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濺不起漂亮水花的垃圾“林晚,杵門口干嘛?當(dāng)門神?”蘇晴的聲音,
甜的像淬了毒的糖。她身后,跟著她那群跟班,還有江嶼。江嶼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
像看路邊的石子。周年舞會的門口,水晶燈亮的刺眼?!岸Y服呢?
不會又是你那件洗得發(fā)白的校服吧?”蘇晴涂著亮粉指甲油的手指,
戳在我洗得發(fā)白的外套上。我沒說話??诖锬菐装賶K,是這學(xué)期最后的生活費。禮服?
笑話。“算了,跟個啞巴有什么好說的?!碧K晴嫌惡地收回手,挽住江嶼的胳膊,
聲音瞬間甜膩,“嶼哥哥,生日快樂!我給你準(zhǔn)備了驚喜哦。”江嶼笑了。那笑容像把刀,
扎進(jìn)我眼里。蘇晴轉(zhuǎn)頭看我,惡意幾乎溢出來:“驚喜就是,看看窮人落水,
是不是真的濺不起漂亮水花!”話音未落,一只手猛地推在我后背。
嘩啦——冰冷瞬間吞噬了我。水嗆進(jìn)鼻腔耳朵。廉價外套吸飽了水,
沉得像是要把我拽進(jìn)池底。周圍爆發(fā)出哄笑?!肮?!看!果然一點水花都濺不漂亮!
”“窮酸樣,落水都這么難看!”我掙扎著扒住池邊,冷得牙齒打顫。蘇晴蹲下來,
手里拎著一條刺眼的、廉價的仿冒“公主裙”,蕾絲都起球了?!跋肷蟻恚?/p>
”她腳尖惡意地踩在我想撐上岸的手指上。鉆心的痛?!皳Q上它,”她用力碾著我的手指,
“爬到我腳邊,大聲說‘蘇晴姐姐我錯了,窮人就該跪著活才有出路’?!焙逍β暩罅?。
江嶼站在蘇晴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池水模糊了他的臉,也澆滅了我心底最后那點火星。
換?爬?跪著活?冰水刺骨,心比池水更冷。一股死寂的麻木從腳底漫上來。
就在這時——砰!轟轟轟!絢麗的煙花毫無征兆地炸開,撕裂了夜空,
照亮了整個泳池和岸上每個人驚愕的臉。舞會的背景樂瞬間被蓋過?!疤欤∈恰残呛印?!
今年慶生的頂級煙火秀!”“誰這么大手筆?”“還能有誰?
季家那位神秘的‘季小姐’生日不是也在今天嗎?肯定是季家放的!”煙花的光太亮了。
白晝一般。光線穿透渾濁的池水,
照亮了我手腕上剛剛在掙扎中滑落袖口的那抹瑩潤——一只成色極好、水頭十足的羊脂玉鐲。
奶奶臨終前給我的“破爛”。還有,我濕透的、緊貼身體的校服下擺被水沖開些許,
露出了腰間一小片瑩白的皮膚,和清瘦卻線條優(yōu)美的輪廓。岸上的哄笑和議論,
詭異地安靜了一瞬。一雙锃亮的、一塵不染的純手工定制皮鞋,踩過地面昂貴的地磚,
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我扒在池邊、正淌著污水的指尖前…第2章:季家的明珠,你也敢碰?
巨大的黑影籠罩下來。帶著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力。整個泳池邊死一般寂靜,
只有煙花在頭頂不斷炸響的轟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鎖住那個高大的身影。
季修宴。季家真正的掌權(quán)者,以冷血手腕聞名,如同他“季閻王”的稱號。他怎么會來?
為了蘇晴冒犯了和他妹妹同一天生日的“季小姐”的事?蘇晴臉上瞬間褪盡了血色,
手指用力掐著江嶼的胳膊。江嶼也繃緊了身體,眼神復(fù)雜。季修宴的氣場太強(qiáng)了。
他仿佛自帶冰霜,所過之處,空氣都凝固了幾分。他的視線冷漠地掃過全場,
最終——停在了江嶼和蘇晴的方向!蘇晴的腿開始發(fā)抖,幾乎要癱軟下去。季修宴邁步了。
一步一步,沉穩(wěn),像踩在所有人心上。他走向江嶼和蘇晴。越來越近。
蘇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開口:“季…季總……”江嶼也動了動嘴唇。
就在所有人,包括我,都以為下一秒季修宴會對著這兩人說出冰冷警告時。
季修宴的腳步根本沒有半分停留。他像根本沒有看見眼前兩個大活人,
像經(jīng)過兩件礙眼的垃圾。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在那兩人身上停留一絲一毫!
