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撕掉我的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時冷笑:“開網(wǎng)店能有什么出息?楊教授那里才是正經(jīng)出路。
”他們把我綁進戒網(wǎng)癮學(xué)校,以為能治好我“不務(wù)正業(yè)”的病。
教官把電擊器按在我太陽穴上:“還開不開網(wǎng)店了?”我咬碎牙齒咽下血:“再也不開了。
”十年后,我的電商帝國市值千億,記者采訪我對成功的定義。
我對著鏡頭微笑:“感謝父母用電擊教會我,什么叫做斬草除根?!辩R頭一轉(zhuǎn),
我父母正擠在破舊棚屋里,對著電視上的我哭喊: “女兒,
我們知錯了...”而楊教授的“學(xué)?!痹缫鸦鹘雇粒?/p>
據(jù)說是被一場“意外”的大火燒得干干凈凈。1錄取通知書的紙張很薄,帶著油墨的清香。
我撫摸著“江南大學(xué)”四個凸起的燙金大字,指尖都在微微發(fā)抖。十年的挑燈夜讀,
無數(shù)個啃著饅頭省下飯錢去網(wǎng)吧打理網(wǎng)店的深夜,終于在這一刻有了回響。
電商專業(yè)的錄取通知書,和我網(wǎng)店后臺那個剛剛突破六位數(shù)的銷售額截圖,像兩翼風(fēng),
就要把我從這逼仄灰暗的家中吹向嶄新的天地。門就是這時候被踹開的。光線涌入,
切割出我媽矮壯而怒氣沖沖的身影。她一把奪過我手里的通知書,動作快得帶風(fēng)。
“什么破爛玩意!”她粗短的手指捏著那張紙,仿佛捏著什么臟東西,
三角眼里全是鄙夷和暴怒?!耙惶斓酵砭椭栏氵@些歪門邪道!開網(wǎng)店?
開網(wǎng)店能有什么出息?!能當(dāng)飯吃嗎?說出去我都嫌丟人!”“媽!那是我的錄取通知書!
是大學(xué)!”我撲上去想搶回來,聲音尖利得變了調(diào)?!按髮W(xué)?教你怎么騙人花錢的大學(xué)?呸!
”她臉上橫肉繃緊,猛地一撕?!按汤病蹦锹暻宕嗟乃毫崖?,
像一把冰錐直直扎進我的耳膜,捅進我的腦髓里。世界的聲音瞬間被抽空了,
我只看見那片代表著我所有希望和未來的紙張,在她手里變成兩半,四半,
碎片紛紛揚揚落下,像一場絕望的雪。“老李!死進來!把她綁起來!”我媽朝門外吼。
我爸趿拉著拖鞋進來,眼神躲閃,不敢看我,手里拿著一卷粗糙的尼龍繩。“丫頭,
聽你媽的…楊教授那里…是正經(jīng)出路…學(xué)好出來了,爸給你找個穩(wěn)當(dāng)工作…”“什么楊教授?
!那是戒網(wǎng)癮的!我不是網(wǎng)癮!我沒有!”我尖叫著后退,撞在書桌上,
那些熬夜打包貨品的辛苦,那些和顧客耐心溝通的記錄,此刻都成了冰冷的諷刺。
他們撲了上來。男人的力氣和女人的狠勁,像鐵鉗一樣箍住我。尼龍繩深深勒進我的手腕,
磨破了皮肉,痛得鉆心。我的哭喊、掙扎、辯解,
全都淹沒在我媽喋喋不休的咒罵和我爸沉默而粗暴的動作里?!熬W(wǎng)店!網(wǎng)店!我叫你開網(wǎng)店!
不務(wù)正業(yè)的東西!送去治治你就老實了!”我被他們倒拖著拽出房間,拖過客廳。地上,
通知書的碎片被他們踩在腳下,沾上了污漬。絕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我的口鼻。
黑色的面包車,散發(fā)著劣質(zhì)煙草和汗臭的味道。車窗被糊死,一點光都不透。
我被粗暴地塞進去,里面已經(jīng)坐了幾個眼神空洞、穿著同樣灰色衣服的年輕人。車開了很久,
顛簸著,駛向未知的地獄?!皩W(xué)校”藏在荒涼的山坳里,高墻電網(wǎng),鐵門森嚴。一下車,
我就被兩個穿著迷彩服、表情兇悍的“教官”反擰住胳膊,一路拖行。登記,搜身,
所有個人物品被強行收走。反抗換來的是狠狠的耳光,耳朵嗡嗡作響,
嘴里瞬間充滿了鐵銹般的血腥味?!霸谶@里,第一條規(guī)矩,就是絕對服從!
