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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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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之復(fù)仇序我死在地下室那天,顧承燁親手拔了我的氧氣面罩。“姐姐,

你媽當(dāng)年就該把你掐死?!别B(yǎng)妹白薇薇俯在我耳邊低語,“顧太太的位置,早該是我的!

”再睜眼,我回到被逼捐腎給她的前一周。顧承燁假惺惺勸我:“薇薇快不行了,

只有你能救她,她是你妹妹!”我冷笑簽下離婚協(xié)議甩他臉上:“這妹妹,

送你倆一起上路如何?”轉(zhuǎn)頭敲響顧承燁舅舅沈聿的書房門?!昂献鲉??我?guī)湍銑Z回顧家,

你助我復(fù)仇?!眰髀勚欣溲獰o情的男人抬眸,指尖猩紅明滅:“說說看,

我憑什么信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蠢貨?”我拋出他追查至死的秘密:“就憑我知道,

你姐姐當(dāng)年車禍的剎車線,是被誰剪斷的?!彼霚鐭煹?,眼底寒冰碎裂:“成交。

”---黑暗。粘稠、冰冷、帶著鐵銹腥氣和絕望腐爛味道的黑暗,像濕透的裹尸布,

一層又一層,死死纏住楚曦。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滾燙的玻璃渣,從喉嚨一直燒灼到肺腑。

意識在無邊的劇痛里浮沉,比這更刺骨的,是左腎位置那個巨大而空蕩的創(chuàng)口,

以及四肢百骸里殘留的、被反復(fù)電擊后的神經(jīng)性抽搐。

地下室特有的、混雜著霉變和消毒水的氣息,是她生命終章里唯一的背景氣味。

細(xì)微的、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沉重的鐵門被推開一道縫隙,慘白的光線像冰冷的刀鋒,

劈開濃稠的黑暗,短暫地照亮了這間囚籠般的斗室。光影里,塵??駚y地飛舞。

兩個身影逆光站在門口。楚曦渙散的目光吃力地聚焦。是顧承燁。她曾經(jīng)的愛人,

她用整個青春和生命去仰望、去付出的丈夫。他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裝,身姿挺拔,

俊朗的面容在背光中模糊不清,唯有那份刻骨的冷漠,穿透了空間的阻隔,

精準(zhǔn)地釘在她殘破的身體上。他身邊依偎著的,是白薇薇。她名義上的妹妹,

楚家收養(yǎng)的“孤女”。白薇薇穿著一條嬌嫩的粉色羊絨連衣裙,襯得她小臉愈發(fā)楚楚可憐。

她怯生生地挽著顧承燁的手臂,仿佛害怕這地下室的污濁會玷污了她。然而,

楚曦卻清晰地捕捉到她投過來的視線——那里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淬毒的得意和快慰。

“承燁哥……”白薇薇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嬌軟顫抖,“姐姐她……她還好嗎?這里好冷,

我好怕……”她說著,身體更緊地貼向顧承燁。顧承燁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動作溫柔,

再看向楚曦時,眼神卻像在看一堆礙眼的垃圾?!俺兀瑒e裝了?!彼穆曇艉翢o溫度,

像冰錐砸在水泥地上,“簽了這份放棄治療同意書。你的器官,

還能為薇薇的康復(fù)做最后一點貢獻(xiàn)。這是你的榮幸,也是你欠她的?!背叵胄?,

干裂的嘴唇卻只溢出一絲微弱的氣音。欠她?她楚曦,楚家真正的掌上明珠,

占鵲巢的白眼狼和她的幫兇丈夫榨干了所有的價值——楚家的股份、母親的遺產(chǎn)、她的健康,

最后,連她的命都要被榨取殆盡,去“救”那個永遠(yuǎn)在“病?!钡酿B(yǎng)妹?一只冰冷的手,

帶著白薇薇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膩香水味,猛地捂住了她賴以茍延殘喘的氧氣面罩。

楚曦殘存的力氣根本無法反抗,只能徒勞地瞪大了眼睛,肺部像被點燃,

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的嗬嗬聲。視線因缺氧而模糊、扭曲。白薇薇那張楚楚動人的臉,

帶著蛇蝎般甜美的笑容,猛地貼近。溫?zé)岬?、帶著毒液的氣息,噴在楚曦冰冷的耳廓上?/p>

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如同地獄的喪鐘:“好姐姐,掙扎什么呢?安心去吧。你那個短命的媽,

當(dāng)年在醫(yī)院就該把你掐死!省得你占著楚家大小姐的位置,礙著我的路!顧太太的位置,

早該是我的了!承燁哥的心里,從來就只有我!你以為他為什么娶你?

