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紀(jì)念日的心跳雜音辦公室的時鐘指針慢得令人發(fā)指,夏安第一百次抬頭時,
它才不情不愿地挪動了五分鐘。電腦右下角的日期數(shù)字格外醒目——5月20日,
一個被營銷成節(jié)日的普通星期一。也是她和江辰“在一起”的三周年紀(jì)念日。
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一條消息彈出來:“今晚有事,晚點回?!卑l(fā)信人:江辰。
連個標(biāo)點符號都吝嗇給予,和他的人一樣,敷衍得明明白白。夏安扯了扯嘴角,關(guān)掉屏幕,
心里那點微不足道的期待徹底偃旗息鼓。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一場基于合約的戀愛演出紀(jì)念日驚喜嗎?三年前,
被家里催婚催到幾乎要住進寺廟的夏安,在某個相親局上遇到了同樣境遇的江辰。
兩人一拍即合,達(dá)成了名為“戀愛”、實為“互當(dāng)擋箭牌”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關(guān)系。
雙方約法三章:互不干涉私生活,必要場合默契演戲,以及,心里都有個“白月光”的設(shè)定,
以防對方假戲真做。合作愉快,一晃就是三年。下班時間一到,辦公室瞬間人去樓空,
只剩下夏安對著空蕩蕩的格子間慢吞吞地收拾東西。窗外城市的霓虹漸次亮起,
勾勒出孤獨的輪廓?;氐侥莻€稱之為“家”的公寓,空曠而冷清。這里與其說是愛巢,
不如說是個分工明確的合租樣板間。她的東西在東邊,江辰的在西邊,中間隔著寬闊的客廳,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冰箱上貼滿了各種顏色的便利貼,是他們最主要的交流方式。
“牛奶沒了。”“物業(yè)費交了?!薄爸苋覌尣閸彛y(tǒng)一口徑:看電影。
”夏安撕下那張關(guān)于查崗的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她從衣柜深處翻出一套嶄新的睡衣,
毛茸茸的泰迪熊圖案,帽子上還有兩只圓耳朵。
這是她給自己買的紀(jì)念日禮物——雖然演員未必到位,但戲服總得備上。換上睡衣,
抱著半個西瓜窩在沙發(fā)里,電視里放著吵吵鬧鬧的綜藝,嘉賓的笑聲夸張刺耳,
反而更襯得滿室寂靜。夏安挖了一勺最甜的中心部位,冰涼的甜意滑過喉嚨,
卻沒能壓住心底那點莫名的空落。不知道過了多久,玄關(guān)處終于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夏安下意識地坐直了一些。門開了,首先進來的是江辰。他穿著剪裁考究的西裝,身形頎長,
眉眼間帶著慣有的、那種對什么都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勁兒。他脫下外套,隨口道:“還沒睡?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吃了嗎”。夏安還沒來得及回答,目光就被他身后的人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極高挑的男人,穿著質(zhì)感精良的灰色大衣,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面容清俊冷冽,周身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精英氣場。他就安靜地站在門口,
卻像一塊冰投進屋里,瞬間降低了室內(nèi)的溫度。夏安愣住了,抱著西瓜勺子的手僵在半空。
家里從未出現(xiàn)過江辰以外的活物,尤其是深更半夜。江辰側(cè)身讓那人進來,
語氣隨意地介紹:“秦嶼。我朋友,剛回國,沒地方去,來借住一晚?!迸笥??
夏安在腦子里飛快地搜索了一遍。三年來,她從沒聽江辰提起過哪個朋友叫秦嶼,
倒是經(jīng)常聽他咬牙切齒地罵一個競爭對手,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那個搶了他項目、讓他連著加班半個月的“偽君子”、“笑面虎”?現(xiàn)在,
這位“死對頭”正登堂入室,成了“沒地方去”的朋友?
