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完孩子第三個月,發(fā)現(xiàn)冰箱里凍的母乳總在莫名其妙地減少。直到我裝了監(jiān)控,
才看到令人作嘔的一幕。我婆婆每天都偷拿一袋,給我那二十五歲的小叔子泡腳,
治他的腳氣。我拿著視頻質(zhì)問,她卻理直氣壯:“不就是點奶嗎?你一天產(chǎn)那么多,
給他用點怎么了?都是一家人!”我老公也在一旁幫腔:“媽也是為了弟弟好,
你別這么小題大做。”“好,是我小題大做。”我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第二天,
我把小叔子泡過腳的洗腳水,原封不動地端上了飯桌,親手盛了兩碗湯,
分別放在了婆婆和老公面前。1.“嘔——”婆婆捂著嘴沖進衛(wèi)生間時,
老公李俊的臉瞬間由紅轉(zhuǎn)白。他指著餐桌中央那個小腳盆,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盆里,還剩半盆渾濁發(fā)黃的液體,散發(fā)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腐氣。
而他剛剛贊不絕口的“菌菇老鴨湯”,正是在這盆“神仙水”里熬煮出來的?!跋矚g喝就好,
”我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這一片狼藉,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爱吘箣屨f得對,都是一家人,
不分彼此。我女兒的口糧能給你弟治腳氣,他泡過腳的‘精華’,給你們補補身子,
也算物盡其用?!笔虑楸l(fā)在今天下午。我抱著孩子在房間喂奶,
客廳里傳來小叔子李威懶洋洋的聲音:“媽,嫂子那奶還真管用,我這腳都不癢了!
”婆婆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得意:“那可不!這可是最有營養(yǎng)的東西,比藥都強!
你安心用,她奶水足得很,有的是!”我渾身的血液在那一刻瞬間凝固。冰箱冷凍室里,
給我剛滿三個月的女兒備下的口糧,總在莫名其妙地減少。我曾旁敲側(cè)擊地問過李俊,
他只當我產(chǎn)后抑郁,疑神疑鬼。原來,真相是這樣惡心。我沒有立刻沖出去,
而是平靜地喂完孩子,將她哄睡。然后,我走進廚房,臉上掛著一貫溫順的笑容,
對婆婆說:“媽,今晚我來做飯吧,辛苦您了。”她愣了一下,
隨即滿意地拍拍我的手:“這就對了,一家人,別為了一點奶水小題大做。你這么想,
我就放心了?!狈判模课揖褪且屇銈?,永永遠遠,都不能放心。于是,
便有了這桌“鴻門宴”。“沈瑜!你這個毒婦!”婆婆吐完回來,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竟然敢給我們喝洗腳水!我要報警抓你!”“好啊,
”我拿出手機,作勢就要撥號,“正好讓警察來評評理。
”我晃了晃手機屏幕上的搜索記錄:“放心,科學證明,
真菌在100度沸水里活不過十分鐘。媽,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婆婆被我堵得啞口無言,氣急敗壞之下,她兩眼一翻,故技重施地朝后倒去?!鞍?!
我的心臟……我不行了……要被這個掃把星氣死了!”李俊立刻沖過去扶他媽,然后回頭,
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厭惡和失望的眼神看著我,咆哮道:“沈瑜!你鬧夠了沒有!她是你媽!
”“我媽?”我迎上他的目光,心一寸寸冷下去,“我媽可不會偷自己外孫的口糧,
去喂一個連自己腳氣都治不好的廢物。”我頓了頓,視線落在他剛剛喝湯的碗上,
一字一句地問:“對了,你也喝了?,F(xiàn)在感覺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母愛如水?
”他被我最后那句話徹底激怒,揚起手就要朝我臉上扇來。我沒有躲,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巴掌在離我臉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李俊的手臂在空中劇烈地顫抖。0“不可理喻!