不過是為了你楚家的錢,和你那顆……能救我的腎罷了!蠢貨!”嗡——!

楚曦的腦子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瞬間一片空白,隨即又被滔天的恨意徹底點燃、焚毀!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母親在她年幼時病逝,父親對白薇薇毫無底線的偏寵,

離和后來變本加厲的冷暴力、精神操控、直至最后將她囚禁虐待……所有被刻意忽視的細(xì)節(jié),

所有讓她痛苦迷茫的碎片,在這一刻,被白薇薇淬毒的言語串聯(lián)起來,

拼湊出鮮血淋漓的真相!她不是天真,她是愚蠢!是徹頭徹尾的蠢貨!

被這對狗男女玩弄于股掌之間,掏心掏肺,最終落得如此下場!“呃……呃啊——!

” 強烈的恨意和不甘,如同瀕死野獸最后的咆哮,沖破被扼住的喉嚨,

發(fā)出凄厲絕望的嘶鳴。她死死地盯著顧承燁,用盡生命最后的力氣,

想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愧疚或動搖。沒有。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掙扎,

看著白薇薇捂緊她的氧氣面罩,眼神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不起絲毫波瀾。他甚至微微側(cè)身,

似乎不想讓楚曦垂死掙扎的丑態(tài)污了他的眼。最后一點光,在楚曦眼中徹底熄滅。

2 覺醒的瞬間意識沉入永恒的、冰冷的、充滿恨意的黑暗深淵。……劇痛。

不是死亡降臨前那種彌漫性的、深入骨髓的痛,而是真實的、尖銳的、來自身體內(nèi)部的痛。

楚曦猛地睜開眼!刺目的水晶吊燈光芒讓她瞬間瞇起了眼。柔軟昂貴的絲綢被褥觸感清晰,

空氣中彌漫著昂貴的香薰味道,而不是地下室令人作嘔的霉味和血腥氣。她急促地喘息著,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間浸透了真絲睡衣的背脊。她沒死?

不……那瀕死的絕望,白薇薇惡毒的詛咒,

顧承燁冰冷的眼神……真實得如同烙印刻在靈魂上!那不是夢!楚曦猛地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

奢華寬敞的臥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熟悉的顧家花園景觀。梳妝臺上,

電子日歷清晰地顯示著日期——她死前的一周!

正是顧承燁和白薇薇聯(lián)手對她發(fā)動“捐腎總攻”的前夕!“咚咚咚?!?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伴隨著白薇薇那刻意放軟的、甜得發(fā)膩的聲音:“姐姐,你醒了嗎?

承燁哥和我給你端了早餐上來?!遍T被推開。白薇薇端著托盤,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擔(dān)憂,

怯生生地走了進(jìn)來。她身后跟著顧承燁,他穿著家居服,

英俊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和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居高臨下的施舍感?!瓣仃?,醒了?

感覺好點沒?”顧承燁走到床邊,語氣是刻意的溫柔,眼神卻帶著審視,

“昨晚你又不舒服了?薇薇擔(dān)心得一宿沒睡好?!卑邹鞭绷⒖膛浜系卮瓜卵酆煟?/p>

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顫抖,聲音帶著哭腔:“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這破身子連累了你,

讓你也跟著擔(dān)驚受怕……” 她放下托盤,里面是精致的燕窩粥和小菜。

楚曦的目光死死釘在白薇薇那張寫滿虛偽的臉上,

前世她臨死前那句“你媽當(dāng)年就該把你掐死”如同魔咒在耳邊反復(fù)回響。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強烈的恨意幾乎沖破理智的堤壩。顧承燁見楚曦臉色蒼白、眼神發(fā)直,

只當(dāng)她是“病”得迷糊了,伸手想探她的額頭,

聲音帶著慣常的、不容置疑的引導(dǎo):“別想那么多。醫(yī)生說了,你就是心思太重,

憂思過慮才總是不舒服。薇薇的病不能再拖了,你……”來了!就是現(xiàn)在!前世同樣的場景,

同樣的道德綁架!“我的腎?”楚曦猛地抬起頭,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冰封般的冷靜,

截斷了顧承燁的話。顧承燁和白薇薇都愣了一下。楚曦的眼神太陌生了,

不再是過去那種溫順的、帶著討好和隱忍的迷茫,而是一種淬了寒冰的銳利,直直刺向他們。

“承燁哥,我……”白薇薇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安,想繼續(xù)她的表演?!伴]嘴。

