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今晚,我們要演一出“貌合神離”的戲。酒過三巡,我借口更衣,
離開了喧鬧的宴會廳。阿翠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小姐,您要去哪兒?
”“去御花園走走,透透氣?!蔽业卣f道,
腳步卻朝著一個特定的方向走去——那是通往摘星樓的必經(jīng)之路,而摘星樓,
是蕭遠(yuǎn)承最喜歡去的地方。上一世,他曾多次約我在那里見面,
說是要“為我和太子調(diào)解矛盾”,實則是在不斷地給我洗腦,挑撥我和蕭遠(yuǎn)琛的關(guān)系。果然,
我們沒走多遠(yuǎn),就在一處假山的回廊下,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蕭遠(yuǎn)承正獨自一人站在那里,望著天上的明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身邊的太監(jiān)遠(yuǎn)遠(yuǎn)地守著,看起來,像是在特意等我?!吧蛐〗??!彼D(zhuǎn)過身,
對我溫和一笑,那笑容如春風(fēng)拂面,極具欺騙性。我停下腳步,
微微屈膝行禮:“見過三皇子殿下?!蔽业恼Z氣不冷不熱,帶著一絲疏離和戒備。
“不必多禮?!彼麛[了擺手,走上前來,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嘆了口氣道,
“些許時日不見,沈小姐清減了許多。想來,是為了素心的事情傷神吧?
”他竟主動提起素心。我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黯然和委屈,我低下頭,
輕聲說:“讓殿下見笑了。養(yǎng)在身邊五年的人,竟是條毒蛇,換了誰,心里都不會好受。
”“本王理解。”他點了點頭,語氣里充滿了同情,“只是可惜了,素心那丫頭,本性不壞,
卻被人當(dāng)了槍使,落得個如此下場。說到底,是本王那個太子哥哥,手段太過狠戾了些。
”他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摘了個干凈,還將所有責(zé)任都推到了蕭遠(yuǎn)琛身上。我抬起頭,
眼中閃爍著淚光,帶著一絲憤懣和不甘:“太子殿下……他……他根本不信我。出了事,
他只想著如何利用此事打擊對手,從未問過我一句,是否害怕,是否難過?!边@番話,
半真半假。上一世的我,確實是這么想的。蕭遠(yuǎn)承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充滿誘惑的語氣說道:“沈小姐,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yīng)該看得出來。在太子眼中,你沈家的權(quán)勢,遠(yuǎn)比你這個人重要。
他娶你,不過是為了鞏固他的地位。一旦沈家失勢,你猜,
他還會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重視’你?”來了,他終于開始挑撥了。我心中冷笑,
面上卻是一副被說中心事的震驚和脆弱模樣。我后退一步,搖著頭,
嘴唇顫抖:“不……不會的……殿下他……”“他什么?”蕭遠(yuǎn)承步步緊逼,
“他可曾真心為你著想過?素心下毒一案,牽扯到本王,他可曾想過,將此事鬧大,
會讓你沈家徹底與本王撕破臉,從此樹立一個強(qiáng)大的政敵?他沒有。他只想著他自己的利益。
”“沈小姐,”他看著我的眼睛,聲音放得更柔,也更毒,“你信不信,若有一天,
沈家和他之間需要做一個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沈家。”這句話,像一根毒刺,
狠狠地扎進(jìn)了我的心里。因為上一世,我就是這么認(rèn)為的。當(dāng)父親被打入天牢,
我求他無門時,我就認(rèn)定,他為了保全自己的太子之位,犧牲了沈家。我閉上眼,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我的肩膀微微顫抖,看起來傷心欲絕。
“我……我不知道……”我哽咽著,聲音里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我該怎么辦……”我的反應(yīng),顯然讓蕭遠(yuǎn)承非常滿意。他以為,我已經(jīng)完全被他說動了。
“芷蘿,”他忽然改了稱呼,語氣親昵得讓人惡心,“你別怕。有本王在,
本王絕不會讓你和沈家,落到那般田地。”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
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本王知道,沈?qū)④娭揖龕蹏?,是大梁的棟梁。但有時候,忠誠,
也需要用對地方。太子殿下心胸狹隘,猜忌多疑,并非明主。若他日后登基,
以沈?qū)④姷暮蘸諔?zhàn)功,恐怕難逃‘功高蓋主’的下場。自古以來,飛鳥盡、良弓藏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