夏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幼稚的小熊睡衣,又看了看懷里吃了一半的西瓜,
感覺自己像個誤入大人場合的小孩子,尷尬得腳趾摳地。她放下西瓜,站起身,
硬著頭皮伸出那只還沾著點西瓜汁的手:“你,你好,我是夏安。
”秦嶼的目光在她的小熊睡衣上短暫地停留了一瞬,鏡片后的眼神看不出情緒。他伸出手,
輕輕握了握她的指尖,一觸即分,動作優(yōu)雅得體?!按驍_了,夏小姐。我是秦嶼。
”聲音低沉悅耳,像大提琴的音符,卻也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剛回國,有些手續(xù)沒辦好,
臨時叨擾,實在抱歉?!薄皼]事沒事,歡迎。”夏安干巴巴地笑著,
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快僵住了。然而,
就在這一瞬間——一個與她聽到的冷清嗓音截然不同的、充滿活力的聲音,
毫無預(yù)兆地撞進她的腦海!【嗷!小熊!活的小熊!好可愛!
江辰這狗東西平時過的都是什么神仙日子?!】夏安猛地睜大了眼睛,
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秦嶼。他依舊面無表情,神色冷淡,連嘴角的弧度都沒變一下,
完美契合他高嶺之花的外形??赡莻€聲音……分明就是他的!語氣卻天差地別!
【這睡衣太適合她了!想rua!看起來軟乎乎的!】夏安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后背差點撞到沙發(fā)扶手。她是不是加班加出幻覺了?還是剛才的西瓜壞了?
江辰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往前站了半步,不著痕跡地隔開了她和秦嶼的視線交流。
他瞥了她一眼,語氣帶著慣常的、只有他們兩人時才會流露的嫌棄:“多大的人了,
還穿成這樣?!睅缀跏峭瑫r,另一個暴躁的、屬于江辰的聲音在她腦子里炸開!【看他媽看!
沒看過穿睡衣的女人?。≡倏囱壑樽咏o你挖出來!這是老子老婆!你自己沒有老婆的嗎?!
】夏安徹底懵了,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江辰。他臉上還是那副“你真丟人”的嫌棄表情,
甚至還配合著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姓秦的果然沒安好心!說什么沒地方住騙鬼呢!
就是想近距離挖墻腳!哥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死心吧!
】兩個男人的心聲像失控的收音機頻道,在她腦海里瘋狂切換,吵得她頭皮發(fā)麻。
一個是外表高冷、內(nèi)心瘋狂刷彈幕的彩虹屁選手。
一個是表面嫌棄、內(nèi)心醋海翻騰的暴躁護食狂。這個世界……突然變得好吵,好詭異。
“那個……秦先生還沒吃晚飯吧?”夏安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我去看看還有什么吃的……”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鉆進了廚房。
冰冷的流理臺讓她稍微冷靜了一點。她撐著臺面,深吸了好幾口氣?;糜X,一定是幻覺。
可能最近壓力太大了,或者就是單純的困了。對,睡一覺就好了。她打開冰箱,
里面除了幾瓶啤酒和礦泉水,空空如也。這才想起,因為知道江辰今晚“有事”,
她連飯都懶得做?!安挥寐闊┝耍男〗?。”秦嶼不知何時走到了廚房門口,斜倚著門框,
“我過來之前吃過了。”【快說沒吃!快說想吃她煮的泡面!加荷包蛋和火腿腸的那種!
看起來就很好吃!】——這是秦嶼的心聲?!八渴直磕_的,只會煮泡面,別為難她了。
”江辰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聽起來懶洋洋的?!局笈菝嬉膊恍?!只能煮給我吃!
秦嶼你餓著吧!】——這是江辰的心聲。夏安默默地關(guān)上了冰箱門。很好,不是幻覺。
她好像真的獲得了某種不得了的超能力,
而且一上來就是地獄難度——同時監(jiān)聽兩個男人的內(nèi)心小劇場。她端著兩杯水走回客廳,
盡量目不斜視,努力屏蔽掉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江辰已經(jīng)大剌剌地癱在了沙發(fā)上,
占據(jù)了最舒服的位置,拿著手機似乎在回消息。秦嶼則坐在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上,背脊挺直,
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在參加國際會議?!翱头繘]收拾,秦嶼你今晚就睡沙發(fā)吧。
”江辰頭也不抬地說,語氣理所當(dāng)然。夏安有些意外。雖然他倆是合約關(guān)系,
但表面功夫江辰一向做得足,在外人面前至少會維持基本的紳士風(fēng)度。
今天這樣直接讓客人睡沙發(fā),實在有點反常?!竞?,想登堂入室?門都沒有!