”楚曦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毒的冰凌,凍得白薇薇瞬間噤聲,臉上血色褪盡。

楚曦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那股寒意順著腳心直竄頭頂,

讓她瀕臨爆裂的神經(jīng)奇跡般地冷靜下來。她走到梳妝臺前,動作沒有絲毫遲滯,拉開抽屜,

從最里面拿出一個不起眼的舊手機——這是她母親生前用過的,一直被她珍藏著,

連顧承燁都不知道開機密碼。她快速地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顧承燁眉頭緊鎖,

不滿楚曦的失態(tài):“楚曦!你怎么跟薇薇說話的?她是你妹妹!她現(xiàn)在情況危急,

只有你能……”“只有我能救她?”楚曦轉(zhuǎn)過身,手里握著那個舊手機,

臉上緩緩綻開一個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笑容。那笑容里蘊含的恨意和嘲弄,

讓顧承燁和白薇薇心底同時一寒。“顧承燁,白薇薇,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楚曦,

天生就該是你們的血包?是你們予取予求的器官庫?”“姐姐!你怎么能這么說!

承燁哥他也是為了我好,為了我們這個家??!”白薇薇的眼淚說來就來,梨花帶雨,

身體搖搖欲墜地靠向顧承燁。顧承燁立刻心疼地?fù)ё∷?/p>

看向楚曦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憤怒:“楚曦!你太讓我失望了!薇薇是你的親妹妹!

你怎么變得這么冷血自私?救她難道不是你應(yīng)盡的責(zé)任嗎?”“責(zé)任?

”楚曦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聲短促而尖銳,帶著無盡的悲涼和恨意?!昂靡粋€責(zé)任!

那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配不配跟我談‘責(zé)任’!

”她猛地舉起手中的舊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重重一點!滋滋的電流聲后,

一個清晰無比的錄音,從手機揚聲器里播放出來。正是顧承燁和白薇薇的聲音!

【顧承燁(壓低聲音,帶著算計):“薇薇,你放心,楚曦那個女人心軟又好騙。

我再給她施加點壓力,她一定會同意捐腎的。等她簽了同意書,上了手術(shù)臺……哼,

生死有命,術(shù)后感染什么的,誰能說得準(zhǔn)?到時候,楚家最后那點股份,

還有她媽留下的信托基金,就都是我們的了。”】【白薇薇(甜膩中帶著惡毒):“承燁哥,

還是你對我最好!那個蠢女人,占著顧太太的位置那么久,早就該讓位了!等她沒了腎,

身體垮了,我再慢慢‘照顧’她,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想想就痛快!

她那個死鬼媽留下的紅寶石項鏈,我一定要戴在脖子上!”】【顧承燁(輕笑):“急什么?

都是你的。楚曦那個蠢貨,以為我愛她?

不過是看中她楚家的勢力和她這顆能救你的腎罷了……”】錄音還在播放,

顧承燁和白薇薇的臉色已經(jīng)從震驚轉(zhuǎn)為慘白,最后是死灰般的絕望和驚恐!

顧承燁摟著白薇薇的手臂僵硬了,白薇薇的眼淚僵在臉上,表情扭曲得如同惡鬼?!安?!

假的!這是假的!”白薇薇尖聲叫起來,試圖撲過去搶奪手機,“姐姐你偽造錄音!

你陷害我們!”顧承燁也回過神來,臉上肌肉抽搐,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楚曦!你瘋了!

竟敢偽造這種東西!立刻刪掉!”楚曦敏捷地后退一步,避開白薇薇的撲抓,

眼神像看垃圾一樣掃過他們。她關(guān)掉錄音,從梳妝臺的另一個暗格里,

抽出一份早就準(zhǔn)備好的文件。“偽造?”楚曦冷笑,將那份文件狠狠摔在顧承燁臉上!

紙張鋒利地劃過他英俊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邦櫝袩?,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這是什么!”文件散落在地,最上面一頁,“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加粗黑體大字,刺目驚心!

“簽了它?!背氐穆曇魯蒯斀罔F,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現(xiàn)在,立刻,馬上簽了它!

然后,帶著你的心肝寶貝,給我滾出這間房,滾出我的視線!”顧承燁被文件砸懵了,

他低頭看著散落一地的離婚協(xié)議,又抬頭看向眼前完全陌生的楚曦。她站在那里,

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冰冷銳利,像一把剛剛出鞘、飲過血的利劍。

哪里還有半分過去那個溫順、懦弱、對他言聽計從的影子?