”一個下巴有道疤的教官沖我吼,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
我被扔進一個狹小、骯臟、散發(fā)著霉味和尿騷味的房間。鐵架床,薄薄的發(fā)黑的褥子。
同屋的幾個女孩縮在角落,像受驚的鵪鶉,不敢抬頭。晚上,我試圖和她們說話,
想問問這里的情況。門猛地被撞開,疤臉教官帶著人沖進來?!熬幪?07!私下交談!
違反紀律!抓走!”我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他們拖出宿舍,
拖向一個掛著“心理治療室”牌子的房間。房間中央,放著一張鐵床,上面沾著可疑的污漬。
旁邊是一個推車,上面放著一些我看不懂的儀器,連著電線。幾個人把我死死按在鐵床上,
皮帶捆住了我的手腳和腰。我拼命掙扎,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除了耗盡力氣和氧氣,
毫無用處。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文儒雅的男人走了進來。后來我知道,
他就是楊教授。他手里拿著兩個連著電線的金屬片,語氣溫和得像在詢問天氣。“李悅同學(xué),
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虛擬的網(wǎng)絡(luò)世界是不是腐蝕了你的心靈?”“我沒有錯!
我開網(wǎng)店憑自己本事賺錢!你們這是犯法!放我出去!”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喊,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是憤怒,是恐懼,是不甘。楊教授惋惜地搖搖頭,
對旁邊的教官示意了一下。那個疤臉教官拿起金屬片,蘸了鹽水,猛地按在我的太陽穴上。
下一秒,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炸開!像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猛地扎進我的腦袋,瘋狂攪動!
又像是整個顱骨被塞進了高壓電箱,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尖叫、撕裂、沸騰!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彈跳、抽搐,眼前一片煞白,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電流恐怖的嗡嗡聲和我自己喉嚨里發(fā)出的、不似人聲的慘嚎。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只是一秒,也許是一個世紀。電流停了。我像一灘爛泥癱在鐵床上,渾身濕透,
大小便幾乎失禁,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動,嘴里全是咬破舌尖的血腥味。
楊教授溫和的臉重新出現(xiàn)在我模糊的視野里?!斑€開不開網(wǎng)店了?”我的牙齒在打顫,
咯咯作響。靈魂好像已經(jīng)被那電流擊碎,飄散在空中。最后一點殘存的意識,
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和求生欲。我翕動著嘴唇,氣若游絲,帶著血沫。
“不…不開了…”“再也不開了…”楊教授滿意地笑了,像是一個治愈了頑疾的仁慈醫(yī)生。
“很好,認錯態(tài)度有進步。下次治療,我們再鞏固一下?!彼麄兘忾_皮帶,把我拖下床,
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蜷縮在那里,一動不動。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
只剩下身體一陣陣無意識的抽搐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在絕對的暴力、痛苦和羞辱面前,
所有的道理、夢想、堅持,都成了可笑又脆弱的笑話。他們不需要治好你,
他們只需要打碎你,打怕你,把你變成一條聽見電擊器聲音就條件反射搖尾乞憐的狗。
地板的寒氣透過薄薄的衣服滲進來。在那片無邊的黑暗和絕望里,有什么東西,
在我徹底破碎的靈魂深處,悄悄地、堅硬地、冰冷地重生了。不是原諒,不是理解,
不是屈服。是恨。是足以焚燒一切,毀滅一切,連同自己一起葬送的、最純粹的恨意。
你們不是要我不開網(wǎng)店嗎?好。我如你們所愿。但總有一天,我會用你們教會我的方式,
十倍、百倍地……“報答”你們。2“治療”日復(fù)一日。電擊,毆打,侮辱,關(guān)禁閉,
吃餿飯,被逼著互相揭發(fā),背誦那些狗屁不通的“行為規(guī)范”……我學(xué)會了順從。
學(xué)會了在他們提問時第一時間大聲回答“我錯了!我再也不被網(wǎng)絡(luò)毒害了!”。
學(xué)會了在他們舉起電擊器前就渾身發(fā)抖涕淚橫流地懺悔。學(xué)會了像其他“學(xué)員”一樣,
眼神空洞,行動呆滯,讓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溫順和“進步”很快得到了楊教授的表揚,
我甚至成了“積極分子”,獲得了給教官辦公室打掃衛(wèi)生的機會。就是在打掃衛(wèi)生時,
我借著擦拭電腦顯示器的機會,
看到了屏幕下方彈出的新聞小窗口——關(guān)于某電商平臺新一輪融資成功的消息。
我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隨即又瘋狂地擂鼓。外界沒有停止發(fā)展。我的世界崩塌了,
別人的世界依舊車水馬龍。一個計劃,一個瘋狂而冒險的計劃,在那片死寂的灰燼里,
猛地探出了毒芽。又一次“心理治療”,楊教授拿著電擊片,
例行公事地問:“還想念那些虛擬的生意嗎?”我立刻表現(xiàn)出極大的恐懼,渾身篩糠般抖動,
眼淚說來就來:“不想!不想!那是魔鬼!是毒藥!教授救我!救我!”楊教授很滿意。
我趁機哽咽著,用最恐懼最懺悔的語氣說:“教授…我…我昨天做夢,
…那些臟東西…還在我家污染我爸媽…我害怕…求求您…讓我爸媽把它們都處理掉吧…燒掉!
