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畢業(yè)典禮上哥哥送我一束花，媽媽就認(rèn)為哥哥喜歡我勝過喜歡她，
于是在畢業(yè)典禮上上吊自殺。鬧劇上演后，我連夜修改高考志愿。只為逃離這個家。
1.我把志愿改到了離家一千公里的北城，放棄了我心心念念的南大。按下提交鍵以后，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媽媽上吊自殺的場景仍在腦子里揮之不去，讓我心有余悸。
就在這時，房門從外面打開。哥哥抱著媽媽從醫(yī)院回了家。媽媽依偎在哥哥的懷里，
小鳥依人，暗戳戳的用眼神向我炫耀?！鞍㈦x，哥哥也這樣抱過你嗎？
”她洋洋自得的做出小女人狀，兩條搭在哥哥臂彎上的腿還悠閑的蕩悠著。
我習(xí)以為常的避開她的視線，不想跟她斤斤計較?？梢幌氲轿荫R上就要離開這個家了，
又忍不住想一吐為快?！笆幥锴幍?，脖子沒斷，腿斷了？”媽媽沒想到我會反駁，
眼神立即怨毒的瞪向我。“阿離，媽媽剛剛脫離危險，你就讓著她點吧。
”哥哥似乎被媽媽畢業(yè)典禮上的舉動嚇破了膽，用懇求的口吻卑微看我。
我原本想一吐為快的話，瞬間被噎在了喉嚨里。干巴巴的發(fā)不出聲音來。算了，不說也罷。
反正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從小到大，媽媽就把我當(dāng)成競爭對手，
只要逮到機(jī)會就要跟我雌競。小到同一件裙子我們誰穿比較漂亮，大到逼問哥哥，
如果我和她同時掉進(jìn)水里，他先救誰。小時候哥哥說妹妹還小，得先救妹妹。
媽媽聽了以后就大受刺激，當(dāng)著我和哥哥的面就表演了蕩秋千。我嚇得直哭，
哥哥也嚇白了臉。從那以后，哥哥就再也不敢說先救我了。每次都堅定的，
毫不遲疑的選擇救媽媽。小時候我還為這件事哭過?？涩F(xiàn)在想想，那不過是個假設(shè)，
我不會掉進(jìn)水里。更不需要他來救。我會自己救自己，千千萬萬次。
2.因為媽媽說晚上一個人睡覺害怕，所以她拉著哥哥過去陪她。第二天早晨我一開門，
就看到媽媽挽著哥哥的胳膊走了出來。一見到我，她就摟的更緊了。“阿希，
如果媽媽說希望你以后都在媽媽房間里睡，你愿意嗎？”她輕輕晃動哥哥的胳膊，
嬌滴滴的像個小女孩。她這是故意想演給我看，可惜我根本不關(guān)心，
直接略過他們?nèi)チ讼词珠g洗漱。哥哥略顯為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皨專愕帽M量學(xué)會獨立，
阿離她已經(jīng)報考了南大，我到時候要搬出去，
在南大附近租房照顧她……”他的話還沒等說完，媽媽的眼淚就奪眶而出。“阿希，
你這是不要媽媽了嗎？”“媽媽不能沒有你！”“要是你撇下媽媽，那媽媽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當(dāng)即紅著眼從后腰那里掏出一條繩子來，猛地套住了脖子！我當(dāng)即被眼前的一幕嚇住了，
久久緩不過神來?？筛绺鐓s已經(jīng)眼疾手快的從她手里奪下繩子來，跟她抱頭痛哭起來?！皨專?/p>
你別這樣，別這樣?！薄拔覜]有不要你，從來都沒有……”“你要是不高興，
我就不陪阿離去南大了。”他眼底滿是心疼的悔恨?？晌覅s是滿臉的疲倦。
這樣的戲碼媽媽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但每次哥哥都心疼，然后將他對我的承諾拋諸腦后。
原本還想著逮個機(jī)會好好跟哥哥告別，現(xiàn)在看來沒有必要了。他的眼里只有媽媽。
我會一個人靜悄悄的走。反正也無人在意。3.我從小是哥哥一手帶大的。
因為媽媽說我是女孩，會分走男人的愛。所以她不喂奶，不哄我，甚至從來不拿正眼看我。
是我哥把我藏在閣樓里，給我喂奶粉，換尿布。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
那時候我們形影不離，我總是趴在哥哥的背上撒嬌。哥哥只要有好吃的也全都偷偷塞給我。
