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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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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我父親的腐臉,嘴角咧開,吐出三個字:**“還債。”**我跪在血光中,

胸口的羅盤碎片已**與皮肉融為一體**,像一顆跳動的金心。耳邊,響起古老低語,

來自地心深處:> “承脈者,以血啟門……龍眼,開了。”金光如潮,

自羅盤碎片中奔涌而出,沿著我的血脈爬行,如熔金灌入經(jīng)絡(luò)。整座黑水城在震顫,

石柱崩裂,穹頂簌簌落灰。

那些穿清朝官服的尸體——曾祖父、族老、七十二口被活埋的金家人——齊刷刷抬頭,

空洞的眼眶里燃起幽藍(lán)鬼火。他們不再腐朽僵硬,反而如提線木偶般**同步轉(zhuǎn)身**,

腐爛的手臂齊齊指向刀疤劉!“不——!你們聽我的!我是祭司!我是龍的仆人!

”刀疤劉狂吼,揮刀砍翻一具撲來的尸體,可斷首落地,那腦袋仍在獰笑,

爬行著咬向他腳踝。第二具尸體拽住他手臂,腐肉剝落,露出森森白骨,卻力大如牛。

第三具從背后撲上,死死抱住他脖頸,一口咬斷他半邊耳朵!“金家血脈……是祭品!

”刀疤劉滿面是血,發(fā)瘋般抽出腰間短斧,硬生生斬斷自己左臂,借痛勁掙脫尸群,

踉蹌撞向側(cè)壁裂口,消失在黑暗甬道中。血霧彌漫。我跪在祭壇邊,

胸口的羅盤碎片滾燙如烙鐵,每一次心跳都牽動劇痛。意識如風(fēng)中殘燭,正一點點熄滅。

就在昏死前一刻——洞口微光閃動。一個身影靜靜立在那里,黑袍如夜,長發(fā)垂地。肩頭,

停著一只通體雪白的烏鴉,眼如赤玉,冷冷盯著我?!澳阈蚜耍啬谷?。

”她聲音如冰泉擊石,不帶一絲情緒。我艱難抬頭,喉嚨發(fā)干:“什么……守墓人?

”她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轉(zhuǎn)身。白鴉展翅,繞她飛旋一圈,落在她伸出的手腕上。黑袍掀動,

露出她后頸——一道**龍形烙印**,與我羅盤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你很快就會知道。”她說完,轉(zhuǎn)身走入風(fēng)雪。我倒下前,聽見她最后的話語,

隨風(fēng)飄來:> “龍眼已開,龍門將現(xiàn)。> 守墓人,

該你……**補(bǔ)上百年空缺的職守了**?!焙诎低虥]意識。夢中,

我看見自己站在天池之底,手握一柄青銅巨鑰,身后是無數(shù)金家先祖的骸骨,排列成環(huán)。

而頭頂冰層之上,**一只巨瞳**,正緩緩睜開。風(fēng)雪撕開地底裂谷,

一道傾斜的石階蜿蜒而下,通向一座**沉沒的古城**。整座城陷在地下湖中,

僅余城墻與廟宇尖頂露出水面,像巨獸的脊骨。黑水如鏡,倒映著穹頂垂下的冰棱,

宛如倒懸的利劍。白鴉踏水而行,黑袍不沾半滴,我緊隨其后,

每一步都踩在沉沒的牌坊與斷碑之上。城墻高聳,刻滿古老滿文,

在幽光下浮現(xiàn):> **“奉天龍脈,鎮(zhèn)國之基。金氏守之,血飼不息。

”**我指尖撫過那些字,心口發(fā)悶。金家不是盜墓者……是**守墓人**?

