬在自己身上。沈聿安站在一旁,扮演著悲痛欲絕的男友角色,
他眼中的痛苦那么真實,真實到連我都信了。秦若雪則是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依偎在他身邊,接受著旁人的安慰。他們看起來,才像是一對患難與共的璧人。而我,
是那個毀掉一切的罪人。被帶上警車的那一刻,我回頭望去,
沈聿安正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看著我,那里面有感激,有愧疚,還有一絲……解脫。
車門關(guān)上,隔絕了他的視線。我攤開手心,那支錄音筆靜靜地躺在那里,
像一個黑色的、不祥的預(yù)言。我沒有按下錄音鍵,因為我信任他。
02看守所的日子是灰色的,墻壁、囚服、乃至天空,都像是被抽干了色彩。
沈聿安請了最好的律師,每天都來探視我,隔著冰冷的玻璃,他的眼神依舊深情?!巴硗恚?/p>
再忍一忍,律師說最多判三年,表現(xiàn)好還能減刑。等我,我一定把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娶回家。
”他一遍遍地重復(fù)著承諾,像是在給我洗腦,也像是在給他自己催眠。我信了。
在那個逼仄的空間里,他的承諾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律師團隊為我構(gòu)建了完美的“犯罪事實”:一個不堪工作重負、借酒澆愁的年輕白領(lǐng),
最終釀成大禍。所有的證據(jù)鏈都天衣無縫地指向我。開庭那天,我穿著不合身的囚服,
站在被告席上,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祭品。旁聽席上,沈聿安西裝革履,面容憔悴,
眼下是刻意為之的青黑。他扮演的“悲痛男友”角色無懈可擊。秦若雪坐在他身邊,
一身素雅,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一個合作伙伴兼好友的關(guān)切與惋惜。他們是受我連累的無辜者。
法官宣讀著卷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砸在我的心上。“被告人江晚,你是否認罪?
”我抬起頭,目光越過人群,直直地看向沈聿安。他對我做了一個微不可查的點頭動作,
眼神里充滿了鼓勵和……一絲命令。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我認罪。”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的受害者家屬席上,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我忍不住朝那邊看去。
那是一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相互攙扶著,悲痛欲絕。我的心猛地一揪。律師告訴我,
受害者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女性,當(dāng)場死亡。我一直不敢去想她的樣子,
不敢去觸碰這份沉重的罪孽。庭審繼續(xù),律師開始為我做“減罪辯護”。
他說我一貫表現(xiàn)良好,此次是初犯、偶犯,是因為巨大的精神壓力導(dǎo)致的行為失常。
他還提交了我的心理評估報告,一切都顯得那么“合情合理”。我像個木偶,任由他們擺布。
休庭時,我被帶到休息室。片刻后,門開了,我的辯護律師走了進來,
身后還跟著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敖〗?,這位是受害者的兒子,李先生?!甭蓭熃榻B道,
“他想和你單獨談?wù)?。”律師說完便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男人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西裝,
眼眶通紅,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里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凌遲?!盀槭裁??”他聲音沙啞,
像是磨損的砂紙,“我媽她……她是個那么好的人,你為什么要撞死她?”我無言以對,
只能一遍遍地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有什么用!我媽回不來了!
”他激動地嘶吼,眼淚奪眶而出,“她是個圖書管理員,在市圖書館干了一輩子!
她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我們說好要帶她去旅游的!她最喜歡花了,
我們在院子里為她種了一片月季……”圖書管理員……市圖書館……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像被投入了一顆炸彈。我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母親,叫什么名字?
”“我媽叫林慧蘭!”林慧蘭……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我塵封的記憶。
孤兒院里那個唯一會對我笑,偷偷給我塞糖果,鼓勵我讀書的林阿姨。
她就是市圖書館的管理員,她曾對我說:“晚晚,知識是唯一能改變你命運的東西,
要多讀書?!笔撬?,在我最灰暗的童年里,給了我唯一的一抹亮色。而我,
竟然“撞死”了她。不,不是我,是沈聿安!是他,開著車,撞死了我的恩人!而我,
正在為他頂罪!這個認知像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無法呼吸。
我渾身冰冷,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怎么了?你這是什么表情?
