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姜寧離開后,傅聿沉擰緊的濃眉都沒松開。
過了一會兒,總辦的門再次被敲響。
但來人不是鄔姜寧,而是傅聿沉從小到大的好友,秦斯野。
人還沒進來,嚷嚷聲就先響起了。
“特么的,我家老爺子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風,非要我去相親!聿沉,你說他們一個個是不是都瘋了,整天跟我嘮叨傳宗接代的!那我爸沒力氣玩,我可有力氣??!趁著年輕,我還想多醉生夢死幾年呢,才不想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狹長的眸子中盡是對逼婚的不滿。
察覺到傅聿沉連話都沒搭一句,秦斯野不樂意了。
撇撇嘴起身走過去,“唉,還是你好啊!論輩分,在傅家只有你侄子被教訓不肯傳宗接代的份兒,沒有你的?!?/p>
“有事?”
傅聿沉依舊冷淡,俊臉上沒任何起伏。
秦斯野嘖了一聲,翻個白眼,“我說,你能不能別總是一心工作了?這些年了,你身邊一個女的都沒有,說實話,你真不憋啊?還是……就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如果有什么感情方面的疑惑,可以跟我說說,哥們給你解疑答惑!”
眼見傅聿沉又拿起了一份文件,秦斯野自覺無趣,擺擺手,“真無聊!我走了?!?/p>
他邁步正要離開,人都在門口了。
忽然,傅聿沉開口叫住了他。
“我有個朋友,有點事想問。”
“嗯?”秦斯野一聽這個開頭語,眼睛都瞬間放光,立馬扭頭湊上前,“展開講講!”
傅聿沉考慮了一下措辭,突出的喉結(jié)隨著他的聲線而上下滾動。
“他……和一個女生,意外發(fā)生了關(guān)系,睡之前,女方態(tài)度很主動殷勤,但是睡之后,男方提出負責,卻被拒絕了。”
秦斯野都沒過腦子,聽之后立馬一拍手,給出結(jié)論——
“這個男的,肯定是床上功夫不行!”
“甚至可以說是得非常差,才能人家女生睡前睡后的變化這么大!”
傅聿沉蹙眉,沒說話。
“哎?我說聿沉,這人不會是你吧?”
“出去。”
“嗤,開個玩笑也不行!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你這一天清心寡欲的,該不會到現(xiàn)在還是原裝呢吧?”
這次傅聿沉連兩個字都省了,直接抬手指了指辦公室的門。
秦斯野知道開玩笑得有點尺度,尤其是對自己這個古板到家的朋友,所以他縮縮脖子,趕緊溜了出去。
門被重新關(guān)上,辦公室恢復(fù)了安靜。
可是傅聿沉發(fā)現(xiàn)手里拿著的文件,卻怎么都看不進去了!
回想昨晚……
確實,鄔姜寧喊了幾次疼。
甚至好像還哭了,聲音里帶著些許哭腔。
但當時自己初嘗滋味,還沒有停下來。
難道,真是因為這個,她才變化這么大的?
傅聿沉越想,臉色越陰沉。
主要這種事情,他又無法去直白的和鄔姜寧解釋,自己昨晚也是第一次,沒有任何經(jīng)驗,再加上酒精的緣故,這才沒能顧及到她的感受!
而且,既無法解釋,又無法證明。
總不能今晚再約她出去,身體力行證明一下吧?
他有些煩躁的站起身,活了這么多年,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有口難辯的情況!
……
鄔姜寧壓根就沒尋思那些。
和傅家協(xié)議的壓力,令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
接近傅騫澤,找機會對傅騫澤下手。
回到辦公室里,她先和鄔言安的主治醫(yī)師通了個電話。
“供體已經(jīng)簽了字,我們這邊開始做捐獻前的準備了!不過……”醫(yī)生還是很負責任的提醒一句,“因為法律上無法強制要求供體捐獻,所以即使同意了,也可以隨時反悔?!?/p>
“您放心,他們應(yīng)該不能的?!?/p>
畢竟那么一大筆錢,是舅舅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和醫(yī)生又聊了幾句關(guān)于弟弟的病情,放下手機后,鄔姜寧想著自己先把工作完成,然后再去研究傅騫澤的事。
許是老天爺也可憐她,鄔姜寧竟然從新遞交過來的項目資料中,看到了傅騫澤那邊的策劃書!
她立馬有了干勁,打開文件,然后使出渾身解數(shù),硬是從中找到了幾個有問題的部分,趕緊往項目部跑。
“請問,傅經(jīng)理在嗎?”
敲了敲門,一個助理模樣的男生指了指一間獨立辦公室,“在,我去和傅經(jīng)理說一下。”
“好!謝謝!”
鄔姜寧在項目部門口站了一分鐘左右,就被迎了進去。
傅騫澤似是正在和人溝通項目的事情,一邊通著話,一邊眼神示意鄔姜寧先坐著等一下。
她比了個OK的手勢,坐下來后,下意識的環(huán)視了一圈傅騫澤的辦公室。
這里,一看就知道是年輕人的地界兒。
墻壁上有顏色豐富的油墨畫,還有一個限量版香奈兒的沖浪板,上面不知道是誰的簽名。
桌上有幾個工藝品,一看就價值不菲。
與傅聿沉那標準黑白灰風格死氣沉沉的辦公室,真是截然不同。
按說他們才差三歲,怎么性格差異這么大!
“不好意思啊,法務(wù)部那邊和我講一下合同?!备凋q澤沒有像個老板似的坐在原位,而是起身走到了鄔姜寧的身邊去,聲音溫潤,“鄔秘書找我是有事?”
“嗯!”她忙不迭的拿出他遞交到總辦的項目資料,指了指上面,“傅經(jīng)理,你應(yīng)該是從國外剛回來的原因,所以對于國內(nèi)項目投資回報率的計算公式,有些偏差?!?/p>
傅騫澤一聽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斂起笑意認真起來。
鄔姜寧終于找到展現(xiàn)自己的機會,于是一點點的和他講解目前投行業(yè)的情況,以及回報率要扣除風險值,然后才能計算出較為準確的范圍。
“還有就是,做企業(yè)盡調(diào)的時候,一定要查清楚對方的專利是否在法人名下,咱們國內(nèi)對于專利的要求和國外是不同的?!?/p>
傅騫澤聽的連連點頭,“鄔秘書提醒的確實是,我沒有考慮到這個?!?/p>
鄔姜寧趁機趕緊拿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如果傅經(jīng)理不介意的話,咱們加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隨時問我!”
她自然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時間緊迫。
不過為了不暴露自己那太過明顯的意圖,鄔姜寧又趕緊裝作后知后覺的尷尬無措,收回了自己的手機。
“??!對不起啊,我沒有想過別的,就只是覺得你幫過我,我想著在幫上你的地方,多報答你一下,一時忘了異性這個方面的距離感……”
下一秒,傅騫澤勾勾唇,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了她掌心中。
“光是一個微信怎么夠,把手機號也輸入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