那七十二口被活埋的族人,不是懲罰,是**殉葬**?白鴉立于一座殘破的龍王廟前,

肩頭白鴉振翅,落在廟頂銅鈴上,鈴聲不響,卻在我腦中嗡鳴?!澳阋詾槟闳迨菫榱私鸺遥?/p>

”她冷笑,黑袍翻卷,“他早不是金家人了。”她抬手,掌心浮現(xiàn)出一面冰鏡,

鏡中影像緩緩浮現(xiàn)——**1938年,雪夜。**三叔跪在一座日軍軍帳中,

對面是戴白手套的關(guān)東軍少佐。他咳得撕心裂肺,嘴角溢黑血,懷里抱著一個青銅匣。

少佐遞來一支藥劑,淡綠色,如螢火流動。“金三,藥,換地圖?!鄙僮粲蒙驳臐h語說,

“龍脈入口,還有……**守墓人血脈樣本**?!比孱澏吨c頭,

從懷中取出一縷白發(fā)——**我爺爺?shù)?*?!爸灰芑?,”他嘶聲道,“金家的命,

我都獻(xiàn)。”影像戛然而止。我渾身發(fā)抖,怒吼:“放屁!我爺爺是進(jìn)山失蹤的!

他……他可能是死了!”“死?”白鴉譏笑,眼中寒光如刃,

“他是被**活釘在人樁井底**,作為龍脈的‘錨’!三叔親手下的樁!”她轉(zhuǎn)身,

指向古城最深處——那里,湖心漩渦緩緩轉(zhuǎn)動,一圈石井露出水面,

井壁密密麻麻釘著**人骨**,呈放射狀排列,如同車輪輻條。井中央,

一具干尸被七根青銅長釘貫穿四肢與頭顱,呈“大”字形懸于水中——那身衣服,

是我爺爺常穿的**靛藍(lán)粗布襖**。我踉蹌沖去,

火折子照亮井壁刻字:> **“金承業(yè),守墓人之血,永鎮(zhèn)龍躁。

”**> ——昭和十三年,關(guān)東軍龍脈課立?!安弧豢赡堋蔽夜蛟诰?,

指甲摳進(jìn)石縫,“三叔他……怎么會……”“因為龍脈能續(xù)命?!卑坐f站在我身后,

聲音冷如冰,“你三叔的絕癥,只有龍氣能壓。而龍氣,要靠**至親之血**來喚醒。

”她頓了頓,低聲道:“你爹不是死于刀疤劉之手——是他被三叔騙來,作為‘補(bǔ)樁人’,

替換你爺爺??赡愕鶎幩啦粡?,所以……三叔讓他‘看起來’是被土匪殺了?!蔽胰缭饫讚?,

渾身冰冷。原來……金家的每一代“意外”,都是**獻(xiàn)祭**。白鴉俯身,指尖劃過井水,

一滴血落入漩渦。整座黑水城突然**低吼**,像是地底巨獸蘇醒?!艾F(xiàn)在,你明白了嗎?

