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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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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圓,方圓十里出了名的“獸緣好”。不是說我招貓逗狗,

是我能讓豬開門、雞算數(shù)、猴子倒茶——當(dāng)然,這些技能在村里不算啥,到了京城,

竟成了能換銀子的本事。為給我弟湊國子監(jiān)的束脩,我揣著祖?zhèn)鞯鸟Z獸秘籍,

進(jìn)了京城最大的“百戲班”。班主是個(gè)留著山羊胡的小老頭,

初見我就瞇著眼:“聽說你能讓畜生聽話?”我拍著胸脯:“您讓它打滾它不敢劈叉,

讓它算數(shù)它不會記賬?!崩项^眼睛一亮,當(dāng)天就把班子里最搗蛋的潑猴“大圣”塞給我。

這猴子原是前朝宮里跑出來的,會翻跟頭會模仿人說話,就是脾氣比驢還倔,

前幾天剛把御史大人的烏紗帽薅下來當(dāng)尿壺。“管好它,月錢翻倍?!卑嘀鱽G下這話就溜了,

留下我和瞪著圓眼睛看我的大圣面面相覷。三日后,我牽著大圣去將軍府附近采買。

聽說鎮(zhèn)北將軍蕭驚寒今日休沐,府外擺攤的比平時(shí)多三成,賣糖葫蘆的王大爺說,

將軍府的下人出手闊綽,買東西從不講價(jià)。

我正蹲在攤前挑胡蘿卜(大圣最近迷上了生吃這個(gè)),就聽人群一陣騷動(dòng)?!皩④妬砹?!

”我抬頭,就見一隊(duì)親兵簇?fù)碇鴤€(gè)穿玄色常服的男人走過來。他身姿挺拔如松,

眉眼冷得像淬了冰,明明沒穿鎧甲,卻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不用問,

這定是那位打了勝仗回來的蕭驚寒將軍。聽說他十七歲上戰(zhàn)場,二十歲封將軍,殺敵如切瓜,

是京城貴女們的夢中情郎??晌页蛑麘牙锉е鴤€(gè)毛茸茸的東西,走路姿勢有點(diǎn)別扭,

像揣著顆定時(shí)炸彈。“將軍懷里那是……狗?”旁邊賣花的姑娘小聲嘀咕。還真是條狗,

雪白的一團(tuán),耷拉著耳朵,看著溫順得很??墒拰④姷氖謪s在發(fā)抖,額角還沁著汗,

像是抱著塊燒紅的烙鐵。“將軍,慢點(diǎn)走,雪球怕生?!庇H兵里有人低聲提醒。雪球?

這名字跟將軍的氣場也太不搭了。我正看得入神,身邊的大圣突然炸了毛。

它大概是覺得那狗擋了它看糖葫蘆的視線,猛地掙脫我的手,“嗖”地躥了出去?!按笫?!

”我驚呼著去抓,卻只撈到一把猴毛。接下來的場面,用王大爺?shù)脑捳f,

“比百戲班的壓軸戲還熱鬧”。大圣一蹦三尺高,精準(zhǔn)地落在蕭驚寒肩上,爪子一撓,

“哐當(dāng)”一聲,將軍頭上的玉冠掉在地上,青絲散了滿背。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

那叫雪球的白狗突然炸了毛,對著大圣狂吠三聲,然后——轉(zhuǎn)身就朝蕭驚寒撲去。不是咬人,

是抱著他的腿瘋狂蹭,尾巴搖得像撥浪鼓。可蕭將軍像是被毒蛇纏上了,臉“唰”地白了,

手忙腳亂地想甩開,卻被狗繩纏了個(gè)結(jié)實(shí)?!叭トトィ 彼曇舳甲兞苏{(diào),

哪還有半分戰(zhàn)神的樣子。大圣在他肩上樂得拍爪子,還學(xué)他的語氣:“去去去!

”周圍的人全看呆了,親兵們想上前又不敢,怕傷了皇帝賜的狗。

我急得抓起旁邊攤上的扁擔(dān),瞄準(zhǔn)大圣就掄過去——誰知道蕭將軍突然轉(zhuǎn)身,

那扁擔(dān)“啪”地正中他后腦勺?!班?!”將軍悶哼一聲,捂著后腦勺蹲在地上。

雪球以為主人受了欺負(fù),沖著我狂吠;大圣趁機(jī)跳上旁邊的槐樹,沖我做鬼臉;我舉著扁擔(dān),

傻在原地。混亂中,不知誰喊了句“有刺客!”,親兵們“唰”地拔出刀,

把我圍了個(gè)水泄不通。蕭驚寒被人扶起來,后腦勺起了個(gè)拳頭大的包。他指著我,

臉色鐵青:“把她……抓起來!”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扔了扁擔(dān):“誤會!都是誤會!