他徑直越過了僵立如雕像的江嶼和蘇晴。全場嘩然!緊接著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蘇晴的表情徹底垮掉,只剩下錯愕和茫然。江嶼的眼神瞬間灰敗下去。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幾乎要炸裂的目光聚焦下,那個如同神祇又如同閻羅的男人,
邁著絕對的步伐,筆直地停在了——剛從冰冷刺骨的池水里狼狽爬上來的我面前。
我渾身濕透,頭發(fā)黏在臉上,廉價外套像破布一樣搭在身上,滴著骯臟的池水。
我驚愕地抬頭看他。他的眼神很深,我看不懂里面翻涌的是什么,唯獨沒有其他人那種鄙夷。
他沒有說話。在漫天絢爛的煙花背景下,在落針可聞的死寂中,
在無數(shù)道震驚、困惑、恐懼的目光注視下,他抬手——毫不猶豫地,
脫下了身上那件昂貴到令人咋舌的、純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外套。然后,
在無數(shù)人的抽氣聲中,他單膝點地。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恭敬和一種近乎虔誠的珍重,
將那件還帶著他體溫的、干燥溫暖的西裝外套,
小心翼翼地、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裹在我冰冷、顫抖的身體上。
雪松冷冽的香氣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瞬間將我包圍。那溫度燙得我皮膚一顫。
他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為我掖好衣襟時,冰冷的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我濕冷的下頜。
那一瞬間,我渾身猛地一僵。他終于開口了,聲音不大,卻低沉醇厚如同大提琴,
帶著天生的威壓,穿透了煙花的轟鳴,清晰地砸進(jìn)每個人的耳朵里:“季家的明珠,
也是你能碰的?”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寒刃,
精準(zhǔn)無比地射向旁邊已經(jīng)完全石化、魂飛魄散的蘇晴。然后,薄唇輕啟,
吐出最后的、決定命運的問句:“蘇晴。告訴我,誰給你的膽子,弄臟她的鞋?
”蘇晴白眼一翻,一股黃色的液體順著她昂貴的晚禮服裙擺蔓延開,空氣中彌漫開一股騷臭。
她直接暈死過去。第3章:碾死幾只螞蟻季修宴的外套太重了。不是因為布料,
而是它所代表的意義和此刻裹挾而來的風(fēng)暴。騷臭的味道散開,人群像炸開了鍋。
“她尿了……”“天?。√K晴被季總一句話嚇尿了!”“季…季家明珠?林晚?!
”“不可能!季家大小姐怎么會在我們學(xué)校?還…”“閉嘴!沒看到季總都跪下了嗎?
”江嶼的臉上最后一點血色也消失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被西裝裹住、只能看清一張慘白小臉的我,再看看倒地失禁的蘇晴,
眼神里的那點復(fù)雜徹底碎裂,只剩下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季修宴已經(jīng)站起身。
動作從容優(yōu)雅。他仿佛只是拂去了肩上一點微不足道的灰塵,居高臨下地看著暈倒的蘇晴,
眼神毫無波瀾。一個穿著黑西裝、氣息精悍的保鏢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
像拖垃圾一樣把蘇晴拖走了。季修宴的目光這才轉(zhuǎn)向旁邊試圖降低存在感的江嶼。
“江家的小子?”江嶼身體劇烈一顫:“…季總。”“冷眼旁觀,感覺如何?
”季修宴的語氣平淡無波,卻讓江嶼如墜冰窟。“我…我…”“回去告訴你父親,
”季修宴打斷他,聲音冰寒,“三天。要么滾出本市,要么,江家除名。
”江嶼瞬間癱軟在地,面如死灰。季修宴不再看他一眼,向我伸出手。那手干凈、修長,
帶著掌控一切的力度?!斑€能走嗎?”他的聲音似乎柔和了一點點。我盯著他的手,沒動。
周圍的視線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安粍跓┘究偂!蔽业穆曇舾蓾?,
試圖找回一點自己的力氣。他收回手,并不在意我的抗拒?!皫?。她需要干凈的衣服,
熱水?!边@話是對旁邊的保鏢說的。兩個保鏢立刻上前,做出“請”的姿態(tài),眼神恭敬,
動作強(qiáng)硬。我只能裹緊那件過于寬大的西裝外套,在所有人驚恐、敬畏、探尋的目光洗禮中,
被他的人半護(hù)著、半強(qiáng)行地帶離了這片令我窒息的地方。舞會的喧囂徹底被隔絕。
車窗外流光飛逝。我窩在加長轎車寬敞的后座角落,像只受驚的刺猬,
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車?yán)锏呐瘹夂茏?,但?qū)不散骨子里的寒意。季修宴坐在我對面,
交疊著長腿,慢條斯理地用濕巾擦著剛剛碰過我的那只手。那動作優(yōu)雅矜貴,
卻刺得我眼睛發(fā)痛?!爸x謝?!蔽覕D出兩個字,聲音很低。他抬眼看我,
那雙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緒?!爸x什么?”“你…幫了我。
”雖然方式像一場巨大的、無法控制的龍卷風(fēng)。他扔掉濕巾,唇角似乎勾了一下,是冷笑。
“幫你?弄臟季家明珠的鞋子,就夠蘇家從這世上消失十次。”我的血液瞬間被凍住。
“至于你…”我下意識地繃緊身體。他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壓迫感再次襲來。
“我‘找’到你,不是為了替你出頭。季家明珠的血脈,需要承擔(dān)她的責(zé)任。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現(xiàn)在起,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季明珠’。過去那個叫林晚的窮人,
死了。”他的話像重錘砸在我心上。窮人林晚死了?所以,
今晚這場煙花、這突如其來的“認(rèn)親”、這雷霆萬鈞的打臉,
都只是為了…“因為需要我這顆明珠…所以順便碾死幾只礙眼的螞蟻?”我的聲音冷了下來,
帶著一絲自己也未察覺的嘲諷。季修宴看著我,眼中終于有了一絲意外。隨即,
他唇角弧度加深,像是在看一只剛露出利爪的小貓。“碾死幾只螞蟻,”他聲音低沉,
帶著掌控者的漠然,“需要什么理由?”車子無聲地駛進(jìn)一座燈火輝煌、如同宮殿般的莊園。
車窗外掠過的景色奢華到失真。季修宴不再看我,閉目養(yǎng)神?!凹炯颐髦??
