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比武。
阿古拉身后走出一個鐵塔般的壯漢,他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了傷疤,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野獸般的氣息。
他一上場,就將一塊磨盤大的石頭單手舉起,然后狠狠砸在地上,整個大殿都為之一震。
大周這邊,禁軍統(tǒng)領(lǐng),號稱“京城第一高手”的李將軍主動請纓。
兩人走上殿中空地,一場惡戰(zhàn)瞬間爆發(fā)。
那蠻族壯漢力大無窮,招式大開大合,每一拳都帶著風(fēng)聲。
李將軍則身法靈動,劍術(shù)精妙,不斷游走,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一時間,刀光劍影,叮當(dāng)之聲不絕于耳。
所有人都看得心驚膽戰(zhàn)。
太子李玄緊張地手心冒汗,他湊過來問我:“魏晉,你覺得……李將軍能贏嗎?”
我搖了搖頭。
“不能?!?/p>
“什么?”
李玄大驚,“李將軍可是……”
“他已經(jīng)輸了?!?/p>
我平靜地說道,“蠻族之人,自幼在生死搏殺中長大,耐力和力量遠超常人。李將軍的劍術(shù)雖然精妙,但久守必失。你看,他的呼吸已經(jīng)亂了?!?/p>
果然,如我所料,五十招過后,李將軍一個不慎,被對方抓住了破綻,那壯漢一記重拳,直接將他打得口吐鮮血,倒飛出去,手中的長劍也斷成了兩截。
全場死寂。
大周,第一場,敗。
阿古拉得意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對大周的蔑視。
皇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他在龍椅上低聲怒吼。
李玄也面如死灰,他知道,這場比試是他挑起的,若是輸了,父皇第一個饒不了他。
“魏晉!現(xiàn)在怎么辦?”
他幾乎是在質(zhì)問我。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武將隊列末尾,一個不起眼的身影。
那是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將軍,他穿著一身陳舊的鎧甲,獨自一人喝著悶酒,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他就是曾經(jīng)的鎮(zhèn)北軍統(tǒng)帥,陳慶之。
鎮(zhèn)北侯的老部下。
我走上前,對他深深一揖。
“陳老將軍?!?/p>
陳慶之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魏大人,有何指教?”
“國難當(dāng)頭,將軍難道就坐視不理嗎?”
陳慶之自嘲地笑了笑:“我一個被奪了兵權(quán)的糟老頭子,還能做什么?上去送死嗎?”
“將軍不是為陛下而戰(zhàn),不是為太子而戰(zhàn)?!?/p>
我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是為了鎮(zhèn)北侯府的冤魂,是為了七公主殿下?!?/p>
陳慶之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抖。
他豁然抬頭,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死死地盯著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遠比將軍想象的要多?!?/p>
我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將軍,這是唯一的機會。一個能為您自己,為侯府,也為公主殿下,討回公道的機會。”
我沒有說得太明白,但我知道,他懂了。
陳慶之沉默了。
他看著臺上耀武揚威的蠻族人,又看了一眼角落里臉色蒼白的李清昭,眼神中的掙扎和痛苦,漸漸被一抹決絕所取代。
他猛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將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好!”
他站起身,脫下陳舊的鎧裝,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和累累傷痕。
“陛下!老臣陳慶之,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