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應(yīng)聲,只是認(rèn)真看著直播。
視頻里,大姨不再像個潑婦一樣大吵大鬧。
她握著表哥的手,眼淚無聲的掉著。
她說:
“我就是一個沒文化的農(nóng)婦,丈夫死的早,孩子又得了這樣的病。”
“我沒什么奢求,就希望我兒一生平安?!?/p>
“可是——”
突然,大姨眼光一轉(zhuǎn),看向屏幕。
仿佛在瞪著屏幕后的我。
“可是我的外甥女蘇樂樂卻騙了我們!”
“她說看我們可憐,愿意做我的兒媳婦。”
“家人們一定覺得很變態(tài),我當(dāng)時也這么覺得?!?/p>
“可兒子四十了,沒有誰家閨女看得上他,我承認(rèn)蘇樂樂提出來的時候,我動心了?!?/p>
“她讓我在五星級酒店辦酒席,然后全款買房子,我都妥協(xié)了?!?/p>
突然,大姨哭出了聲。
她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看著分外可憐。
“可等我把錢都給她后,她帶著她爸媽去國外了?!?/p>
“我借的可是高利貸啊,那群人收走了我的破房子,還差點砍了我的手……”
表哥在一旁也是哭得抽一抽的。
他用扭曲的手臂抱住大姨,試圖替大姨擦掉眼淚:
“媽媽媽,不哭,兒子,堅強?!?/p>
評論區(qū)全都是聲討我的。
甚至還有人把我人肉出來了。
我的身份信息全都被網(wǎng)友們刷在了公屏上。
大姨抱著表哥痛哭了一會兒,才抽噎道:
“大家別罵我的外甥女,她以前很乖的?!?/p>
“我這次直播也不想給她的工作生活帶來影響?!?/p>
“我們只是想拿回屬于我們的錢?!?/p>
助理替我關(guān)掉了直播。
“蘇總,現(xiàn)在怎么辦?”
我臉上一片血色都沒有,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顛倒黑白,扮演弱者,以退為進?!?/p>
“這不是我大姨能夠想出來的,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p>
那人是誰,我和助理都心照不宣。
助理臉色為難,半晌才開口:
“聽說這場直播光禮物就破了百萬。”
“唐飛手里多了好幾個招商項目?!?/p>
她的話剛落,老板就給我打了電話。
“蘇可可,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是你的事情,你先停薪留職一段時間?!?/p>
“你手里的項目,先交給別人接手吧?!?/p>
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
我媽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語氣十分氣憤:
“可可,你大姨的直播我都看了,她太不是人了?!?/p>
“本來我還顧念著姐妹之情,現(xiàn)在都當(dāng)是放屁。”
“可可,我給你一樣?xùn)|西……”
大姨和表哥的直播當(dāng)天收入就破了百萬。
唐飛更是幫他們弄了個名為關(guān)心殘疾人的賬號。
對外宣稱這個賬號的所有收益都會捐給殘疾基金會。
大姨和表哥也在直播間帶起了貨。
熱度稍微降一點的時候,唐飛就會以我前男友的身份連線。
跟網(wǎng)友們哭訴提親當(dāng)天,發(fā)現(xiàn)我和表哥不倫視頻的事。
這一弄,熱度維持了將近一個星期。
我也被罵了一個星期。
這天,大姨又紅著眼在直播間道:
“這兩天我一直被外甥女發(fā)短信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