”她抬頭,赤瞳直視我,“你不是逃命的金家遺孤?!薄澳闶恰?*最后一任守墓人。

**風(fēng)起,白鴉展袍欲走。我嘶聲問:“那你又是誰?”她回頭,唇角微揚,

卻無笑意:“我是上一任……**守不住的守墓人**?!焙畾獯坦?,湖水黑如墨汁。

我和白鴉沉入井底,耳膜被水壓撕扯,火折早已熄滅,唯有她指尖浮起一縷幽藍(lán)冷焰,

照亮四周——井壁,**密密麻麻插滿人骨**。不是隨意堆放,而是以詭異角度釘入石縫,

每具尸骨胸前,都嵌著一枚青銅族徽,**金家雙龍盤鼎**,卻已被血銹腐蝕成黑色。

“看清楚?!卑坐f聲音在水中清晰如語,仿佛不需呼吸,“這不是墓……是**樁陣**。

”她指向井心那具被七釘貫穿的干尸——我爺爺?!懊恳桓敚i住一段龍脈躁動。

”她指尖輕觸其中一根青銅釘,釘身竟微微震顫,發(fā)出低頻嗡鳴,“金家男丁,

生來就不是人。是‘活樁’,以血脈為引,以骨血為錨,鎮(zhèn)住地底那東西?!蔽疑焓郑?/p>

顫抖著觸碰爺爺?shù)氖止?。剎那間,

一股記憶洪流沖入腦?!?*畫面閃現(xiàn):**- 爺爺跪在井邊,三叔手持銅錘,

淚流滿面:“哥,我對不起你……可我不死,金家就全完了!”- 釘入第一根釘時,

地底傳來一聲**龍吟**,整座山顫抖。- 爺爺最后一句話,

嘶啞如風(fēng)中殘燭:“……澤兒……別回來……”我猛地抽手,幾乎窒息。

就在這時——**轟!?。?*整座黑水城劇烈震蕩,碎石如雨砸落湖面。

遠(yuǎn)處傳來密集腳步聲、日語吼叫,火光從裂谷入口涌入。**三叔來了。

**他帶著一隊關(guān)東軍,炸開巖壁,踏著尸骸而來。為首日軍軍官手持龍紋羅盤,

正是當(dāng)年少佐之子。三叔走在最前,皮大衣翻卷,眼神癲狂?!敖鹩顫?!”他大笑,

聲震四壁,“你竟真找到了人樁井!你爹沒你膽大,他到死都不敢看一眼!”他揮手,

日軍開槍——兩道黑影從廟后躍出,是白鴉的同伴,一男一女,手持古刀。

男子被子彈擊中胸口,倒下時仍撲向日軍軍官。女子想引爆埋設(shè)的炸藥,

卻被三叔親自開槍擊穿膝蓋?!澳銈冞@些‘守夜人’,”三叔踩住女子頭顱,冷笑道,

“守了三百年,不還是被我金家人……踩在腳下?”白鴉瞳孔驟縮,

低語:“他們……全完了?!比遄叩骄叄c我對視,忽然——他猛地撕開衣衫,

露出整個胸膛。**那里,紋著一幅巨幅刺青:一條黑蛇盤繞在一具龍尸之上,蛇口大張,

正吞噬龍眼。**“看清楚了,金宇澤!”他狂笑,聲如夜梟,“金家,從來不是守墓人!

我們是**龍的飼料**!是獻(xiàn)祭的肉!可我不甘心!我要反噬!我要讓龍死,讓我活!

”他舉起一把血色短刀,刀身刻滿符文:“今天,我要用你的心頭血,

澆在龍尸上——讓蛇徹底吞龍!從此,長白山的氣運,歸我金三!”日軍架起機(jī)槍,

對準(zhǔn)我們。白鴉緩緩站直,肩頭白鴉展翅,眼中赤光暴漲。她低聲對我說:“守墓人,

你愿不愿……**替龍還債**?”我低頭,胸口羅盤碎片灼熱如火,血脈奔涌如雷。

我緩緩站起,抹去嘴角血跡?!叭濉蔽叶⒅厍澳菞l蛇,“你吃龍?”我笑了。

“**那你可知道,龍睜眼時,先咬誰?**”風(fēng)如刀割,雪如刀山。

我從地底裂谷拼死逃出,身后是爆炸的轟鳴與白鴉引開追兵時那一聲凄厲的鴉鳴。

三叔的獰笑、日軍的火光、人樁井中爺爺?shù)暮」恰宦襁M(jìn)崩塌的黑水古城。

我爬上長白山脊,每一步都踩在生死邊緣。左臂斷骨未愈,胸口羅盤碎片如烙鐵嵌入血肉,

可它始終發(fā)燙,**指向山頂——天池**。突然,天色驟暗。云層翻滾如墨,

雪?;鞅⒃衣洹R宦暰揄懽陨礁股钐巶鱽怼?*轟隆隆——?。?!

**整座天池冰面劇烈震顫,蛛網(wǎng)般的裂痕飛速蔓延。冰層下,幽光涌動,仿佛有巨物翻身。

一道百米長的冰縫猛然炸開,寒氣沖天,白霧如龍騰起!我撲到裂口邊緣,

向下望去——一口**青銅巨棺**,靜靜懸浮在冰淵深處。棺身布滿龍鱗紋,棺蓋中央,

刻著四個古篆:> **“金生水之墓”**我呼吸一滯。金生水?