對!燒掉!我就徹底清凈了!求求您了!”我哭得情真意切,身體因為“后怕”而劇烈顫抖,
對電擊片的恐懼溢于言表。楊教授沉吟了一下。摧毀學(xué)員過去的精神寄托,
讓他們徹底告別“黑歷史”,本就是這里的常規(guī)手段之一。我這個要求,在他看來,
是“治療深入”的良好表現(xiàn)。他點了點頭,對旁邊的教官說:“安排一下,
讓她給家里打個電話,監(jiān)督處理?!薄爸x謝教授!謝謝教授!”我磕頭如搗蒜,
額頭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嘴角,在無人看見的角度,
拉起一個極其微小的、冰冷的弧度。電話開了免提,放在桌上。
疤臉教官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監(jiān)視著。電話接通了,傳來我媽那熟悉又令人作嘔的聲音,
帶著點小心翼翼:“喂?教官您好?是悅悅她…”我立刻打斷她,
用在這里訓(xùn)練出的、帶著哭腔和恐懼的、又快又急的聲音大喊:“媽!是我!悅悅!我錯了!
我以前開的網(wǎng)店是罪惡!是毒瘤!我夢到那些庫存還在家里!它們臟!它們會帶來厄運!
燒掉!求求你們趕緊幫我燒掉!全部燒掉!一件都不要留!就在后院燒!
讓我看到燒掉的視頻!不然我永遠無法解脫!教授!教官!救我!我害怕!”我語無倫次,
情緒“激動”得恰到好處,最后幾乎是在尖叫哀求。電話那頭我媽顯然懵了,
但聽到我聲音里的恐懼和“教授”、“教官”這些字眼,她立刻順從地連聲答應(yīng):“好好好!
燒!媽這就燒!馬上燒!悅悅你別怕!聽教授的話!我們這就處理干凈!”掛了電話。
我癱軟在椅子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會對著教官機械地重復(fù):“謝謝教官…燒掉就好了…干凈了…”疤臉教官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擺擺手讓人把我?guī)氯?。我低著頭,順從地跟著走。指甲早已深深掐進掌心,刻出血痕。
那些所謂的“庫存”,絕大部分當(dāng)然早已賣出或處理了。但我藏起了一批東西——不是貨物,
是我從初中開始就省吃儉用,用盡各種方法,偷偷攢下的幾件金飾,一小沓連號的美金,
還有幾張用別人身份證開的、里面存著我最初幾筆大額利潤的銀行卡。它們被巧妙地密封好,
藏在一批看似廢棄的樣衣內(nèi)襯夾層里,和其他真正的廢料堆在一起。我爸媽,
那兩個愚蠢、短視、只會聽從“權(quán)威”的蠢貨,他們絕不會仔細檢查。
他們只會迫不及待地執(zhí)行“教授”的指示,點燃那把火,向“學(xué)校”證明他們的配合,
祈求我能被“治好”。而那,是我僅有的、微不足道的、翻盤的火種。
我必須在它們被化為灰燼前,讓它們落到能幫我的人手里。幾天后,教官把我叫去辦公室,
扔給我一個手機。上面有一段短暫模糊的視頻:我家后院,一堆雜物在燃燒,火苗躥得老高。
我媽的臉在鏡頭前一閃而過,帶著一種近乎諂媚的討好:“燒了燒了!悅悅你看!
都燒干凈了!你好好改造!”我的心沉了下去,又猛地提了起來。視頻里,
那堆燃燒的雜物邊緣,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打著特殊結(jié)捆扎的破舊包裹一角。
它已經(jīng)被扔進了火堆!成功了!我的心臟幾乎跳出胸腔,
但臉上卻露出如釋重負又帶著恐懼的表情,
喃喃道:“燒了就好…燒了就干凈了…謝謝教官…謝謝教授…”幾乎就在我看完視頻,
心神激蕩的那一刻,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一個臨時來送菜的老頭(我認得他,
是山下村里小賣部的老板,姓李,我曾偷偷幫他用手機給他女兒轉(zhuǎn)過賬,
他女兒在外地上大學(xué)),正點頭哈腰地給教官遞煙,說著什么“天氣熱辛苦了”之類的話。
就在教官接過煙,視線偏移的一剎那!我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演技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