巨大的羞辱和失控感瞬間淹沒了顧承燁。他英俊的臉龐扭曲起來,眼神陰鷙得可怕:“楚曦!

你以為你是誰?敢這樣跟我說話?離婚?你想都別想!沒有我顧家,你什么都不是!

”“是嗎?”楚曦唇角勾起一抹極致嘲諷的弧度,她彎腰,

從散落的文件中精準(zhǔn)地抽出一份復(fù)印件,展示給顧承燁看。

那是一份詳細(xì)的銀行流水和股權(quán)變動記錄?!翱纯辞宄?,顧承燁。過去三年,你用我的嫁妝,

用我母親留給我的信托基金,為你那個虧空得像篩子一樣的破公司填了多少窟窿?

沒有我楚曦的錢,你的顧氏集團(tuán),早就該宣布破產(chǎn)清算了!到底是誰依附誰?嗯?

”顧承燁看著那白紙黑字的證據(jù),額角青筋暴跳,臉色由白轉(zhuǎn)青,最后變得一片鐵青。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楚曦什么時候掌握了這些?

白薇薇也徹底慌了神,她看著顧承燁難看的臉色,知道事情徹底敗露了。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住楚曦的腿,聲淚俱下:“姐姐!姐姐我錯了!都是承燁哥逼我的!

是他逼我這么做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啊姐姐!求求你原諒我,

別趕我走……”楚曦低頭看著腳下痛哭流涕的白薇薇,眼神里沒有一絲波動,

只有深不見底的冰冷和厭惡。她抬腳,毫不留情地將白薇薇踹開!“別碰我,臟。

”白薇薇被踹得跌倒在地,精心打理的發(fā)型散了,滿臉淚痕混著灰塵,狼狽不堪。

她看向楚曦的眼神,終于撕下了所有偽裝,充滿了怨毒和難以置信的驚恐。

楚曦不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門口,拉開房門。門外,端著水準(zhǔn)備進(jìn)來的傭人,

以及聞聲趕來的管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房間內(nèi)的一片狼藉和劍拔弩張的氣氛。“王管家,

”楚曦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傳遍安靜的走廊,“立刻叫保安上來。

請顧先生和他的‘好妹妹’,離開我的房間。另外,替我預(yù)約律師,

顧先生如果不簽這份離婚協(xié)議,那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和……這些證據(jù)曝光吧?!彼f完,

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內(nèi)臉色灰敗如喪考妣的顧承燁,以及癱坐在地、眼神怨毒的白薇薇。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邦櫝袩?,白薇薇,我們之間,才剛剛開始?!彼褐^,

挺直著背脊,像一個從地獄歸來的復(fù)仇女神,赤著腳,一步一步,

堅定地走出這間囚禁了她前世生命的華麗牢籠。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靜和顧承燁壓抑著狂怒的低吼。3 冷血交易決裂的序幕,已然拉開。

但楚曦知道,僅憑一紙離婚協(xié)議和手中的證據(jù),遠(yuǎn)不足以將這對豺狼徹底打入地獄。

顧承燁在顧家經(jīng)營多年,白薇薇更是一條善于隱藏的毒蛇。她需要一把更鋒利、更強大的刀。

她的目標(biāo),鎖定了那個顧承燁最忌憚、也最恐懼的男人——他的舅舅,沈聿。

沈家真正的掌權(quán)人,一個在商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手段狠厲到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存在。

傳聞他性情冷漠,不近人情,唯一的軟肋,就是他早逝的姐姐——顧承燁的母親。三天后。

深夜。位于城市最核心地段的擎天大廈頂層,如同蟄伏在鋼鐵森林頂端的巨獸。

這里是沈氏集團(tuán)的總部,也是沈聿私人領(lǐng)域的一部分。整層樓,空曠、冰冷、極簡,

只有必要的照明散發(fā)著幽白的光,映照著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腳步聲回蕩其中,

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楚曦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長褲和同色高領(lǐng)羊絨衫,

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后,素面朝天,唯有唇上點了一抹正紅。她像一道沉默的影,

穿過空曠得嚇人的走廊,最終停在一扇厚重的、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烏木大門前。

門口站著兩個如同雕塑般的黑衣保鏢,眼神銳利如鷹隼,審視著這個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抬手?jǐn)r住了她?!俺〗悖可蛳壬⑽搭A(yù)約您。”“我知道。