”他最終從牙縫里擠出這四個字,狼狽地扶著他媽回了房間。我沒有哭,平靜地轉(zhuǎn)身上樓,
拿出了我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和離婚協(xié)議書。游戲,才剛剛開始。我不僅要離開,
還要讓他們?yōu)樽约旱膼盒?,付出最慘痛的代價。2.我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手剛握上門把,
身后就傳來一道勁風。李俊沖過來,一把將門死死按住,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眼中的血絲仿佛要爆開?!澳悴荒茏撸 彼秃鸬?,聲音嘶啞。我沒回頭,
聲音比他更冷:“讓開?!薄盀榱诉@點小事,你就要離婚?就要毀了這個家?沈瑜,
你有沒有心!”他試圖用道德綁架我,這是他慣用的伎G。我終于轉(zhuǎn)過身,
譏諷地看著他:“家?一個把我當成血包和奶牛,用我孩子的口糧去喂巨嬰的垃圾場,
也配叫家?李俊,你問我有沒有心,不如先摸摸你自己的,看看還在不在。
”我的話像一把刀,把他偽裝的憤怒捅得千瘡百孔。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憤怒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絕望的恐慌?!班弁ā币宦?。他竟然直挺挺地,
對著我跪了下去。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后退半步,但我心里沒有絲毫動容,只有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一家人,從根上就爛了?!袄掀牛义e了,我真的錯了!
”李俊抱著我的小腿,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全無半點尊嚴,“我不求你原諒我,
但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們?nèi)叶嫉盟溃 彼薜寐曀涣?,仿佛承受著天大的委屈和痛苦?/p>
我抽出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表演:“收起你那套。到底什么事,說?!彼目蘼曇活D,
抬起那張沾滿淚痕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笆抢钔?,他在外面賭,欠了五十萬的高利貸!
今天就是最后期限,還不上錢,他們說要砍掉他一只手!”我心中冷笑,原來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我用洗腳水潑了他們?nèi)业哪?,婆婆除了撒潑打滾,李俊也只是揚了揚手。
不是他們脾氣好,是他們手里握著一張不敢掀開的底牌,而我,
就是那個能幫他們渡劫的冤大頭?!八麄冎览钔]錢,”李俊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就去查了我們家,知道你娘家條件好,老婆,你救救他,你救救我們家!
”他聲淚俱下地仰視著我,將所有的希望和責任,都壓在了我的身上。仿佛我娘家的錢,
天生就該為他弟弟的爛賬買單。我看著他跪在地上的卑微姿態(tài),
心里卻只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這跪下的不是懺悔,而是一把刀,
一把準備從我背后捅進去的刀。3.我沉默了足足一分鐘??蛷d里,
只聽得到李俊壓抑的抽泣聲,和從婆婆房門縫里傳來的、刻意壓低的咒罵。
他們都在等我的回答,像一群餓狼,等著我這塊送到嘴邊的肥肉?!拔迨f?”我終于開口,
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李俊猛地抬頭,眼中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他以為我心軟了,
以為我還在乎這個“家”的體面?!皩?,五十萬!”他連連點頭,“老婆,
只要你幫我們這一次,以后我做牛做馬報答你!我媽那邊,我也讓她……”“可以。
”我打斷他。他愣住了,似乎沒料到我答應得如此干脆。我緩緩地蹲下身,與跪著的他平視,
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可以拿出這五十萬。但是,我有條件?!薄笆裁礂l件?別說一個,
一百個我都答應!”他急切地保證?!暗谝?,”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他的眉心,
“你名下這套婚前房產(chǎn),立刻、馬上,去公證處做婚內(nèi)財產(chǎn)贈與,過戶到我的名下。就當是,
我替你那個廢物弟弟買斷他那只手的‘安保費’?!崩羁∧樕系南采查g凝固了。
這套房子是他父母一輩子的心血,是他最大的底氣,也是婆婆拿捏我的最大資本。
“你……你這是要我的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拔迨f,換你弟一只手,
再換你一條命,這筆買賣,你虧嗎?”我輕笑一聲,站起身,“你只有三分鐘時間考慮。
”我話音剛落,婆婆的房門就被猛地推開,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沖了出來:“沈瑜你這個黑了心的娼婦!你休想!房子是我的!
