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睜眼那天,我正跪在別墅客廳給妹妹當馬騎。后媽用針扎著我后背催促:“爬快點,
別耽誤菲菲鋼琴課?!鼻笆牢揖褪窃诮裉毂凰齻兪峙按蛑滤?,尸體埋在了花園芍藥下。
這次我主動握住針尖:“阿姨,爸爸書房的攝像頭...好像一直在拍呢。
”看著她瞬間煞白的臉,我笑著撥通跨國電話:“爸,我想用您副卡買點東西——”“比如,
能把人扎成篩子的防狼噴霧?”---意識先于視覺回歸,沉甸甸地壓在一處,
帶著一種被碾碎后又勉強拼湊起來的鈍痛。冰冷的觸感緊貼著膝蓋骨,
是能照見人影的昂貴大理石瓷磚,寒氣卻毒蛇般直往骨頭縫里鉆。一根粗糙的麻繩勒進胸口,
另一端攥在一只保養(yǎng)得宜、戴著碩大翡翠戒指的手里,繃得死緊,幾乎要勒斷她的呼吸。
“駕!駕!死馬!快點爬!”稚嫩又尖刻的童音在頭頂炸開,
伴隨著一小股力量用力揪扯她的頭發(fā),頭皮傳來撕裂的痛。視野搖晃著聚焦。她正四肢著地,
跪在別墅寬敞得能跑馬的客廳正中央。背上沉甸甸地壓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
穿著精致的粉色公主裙,臉上是與其年齡不符的驕縱和惡意,正把她當牲口一樣驅(qū)策。
視線微微抬高,撞入一雙寫滿快意和冰冷刻毒的眼睛。
王美琳——她名義上的后媽——就坐在前方的真皮沙發(fā)上,唇角勾著愜意的弧度,
手里捏著一根細長的、在水晶吊燈下閃著寒光的縫衣針。“沒吃飯嗎?廢物東西!爬快點!
磨磨蹭蹭的,是想耽誤菲菲的鋼琴課?”冰冷的呵斥砸下來,伴隨著手臂的揚起。
那根針尖精準地、熟練地刺進她后背的某一塊皮肉,不算深,卻極毒,
挑著最細嫩、最敏感的地方,一下,又一下。熟悉的尖銳刺痛爆開。就是今天。
秦暖暖猛地閉上了眼,血液在瞬間凍結(jié)后又瘋狂燃燒起來,幾乎要沖破血管。
前世斷氣前那無法呼吸的劇痛,骨頭被高爾夫球桿砸碎的悶響,
王美琳母女倆發(fā)現(xiàn)她沒了氣息后那片刻的慌亂隨即被惡毒替代的竊竊私語,
最后是被拖行過冰冷地面、泥土混雜著腐敗芍藥花氣息強行灌入鼻腔的終極絕望……花園里,
那叢開得最艷的芍藥花下,埋著她十四歲零三個月的、破布一樣的身體。恨意像沸騰的巖漿,
在她支離破碎的胸腔里咆哮、沖撞,渴望著毀滅和鮮血。但下一秒,
她硬生生將這滔天的巨浪壓了下去,壓進骨髓深處,只淬煉出眼底一絲冰冷到極致的幽光。
不能急。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愚蠢地哭求、反抗,那只會招來更瘋狂的虐打,直至死亡。
她需要一把刀。一把能瞬間割開這虛假太平,直刺敵人心臟的刀。電光石火間,
一個被刻意遺忘的細節(jié)劈入腦?!蛱欤?/p>
她無意間撞見繼母王美琳慌慌張張地從父親秦天海的書房出來。而就在今早天沒亮?xí)r,
她隔著門縫,模糊聽到王美琳壓低聲音打電話,
…書房……那個新裝的德國進口保險柜……監(jiān)控怎么會……”一個極其冒險的念頭驟然成型。
就在王美琳再次高高舉起針,臉上快意和殘忍交織,
準備狠狠扎下之際——跪伏在地上的女孩忽然動了!不是瑟縮,不是躲閃。
秦暖暖猛地抬起一直低垂的頭,那雙總是盛滿驚恐和淚水的眼睛此刻黑沉得嚇人,
里面一絲水光也無,只映著頂燈冰冷的光點,直勾勾地射向王美琳。同時,
她一只撐著地面的手快如閃電地向上探出,不是去格擋,而是不偏不倚,