那是金家**第一代守墓人**的名字,傳說中他獨闖龍穴,以身鎮(zhèn)脈,葬于天池之眼。

可這棺……為何現(xiàn)在才現(xiàn)世?羅盤在我手中劇烈震顫,碎片金光與冰下幽光共鳴,

指針?biāo)浪乐赶虮p最深處——那里,一道**石門輪廓**在水中若隱若現(xiàn),

門上浮雕著九條交纏巨龍,中央一孔,形如**眼眶**。龍脈入口。就在我凝視之際,

風(fēng)雪中,一道黑影無聲落下。白鴉。她站在冰裂邊緣,黑袍獵獵,肩頭白鴉已不見。

她緩緩抬起手,摘下兜帽。我如遭雷擊,踉蹌后退。

**那張臉——**眉、眼、鼻、唇……竟與我母親**一模一樣**!

可母親……十年前就病死了。我親手埋的。“你……”我聲音發(fā)抖,

“你不是白鴉……你是誰?”她望著我,眼中不再是冷意,而是深不見底的悲慟。

“你父親還活著?!彼p聲說,“在下面,在棺后,在龍眠的廊道里。”“不可能!

他被三叔……被刀疤劉……”“他沒死。”她打斷我,聲音低沉,“他被活埋,但沒死。

因為**守墓人,死不了**?!彼蚯耙徊?,冰面不裂,仿佛她本就不屬于這塵世。

“三叔獻(xiàn)祭了爺爺,刀疤劉活埋了你爹,可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守墓人,**肉身入棺,

魂鎮(zhèn)龍喉**。只要龍脈未滅,他就不會斷氣?!蔽覝喩戆l(fā)冷,幾乎站不住。她凝視我,

一字一句:“而我……是你母親?!薄爱?dāng)年我沒病死。我被選為‘守夜人’,鎮(zhèn)守地表。

我不能見你,不能認(rèn)你,因為**守墓人與守夜人,相見即崩**?!彼?,

指尖輕觸我臉頰,冰冷如雪?!翱涩F(xiàn)在……龍眼開了,龍門將現(xiàn)。你爹在等你。

”她后退一步,黑袍融入風(fēng)雪?!叭グ?,兒子?!薄鞍褜儆诮鸺业拿?,**一寸一寸,

拿回來**?!憋L(fēng)雪吞沒她的身影,

只余一句飄散的話語:> “記住……> **龍不吃孝子,只噬逆種。

**”我跪在冰裂邊緣,望著那口青銅巨棺,望著深不見底的龍脈之門。我解下羅盤碎片,

按進(jìn)胸口——**跳下去。**冰窟深處,寒氣已不再是冷,而是**活的**——像呼吸,

像低語,順著骨髓往里鉆。我們沿著青銅棺后的裂隙下行,巖壁越來越軟,

竟如血肉般泛著暗紅脈絡(luò),指尖觸碰,能感到微弱搏動。白鴉(母親)沒有再前行,

只在入口低語:> “守墓人入眼,守夜人止步。> 從此,你一人走完百年未盡之路。

”我獨自踏入最后一道門。眼前,是一片**血肉穹頂**的巨大腔室,如巨獸腹中。中央,

懸著一顆**巨大肉瘤**,足有房屋大小,表面布滿血管,一鼓一鼓地跳動——**龍眼。

**它不是石頭,不是水晶,而是**活著的器官**,由無數(shù)經(jīng)絡(luò)連接下方深淵。

那些經(jīng)絡(luò),竟是**尸體**!成百上千具干尸倒懸而下,頭下腳上,脊椎與肉瘤相連,

像根須扎進(jìn)心臟。

他們穿著不同時代的服飾——清朝官服、民國長衫、甚至現(xiàn)代棉襖……全是金家人。

而最靠近龍眼的那一具——**是我父親。**他被一根粗如手臂的血藤貫穿天靈,

雙眼空洞,眼眶焦黑,可胸口仍有微弱起伏。他口中含著一枚乳白色玉蟬,

玉上刻著:“**魂不散,脈不斷**?!蔽阴咱勆锨埃瑴I水瞬間凍在臉上。

“爸……我來了……”突然,背后傳來狂笑。三叔從暗處走出,手中握著那把血紋短刀,

胸前蛇紋在肉瘤光芒下蠕動如活物。“好兒子!”他獰笑,“你終于來了!