你還想霸占我們的房子?我跟你拼了!”她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來,被李俊一把死死抱住。
“媽!你別鬧了!”李俊沖她吼道,臉上滿是掙扎的汗水。一邊是房子,
一邊是高利貸的砍刀。我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母子倆上演的這出鬧劇,
心中毫無波瀾?!暗诙?,”我沒理會他們的撕扯,繼續(xù)說道,“明天,
我要你、你媽、還有李威,一起去我家,當著我爸媽的面,為‘母乳泡腳’這件事,
磕頭道歉?!薄拔乙銈冇H口承認,你們是如何偷竊我女兒的口糧,去做那些惡心事的。
”這個條件,比要房子更狠。這是要將他們的臉面,剝下來,放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幾腳。
婆婆的咒罵聲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瞪著我,那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李俊的身體僵住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高利...貸的威脅就像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劍鋒越來越冷。終于,
李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松開他媽,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我,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好……我答應你?!?.第二天,李俊的效率出奇地高。上午,
我們就在公證處辦完了房產(chǎn)贈與手續(xù)。看著紅本上換上我的名字,李俊的臉白得像紙,
婆婆跟在后面,眼神里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但我毫不在意。晚上,我親自下廚,
在“我們”家,也就是現(xiàn)在我的家里,準備了一桌“和解宴”,并把我的父母請了過來。
我爸媽還被蒙在鼓里,只當是小夫妻鬧別扭,一進門就勸我:“小瑜,夫妻之間,
床頭吵架床尾和,別太任性?!蔽倚α诵?,沒說話,只是給他們倒了茶。李俊一家三口,
此刻卻像換了個人。婆婆臉上堆著僵硬的笑,主動給我媽添茶,那熱情勁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母女。李威也一改往日的懶散,點頭哈腰,叔叔阿姨叫得比誰都甜。
李俊更是將“二十四孝好老公”演到了極致,給我布菜,給我遞紙巾,
溫柔體貼得讓人毛骨悚然。我爸媽看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為是自己的說教起了作用,
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放下筷子,淡淡地開口:“爸,媽,
今天請你們來,是想讓你們做個見證?!闭f著,我看向?qū)γ娴娜齻€人。李俊立刻會意,
他深吸一口氣,拉著他媽和李威,再一次,“噗通”一聲,齊刷刷地跪在了我父母面前。
我爸媽嚇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哎!你們這是干什么!快起來!”“叔叔,阿姨,
是我們對不起沈瑜!”李俊帶頭,狠狠地磕了一個響頭,“我們不是人,
我們偷了孩子的母乳給李威泡腳,我們惡心,我們該死!我們今天當著二老的面,
給沈瑜賠罪了!”婆婆和李威也跟著磕頭,砰砰作響,姿態(tài)做得十足。我爸媽徹底懵了,
他們?nèi)f萬沒想到矛盾的真相竟是如此不堪。震驚過后,
便是對我這個女兒的心疼和對李家的憤怒??粗改歌F青的臉,我心里那口惡氣,
總算出了一半。道完歉,李俊抬起頭,紅著眼圈看著我,聲音誠懇:“老婆,我們錯了,
房子也給你了,歉也道了,你看,李威那五十萬……”我點點頭,拿出手機,
打開了銀行APP,似乎準備轉(zhuǎn)賬。李俊和婆婆的眼中,
同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和得意。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就在我指尖即將按上“確認轉(zhuǎn)賬”的前一秒,
我聽到了婆婆壓得極低、卻又帶著無盡惡意的聲音,她正對著李俊的耳朵說:“好兒子,
干得漂亮!等錢一到賬,立刻報警!醫(yī)院可還留著我那天喝了洗腳水的胃液化驗單,
就告她故意傷害!讓她坐牢!一個有案底的女人,房子、孩子、錢,她一樣都別想帶走!
”李俊緩緩抬起頭,他的目光與我的在空中相撞,那里面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卑微和乞求,
只剩下陰謀得逞的冰冷和殘忍。而我,看著他,笑了。5.我的笑聲很輕,卻像一根針,
瞬間刺破了李俊和他媽臉上那層虛偽的狂喜。李俊的瞳孔猛地一縮,他從我的笑容里,
讀到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名為“掌控”的東西。那不是一個即將掉入陷阱的獵物的表情。
“老婆,你……你笑什么?”他臉上的肌肉開始不自然地抽搐?!靶δ銈冄莸煤冒?。
”我慢條斯理地收起手機,甚至沒有去按那個虛假的轉(zhuǎn)賬鍵,“聲情并茂,感人肺腑。
尤其是媽,那句‘讓她坐牢’,中氣十足,可見那碗‘真菌高湯’果然大補。
”婆婆的臉“刷”地一下全白了,像見了鬼一樣指著我:“你……你聽見了?!
”“不想讓人聽見,就別說得那么大聲?!蔽艺酒鹕?,走到我爸媽身邊,
安撫地拍了拍他們的手,“爸,媽,別怕,今天這出戲,我才是導演?!蔽艺f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