我是來抓猴的!”他大概是被打懵了,盯著我看了半晌,突然指著樹上的大圣,

又指著繞著他腿轉(zhuǎn)圈的雪球,最后指著我,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末了抱著旁邊的柱子,

中氣十足地喊了句:“救命啊——”那一天,

整個(gè)京城都在傳:鎮(zhèn)北將軍被個(gè)農(nóng)家女一扁擔(dān)掄傻了,還抱著柱子喊救命。

我被親兵押進(jìn)將軍府時(shí),心里直打鼓。倒不是怕坐牢,是擔(dān)心我弟的束脩泡湯了。

蕭驚寒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后腦勺貼著塊膏藥,臉色依舊難看。

他身邊站著個(gè)留著山羊胡的老大夫,正搖頭晃腦地說:“將軍放心,只是皮外傷,

不影響思考軍情?!薄安挥绊懰伎??”蕭驚寒磨牙,“本將軍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猴子和狗!

”老大夫噎了一下,訕訕地退到一邊。蕭驚寒看向我,眼神像要吃人:“說吧,你是誰?

為何要行刺本將軍?”“我不是刺客!”我趕緊把百戲班的腰牌掏出來,

“我是百戲班的馴獸師阿圓,那猴子是我們班的,剛才是它搗亂,我不是故意打您的。

”他挑眉:“馴獸師?”“嗯!”我拍著胸脯,“您看,我能讓它下來。

”我沖著樹上還在做鬼臉的大圣喊了聲:“大圣,下來給將軍磕三個(gè)頭,不然今晚沒香蕉吃。

”大圣聞言,立馬蔫了,耷拉著尾巴“嗖”地跳下來,

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對著蕭驚寒“咚咚咚”磕了三個(gè)響頭,還討好似的給他捶了捶腿。

滿屋子的人都看呆了。蕭驚寒也愣住了,指著大圣:“它……它聽得懂人話?”“不光它懂,

”我指了指還在旁邊搖尾巴的雪球,“它也懂?!蔽易哌^去,蹲在雪球面前,

摸著它的頭說:“雪球是吧?以后不許纏著主人不放,知道嗎?”雪球像是聽懂了,

用頭蹭了蹭我的手心,然后乖乖地坐在地上,吐著舌頭看我。蕭驚寒看著這一幕,

眼睛都直了。他悄悄湊過來,聲音壓得很低:“你……你能讓它別靠近我嗎?”“為啥?

”我納悶,“它多可愛啊?!彼樢患t,梗著脖子說:“本將軍……對狗毛過敏!

”我瞅著他剛才被雪球蹭過的褲腿,也沒見他起疹子啊。但沒等我細(xì)問,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眼神里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懇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慫):“阿圓姑娘,

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留下來,幫本將軍訓(xùn)這條狗。”我愣?。骸鞍??”“月薪五十兩!

”他咬咬牙,“不,一百兩!管吃管住?!蔽已劬λ查g亮了。一百兩!夠我弟讀十年書了!

“成交!”我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不過,我得帶著我的‘伙計(jì)們’一起住。

”他大概是急昏了頭,想都沒想就點(diǎn)頭:“沒問題!別說是伙計(jì),就是你帶頭牛來,

本將軍也給它騰地方!”后來他才知道,我所謂的“伙計(jì)們”,是一只會算數(shù)的雞,

一頭會開門的豬,還有那只欠揍的猴子。我搬進(jìn)將軍府后院的第一天,

就給了蕭驚寒一個(gè)“驚喜”。他大概是覺得一百兩花得虧,特意來后院“視察”。剛進(jìn)門,

就被一只蘆花雞追得滿屋跑?!皩④婐埫?!將軍饒命!”蘆花雞撲騰著翅膀,一邊跑一邊喊。

這雞是我從村里帶來的,叫“秀才”,因?yàn)樗鼤7滤桔酉壬?xùn)話。

剛才蕭驚寒進(jìn)門時(shí)嘆了口氣,它大概是以為在說它,立馬開始求饒。

蕭驚寒被它追得差點(diǎn)絆倒,指著我:“這……這雞會說話?”“嗯,

”我淡定地給秀才撒了把米,“它還會算算術(shù)呢。秀才,三加五等于幾?”秀才啄了八下米。

蕭驚寒的眼睛瞪得像銅鈴。沒等他緩過神,后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頭黑豬哼哼唧唧地走進(jìn)來,嘴里還叼著個(gè)菜籃子。這是“老黑”,我家祖?zhèn)鞯呢i,

最擅長用鼻子開門,還會幫我買菜。老黑看到蕭驚寒,放下菜籃子,

用鼻子在他褲腿上蹭了蹭,像是在打招呼。蕭驚寒“嗷”地一聲跳上旁邊的石桌,

抱著柱子瑟瑟發(fā)抖:“阿圓!快把它弄走!”我這才想起他說的“對狗毛過敏”,哦不,

現(xiàn)在看來,他是對所有毛茸茸的東西都怕得要死。“老黑很乖的,不咬人?!蔽野牙虾诶_,

“它就是想跟您打個(gè)招呼?!笔掦@寒從石桌上跳下來,

拍著胸口喘氣:“本將軍……本將軍知道。” 嘴上這么說,眼睛卻一直盯著老黑,

生怕它再靠近。從那天起,將軍府就沒安生過。蕭驚寒在書房看兵書,秀才會跳上書桌,

在他的兵書上拉泡屎;他在院子里練劍,老黑會叼著他的劍鞘跑,

逼得他追著豬搶劍;最絕的是大圣,天天模仿他訓(xùn)話的樣子,

叉著腰對著親兵喊:“都給本將軍精神點(diǎn)!再偷懶軍法處置!