”李先生被我的反應(yīng)嚇到了。我看著他,嘴唇顫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該怎么告訴他,
真正的兇手正衣冠楚楚地坐在旁聽席上,接受著所有人的同情?我該怎么告訴他,
我這個“兇手”,是被害者曾經(jīng)用心守護過的孩子?巨大的荒謬感和罪惡感將我吞噬。
我終于明白,沈聿安為什么那么急切地讓我頂罪,為什么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妥當(dāng)。
因為他知道,一旦受害者的身份曝光,一旦我和受害者的關(guān)系被揭露,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
他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我的信任,我的愛情,在這一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猛地站起來,想要沖出去,想要把真相大聲喊出來??晌覄傄粍樱菹⑹业拈T就被推開,
兩名法警走了進來?!皶r間到了?!彼麄円蛔笠挥业丶茏∥?,將我拖回法庭。我回頭,
絕望地看著李先生,嘴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嗚咽。他被我癲狂的樣子嚇得后退了一步。
我被重新按回被告席,法官莊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宣布著最終的判決?!氨桓嫒私?,
犯交通肇事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狈ㄩ陈湎?,一錘定音。我的世界,徹底崩塌。
我看向沈聿安,他正被秦若雪扶著,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悲戚。他甚至不敢與我對視,
只是匆匆瞥了我一眼,就轉(zhuǎn)過了頭。那一瞥里,沒有了愛,沒有了愧疚,
只有如釋重負的冷漠。我被法警帶離法庭,經(jīng)過旁聽席時,我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盯著他,
口型無聲地說出三個字:“我恨你?!?3三年的刑期,像一個漫長的世紀。入獄第一年,
沈聿安的探視還算頻繁。隔著厚厚的玻璃,他依舊說著那些深情款款的誓言。“晚晚,
再堅持一下。公司已經(jīng)步入正軌,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給你存了一筆錢,等你出來,我們就去環(huán)游世界,
把你最想去的愛琴海、普羅旺斯都走一遍?!彼脑挘?jīng)是我的蜜糖,
如今卻成了最尖銳的諷刺。每一次探視,對我都是一場凌遲。我看著他虛偽的表演,
心中翻涌著滔天的恨意,面上卻要裝出被他安撫的溫順模樣。我不能讓他起疑。
我開始利用一切時間,瘋狂地學(xué)習(xí)。監(jiān)獄的圖書館不大,
但我把所有能找到的法律、金融、心理學(xué)書籍都啃了一遍。
我向那些因經(jīng)濟犯罪入獄的“前輩”請教,學(xué)習(xí)他們操縱資本市場的手段,
了解商業(yè)運作的內(nèi)幕。知識,林阿姨說得對,知識是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東西。
以前我為了愛情而學(xué),現(xiàn)在,我為了復(fù)仇。第二年,沈聿安的探視肉眼可見地減少了。
他總有各種借口,公司忙,要出差,要應(yīng)酬。他的信也越來越短,從一開始的幾頁紙,
變成寥寥數(shù)語的問候。我知道,他正在慢慢地、有條不紊地,將我從他的世界里剝離出去。
我不再期待他的探視,甚至感到一種解脫。沒有了他那張?zhí)搨蔚哪?,我更能靜下心來,
磨礪我的爪牙。我開始有計劃地接觸一位在獄中頗有威望的大姐,她叫周晴,
曾經(jīng)是叱咤風(fēng)云的私募大佬,因內(nèi)幕交易而入獄。她欣賞我的堅韌和聰慧,
在我刻意的親近下,漸漸將我視作可以信賴的晚輩。我從她那里,
學(xué)到了最頂級的資本運作技巧和隱藏在規(guī)則之下的黑暗森林法則。第三年,
沈聿安徹底消失了。沒有探視,也沒有信件。仿佛我這個人,從未在他生命中存在過。
我早已心如死灰,只是按部就班地執(zhí)行著我的計劃。我表現(xiàn)良好,積極參與勞動,
成了模范犯人,獲得了減刑的機會。出獄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可以平靜地等到刑滿釋放,然后開始我的復(fù)仇大計時,一份舊報紙,
將我所有的冷靜與偽裝擊得粉碎。那天,是監(jiān)獄固定的讀報時間。
一張過期的財經(jīng)報紙在眾人手中傳遞,我無意中瞥到了一眼。頭版頭條,
是沈聿安和秦若雪的巨幅合照。標題刺眼得像滴血——【聿安集團與秦氏集團強強聯(lián)手,
沈聿安、秦若雪宣布訂婚,商界聯(lián)姻再創(chuàng)神話】。照片上,沈聿安英俊挺拔,笑容意氣風(fēng)發(fā)。
他身邊的秦若雪,一襲白色禮服,笑靨如花,手上鴿子蛋大的鉆戒閃耀著刺目的光芒。
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的登對,天造地設(shè)。報紙的內(nèi)頁,是關(guān)于他們訂婚的詳細報道。
記者問沈聿安,對于未來的規(guī)劃。他對著鏡頭,深情款下地說道:“我和若雪的結(jié)合,
是命中注定。她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一直陪伴我,支持我。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她,保護她。