”我看著車窗外那巨大的、如同怪獸蟄伏的豪宅輪廓,
裹緊了身上那件帶著冷杉雪氣味的昂貴外套,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第4章:籠子里的金絲雀黑色雕花大門無聲打開。這不是家,是堡壘,是宮殿,
是只存在于電視里的地方。“小姐,請下車。”穿管家制服的老者神色刻板得沒有一絲皺紋。
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回響,像誤闖禁地的入侵者。浴室比以前的出租屋還大。
恒溫按摩浴缸里的泡沫散發(fā)著昂貴精油的氣息。鏡子里的人,濕發(fā)披散,裹著浴巾,
像被強(qiáng)行拔光刺的刺猬。腰間那片被煙火和池水勾勒出的瑩白,此刻刺眼得可笑。敲門聲。
“小姐。衣服?!笔膛踔斜P,上面是件真絲睡裙,吊牌是我不認(rèn)識的燙金字母,
觸感如第二層皮膚?!安挥??!薄凹鞠壬淮??!笔膛Z氣恭敬,不容反駁。又是命令。
像提線木偶。換上睡裙。柔軟得沒有絲毫安全感。推開臥室門。
一整面墻的巨大落地窗外是城市霓虹的海洋。腳下地毯深得能淹沒腳踝。
空氣里是同樣的冷杉雪氣味?!靶〗?,宵夜在起居室。廚師在待命。
”管家幽靈般出現(xiàn)在身后?!安怀裕火I?!薄凹鞠壬愿酪獮槟a(bǔ)充營養(yǎng)。您太瘦了。
”“我說了不餓!”聲音在空曠的空間有些尖利。管家紋絲不動,
臉上的表情精確得像測量儀?!昂玫?,小姐。隨時吩咐?!遍T無聲關(guān)上。
巨大的疲憊和一種冰冷的憤怒攫住我。奢華的物質(zhì)補(bǔ)償?為了季家明珠該有的體面?
還是…一種更精密的圈養(yǎng)?手機(jī)屏幕突兀亮起。班級群里炸了鍋?!绑@天大瓜!
蘇晴家破產(chǎn)了?。?!就在剛才!所有合作商集體解約!”“銀行催貸!她爸被帶走了!
”“江嶼家也完了!市值蒸發(fā)90%!聽說剛被幾個股東合伙告了!
”“我聽說…是季…”“噓!不要命了!肯定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林…不對,
是季小姐…”“媽呀,我以前還嘲笑過她…我是不是死定了?
”“+1…”“同求保命…”后面是刷屏的驚恐表情。指尖冰涼劃過屏幕上那些名字。
蘇晴的豪華朋友圈成了荒蕪之地。江嶼那個酷酷的頭像灰了??旄??沒有。只有巨大的空洞。
啪嗒。輕微的鎖簧聲。書房?聲音似乎是從隔壁主臥套間外的陽臺傳來。低沉的男聲,
是季修宴?!叭怂偷搅?,狀態(tài)尚可。”“…“明白…老爺子要的是萬無一失。
”“…“魚餌已經(jīng)下好了…”風(fēng)聲模糊了后面幾個字,
但我清晰地聽到了那兩個冰冷的字眼:“…誘餌…”“…“放心吧。在她完成‘使命’之前,
我會讓她安全地在…這個‘籠子’里,做最嬌貴的金絲雀?!蓖ㄔ捊Y(jié)束。
陽臺門拉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我的血液凝固了?;\子?金絲雀?誘餌?使命?
每一個詞都像冰錐扎進(jìn)心臟。那件昂貴的睡裙突然像荊棘做的枷鎖,勒得我喘不過氣。
第5章:一顆被精心打磨的魚餌奢華成了最刺眼的諷刺。早餐在堪比宴會廳的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