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子,您的新婚妻子不肯圓房。" "她一個瞎子,還敢挑三揀四?" 我隔著屏風(fēng)聽到這話,手中的茶盞險些摔碎。 原來在他眼里,我蘇清婉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既然如此,那這出戲我不演了。
蕭府后院傳來一陣嬉笑聲。
我循聲摸索著走過去,卻聽到了讓我心如刀絞的對話。
"世子爺,您怎么娶了那個瞎子???"丫鬟春桃的聲音里滿是不解。
蕭景琛不耐煩地?fù)]了揮衣袖:"還不是丞相府那個老狐貍,臨時換了人。本來說好娶蘇清柔的,結(jié)果送來個殘廢。"
"那您為什么不退婚?"
"你懂什么?"蕭景琛冷笑,"蘇清柔那賤人早就跟別人有了奸情,被我抓了個正著。丞相怕我揭發(fā)此事,就把那個瞎女兒送過來堵嘴。"
"可是..."
"可是什么?一個瞎子而已,留著當(dāng)個擺設(shè)就行。反正我也不指望她生孩子,免得生出來的也是個殘廢。"
我的心臟像被無數(shù)鋼針狠狠扎著。
原來,我在他眼里連個擺設(shè)都不如。
原來,我蘇清婉這三個月的溫柔體貼,在他眼里只是個笑話。
原來,妹妹蘇清柔早就跟人有了奸情,而我卻替她背了這口黑鍋。
我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指甲都陷進(jìn)了掌心里,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因為心已經(jīng)痛得麻木了。
"世子爺,您看您房里那些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哪個不比那瞎子強(qiáng)百倍?"春桃討好地說道。
蕭景琛哼了一聲:"你說得對。今晚你去告訴蘇清婉,說我身體不適,讓她別等了。"
"是,奴婢這就去。"
腳步聲漸遠(yuǎn),我依然站在原地,如同一尊石雕。
三個月前,我因為一場意外失明,從此生活在黑暗中。原本父親已經(jīng)為我和蕭世子定下了婚約,可當(dāng)他得知我失明的消息后,竟然臨時改口說要讓蘇清柔代我出嫁。
可就在大婚前一夜,蘇清柔卻突然不見了。
父親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最后還是把我推了出來。
我以為,這是命運給我的一次機(jī)會。我以為,只要我足夠溫柔賢惠,蕭景琛總會看到我的好。
可我錯了。
他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作妻子,在他心里,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累贅。
"夫人?"貼身丫鬟小翠的聲音響起,"您怎么站在這里?奴婢找您好久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心中的波瀾:"無事,我們回去吧。"
"夫人,世子爺剛才讓人傳話,說他今晚身體不適,讓您早些歇息。"
我笑了笑:"我知道了。"
回到房中,我讓小翠退下,獨自坐在床邊。
黑暗中,我似乎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三個月來,我每天都會在他的院子里等候,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他的腳步聲,我也覺得滿足。
我以為,時間會讓他慢慢接受我。
我以為,真心能夠感化一切。
可現(xiàn)在我才明白,有些人的心,比石頭還要冷硬。
"夫人,丞相夫人來了。"門外傳來小翠急促的聲音。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請進(jìn)。"
繼母王氏走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慣常的虛偽笑容:"婉兒,聽說你在蕭府過得不錯?"
"多謝繼母關(guān)心。"我淡淡地說道。
王氏在我身邊坐下,聲音里帶著幾分試探:"婉兒,你可記得當(dāng)初為何要代柔兒出嫁?"
我的手微微一顫:"繼母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你這孩子真是懂事。柔兒那丫頭任性慣了,哪里受得了蕭世子的冷臉?還是你有福氣。"
有福氣?
如果被人當(dāng)作替代品也算有福氣的話。
"繼母,你今日來所為何事?"
王氏的語氣突然變得急切起來:"婉兒,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柔兒她...她在外面惹了些麻煩,需要一筆銀子。"
"什么麻煩?"
"這...說來話長??傊阒恍枰蚴捠雷娱_口要些銀子就行了。畢竟你現(xiàn)在是蕭府的少夫人,這點小事應(yīng)該不難。"
我冷笑一聲:"繼母,你覺得蕭世子會為了我一個瞎子去動用蕭府的銀庫?"
"婉兒,你這話說的...蕭世子不是挺疼你的嗎?"
疼我?
如果蕭景琛疼我,他又怎么會當(dāng)著下人的面說我是個殘廢擺設(shè)?
"繼母,我累了,你請回吧。"
王氏見我態(tài)度堅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蘇清婉,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柔兒出了事,輪得到你這個瞎子嫁進(jìn)蕭府?你現(xiàn)在倒是端起架子來了!"
她這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心上。
原來,連她也知道我只是個替代品。
"繼母說得對,我確實應(yīng)該感激不盡。"我嘲諷地笑道,"可是感激歸感激,銀子我是不會要的。"
"你..."王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小翠,送客。"
等王氏離開后,我獨自坐在黑暗中,心中五味雜陳。
從小到大,我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
父親雖然表面上對我不錯,但心里最疼的還是蘇清柔。繼母更是把我當(dāng)作眼中釘肉中刺。
唯一讓我感到溫暖的,就是蕭景琛給我的那一紙婚約。
我以為,那是我人生的轉(zhuǎn)機(jī)。
可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蕭景琛的話:"一個瞎子而已,留著當(dāng)個擺設(shè)就行。"
擺設(shè)...
原來我在他心里,連個活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