一把精準地攥住了那根即將落下的縫衣針!針尖瞬間刺破她柔嫩的掌心,
幾滴殷紅的血珠涌出,沿著指縫蜿蜒淌下,滴落在光潔如鏡的地面上,開出細小刺目的花。
王美琳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抗驚呆了,手腕被死死攥住,竟一時忘了動作。
騎在秦暖暖背上的秦菲也停止了叫嚷,張著嘴,愕然地看著突然“不聽話”的馬。死寂。
只有血滴落的輕微聲響。秦暖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掌心的劇痛,她握著那根針,
緩緩地、用一種近乎優(yōu)雅的力度,將針從王美琳手里一寸寸抽了出來。金屬摩擦著骨骼,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細微聲響。她迎著王美琳由錯愕轉(zhuǎn)為暴怒的眼神,
嘴角極其緩慢地勾起一個極小、極詭異的弧度。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細針,
清晰地鉆進王美琳的耳朵里,每一個字都砸得她神魂俱顫。“阿姨,
”秦暖暖的聲音帶著一種故意裝出的、天真的沙啞,眼神卻冷得能凍裂靈魂,
爸書桌上那個新裝的、對著客廳的迷你攝像頭……把你剛才用針的樣子……全都拍下來了嗎?
”“啪嗒!”王美琳另一只手里端著的咖啡杯應(yīng)聲脫手,摔在地上,昂貴的骨瓷碎裂開來,
深褐色的液體濺臟了她的絲綢睡褲和名貴地毯。她臉上的血色霎時退得干干凈凈,
比身后刷白的墻壁還要慘白嚇人,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瞳孔因極致恐懼驟然縮緊。
“……你……你胡說什么?!”她尖聲反駁,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
泄光了底氣和強裝出的鎮(zhèn)定。那只被秦暖暖松開的手,指尖冰涼,神經(jīng)質(zhì)地開始顫抖。
她幾乎是本能地、驚慌失措地猛地扭頭,視線死死釘在二樓書房那扇緊閉的紅木門上,
仿佛那里面真藏著一只窺視一切的眼睛。有戲!她賭對了!父親書房里果然有監(jiān)控,
而且王美琳知道,并且極度害怕!秦暖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摻著一絲殘忍的玩味。
她慢慢站起身,毫不在意地甩了甩依舊淌血的手,血珠劃出幾道弧線。
背上的秦菲因為失去平衡“哎呦”一聲摔在地毯上,愣了一秒,立刻就要撒潑打滾。
但沒人理她。秦暖暖居高臨下地看著徹底慌了神的王美琳,像是欣賞一出絕妙的戲劇。
從自己破爛的褲兜里掏出一個屏幕碎裂、老掉牙的廉價手機——這是她生母留下的唯一遺物,
一直被王美琳嫌礙眼卻懶得費神扔掉的存在。染血的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精準地滑動,解鎖,
找到通訊錄里那個幾乎從未撥通過的、標注為“父親”的號碼。王美琳意識到她要做什么,
驚恐萬狀地撲過來想搶奪:“死丫頭你干什么!把手機給我!”秦暖暖只是輕巧地一個側(cè)身,
王美琳就因慌亂和腿軟差點栽倒在地上。“嘟…嘟…”忙音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且略顯不耐的成熟男聲,背景音里似乎還有模糊的英文談判聲:“喂?