”楚曦的聲音平靜無波,“請通報沈先生,

楚曦有關(guān)于他姐姐沈清嵐女士車禍真相的關(guān)鍵線索,相信他會愿意見我一面。

”保鏢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沈清嵐,這個名字在沈聿面前是絕對的禁忌。

他深深地看了楚曦一眼,沒有多問,轉(zhuǎn)身,用門禁卡刷開一條縫隙,閃身進(jìn)去通報。

等待的每一秒都無比漫長。冰冷的空氣似乎能凍結(jié)血液。楚曦站得筆直,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和鎮(zhèn)定。她在賭,賭沈聿對姐姐死亡的執(zhí)念,

足以壓下他對一個“前外甥媳婦”的輕視。幾分鐘后,沉重的烏木大門無聲地向內(nèi)滑開。

保鏢側(cè)身:“楚小姐,請?!本薮蟮臅坑橙胙酆?。與其說是書房,

不如說是一個充滿未來感的冰冷空間。一整面墻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城市燈火,

如同鋪陳開來的星河。房間中央是一張巨大的、線條冷硬的黑曜石辦公桌。

三面墻是頂天立地的書柜,里面塞滿了厚重的書籍和文件,

散發(fā)著紙張和皮革混合的冷硬氣息??諝饫飶浡鴺O淡的雪茄味和一種……無機質(zhì)的冰冷感。

沈聿就坐在辦公桌后寬大的黑色皮質(zhì)座椅里。他沒有抬頭,

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燃燒過半的雪茄,猩紅的火點在昏暗的光線下明滅不定,

裊裊煙霧模糊了他深邃冷硬的輪廓。他穿著黑色的絲質(zhì)襯衫,袖口隨意挽起,

露出手腕上價值不菲的腕表,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和生人勿近的冰冷。

楚曦一步步走近,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發(fā)出清晰而孤寂的回響。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薄冰之上。終于,在距離辦公桌三步遠(yuǎn)的地方,她停了下來。沈聿依舊沒有抬頭,

仿佛桌上那份文件比眼前活生生的人重要千百倍。

只有雪茄燃燒的細(xì)微聲響在寂靜的空間里擴散。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zhì)般彌漫開來,

沉甸甸地壓在楚曦的肩頭,幾乎讓她窒息。但她強迫自己挺直脊梁,迎向那無形的寒冰。

“沈先生。”她開口,聲音在空曠的書房里顯得異常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沈聿終于有了動作。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深邃如寒潭,

冰冷似玄冰,沒有任何屬于人類的情感溫度,只有洞悉一切的銳利和審視一切的漠然。

他的目光像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落在楚曦臉上,帶著一種能穿透皮囊、直視靈魂的壓迫感。

他吸了一口雪茄,緩緩?fù)鲁鰸獍椎臒熿F。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響起,低沉、磁性,

卻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fēng),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冰碴:“楚曦?!彼麥?zhǔn)確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語氣平淡得像在念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名字?!邦櫝袩畹那捌?,

楚家那個被養(yǎng)妹和丈夫聯(lián)手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差點丟了腎又丟了命的……蠢貨大小姐?

”他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像鞭子一樣抽打過來:“說說看,我憑什么要浪費時間,

信一個被廉價愛情沖昏頭腦、連身邊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的……蠢貨?”每一個字,

都精準(zhǔn)地戳在楚曦最痛的傷口上,帶著上位者天然的傲慢和冷酷的評判??諝夥路鹉塘?,

只剩下雪茄燃燒的微弱聲響。楚曦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

屈辱和憤怒瞬間點燃。但她死死地咬住了口腔內(nèi)側(cè)的軟肉,鐵銹味在舌尖彌漫開。

疼痛讓她瞬間冷靜下來。她來這里,不是來乞求憐憫,更不是來承受羞辱的!她是來交易的!

用她唯一的、致命的籌碼!楚曦迎上沈聿冰冷審視的目光,非但沒有退縮,

反而向前微微踏出半步。她臉上所有的脆弱和情緒波動瞬間收斂,

只剩下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和冷靜。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就憑我知道,

沈清嵐女士當(dāng)年那場車禍,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沈聿夾著雪茄的手指,

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澙@的煙霧似乎也凝滯了一瞬。楚曦沒有停頓,

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繼續(xù)切割著這令人窒息的寂靜:“就憑我知道,那輛車的剎車線,

是被人為剪斷的!動手的人,是顧家老宅當(dāng)年負(fù)責(zé)車輛維護(hù)的司機,張德貴!”“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脆響。沈聿指間那支燃燒著的雪茄,頂端長長的、積聚的煙灰,

毫無征兆地斷裂開來,簌簌地落在他面前攤開的、價值不菲的文件上?;野椎臒熁?,

在墨黑的字跡上,格外刺眼。整個巨大的書房,陷入一片死寂。楚曦清晰地看到,

沈聿那雙如同萬年寒冰般深邃冷漠的眼眸,在聽到“剎車線”和“張德貴”這兩個詞的瞬間,

劇烈地震顫了一下!那層堅不可摧的寒冰表面,驟然裂開無數(shù)道細(xì)密的縫隙!