可后來爸爸去世了，媽媽一下子失去了男人的愛，這才把注意力全放在哥哥身上。從那以后，
她就不許哥哥再接近我。我和哥哥的關(guān)系越來越疏遠(yuǎn)。我甚至好久都沒有吃到哥哥做的菜了。
小時候，他可是經(jīng)常跟我炫耀他的廚藝呢。想起這些，我心中隱隱泛起一抹酸澀。
鼻子里莫名其妙的鉆入一股熟悉的飯香味。好像是我產(chǎn)生的錯覺。我使勁晃晃腦袋，
想驅(qū)散這錯覺。可它卻越來越近。一道香噴噴的水煮肉片就這么放在了我眼前。抬頭一看，
是我哥。他局促的擦擦手，眼里是暖洋洋的愛意。“看什么看，快吃啊。
”“這幾天我們阿離肯定嚇壞了，哥做了你最愛吃的菜，給阿離壓壓驚。
”他笑容中有些許討好的意味。我扭頭警惕的看了看門外，他立刻明白我的顧慮，
起身擋住了門口?！皨屗?，沒事，你放心吃！”我苦笑著翻了翻面前的水煮肉片，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它沒有從前的香味了。就像是我們家的親情，早就變質(zhì)了一樣。
4.水煮肉片我一口沒動，直接端回了廚房。盡管哥哥已經(jīng)盡力把廚房收拾干凈，
不留下一點痕跡了。但媽媽還是在廚房里嗅到了味道，還有下水道邊緣，
她找到了剛?cè)拥舻睦苯范?。種種蛛絲馬跡都證明，剛剛哥哥親自下廚了。
哥哥看到媽媽那脆弱的眼神，一顆心仿佛都懸到了嗓子眼?！鞍⑾?，剛剛是給媽媽做菜了嗎？
”“菜呢？”媽媽臉上的笑容極為難看，好像下一秒只要哥哥不把菜端出來，
她就要碎掉了一樣。一面對媽媽的偏愛質(zhì)問，哥哥就會下意識的手足無措。“媽，剛剛，我，
妹妹她……”話還沒說完，媽媽已經(jīng)知曉了一切。她紅著眼眶，滿臉受傷，
用溫柔的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仿佛一把鈍刀子在割哥哥的肉。“所以，
剛剛你單獨給阿離做了菜？”“沒有媽媽的份兒？”說到這的時候，
媽媽的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下一秒，她的身體就像是天空中要墜落的風(fēng)箏一樣，
軟綿綿的往下滑，幸虧哥哥一把將她抱住?！皨?！”“你別這樣，只不過是一道菜而已。
”哥哥都快急哭了?？蓩寢屢呀?jīng)癱倒在哥哥懷里，渾身像丟了骨頭一樣，
眼里失去了全部光彩。她輕嘆一口氣，“果然，我的阿希不愛媽媽了呢。
”“要去愛妹妹了呢?！彼Z氣滿是心死的傷感，又癢癢的戳著哥哥的心。哥哥怎么解釋的，
我在門內(nèi)已經(jīng)懶得聽了。只知道，在晚餐的餐桌上，哥哥親自下廚給媽媽做了一大桌的川菜。
水煮肉片，就擺在正當(dāng)中。比我的那份大，足足大了一倍。看起來是那么顯眼。
一向?qū)ξ覑鄞鸩焕淼膵寢?，這下破天荒的親自邀請我出去吃飯。
得意洋洋的向我展示那獨屬于她的偏愛?！鞍㈦x，看，哥哥給我做的哦。”我忍不住笑了，
瞧，她又勝利了呢。5.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哥哥比我還高興。
他瞞著媽媽悄悄鉆進(jìn)我的房間，拿著錄取通知書的手都在顫抖。他一邊笨拙的拆著信封，
一邊跟我暢想著未來?！拔揖椭牢颐妹每隙苌夏洗蟆！薄暗饶闳チ藢W(xué)校，我就搬過去，
租一間房子照顧你?！薄懊獾媚阕∷奚?，離開哥哥你會不習(xí)慣的?！蔽覜]有接話，
屏氣凝神的盯著他拆信封的手，隱隱感覺等下會有一個重磅炸彈在我面前炸開。
我低垂著眼眸，避開他炙熱的視線。“你能舍得媽媽？她失去你會上吊的。
”我的話像是給哥哥潑了一盆冷水，他怔了怔，臉上期待的笑容明顯淡下去幾分。
但很快他就自我安慰起來，“沒關(guān)系，到時候把媽媽也帶過去?！薄揖椭罆沁@樣。
話落，信封終于拆開了，哥哥眼睛亮了亮，聲音顫抖中帶著幾分哽咽。
“恭喜阮離同學(xué)被……”“北城大學(xué)錄取……”他聲音戛然而止，從一開始的興奮哽咽，
慢慢變成憤怒的顫抖。“北城大學(xué)？！”他眼底的欣喜瞬間變成了冰冷質(zhì)問。“阿離，
