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嗚咽,卷過林間濃重的血腥。蘇澈仰躺在冰冷的腐葉地上,胸膛劇烈起伏,
每一次吸氣都扯動全身撕裂般的劇痛。后背、大腿以及手臂上,
數(shù)十道深可見骨的爪痕正汩汩往外冒血,浸透了破爛的布片,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
與身下那頭裂風豹尚有余溫的尸體散發(fā)的濃烈腥臊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鐵銹味。
“嘶……真特么疼!”蘇澈齜牙咧嘴,試著動了下手指,整條右臂如同被無數(shù)鋼針貫穿,
疼得他眼前發(fā)黑。剛才那場搏殺,幾乎是純粹肉體的碰撞。二階妖獸的恐怖力量與速度,
遠超他的預估。若非這具身體使用血紋淬體反復捶打,
筋骨堅韌的同時又有吞噬之力在受傷后本能地汲取空氣中逸散的妖獸生命精氣吊著命,
此刻他恐怕早已是一灘爛肉。“不過……值了!”他艱難地側過頭,
目光落在身旁那具龐大的青灰色豹尸上。幽綠的豎瞳空洞地映著慘淡的月光,
曾經(jīng)充滿暴戾兇殘的獸臉此刻只剩下凝固的驚愕和死寂。
徒手擰斷一頭以速度、力量、兇殘著稱的二階裂風豹的脖子!
“看來我如今的肉身強度……”蘇澈忍著劇痛,嘗試調動體內那奔涌不息的氣血之力。
一股遠比受傷前更加凝實、更加狂暴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中咆哮!“硬撼二階妖獸,雖慘勝,
但絕對是煉體一道中煉氣巔峰的層次!”他心中默默估算,
雖然二階妖獸遠遠不是筑基期修士的對手,但卻也不是煉氣后期修士能比擬的。
與此同時隨著念頭微動,體內那股冰冷貪婪的本源再次活躍起來。嗡!所過之處,
屬于裂風豹的生命精氣,如同乳燕歸巢,瘋狂地朝著蘇澈匯聚而來!絲絲縷縷暗紅色的氣流,
帶著精純的生命本源和磅礴的氣血之力,迅速沒入他傷痕累累的身體。
手臂、后背和大腿上那幾道深可見骨的恐怖爪痕,肌肉纖維如同活物般開始蠕動!
皮肉翻卷的傷口邊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結痂!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如同退潮般迅速緩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沉迷的舒爽感。“爽……呃……”蘇澈下意識地呻吟出聲,
隨即猛地一個激靈,狠狠咬了下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
壓下了那幾乎要淹沒理智的、源自吞噬本能的詭異滿足感?!斑@鬼東西……越來越難壓了!
”他眼神凝重,每次吞噬大量生命精華后,
那種蝕骨的快感和對更多“養(yǎng)分”的渴望就愈發(fā)強烈,如同跗骨之蛆。
“得時刻提高警惕……不然遲早被它同化成只知吞噬的怪物!”壓下心頭的隱憂,
蘇澈掙扎著坐起身。吞噬之力汲取了裂風豹全部的生命精氣,傷勢雖未痊愈,
但行動已無大礙?!捌婀?”不過讓蘇澈不解的是,這頭二階裂風豹的生命精氣,
似乎還不如先前那三頭一階鐵背狼來的渾厚。當下蘇澈的目光落在裂風豹腹部。
聞二階妖獸體內便有一定概率會凝結妖丹…這妖獸還有自己的天賦妖術…不知會不會有妖丹?
”蘇澈當下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匕。隨著匕首寒光一閃,
精準地切入裂風豹相對柔軟的腹部皮毛。刀刃劃開堅韌的皮肉筋膜,
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腥臊味撲面而來。蘇澈強忍著惡心,在溫熱的血肉中摸索。
指尖很快觸碰到一個硬物!他心頭一跳,手腕一翻,將那硬物從黏膩的腹腔中摳了出來。
入手溫潤,帶著一股奇異的熱力。借著穿透林間縫隙的慘淡月光,蘇澈看清了手中的東西。
一枚約莫鴿卵大小、通體呈現(xiàn)深邃青灰色的圓珠。珠子表面并不光滑,
反而布滿了細密玄奧、仿佛天然生成的暗金紋路。一股精純而狂暴的靈力波動,
正從珠子內部源源不斷地散發(fā)出來,在蘇澈掌心微微震顫,發(fā)出低沉的嗡鳴?!把ぃ?/p>
果然有!”蘇澈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妖丹!這可是二階妖獸一身精華的凝聚,
價值遠超其皮毛骨血!無論是入藥煉丹,作為核心煉制法器,還是直接賣給商會,
都是硬通貨!“坊市里,一顆完整的二階妖丹,至少值其七十塊下品靈石!
”他仔細感受了一下體內的吞噬之力。那平日貪婪的本源,對這枚蘊含磅礴靈力的妖丹,
反應……平平。不像面對血肉生命精氣那般饑渴躁動,更像是對一件“外物”的淡漠。
仿佛在說:這玩意兒能量是不少,但……不太對胃口。“嘖,看來我這‘吞噬’還挺挑食?
只對生命本源和氣血之力感興趣?妖丹這種高度凝結的靈力結晶,反而吸引力不大?
”蘇澈若有所思?!耙埠?,省得我糾結了。留著換靈石!”數(shù)日后,晌午。青嵐古城。
萬寶樓那氣勢恢宏、通體以靈木構建的七層樓閣,在陽光下折射出內斂而奢華的光澤。
巨大的鎏金匾額高懸門楣,三只振翅欲飛的玄鳥圖騰環(huán)繞匾額,彰顯其深厚的背景與實力。
此刻,萬寶樓一層大廳,相對僻靜的“珍品寄售”窗口。柳鶯百無聊賴地斜倚在柜臺后,
纖纖玉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鬢角一縷精心梳理的發(fā)絲,
目光懶洋洋地掃過大廳里熙攘的人群,心頭卻像這午后的空氣一樣沉悶燥熱?!鞍?,
又是些不入流的破爛貨……不是些沾了泥的十年份止血草,
就是些連靈光都黯淡的劣質符箓……”她內心無聲地抱怨著,
精致的眉眼間籠著一層淡淡的倦怠和不耐煩?!霸谶@窗口枯坐半日,連個像樣的主顧都沒有,
傭金還不夠買盒香粉的!真是晦氣!
”她看著那些在普通窗口排著長龍、大多衣著寒酸的散修,
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這些窮鬼,兜里沒幾個子兒,偏生事還多,問東問西,
磨磨蹭蹭,真是煩人!什么時候才能調到貴賓廳去伺候那些真正的豪客……”就在這時,
一個身影停在了她的窗口前。來人穿著一件寬大的灰色粗布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