金家最后一滴純血!龍等了百年,就等這一刻!

”他猛地將我推向祭坑邊緣——那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凹陷,正對著龍眼下方,

坑底布滿尖銳骨刺,全是金家先祖的遺骨?!矮I(xiàn)祭開始!”他高舉短刀,“讓龍吞你,

讓蛇重生!”我墜落——千鈞一發(fā)!**父親睜眼了。**那雙被挖去的眼眶中,

竟涌出黑血,化作兩團(tuán)幽火。他全身尸筋暴起,猛然掙斷頭頂血藤,從半空撲下,

**一口咬住三叔持刀的手腕**!“啊——?。?!”三叔慘叫,短刀落地。父親的嘴大張,

腐爛的牙齦咬斷他手骨,喉中發(fā)出非人的嘶吼:> **“澤兒!毀掉它的心!

”**他用盡最后力氣,將三叔狠狠砸向龍眼。蛇紋刺青與肉瘤接觸的瞬間,

龍眼**劇烈抽搐**,整個冰窟如心臟驟停。我摔在骨刺邊緣,滾地爬起,抓起血紋短刀。

刀身映出龍眼——那跳動的肉瘤中央,有一處**暗色核心**,如黑瞳,正隨著呼吸收縮。

**那就是龍的心。**三叔掙扎著爬起,斷手噴血,卻狂笑不止:“你毀不掉它!

它就是金家!是命!是根!”父親倒下,玉蟬從口中滑落,滾到我腳邊。我拾起玉蟬,

貼在胸口,與羅盤碎片共鳴。金光炸現(xiàn)。我舉起刀,

沖向那顆跳動的龍心——**“爸——”****“這一刀,我替金家,斬命!

”**轟——?。。∪逶谧詈笏查g引爆了埋設(shè)的炸藥,整座冰窟如巨獸內(nèi)臟般崩塌。

巖壁炸裂,血肉般的穹頂撕開,龍眼發(fā)出尖銳的哀鳴,像千萬人同時慘叫。我撲向父親,

將他死死抱住,可腳下地面轟然塌陷——我們墜入無底深淵。風(fēng)在耳邊嘶吼,碎冰如刀,

父親在我懷中輕得像一捆枯柴。他殘破的眼眶轉(zhuǎn)向我,

喉嚨里發(fā)出斷續(xù)的氣音:> “……別信羅盤……它是騙人的……”“什么?!”我嘶吼,

“羅盤是金家信物!是引路的!”他嘴角扯動,

…它不是引你進(jìn)龍脈……是引你……成祭品……金生水……早就……改了命……”話未說完,

他頭一歪,胸口最后一絲起伏停止?!鞍帧。?!”我抱著他,墜入一片漆黑。

**砰——!**冰冷刺骨的湖水將我吞沒。我掙扎浮出水面,四周幽暗,

唯有前方——一座**青銅宮殿**矗立湖心,高聳如山,門柱盤龍,門楣刻著九個古篆,

血跡斑斑:> **“大清龍脈,鎮(zhèn)國七十二煞。”**我游向?qū)m殿,

懷中仍抱著父親的遺體。羅盤碎片在水中發(fā)出微弱金光,卻不再指引,反而**劇烈發(fā)燙,

像要燒穿我的皮肉**。突然,宮殿深處傳來低語,如風(fēng)穿骨:> “宇澤……你終于來了。

”那聲音,**熟悉又陌生**,像是從我血脈深處響起。我抬頭。宮殿最高處,

一道巨大石墻之上,鎖著一個**半人半龍的軀體**。他上半身尚存人形,白發(fā)如雪,

面容蒼老卻依稀可辨——**正是金家祖譜上第一代守墓人,金生水**!可下半身,

已化為巨龍脊椎,鱗片漆黑如墨,纏繞著七根粗如樹干的青銅鎖鏈,深深釘入巖壁。

他的左眼是人眼,渾濁卻清明;右眼卻是**豎瞳金睛**,正死死盯著我?!疤珷敔敗??

