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昭怔怔地看著我,似乎被我話中的宏大計(jì)劃驚呆了。
“我……我該怎么做?”
她下意識地問道。
“您什么都不用做?!?/p>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您只需要相信我?!?/p>
“從今天起,我,魏晉,將是您在黑暗中最鋒利的刀,是您在棋盤上最隱秘的棋子。”
“我會為您鋪路,為您掃清一切障礙?!?/p>
“我所求的,只有一個?!?/p>
我深深地看著她,那雙曾給予我光明的眼睛。
“求殿下,在我為您斬開一條血路之后,能勇敢地走上去,不要回頭。”
那一夜,我們在清冷的宮殿里,定下了一個足以打敗整個王朝的盟約。
她看著我額上猙獰的傷口,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想要觸碰,卻又縮了回去。
最后,她從懷里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遞給我。
“魏大人,你的恩情,清昭……沒齒難忘?!?/p>
我接過手帕,上面還殘留著她身體的溫度。
恩情?
不,殿下。
我只是在償還那個雪夜里,半個饅頭的債。
用我的一生,和我為你謀劃的,這整個天下。
接下來的三個月,我成了東宮里最“聽話”的一條狗。
李玄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讓我為他草擬歌功頌德的奏章,我寫得花團(tuán)錦簇,文采飛揚(yáng),引得皇帝龍顏大悅,連連夸他“學(xué)業(yè)有成”。
讓我替他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腌臜事,我做得滴水不漏,讓他那些政敵吃了啞巴虧,還抓不到任何把柄。
我甚至主動為他出謀劃策,幫他拉攏朝臣,打擊他的二哥,二皇子李澈。
我的“忠心耿耿”和“才華橫溢”,讓李玄對我漸漸放下了戒心。
他開始真正地“重用”我,將我視為他最重要的謀士和爪牙。
東宮的奴才們看我的眼神,也從幸災(zāi)樂禍變成了敬畏和巴結(jié)。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為李玄做一件事,心中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我像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狼,耐心地磨礪著自己的爪牙,等待著一擊斃命的機(jī)會。
在這期間,我也在暗中進(jìn)行著我的布局。
我利用為太子辦事的機(jī)會,悄悄接觸了許多朝中不得志的官員。
他們有的是被太子打壓的二皇子一派,有的是看不慣太子作為的清流,還有的,是鎮(zhèn)北侯府的舊部。
我沒有表露任何反意,只是以一個“太子心腹”的身份,或施以小恩小惠,或點(diǎn)明利害關(guān)系,或傳遞一些模棱兩可的信息,在他們心中埋下一顆顆懷疑和不滿的種子。
同時,我讓李清昭開始“改變”。
我讓她不再是一副懦弱可欺的樣子。
我讓她去讀書,讀史書,讀兵法。
我讓她去接近那些宮中被冷落的老人,聽他們講過去的故事,學(xué)習(xí)權(quán)謀和人心。
我還讓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在皇帝面前展現(xiàn)出對北境之事的“興趣”和“擔(dān)憂”。
一次,在御花園偶遇皇帝,她“不經(jīng)意”地提起,說自己夜里夢見了外祖父鎮(zhèn)北侯,夢見他渾身是血,指著北方,讓她一定要守護(hù)好大周的疆土。
多疑的皇帝,嘴上說著“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李清昭那酷似先皇后的容貌,和她眼中那份真摯的哀傷,還是觸動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一絲愧疚。
畢竟,鎮(zhèn)北侯府的沒落,與他當(dāng)年的猜忌不無關(guān)系。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計(jì)劃,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終于,萬壽節(ji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