一種被強行壓抑了多年、深入骨髓的驚愕、狂怒和徹骨的悲痛,如同被喚醒的火山熔巖,

在那冰層之下瘋狂涌動、翻騰!他依舊維持著坐姿,但周身那股掌控一切、漠視一切的氣場,

卻在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實質(zhì)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和寒意!

那寒意是如此濃烈,以至于楚曦裸露在外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細(xì)小的疙瘩,

如同被無數(shù)冰冷的針尖刺中。時間仿佛凝固了。雪茄的煙灰還在無聲地飄落。楚曦屏住呼吸,

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她知道自己賭對了!也捅破了最致命的那層窗戶紙!幾秒鐘后,

或者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沈聿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

目光落在文件上那攤刺目的煙灰上。他沒有去拂開,仿佛那煙灰燙傷的不是文件,

而是他冰封多年的心臟。然后,他抬起那只夾著雪茄的手,動作異常平穩(wěn)地將燃燒的煙蒂,

重重地、死死地按熄在面前黑曜石桌面特制的煙灰缸里。猩紅的火光徹底熄滅,

只留下一縷扭曲的青煙。他再次抬起頭,看向楚曦。眼底所有的驚濤駭浪都被強行壓下,

只余下一片深不見底的、比之前更加冰冷的幽暗。那幽暗之中,燃燒著一種近乎毀滅的火焰。

他的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冰珠子般的字:“成交。”沒有疑問,沒有確認(rèn),

只有最終的宣判和交易的落定。楚曦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驟然一松,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通往地獄的復(fù)仇之路,她不再是一個人。沈聿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鎖鏈,

牢牢鎖住楚曦:“張德貴,人在哪里?”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裹挾著血腥氣。

楚曦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三年前,顧承燁給了他一大筆錢,

讓他帶著全家移民去了東南亞。具體地點,給我三天時間。

”這是她前世無意中在顧承燁書房偷聽到的只言片語,當(dāng)時只覺得是普通的員工安置,

如今想來,處處透著滅口的意味。沈聿眼中寒光一閃,沒再追問地點,

只是拿起桌上的內(nèi)部電話,撥通一個短號:“阿錚,進(jìn)來?!睅酌牒?,

一個身材精悍、眼神銳利如鷹隼的年輕男人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

恭敬地站在沈聿身側(cè):“沈先生?!薄皬拇丝唐穑匦〗愕陌踩?,由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

她的指令,等同于我的指令。”沈聿的聲音不容置疑?!笆?!”阿錚沒有任何廢話,

目光轉(zhuǎn)向楚曦,微微頷首,眼神里是絕對的服從和審視評估后的平靜?!艾F(xiàn)在,

”沈聿重新看向楚曦,身體微微前傾,巨大的壓迫感再次彌漫開來,“告訴我,顧家內(nèi)部,

誰最想讓我姐姐死?誰,有能力指使張德貴,

并且讓顧承燁那個蠢貨在三年后還費心費力地去處理尾巴?”他的問題,直指核心,

狠辣精準(zhǔn)。楚曦深吸一口氣,拋出了她重生后最大的籌碼之一,

一個足以在顧家掀起滔天巨浪的名字:“顧振山?!鳖櫝袩畹母赣H,沈聿的親姐夫!

沈聿的瞳孔猛地收縮!這個名字顯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動機,

意料之外是……親情的徹底決裂。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證據(jù)?”沈聿的聲音如同淬了冰渣?!皬埖沦F的老婆,五年前在顧家老宅做廚娘時,

偷聽到顧振山和心腹在書房爭吵,

提到了‘沈清嵐太礙事’、‘剎車’、‘處理干凈’這幾個詞。她膽小,不敢聲張,

只告訴了她丈夫。后來張德貴被收買,成了直接執(zhí)行人?!背乜焖僬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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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1 07: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