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蘇瑤往回跑。
她的腳還在打顫。
每一步都踩得虛浮。
懷里的冰魄蓮貼著胸口。
寒氣透過布料滲進來。
卻遠不及心里的急。
“快！再快點！” 我忍不住催。
身后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還有金屬碰撞的脆響。
像在耳邊炸雷。
蘇瑤咬著牙。
指尖又泛起微光。
裹住我們倆的身子。
腳步竟快了些。
剛拐過竹林的彎。
就看見前面火光沖天。
還有喊殺聲！
我心里一沉。
是靈兒和風(fēng)行！
他們在和沈墨的人交手！
“靈兒！” 蘇瑤喊了一聲。
紅裙身影在火光里一閃。
靈兒手里的短劍刺穿一個黑衣人的喉嚨。
回頭看見我們。
急得大喊：“先生！快進谷！”
“他們?nèi)颂嗔?！?/p>
風(fēng)行扛著長棍。
擋在結(jié)界前。
棍子上已經(jīng)染滿了血。
幾個黑衣人圍著他砍。
他的胳膊被劃了道大口子。
血順著袖子往下滴。
“別管我們！” 他吼道。
“云隱先生在里面等你們！”
云隱！
我趕緊拉著蘇瑤往白霧結(jié)界跑。
剛跑到跟前。
就看見云隱站在里面。
拂塵甩得飛快。
白霧突然變得濃稠。
像墻一樣擋住后面的追兵。
“快進來！” 云隱的聲音透著急。
我和蘇瑤趕緊鉆進結(jié)界。
剛踏進去。
身后就傳來 “砰” 的一聲。
一個黑衣人撞在結(jié)界上。
瞬間被白霧纏成了冰雕。
摔在地上碎成渣。
“先生！” 靈兒突然慘叫一聲。
我回頭看。
她的后背被人砍了一刀。
紅裙瞬間被血染紅。
風(fēng)行想沖過去幫她。
卻被兩個黑衣人纏住。
棍子揮得越來越慢。
“云隱先生！” 我急得抓住他的胳膊。
“求您救救他們！”
云隱看著外面的廝殺。
眼神沉了沉。
拂塵一甩。
幾道白光從結(jié)界里飛出去。
正好打在圍攻靈兒的黑衣人身上。
那幾個人瞬間定在原地。
靈兒趁機退到風(fēng)行身邊。
“我只能幫這么多?！?云隱收回拂塵。
聲音冷得像冰。
“結(jié)界撐不了多久?！?/p>
“冰魄蓮拿到了？”
我趕緊把冰魄蓮遞過去。
白色的花瓣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云隱捏著冰魄蓮看了看。
又看向我們：“第一關(guān)過了?！?/p>
“第二關(guān)，以血融蓮?！?/p>
“你們倆，得有一個人?！?/p>
“用心頭血滴在蓮心?！?/p>
“不然，蓮不開。”
“守護神也醒不了。”
心頭血？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要命的東西！
蘇瑤剛從寒潭上來。
身子還虛著。
怎么能受這個苦？
“我來！” 我立刻往前站了一步。
蘇瑤趕緊拉住我：“不行！”
“你身子弱！”
“心頭血傷根本！”
“我是畫中仙！”
“血能再生！我來！”
她伸手就要去接冰魄蓮。
我趕緊按住她的手：“你別傻！”
“你要是出事了?！?/p>
“我就算喚醒了守護神。”
“又有什么用？”
蘇瑤的眼睛紅了。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那你出事了?！?/p>
“我一個人?！?/p>
“怎么對抗沈墨？”
“別爭了！” 云隱突然喝了一聲。
手里的冰魄蓮晃了晃。
“沒時間了！”
“結(jié)界只剩一刻鐘！”
“再拖下去?！?/p>
“不僅他們要死?！?/p>
“整個山谷都要被沈墨踏平！”
我看著外面的靈兒和風(fēng)行。
他們還在拼殺。
靈兒的動作越來越慢。
風(fēng)行的棍子已經(jīng)斷了半截。
再看蘇瑤。
她的嘴唇還泛著紫。
胳膊上的青還沒消。
我心里一橫。
猛地推開蘇瑤的手。
“我來！”
我從腰間摸出把小刀。
是之前削鉛筆用的。
刀刃很鈍。
卻足夠劃破皮膚。
我攥緊刀。
對著自己的胸口。
剛要往下劃。
手腕突然被蘇瑤抓住。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
“阿景！”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你不能這么做！”
“聽話?！?我看著她的眼睛。
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
“我活了一百多歲?！?/p>
“早就夠了?！?/p>
“你不一樣?！?/p>
“你是畫里的仙。”
“你該好好活著?！?/p>
“替我?！?/p>
“也替蘇婉?！?/p>
蘇婉兩個字剛出口。
蘇瑤的手就松了。
眼淚掉得更兇。
我趁機把刀扎進胸口。
“嘶 ——”
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氣。
血瞬間涌了出來。
我趕緊捂住胸口。
把血往冰魄蓮的蓮心滴。
一滴。
兩滴。
血落在蓮心上。
瞬間被吸收。
白色的花瓣突然泛起紅光。
像燒起來的火。
云隱的眼睛亮了：“成了！”
“蓮心開了！”
我看著冰魄蓮慢慢展開。
花瓣上的紅光越來越亮。
胸口的疼越來越厲害。
眼前開始發(fā)黑。
蘇瑤趕緊扶住我。
哭著喊我的名字：“阿景！阿景！”
“你別有事！”
“別吵。” 我虛弱地笑了笑。
“我沒事?！?/p>
“就是有點累。”
剛說完。
外面突然傳來巨響。
結(jié)界 “咔嚓” 一聲裂了道縫。
沈墨的聲音傳了進來。
帶著狂傲的笑：“云隱！阿景！”
“你們躲不了了！”
“快把仙靈卷交出來！”
“不然我踏平你這破山谷！”
云隱攥緊手里的冰魄蓮。
紅光在他掌心跳動。
“第三關(guān)不用過了?！?他看著我們。
眼神里多了點東西。
“沈墨已經(jīng)來了。”
“只能提前喚醒守護神?！?/p>
“阿景，你撐住。”
“蘇瑤，你用仙力護住他?！?/p>
“我要開始了！”
蘇瑤趕緊用手貼在我的胸口。
暖意源源不斷地滲進來。
胸口的疼稍微緩了點。
我看著云隱舉起冰魄蓮。
紅光沖天。
照亮了整個山谷。
外面的喊殺聲突然停了。
只剩下沈墨的怒吼：“什么東西？！”
“給我砍了它！”
我靠在蘇瑤懷里。
看著天上的紅光。
心里突然松了口氣。
冰魄蓮成了。
守護神要醒了。
靈兒和風(fēng)行。
還有那些無辜的人。
終于能有救了。
只是。
我好像。
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眼前的紅光越來越暗。
蘇瑤的哭聲也越來越遠。
“阿景…… 你別睡……”
“守護神快醒了……”
“你看……”
我想睜開眼。
卻怎么也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