”親兵們每次都憋笑憋得滿臉通紅。蕭驚寒的臉一天比一天黑。

有次他正在前廳跟副將討論軍情,秀才突然沖進(jìn)去,一口啄掉了他放在桌上的兵符,

還得意洋洋地叼著兵符繞著桌子跑。副將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驚寒:“……”他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阿圓!你再不管管你的雞,

本將軍就……就扣你月錢!”我趕緊把秀才抓過來,從它嘴里搶回兵符,

陪著笑臉:“它就是想跟您玩呢。再說了,兵符掉地上也摔不壞。”他瞪我一眼,

卻沒真扣我月錢。其實(shí)蕭驚寒也不是真兇。有次我夜里發(fā)燒,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給我蓋被子,還聽到他跟老大夫說:“用最好的藥,別舍不得銀子。

”第二天我醒來,發(fā)現(xiàn)床頭放著一碗還溫著的粥,

旁邊還有個(gè)剝好的橘子——聽說將軍從小到大連襪子都沒自己穿過。還有一次,

大圣把他最寶貝的硯臺打碎了,他氣得把大圣關(guān)在籠子里,說要餓它三天。

結(jié)果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往籠子里塞香蕉。“你知錯(cuò)了嗎?

”他小聲問大圣。大圣搶過香蕉,沖他做了個(gè)鬼臉。他居然沒生氣,

還嘟囔了句:“下次不許再調(diào)皮了?!蔽叶阍跇浜螅铧c(diǎn)笑出聲。這哪里是鎮(zhèn)北將軍,

分明是個(gè)嘴硬心軟的小孩。蕭驚寒的戰(zhàn)馬“踏雪”是匹寶馬,據(jù)說能日行千里,通人性。

但它有個(gè)毛?。号潞镒?。每次大圣靠近馬廄,踏雪就焦躁不安,又是刨蹄又是嘶鳴。

蕭驚寒為此頭疼不已,總說要把大圣送走。我跟他打賭:“將軍,給我半個(gè)月,

我保證踏雪跟大圣稱兄道弟。”他翻白眼:“要是做不到呢?”“我給您洗一個(gè)月的馬!

”“好!”他一口答應(yīng),“要是做到了,本將軍……本將軍給你弟買一套最好的筆墨紙硯。

”我立馬拉著大圣去“討好”踏雪。一開始確實(shí)難,踏雪見了大圣就尥蹶子。

后來我想了個(gè)招,讓大圣每天給踏雪遞胡蘿卜,

還讓它給踏雪梳毛(雖然每次都梳得亂七八糟)。半個(gè)月后,蕭驚寒來驗(yàn)收成果時(shí),

差點(diǎn)暈過去。踏雪不僅允許大圣騎在它背上,還跟著大圣學(xué)會了爬樹。

那天它大概是看到大圣在樹上摘果子,一時(shí)興起,

竟馱著大圣“噌噌噌”爬上了府里那棵老槐樹,卡在樹杈上下不來了。蕭驚寒站在樹下,

看著他的寶馬在樹上甩尾巴,氣得渾身發(fā)抖:“阿圓!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憋著笑:“將軍您看,它們這不就稱兄道弟了嗎?”他指著樹上的一人一馬一猴,

嘴唇哆嗦著:“稱兄道弟需要上樹嗎?!”最后還是家丁搬來梯子,才把踏雪救下來。

從那以后,整個(gè)京城都知道,鎮(zhèn)北將軍的戰(zhàn)馬會爬樹,

每次出征前都得讓人先檢查附近有沒有槐樹。將軍府的“奇聞”越來越多,

終于驚動(dòng)了御史臺。有位姓劉的御史,據(jù)說暗戀將軍府的某位千金(后來才知道是他想多了,

將軍府根本沒千金),見不得蕭驚寒“不務(wù)正業(yè)”,在朝堂上彈劾他:“鎮(zhèn)北將軍蕭驚寒,

寵妾滅妻(指我),縱容家奴(指我的動(dòng)物們)擾亂綱常,其家中小雞能算數(shù),母豬會開門,

恐為妖邪所化,請陛下徹查!”皇帝也是個(g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當(dāng)即下旨:宣百戲班阿圓攜“禽獸”入宮覲見。蕭驚寒得知消息時(shí),

正在跟我商量給秀才做個(gè)新雞窩。他一聽要入宮,臉都白了:“這老劉,簡直是沒事找事!

”“沒事,”我拍拍他的肩膀,“正好讓陛下看看我的伙計(jì)們多能干?!彼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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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shí)間:2025-08-25 04:19:39