沙發(fā)就是你的最終歸宿!】——江辰的心聲解答了她的疑惑。秦嶼聞言,臉上沒什么波動,
只是推了推眼鏡:“客隨主便,沒問題?!薄景““?!計劃通!
睡沙發(fā)=可以一直在客廳=有機會和小熊多待一會兒!說不定還能聊聊天!江辰真是個好人!
】——秦嶼的心聲歡快地響起。夏安:“……”這位秦先生的腦回路,似乎也不太正常。
“那怎么行,”夏安下意識地反駁,“讓客人睡沙發(fā)太失禮了。”她看向江辰,
“要不……”她本想說“要不你睡沙發(fā),讓秦先生睡你房間”,但話沒出口,
就被江辰打斷了?!耙皇裁??”江辰終于從手機里抬起頭,瞇著眼看她,
眼神里帶著一絲警告,“我們家就兩間房能睡人。我的床,或者沙發(fā),讓他選。
”【敢說把我們的房間讓出來你就死定了!許攸!】——連名帶姓的叫法,
說明他心里的警報已經(jīng)拉響了。夏安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她嘆了口氣,轉(zhuǎn)向秦嶼,
充滿歉意:“不好意思啊秦先生,委屈你了,我?guī)湍隳帽蛔雍驼眍^。”她逃也似地走進臥室,
關(guān)上門,背靠著門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門外,兩個男人的對話隱約傳來?!翱磥砣炅?,
你這少爺脾氣一點沒變。”這是秦嶼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比不上秦總您,
裝模作樣的功力日益精深?!边@是江辰的反擊,帶著明顯的火藥味。然而,
夏安聽到的內(nèi)心卻是另一番景象。秦嶼:【他生氣嘟嘴的樣子還是這么蠢萌,
和小時候一模一樣。果然只有我能輕易惹毛他,開心!】江辰:【媽的,
最煩他這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死人臉!好像全世界就他最聰明!呸!】夏安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沒用的,聲音直接響在腦海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偏偏是今天?偏偏是這兩個人?
她抱著被子和枕頭走出去時,客廳里的兩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針鋒相對,各自占據(jù)一方,氣氛冰點。
夏安把東西放在沙發(fā)上,對秦嶼說:“秦先生,那……你早點休息。衛(wèi)生間在那邊,
新的毛巾和牙刷在鏡柜里。”“謝謝,給你添麻煩了?!鼻貛Z微微頷首,語氣溫和有禮。
【小熊給我拿的被子!是陽光的味道!幸福!今晚就抱著它睡了!】——他的內(nèi)心在歡呼。
夏安努力維持著表情管理,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就往自己臥室走。“等等。
”江辰叫住她。夏安回頭。江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眉頭微蹙:“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難道忘得一干二凈?
雖然只是個形式,但……夏安抿了抿唇,還沒開口,就聽到他的心聲瘋狂刷屏。
【紀(jì)念日紀(jì)念日紀(jì)念日!她是不是忘了?!不對,她穿新睡衣了肯定沒忘!
那為什么不問我為什么晚歸?為什么不問我?guī)腥嘶貋頌槭裁床桓吲d?她一點都不在乎嗎?!
是不是真的被秦嶼那個衣冠禽獸迷住了?!我就知道!
】# 第二章:高冷面具與內(nèi)心彈幕第二天清晨,夏安是被廚房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膭屿o吵醒的。
她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
一股焦糊味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酸味撲面而來。只見江辰系著那條印著夸張骷髏頭的圍裙,
正手忙腳亂地對著平底鍋里的不明黑色物體作戰(zhàn),灶臺上一片狼藉,像是被轟炸過。
秦嶼則衣著整齊地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
面前放著一片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和煎蛋。他看見夏安,微微頷首:“早,夏小姐?!薄距?!