什么事?我現(xiàn)在很忙。”秦暖暖按下免提鍵,讓那個男人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客廳里。
她對著話筒,聲音瞬間切換,變得哽咽、委屈、害怕,還帶著一絲小女孩特有的依賴和哭腔,
演技精湛得仿佛剛才那個眼神冰冷的復(fù)仇者是另一個人?!鞍职帧彼宋亲樱?/p>
成功制造出哭過的效果,“我、我能不能用一下您的副卡?
就今天……我想買點東西……”電話那頭的秦天海似乎被這罕見的主動要求搞得愣了一下,
隨即更加不耐煩,顯然不想為這種小事費神:“嘖,這種小事跟你王阿姨說就行了!
要買什么?快點!”王美琳癱在地上,瘋狂地沖秦暖暖擺手,眼神里全是乞求和駭恐,
嘴唇無聲地張合,做著“不要”的口型。秦暖暖看著她,
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極致甜美、卻又極致森然的笑容,
清晰地、一字一頓地對著話筒說:“比如——”“防、狼、噴、霧?!彼D了頓,
目光像冰冷的刀片,
慢條斯理地刮過王美琳瞬間僵死的臉和那根掉在地上的、沾著她血的縫衣針。然后,
用一種天真又殘忍的語氣,補充完了后半句:“能一下子噴很久,
把壞人……扎成篩子那么厲害的那種。”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電流微弱的“滋滋”聲,以及背景里遙遠模糊的、被刻意壓低的異國交談聲,
證明通話并未中斷。秦天海沒掛斷。他沒像往常一樣,
聽到任何與王美琳和秦菲有關(guān)的事情就立刻不耐煩地斥責(zé)“別煩我”、“你自己處理”,
或者干脆直接掐斷?!胺览菄婌F”這個詞,
尤其是從他這個一向怯懦、沉默、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女兒嘴里說出來,
用一種混合著哭腔、委屈,卻又帶著一絲詭異冰冷的語調(diào)說出來,太不尋常了。
不尋常到穿透了他慣常的不耐煩和忽視,激起了一絲本能的、屬于商人的疑慮。
癱在地上的王美琳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她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
慘白得像剛從冷凍柜里拖出來,嘴唇哆嗦得幾乎無法閉合。她聽到了電話里那片異常的沉默,
那比直接的怒吼更讓她恐懼百萬倍!她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想要搶奪手機,
聲音尖利得破了音:“天海!你別聽她胡說!暖暖她摔了一跤摔糊涂了!她……”“爸爸?
”秦暖暖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尖叫,聲音里的哭腔更重了,甚至還恰到好處地抽噎了一下,
但握著手機的手指穩(wěn)如磐石,眼神冷冽地俯視著狀若瘋癲的王美琳,
“阿姨好像……不太高興。是我說錯什么了嗎?我只是……只是昨天看到新聞,
有點害怕……想要保護自己……”她刻意停頓,留白,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毒針,
精準地扎向秦天海那點多疑的神經(jīng),更扎得王美琳魂飛魄散。“沒、沒有!
”王美琳猛地拔高聲音打斷,尖銳得刺耳,她強迫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扭曲笑容,
對著手機方向語無倫次地解釋,“天海,沒事!真的沒事!暖暖就是小孩子瞎想……買!
阿姨給你買!你想要什么阿姨都給你買!快把電話掛了吧,
別耽誤爸爸工作……”她試圖伸手去捂手機的麥克風(fēng),卻被秦暖暖一個輕巧的后退躲開。
“哦?”電話那頭,秦天海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低沉,緩慢,聽不出情緒,
但那片刻的沉吟本身就已足夠讓王美琳墜入冰窟,“防狼噴霧?怎么突然想起要這個?
”成了。秦暖暖心底冷笑,面上卻依舊是那副受了驚嚇的小白兔模樣,
聲音軟糯帶著顫:“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慌慌的。爸爸,可以嗎?
我就買一個小小的……阿姨說家里很安全,不用……可是……”她又是不把話說完,
欲言又止,將無盡的猜忌空間留給了電話那頭的男人。王美琳幾乎要暈厥過去,
她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每一寸肌膚都暴露在秦天海無形的審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