”我聲音顫抖。他緩緩低頭,聲音如地脈震動:> “孩子……你來了,可你走錯路了。

”>> “羅盤不是鑰匙……是**誘餌**。

”>> “金家從不是守墓人……我們是**鎖龍人**。

”>> “而你父親……是我最后的鎖。”我渾身發(fā)冷?!笆裁匆馑迹?/p>

”金生水的龍尾猛然一震,鎖鏈嗡鳴,整座宮殿回響如鐘。> “三百年前,大清掘龍脈,

欲鎮(zhèn)國運??升埼此?,反噬人間。我以血脈為引,設(shè)七十二煞陣,將龍封于此地。

”>> “但封印要血……要親族之命?!?> “所以我立下家訓(xùn):**入龍脈者,

斷子絕孫**。”>> “不是詛咒……是**警告**。

”>> “可后人忘了……你們開始崇拜它,獻(xiàn)祭它,

想借它的力……”他盯著我胸口的羅盤碎片,眼中閃過悲憫:> “你三叔不是第一個。

百年前,你曾祖父也想吞龍氣續(xù)命……結(jié)果,他成了第一具‘人樁’。”>> “羅盤,

是我造的……可我改了它。它不引向自由……它引向**獻(xiàn)祭之門**。

”>> “每一個拿著它走到最后的金家人……都會成為新鎖。”我低頭,

看著父親冰冷的臉。原來……他不是死于三叔之手。他是**自愿被鎖**,

成為封印的最后一環(huán)?!澳俏夷兀俊蔽宜宦晢?,“我來這兒,是不是也……要被釘上墻?

”金生水沉默片刻,龍瞳微縮。> “不?!?> “因為你聽見了父親最后一句話。

”>> “**你已覺醒。**”>> “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 “毀掉羅盤,

斬斷血脈,放龍出世,天下大亂?!?> “或……”>> “**拿起我的刀,

成為新的鎖龍人。**”他抬起僅存的人手,指向?qū)m殿最深處——那里,

一柄**黑鐵長刀**插在石臺之上,刀身刻著:> **“寧負(fù)骨血,不負(fù)蒼生。

”**湖面無風(fēng),卻泛起漣漪。我抱著父親,站在青銅門前,羅盤在胸口發(fā)燙,

像一顆**即將爆炸的心**。龍在低吼。而我,終于明白——**我不是來救誰的。

****我是來,決定誰該死。**金生水的龍尾在墻上劇烈抽搐,鎖鏈崩出火星。

他僅存的人眼死死盯著我,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入幽黑湖水,竟化作血珠。

> “殺了我!宇澤……趁我還清醒!”> “否則……龍會借你重生!它會吞掉你的魂,

披上你的皮,走出這座山——然后,**吃光人間**!

”我渾身發(fā)冷:“龍……不是被你封的嗎?它怎么還能……”“封的是形,封不住欲!

”他嘶吼,聲音如裂巖,“龍脈?根本不存在!那只是清朝皇室編的**謊言**!

”他喘息著,字字如刀:> “三百年前,他們騙我金家——說長白山藏‘天命龍脈’,

得之者可掌天下氣運。> 我們信了,

代代為他們掘墓、探穴、盜寶……可最后才發(fā)現(xiàn)——”>> **“我們不是守墓人。

”**> **“我們是牲口。”**> **“他們用‘龍脈’這根繩,拴住金家的脖子,

讓我們自己往刀口上撞!”**我腦中轟鳴。

羅盤、家訓(xùn)、人樁井、七十二煞……一切所謂“宿命”,

竟是**一場持續(xù)三百年的騙局**?可若龍脈是假的……那地底跳動的肉瘤,父親的犧牲,

爺爺?shù)尼斝獭质鞘裁??!不等我開口——**轟!轟!轟!**青銅宮殿的穹頂炸開,

碎石如雨墜落湖面。一隊日軍從天而降,鋼索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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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3 10:14: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