這怎么回事？”“你夢想的學(xué)校不是一直都是南大嗎？而且你也只報了南大！
”“肯定是他們搞錯了，肯定是！”他逃避現(xiàn)實似的把所有問題都推給了別人。
直到我冷著臉起身，目光直視著他，戳破了他的最后一絲幻想。“是我改了志愿?！薄澳洗螅?/p>
我不去了。”6.哥哥聽到后，一屁股癱倒在地。下一秒，他瘋了似的紅了眼。
拼命的撕扯錄取通知書企圖將它撕毀。可錄取通知書是用金屬制作的，無論他怎么用力，
都傷害不了它半分。最后，哥哥雙手被鮮血染紅，肩膀顫動的爬過來，抓住了我的腳踝。
“阿離，還有機(jī)會的?！薄澳阍購?fù)讀一年，我們重新再報一次南大，好不好？
”“你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北城，你會不習(xí)慣的?！薄澳抢餂]有哥哥做的菜，
沒有哥哥的愛……”他的手糊滿了鮮血，上面滿滿都是深一道淺一道的口子，
還在往外滲著血?？伤麉s不管不顧，仍舊緊緊地抓住我?？吹剿崛蹩蓱z的樣子，
我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小時候的場景。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縮在閣樓的墻角里，
面對著黑暗瑟瑟發(fā)抖，眼淚堆滿了眼眶，馬上要哭出來了。那時候是哥哥沖進(jìn)來，
緊緊抱住了我。“哦哦哦，阿離乖，不怕，哥哥在呢?！薄拔覀儼㈦x最勇敢嘍?！蹦菚r候，
他溫暖的大掌輕撫我的后背，成了我最大的安全感。可如今，我感覺我們的位置調(diào)換了。
是哥哥比較需要我。在想明白這一層后，我原本心里對哥哥的鄙夷和憎恨都蕩然無存。
那些美好的場景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在我腦海中循環(huán)播放。不斷地提醒我小時候哥哥對我的好。
我死死咬著唇瓣，在錄取通知書和哥哥面前猶豫不決。就在我起身扶起哥哥的時候，
我隱隱感到一陣寒光從門口射了進(jìn)來。讓我渾身禁不住的發(fā)冷。我扭頭一看，虛掩的門縫中，
兩道銳利的寒光正死死的瞪著我。漆黑的瞳孔像幽暗的黑洞，好像要把我一口吞掉。
我渾身一凜，瞬間松開了哥哥的手。7.媽媽的眼神像冬日的寒冰，將我全身的血液凍住。
對哥哥的最后一絲眷戀，已經(jīng)被這寒光震懾的蕩然無存了。
我手指僵硬的從血泊中撿起我的錄取通知書，胡亂的擦了擦，
然后挪動著這副麻木的軀殼奪門而出。為了往后的日子能過的安寧。我當(dāng)著媽媽的面，
對哥哥說了最絕情的話。“阮希，我就是故意把志愿改到北城的?！薄盀榈木褪菙[脫你，
我不想做你妹妹了。”“等一開學(xué)我就走，你好好陪著媽媽吧?！闭f完，
我不顧他受傷的眼神落荒而逃，沖出了家門。在家附近的奶茶店坐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
我接到了哥哥的電話?！鞍㈦x，跑去哪里了？哥哥很擔(dān)心你，趕快回家吃晚飯了。
”他聲音是異于往常的溫柔，甚至，有些卑微。竟然沒再提復(fù)讀的事情。我低著頭，
看了看手機(jī)里為數(shù)不多的余額，又摸了摸早就餓扁的肚子，還是壯著膽子回了家。一進(jìn)家門，
飯菜的香氣就飄了過來。我看了看媽媽那吃人一樣的眼神，局促著不敢上前。哥哥想來請我，
可剛一起身，臉色就瞬間發(fā)白，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然后又無能為力似的，重新坐回了原位。
“都到家門口了，怎么不進(jìn)來？”“你早就餓了吧？看，哥哥給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好像強(qiáng)忍著痛，咬牙盡力維持著溫柔。我硬著頭皮走進(jìn)家門。低著頭，
眼睛迅速的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果真，都是我愛吃的。
可扶著膝蓋的手卻怎么也不敢抬起拿筷子。我怕媽媽情緒崩潰，把桌子掀了，再跑去上吊。