剛睡醒的小熊!頭發(fā)翹起來的樣子好可愛!想幫她理順!】——心聲緊隨而至。
夏安:“……”“醒了?”江辰聞聲回頭,臉上還沾著點油漬,
他有些尷尬地用手背蹭了一下,反而蹭開一道黑印,“……我在做早餐?!闭Z氣硬邦邦的,
仿佛不是在準(zhǔn)備食物,而是在拆彈?!驹撍溃【W(wǎng)上不是說煎蛋很簡單嗎?!這都第三個了!
秦嶼那家伙居然自帶早餐材料還成功了!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他的內(nèi)心在咆哮。
夏安看著那盤焦黑的、疑似雞蛋的物質(zhì),又看看秦嶼面前那份堪稱模板的早餐,
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這場面,過于超現(xiàn)實?!斑馈纭!彼砂桶偷鼗貞?yīng),
決定無視廚房的災(zāi)難現(xiàn)場,默默飄向咖啡機,“我喝杯咖啡就好?!弊罱K,
那盤黑色煎蛋被江辰自己面無表情地吃掉了,
一邊吃一邊用眼神謀殺著優(yōu)雅閱讀手機新聞的秦嶼。
夏安則啃著秦嶼“順便”多烤的一片吐司,感覺這頓早餐吃得她胃疼。
好不容易熬到秦嶼告辭離開,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夏安和江辰同時松了口氣。
公寓里恢復(fù)了往常的冷清,但某些東西似乎不一樣了。
空氣里殘留著兩個男人無聲較勁的硝煙味,
以及那些只有夏安能聽到的、震耳欲聾的心聲余音。她需要靜一靜,理理這團亂麻。然而,
生活并沒給她喘息的機會。剛一到公司,老板顧川就拍著巴掌召集所有人開會,
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公司接了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新項目,
為此特地高薪聘請了一位業(yè)內(nèi)頂尖的設(shè)計顧問空降指導(dǎo)。當(dāng)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那個熟悉的高挑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時,夏安手里的筆“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
顧川熱情洋溢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秦嶼秦先生,
未來一段時間將擔(dān)任我們的設(shè)計顧問,大家歡迎!”秦嶼依舊是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樣,
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冷靜地掃過全場,微微頷首:“大家好,我是秦嶼,希望合作愉快。
”【目標(biāo)鎖定!小熊工位在靠窗第三排!今天也是努力靠近小熊的一天!
】——歡快的心聲與他的冷臉形成慘烈對比。夏安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地跳。
她終于明白昨天秦嶼離開時,那句淡淡的“期待下次見面”和心底那句【明天見,
小熊~】不是客套話!會議內(nèi)容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全程低著頭,努力降低存在感。
但新顧問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方向。散會后,顧川特意叫住夏安:“夏安,
秦顧問剛來,對環(huán)境不熟,你帶他熟悉一下公司,介紹一下大家?!毕陌玻骸啊玫?,
顧總?!彼仓^皮走到秦嶼面前,擠出一個職業(yè)假笑:“秦顧問,這邊請。”“麻煩你了,
夏安。”秦嶼的語氣公事公辦,挑不出半點毛病?!緔es!和小熊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身上好香,是甜甜的牛奶味嗎?】——內(nèi)心戲充沛得能拿奧斯卡。于是,
夏安開始了她水深火熱的“向?qū)А惫ぷ?。她指著打印區(qū),一本正經(jīng):“這是打印復(fù)印區(qū)。
”秦嶼點頭:“嗯?!薄舅种负眉?xì)好白,適合戴戒指?!拷榻B茶水間:“這里是茶水間,
咖啡茶葉都有?!鼻貛Z:“了解?!薄舅f話的時候嘴唇看起來好軟……打住!
秦嶼你是來工作的?。ǖ€是好想……)】走到她的工位旁,
夏安語速飛快:“這是我的位置?!鼻貛Z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她桌面的小熊筆筒和綠植上,
嘴角似乎極細(xì)微地勾了一下:“布置得很溫馨?!薄景““。〗嚯x觀察!小熊堆滿了小熊!
