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冥斜了眼洛錚,他實(shí)在是懶得多看其一眼。
“人呢,的確是我殺的,可那又如何?”秦冥淡淡說道,語氣平緩,像是在自語。
“呵呵,你承認(rèn)就好!”
洛錚冷漠一笑,瞬間一臉嗜血的舔了舔嘴角,周身充斥起濃烈殺意,殘忍道:“那么,你想怎么死?!”
這話極為囂張,就仿佛秦冥是只待宰的羔羊。
“黎央!”
李文煙聽了洛錚的話,面帶焦急地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黎央。
“他死定了!”黎央瞥了眼李文煙,漠然說道。
“放肆!“
澹臺琉璃冷喝,她看向洛錚,冷冷道:“你敢在我澹臺家撒野!”
屬于強(qiáng)者的威壓,瞬間將洛錚籠罩。
澹臺琉璃如月宮仙子般目光冰冷,冷冽的雙眸閃現(xiàn)淡淡金光,殺意毫不掩飾。
洛錚眼現(xiàn)驚恐,渾身連連顫抖,那重重威壓與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將他全身的骨頭都壓碎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說了句場面話,怎么就惹得澹臺琉璃這個(gè)女人爆發(fā)了。
李文煙眼見洛錚不支,滿臉痛苦神情,眼底閃過異樣之色,隨后向前一步,輕聲道:“澹臺姐姐,洛錚絕沒有不敬之心,看在天宮與洛家的面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她不卑不亢,從容大方,表現(xiàn)的很是得體。
“你倒是嘴甜!”
澹臺琉璃冰冷道:“天宮如何?洛家又如何?”
眼神陡然一變,殺機(jī)彌漫。
澹臺琉璃玉指輕抬,瑩白如玉的指尖在琴弦上飛速游走。
剎那間,一段肅殺凜冽的琴音奏響。
那琴音仿若實(shí)質(zhì)化的利刃,切割著周遭的空氣。
與此同時(shí),她周身更是凝聚起一股凌厲無匹的劍氣,寒芒閃爍,凜冽之氣四溢。
琴音與劍氣相融,裹挾著無盡殺意,恰似來自九幽地獄的死亡挽歌,攝人心魄。
“澹臺家的——飛仙訣……”
秦冥暗暗點(diǎn)頭,笑道:“有點(diǎn)意思,將劍道融于琴藝,兩相結(jié)合,威力倍增!”
此時(shí),秦冥推翻了自己之前對澹臺琉璃的一些看法。
能夠?qū)Φ琅c琴藝融合,足可見澹臺琉璃于琴道的造詣也是非同一般。
看來剛剛那一曲,可能只是她在刻意模仿那個(gè)什么樂癡,以此來表示敬意。
自己剛剛的確是有些武斷了。
心念至此,秦冥愈加想會一會那個(gè)什么樂癡了。
“澹臺姐姐,手下留情!”
李文煙駭然,她實(shí)在沒想到,局勢竟會陡然轉(zhuǎn)變成這樣。
“仙子,饒命!”
洛錚面色慘然,全身汗毛炸立,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仿佛有一只手無形中緊緊扼住了咽喉,令他窒息。
他滿心驚悚,實(shí)在想不通,那如畫中仙的女人為何要?dú)⑺?/p>
澹臺琉璃美目之中寒意徹骨,她紅唇輕啟,冷然喝道:“死!”
隨著一個(gè)‘死’字落下,她的手指重重地?fù)軇忧傧?,一道由琴音和劍氣凝聚而成的劍光,仿若天外流星,?dāng)空斬落。
“鏘!”
劍光快若閃電,瞬間斬中洛錚。
剎那間,洛錚的身軀就如同被狂風(fēng)肆虐的破布,在劍光的肆虐下千瘡百孔,一寸一寸地崩碎開來,爆出漫天血霧。
血霧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濃烈的血腥氣迅速飄散,鉆進(jìn)在場每個(gè)人的鼻息。
“什么?!”