”記者又八卦地問起他曾經(jīng)的“那位”女友。沈聿安的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哀傷,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對于過去,我很遺憾。但人總要向前看。我相信,
她如果在天有靈,也會祝福我們的?!痹谔煊徐`……他竟然,已經(jīng)默認我“死了”。
我拿著那張報紙,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我只能聽到自己心臟被一寸寸碾碎的聲音。我曾以為,自己早已恨到麻木,
不會再為他有任何情緒波動??蛇@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我錯了。那不是麻木,
那只是被我強行壓抑在心底的火山。而這篇報道,就是點燃引線的火星。
滔天的恨意、無盡的屈辱、被欺騙被拋棄的怨毒,在瞬間噴涌而出,將我整個人吞噬。
我眼前一黑,猛地噴出一口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次醒來,是在監(jiān)獄的醫(yī)務(wù)室。
慘白的燈光下,我看著自己蒼白的手,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沈聿安,你好,你真好。
你不僅要我的自由,要我的恩人償命,你還要我“死”得這么徹底,
連一絲存在的痕跡都不留下,好為你和你的新歡,鋪就一條金光閃閃的康莊大道。你以為,
這樣就結(jié)束了嗎?不。這只是開始。既然你希望我死,那我就“死”給你看。
我從病床上坐起來,眼神里最后一點溫度也消失殆盡,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黑暗。
我找到了周晴?!扒缃?,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蔽业穆曇羝届o得可怕,
“我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周晴看著我死灰般的臉,和那雙燃著地獄之火的眼睛,
沉默了良久,然后緩緩地點了點頭?!昂?。你想怎么‘死’?”“一場火災(zāi)?!蔽艺f,
“一場能把我燒得‘尸骨無存’的火災(zāi)?!?4接下來的幾個月,我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不再看書,不再與人交流,每天只是麻木地勞動,像一縷隨時會消散的幽魂。
所有人都以為,我被沈聿安訂婚的消息徹底擊垮了,精神失常。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只有我和周晴知道,在這死寂的表象之下,一個瘋狂而周密的計劃正在悄然成形。
周晴動用了她在獄外的殘余勢力,為我鋪好了路。她告訴我,監(jiān)獄的舊倉庫因為線路老化,
一直存在火災(zāi)隱患。而最近,有一具無人認領(lǐng)的女尸被送到了監(jiān)獄合作的太平間,
身形與我相仿。機會,就在眼前?!巴硗恚阆肭宄?。”行動前夜,周晴最后一次問我,
“走上這條路,你就再也不能是江晚了。你將沒有過去,沒有身份,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而且,一旦失敗,你將萬劫不復(fù)?!蔽铱粗巴饽瞧桓邏η懈畹盟乃姆椒降奶炜眨?/p>
眼神平靜而堅定?!扒缃?,江晚早在那場車禍,在那場審判,在那份訂婚報紙上,
死過無數(shù)次了。”我輕聲說,“現(xiàn)在,我只是想讓她入土為安。從火里走出來的,
會是一個全新的,只為復(fù)仇而生的惡鬼。”周晴嘆了口氣,不再勸說。她遞給我一張紙條,
上面是一個海外銀行的賬戶和密碼。“這是我藏起來的一筆錢,不多,但足夠你啟動。
出去以后,先去做個微調(diào),換個身份。記住,隱忍,是復(fù)仇最好的武器。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這份恩情刻在心底。計劃在三天后的一個深夜執(zhí)行。那晚,
風(fēng)很大,很干燥。舊倉庫的電路在精心設(shè)計的“意外”下,迸發(fā)出了火星,
迅速點燃了堆積的易燃物?;饎荩阮A(yù)想的還要猛烈。刺耳的警報聲劃破了監(jiān)獄的寧靜。
一片混亂中,我按照預(yù)定的路線,避開監(jiān)控,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火場。濃煙滾滾,熱浪灼人。
火舌像貪婪的巨蟒,吞噬著一切。皮膚被灼燒的刺痛感讓我瞬間清醒。我沒有絲毫畏懼。
這場火,不是我的葬禮,而是我的洗禮。在周晴安排好的內(nèi)應(yīng)的幫助下,
我迅速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衣物,而那具無人認領(lǐng)的女尸,則被換上了我的囚服,
戴上了我的身份手環(huán),被推入了火勢最猛烈的地方。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那里,埋葬了天真、愚蠢、為愛癡狂的江晚。然后,我轉(zhuǎn)身,
毫不留戀地鉆進了早已等候在外的接應(yīng)車輛的后備箱。汽車發(fā)動,
駛離了這座囚禁我三年的牢籠。第二天,我從新聞上看到了關(guān)于這場火災(zāi)的報道。
“……火災(zāi)造成一名女性犯人死亡,據(jù)悉,該犯人名叫江晚,因交通肇事罪入獄,
即將刑滿釋放。由于火勢過大,尸體已被燒得面目全非,
只能通過身份手環(huán)和DNA殘片進行辨認……”報道的最后,記者還采訪了沈聿安。
鏡頭前的他,英俊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痛?!奥牭竭@個消息,我非常震驚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