可愛超標(biāo)了!想把這個筆筒偷走!不行不行,要忍?。 克踔料乱庾R地推了下眼鏡,
掩飾情緒。夏安感覺自己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了。
她幾乎是拖著秦嶼逃離了自己的工位區(qū)域。好不容易熬到介紹完畢,
夏安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埋頭工作。秦嶼卻再次開口,聲音平穩(wěn)無波:“夏安,
這個項目的初步構(gòu)思我看過了,有些細(xì)節(jié)想和你單獨討論一下,方便嗎?去小會議室。
”“……好的?!彼苷f不方便嗎?在小會議室里,秦嶼對著設(shè)計圖,條分縷析,觀點犀利,
精準(zhǔn)地指出了幾個夏安自己也隱約察覺但還沒想明白的問題。他專業(yè)嚴(yán)謹(jǐn)?shù)臉幼樱?/p>
幾乎讓夏安懷疑早上的那些心聲都是自己的幻覺?!具@里的數(shù)據(jù)支撐不夠,
得讓她去補充……唉,又要讓她加班了嗎?會不會太辛苦?
但這個問題不解決后期會很麻煩……算了,晚上我?guī)退黄鹂窗伞?/p>
】——內(nèi)心的糾結(jié)完全不影響他嘴上冷靜地部署任務(wù)。夏安一邊記錄要點,一邊心情復(fù)雜。
這位秦顧問,人格分裂得有點嚴(yán)重。午休鈴聲如同天籟,夏安立刻起身:“秦顧問,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去吃飯了。”“一起吧。”秦嶼合上筆記本,
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剛來,還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夏安:“……”【計劃通!和小熊共進午餐!吃什么呢?日料?西餐?她好像更喜歡中餐?
上次看她朋友圈發(fā)了川菜……】最終,兩人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港式茶餐廳坐了下來。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夏安埋頭猛扒碟頭飯,恨不得把臉埋進碗里。秦嶼吃得慢條斯理,
動作優(yōu)雅。他找了幾個工作相關(guān)的話題,夏安都嗯嗯啊啊地敷衍過去。
【她好像不太想說話……是我太無趣了嗎?還是早上指出問題太嚴(yán)厲了?要不要說點好玩的?
說什么?冷笑話?不行,更尬了?!俊膬?nèi)心焦慮得像個毛頭小子。就在這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了餐廳,精準(zhǔn)地定位到他們這一桌,
一屁股坐在了夏安旁邊的卡座上。江辰穿著件騷包的印花襯衫,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臉上掛著慣有的、略帶痞氣的笑容,仿佛昨晚那個暴躁醋精和早上那個廚房殺手都是假的。
“喲,這么巧?”他極其自然地拿起夏安面前的檸檬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秦嶼身上,挑眉,
“秦顧問?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夏安:“……”巧個鬼!
從城東的金融街跑到城西的創(chuàng)意園區(qū)來吃茶餐廳?騙三歲小孩呢!秦嶼放下筷子,
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表情淡漠:“江先生,很有閑情逸致?!薄娟幓瓴簧?!
就知道他會來搗亂!我和小熊的二人午餐!】——秦嶼的心聲冷了下去。
江辰仿佛沒聽出他話里的刺,招手叫來服務(wù)員,加了幾個菜,
然后非常自然地把手臂搭在夏安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個充滿占有欲的姿態(tài)。
“來接我家夏安下班,順便吃個飯?!彼Φ萌诵鬅o害,轉(zhuǎn)頭看向夏安,語氣親昵,“寶貝,
下午想吃什么?我讓阿姨燉了湯,晚上給你送過來?”夏安被他那聲“寶貝”雷得外焦里嫩,
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救饴樗懒耍ue!但必須宣示主權(quán)!】——這是江辰的心聲。
【呵,幼稚。以為這樣就能贏?】——這是秦嶼的心聲。
夏安感覺自己腦袋里像是有兩個小鬼在吵架,嗡嗡作響。她深吸一口氣,
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們慢用。我先回去工作了?!彼龓缀跏锹浠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