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摔上門離開了。
警察沒有帶我離開醫(yī)院。
畢竟現(xiàn)在救人要緊。
他們將我拷在椅子上,輪番審問我。
一個上了年紀的陳姓警官說:“蘇禾,我們大概了解了一下你的背景。”
“你是這座醫(yī)院的醫(yī)生,最年輕的副主任??梢哉f前途無量?!?/p>
“你確定要這樣胡攪蠻纏下去,最后落個蹲大獄的后果?”
他遞給我一張紙,說道:“這是你的同事們,寫給你的諒解書?!?/p>
“我可以在中間給你做個擔保。只要你說出毒藥成分,給他們解毒,他們立刻在上面簽字?!?/p>
“你們院長說了,可以把這件事當成惡作劇內部矛盾?!?/p>
“不然的話,你這個投毒罪是跑不了的?!?/p>
我說:“我已經說的很明確了,救出我兒子,我馬上給他們解毒?!?/p>
“多余的話,你們不用勸我了,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陳警官皺了皺眉,又拿出來一摞文件:“陸子安,年七歲,在醫(yī)院門診樓跳樓身亡?!?/p>
“于第二日火化,并安葬在公墓?!?/p>
陳警官指著文件說:“這上面還有你的簽名,葬禮你也全程在場。你告訴我,我們應該怎么救你兒子?去閻王爺那里救嗎?”
我說:“死的這個人不是我兒子,我兒子還活著。被他們掉包了?!?/p>
“我兒子被他們抓了,他早上還給我打電話求救來著?!?/p>
陳警官無語了。
看他的樣子,如果不是公職在身,他也很想揍我一頓。
他在屋子里面煩躁的來回踱步。
最后,他走到我面前,重重的一拍桌子,對我說:“蘇禾,我不想刺激你?!?/p>
“但是我們救人心切,也顧不得刺激不刺激了?!?/p>
他盯著我的眼睛說:“你兒子早就已經死了,早就化成灰了?!?/p>
“那個什么求救電話,更是子虛烏有,這一切都是你的想象,你的幻覺,你明白嗎?”
他拿出另一份文件,重重的拍在我桌子上:“你自己看吧?!?/p>
我低頭,發(fā)現(xiàn)那是我的病例。
陳警官說:“你在一個月前,偷偷去另一家醫(yī)院看了精神科?!?/p>
“那里的醫(yī)生給你做了鑒定,發(fā)現(xiàn)你重度抑郁。”
“我們詢問過醫(yī)務人員了,抑郁癥患者,會有幻視幻聽的癥狀?!?/p>
陳警官說到這里,一直等在走廊的醫(yī)生們再也忍不住了。
他們推開門闖進來,朝我臉上吐口說:“蘇禾,你自己出現(xiàn)幻覺,你折騰我們干什么?”
“你兒子死了你傷心,你去自殺???你拉著我們墊什么背?”
陳警官擺了擺手,讓人把醫(yī)生都帶出去了。
他對我說:“蘇禾,現(xiàn)在問題都弄清楚了吧?你確定還要一錯再錯?”
“如果真的有醫(yī)生,因為你身亡,或者殘疾,你下半輩子,可能就要在牢里度過了?!?/p>
我沖陳警官笑了笑:“是,我是有抑郁癥?!?/p>
“不過今天早上的電話是真的?!?/p>
陳警官氣的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掃到了地上。
我看了看表說:“你們還有九個小時?!?/p>
“與其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好好利用這九個小時,查一下我兒子的下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