眾人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驚得呆若木雞,前一刻還盛氣凌人的洛錚,此刻卻是尸骨無存。
有人下意識地捂住嘴巴,眼中滿是驚恐。
還有人雙腿發(fā)軟,差點(diǎn)癱倒在地。
更有許多人忍不住發(fā)出陣陣驚呼……
不過只是一瞬間,便被澹臺琉璃周身所散發(fā)出的恐怖殺意給震懾住,聲音戛然而止。
整個(gè)澹臺別莊頓時(shí)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那尚未消散的血霧,在微風(fēng)中輕輕飄蕩,證明著剛剛發(fā)生的殘酷殺戮。
黎央滿臉驚訝地看著澹臺琉璃,顯然這樣的結(jié)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駝背老嫗眉頭擰成了一個(gè)死結(jié),憂心忡忡地上前一步,沉聲道:“小姐,你……”
“住口,退下!”澹臺琉璃柳眉倒豎,冷斥道。
駝背老嫗心中一凜,看著澹臺琉璃那森然冷冽的面容,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默默地退后兩步,低垂著頭,不敢再多言半句。
澹臺琉璃冰冷的目光仿若實(shí)質(zhì)的冰刃,緩緩掃視在場所有人,而后將目光停留在李文煙身上。
“我澹臺家擇徒傳法,一不看背景,二不問出身,一向秉承著一視同仁……”澹臺琉璃面沉如水,聲音冷冽得猶如萬年寒冰,道:“自持身份……哼,這不是他可以在此放肆的倚仗!”
李文煙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是一個(gè)做錯(cuò)了事的孩子低垂下頭,不敢去與澹臺琉璃對視。
“你走吧,澹臺家的傳承與你無緣?!卞E_琉璃語氣冷淡,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說著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李文煙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情緒立刻有些激動的道:“為什么?澹臺家收了我的奇珍,而我也通過了第一重的試煉,我哪里做錯(cuò)了?!”
“滾!”
澹臺琉璃冷然喝叱,雙眸中金光閃現(xiàn),一絲毀滅的氣息朝著李文煙逼去,瞬間將她逼得連退數(shù)步。
李文煙腳步踉蹌,險(xiǎn)些當(dāng)場摔倒。
“收起你的心思,若不是看在李道清的面上,今日你得死!”澹臺琉璃冷冷傳音道。
李文煙臉色驟變,下意識地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紕漏,以至于被這個(gè)女人看穿,橫生枝節(jié)。
眾人見再起風(fēng)波,即便畏懼澹臺琉璃,卻也忍不住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澹臺琉璃這是要干什么?不但殺了洛錚,竟還要趕走李文煙,澹臺家這是要把天宮往死里得罪??!”
“怎么會這樣?洛錚不就是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面話,怎么澹臺琉璃就把他給殺了?!”
“明明是洛錚與那個(gè)叫秦冥的兩人之間的恩怨,澹臺琉璃干嘛要橫插一手?”
“澹臺家這樣無故開罪幾方勢力,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啊!”
“莫非是因?yàn)槟莻€(gè)小女孩,而在刻意討好仙宮?”
“沒道理啊,仙宮雖強(qiáng)大,卻也沒強(qiáng)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地步……”
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交流著,就連秦冥與盤蠻兒這兩個(gè)當(dāng)事人,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李文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轉(zhuǎn)頭看了看身旁的黎央,見他還是那副事不關(guān)己、寡淡的模樣,心中頓時(shí)騰起陣陣怨氣,恨意如野草般瘋狂滋生。
沉默了片刻,她極為不甘地看了眼澹臺琉璃,又掃了眼秦冥,眼底深處掠過一閃而逝的怨毒,而后轉(zhuǎn)身便走。
“等等……”秦冥突然開口叫道,聲音不高,卻在這詭異的氛圍中格外清晰。
李文煙腳步一停,緩緩轉(zhuǎn)回身,面無表情地看著秦冥,冷聲道:“你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