直到她冷著臉，面色譏諷的張口。“怎么？還要我親自給你夾菜？”她眼神雖然輕蔑，
但起碼已經(jīng)表明她不會鬧。得到她的表態(tài)，我才終于伸出灌了鉛一樣的胳膊，拿起了筷子。
席間，哥哥不斷地給我夾菜。每夾一次，媽媽的眼神就冷幾分。直到我攔住哥哥，
眼神堅定的警告他，“給媽媽夾，我不需要。”她的眼神才終于有緩和。而哥哥，
只好眼神受傷的給媽媽夾菜過去，并企圖讓我知曉他的難過?？晌?，根本不看他的眼睛。
只留意到他的膝蓋，好像大了好幾圈。8.不知道哥哥和媽媽之間到底達(dá)成了哪種協(xié)議。
從這以后，哥哥來我房間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我的房間總是被他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看書的時候，他會貼心的端來水果，也不避諱媽媽了。就連餐桌上也逐漸從媽媽愛吃的菜，
變成了我愛吃的菜。吃飯的時候，哥哥會給我夾菜，還換著花樣的給我燉補品，補充營養(yǎng)。
我看出他的不對勁，在他深夜端來補品的時候，把他擋在了門外。“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不會復(fù)讀的?！蔽也幌胱屗拇婊孟搿＿@個家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只要一去學(xué)校，
我立刻就會勤工儉學(xué)，自己養(yǎng)活自己。哥哥聽到我的話，端著燉盅的手明顯一顫。
臉色僵硬了片刻后，他扯扯唇角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阿離，聽哥哥的話。
”“那邊沒有哥哥，你會過的很苦的?！薄皼]人給你燉補品，沒人給你做飯，
也沒人陪著你……”又是同樣的話，我聽了無數(shù)遍了。像念咒一樣讓我腦袋嗡嗡嗡的響，
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動，好像要從腦袋里蹦出來一樣。我煩躁的揉了揉腦袋，
可那股怒火還是猛沖天靈蓋。“夠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我啪的一聲將他的燉盅打翻在地。滾燙的湯水瞬間將他的手背燙紅了一大片，他嘶的一聲，
卻趕緊推了我一把，讓湯水沒有濺到我身上。我被嚇得冷靜了下來，緊接著，
就是洪水一樣洶涌的愧意。他只是不舍得我走?！案纾∧銢]事吧？”我還是沖過去，
看他的手?？伤麉s一把反握住我的手，眼底是久旱逢甘霖一樣的喜悅。“阿離，看，
你還是關(guān)心哥哥的！”“就當(dāng)可憐哥哥，阿離，別離開哥哥，好么？”9.我再次動搖了。
緊咬著的嘴唇幾乎要出血了?！昂谩薄案绺纾掖饝?yīng)你?！蔽医K于艱難吐口，
即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空落落的一片?？筛绺缡丘B(yǎng)我長大的人，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
我不能讓他難過。可我還沒等扶起哥哥呢，一個瘋魔的身影就猛地從門外沖了進(jìn)來。“阮離！
”“我就知道你不會走！”“你這個小綠茶，小狐貍精！演這么多戲，
不就是為了讓阿希心疼？”“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看不懂你這些卑劣的戲碼？！
”媽媽猩紅著雙眼，咬牙切齒的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當(dāng)場呆住了。我本能的后退幾步，
可她不依不饒，一雙森白的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那堅硬的長指甲直接摳進(jìn)我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